這人有毒，原主這身體也有毒。 應漸遼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耳尖。 “聽歌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絕的聲音突然從身邊傳來。 “都行。”應漸遼懶洋洋地倚在車座上，耳尖的紅已經慢慢褪去，語氣隨意的搭了句話。 然後薄荷汽水般的聲音又響起來，還帶著點好奇：“你居然還聽歌？” 楚絕沒迴答，眼神示意司機開了音響，《d小調雙小提琴協奏》的像是泉水般流出。 應漸遼瞳孔一縮。 這是他在國外念書時期很喜歡的一首歌。 當時自己年紀小，注意力總是不集中，他後來喜歡一邊做題一邊聽歌，或者看文獻想idea的時候聽巴洛克集中精神。 當時和beria的關係還沒有糟，自己還推薦給那個人聽過。 他的視線看向微微低著頭，像是陷入了迴憶的楚絕，本來被壓下去的疑惑又重新浮現——楚絕，會是那個人嗎？ 但也可能是巧合，應漸遼看了看在落日餘暉下楚絕的側臉。 有點溫柔。 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楚絕轉頭，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在斜陽下看不真切，但感覺格外溫柔。 應漸遼也對著他笑了笑，否定了剛剛自己的想法——聽巴洛克的那麽多，也不差他楚絕一個。 小提琴的聲音悠揚婉轉，思緒又漸漸飛遠。 等應漸遼迴過神來，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切換。 鼓點和女聲的聲音微醺的唱腔迴蕩在車裏，一點點敲擊著應漸遼的神經。 everything ain''t always 眼見不一定為實 what it seems in thend 在你屏幕上浮現的世界 that you see on your screen 都是假的 everything ain''t always what it seems 都是虛幻的泡沫 車外的世界從眼前一閃而過。 窗外的車輛由於相對運動，紛紛化成了虛影，似真似幻。 應漸遼晃晃腦袋，把思緒歌曲中抽離，看清了窗外劃過的建築物後，笑容突然凝固了。 陌生的路，陌生的街道…… 這不是迴酒店的路。第13章 頹廢了 應漸遼轉頭，看向楚絕，目光迷茫又警惕：“我們這是要去哪？” 法製社會，楚絕應該不會大張旗鼓的……吧？ “你說呢？”楚絕的看著應漸遼，神情裏流露出一絲笑意，但迴答的聲音卻是點漫不經心，低沉的聲音微微上揚，像是樂器的嗡鳴。 應漸遼突然覺得對麵這人簡直和beria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要是知道去哪，還會問嗎？ “不是迴酒店？”應漸遼深吸一口氣，表麵依舊微笑，沒上當，機智地按照按照楚絕的句式反問。 心中的疑惑與警惕更深——對方到底想帶他去哪裏？ 應漸遼眨眨眼，警惕的目光掃了掃楚絕，心中劃過無數可能。 他悄悄拿出了手機，在手中捏了捏。 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收緊，有點泛白。 發現情況不對，他就立刻按緊急報警鍵。 “去公司，”楚絕言簡意賅，抬了抬眼，眼神似笑非笑，“這就忘了？” 緊緊握著手機的手鬆開了，一直被勒緊的指尖驟然迴血，變得有點通紅。 “哦，一時沒反應過來。” 應漸遼看到楚絕的目光，心裏一緊，有點心虛地摸摸鼻子。 他迅速低頭，調整好表情以後，抬頭看著楚絕的神情，順著楚絕的話，用力地點了點頭。 楚絕沒說話，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應漸遼。 應漸遼說完，對著楚絕擠出來一個弧度完美的營業假笑。 陽光落在少年臉上，映得少年的笑容明晃晃的，楚絕一時間有點愣神。 應漸遼笑完就尷尬低頭——救命，為什麽在楚絕麵前，總是這麽尷尬又兵荒馬亂。 不過知道是個烏龍後，應漸遼心中鬆了口氣。 他生無可戀地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楚絕，心中退圈的念頭更甚，心裏開始盤算，過會到公司要怎麽跟公司聊一下解約的事情。 