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來,找那個泉眼有點費事。說