應漸遼心裏輕飄飄的——太好了，終於要退圈了，跟這張臉再也沒有關係了。 公司距離錄製地點並不算遠，兩人一會就到了公司，應漸遼腦海中全無印象，隻能眼睛緊緊地盯著楚絕，亦步亦趨地跟著楚絕走，眼神還要時不時分神看看路標記路。 應漸遼心裏感慨——還好這次是跟著楚絕一起來公司，下次自己來一定要記清楚。 “你經紀人在那邊。”楚絕用眼神示意應漸遼。 應漸遼點點頭，對著楚絕露出了一個笑容，那黑得純正得瞳仁亮晶晶的。 應漸遼看到了李靜文，女人依舊是一雙高跟鞋，看到楚絕瞬間露出了笑容：“哎呀，真的太謝謝您這幾天錄節目對應漸遼的照顧了！” “嗯。”楚絕簡單地應了一聲，語氣裏沒什麽起伏，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神色淡淡。 “這是……”李靜文又轉頭看著應漸遼，眼中浮現一絲驚訝，然後又恢複了正常，露出恰到好處的誇讚，“這是周初新簽的藝人？” “真好看！”李靜文的聲音含著點感慨和隱隱的嫉妒。 周初是楚絕的經紀人，和李靜文平起平坐好多年，這幾年因為楚絕隱隱有壓住李靜文的勢頭。 應漸遼：…… 他萬萬沒想到，自家經紀人還是個臉盲。 他這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應漸遼摸摸鼻子，清了聲嗓子，對著李靜文揮揮手：“是我啊。” “應漸遼？”李靜文聲音驟然提高，把應漸遼嚇得一激靈。 李靜文的眼睛像是x光似的上下掃視著應漸遼，最後終於喜笑顏開，點點頭：“造型師說你好看，我還以為是誇獎。” 李靜文很快恢複了正常，對應漸遼使了個眼色：“應漸遼，那還不快謝謝楚絕前輩的照顧。” 應漸遼：……啊？ 這話題一時之間轉地太快，他差點沒跟上。 應漸遼最後在經紀人催促的目光中以及楚絕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說了句“謝謝前輩”。 那既聲音不洪亮，吐字也不清晰，像是蚊子的小聲哼哼。 羞恥之極。 就當是退圈前的表麵文章，應漸遼安慰自己。 應漸遼說完，又被李靜文強迫著跟楚絕社交了一會，才被自己經紀人領進辦公室。 “不錯，”李靜文難得地對他和顏悅色，左看看右看看又打量了半天，“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麽好看。” “啊，”應漸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也沒那麽誇張。” “效果不錯，但是熱度過去了就沒有了，互聯網大家的記憶都很短，你這個外形……”李靜文思考了一下，“以後重新給你定個路線。” “我手頭弄了幾個本子，你也去試鏡試一下。”李靜文瞬間就開始安排任務。 “啊……”應漸遼抬手，習慣性地想薅一把頭發，然後想起來了什麽，薅到一半壓了壓，硬生生改成了摸了摸頭發。 他搖搖頭，麵色為難地對經紀人說：“不行不行，我不會演戲。” “知道你不會，”李靜文嗤笑了一聲，“不會就不能演戲了？” 應漸遼聽完，微微睜大了雙眼——這麽牛的嗎？不會也能演戲？ 這知識不會就去考試，不是千裏送人頭嗎？ “都是男四或者男五這種，先去試鏡，試不上也是漲漲見識。”果然是去送人頭，應漸遼心中了然。 “等你紅了就直接有本子遞過來了，也不用這麽艱難了，”李靜文鼓勵應漸遼，“對了，楚絕的熱度繼續蹭著。” “我看楚絕不排斥你，”李靜文滿意地點點頭，“不蹭白不蹭，可惜楚絕從來不炒cp，隻能死命蹭了。” “對了，”李靜文安排完了工作，象征性地問了問應漸遼的意見，“你還有什麽想法？” 應漸遼摸摸鼻子，終於說出來聲：“我想退圈，可以嗎？” 李靜文神色一愣，氣勢及強地眯了下眼：“退圈？” 應漸遼被這氣勢震了震，但是依舊點點頭，語氣不卑不亢：“方便了解一下違約金是多少嗎？” 他並不是很擔心違約金的問題，他前世搞研究的績效考核不錯，年薪還行，一年能攢不少存款——反正自己也沒什麽花錢的欲望，違約金用過應該是綽綽有餘。 “不用了解，”李靜文又笑了，眼神中帶了點審視的意味，“天價違約金，你付不起。” “別說違約金你付不起，”李靜文的語氣頓了頓，“那麽多錢，你不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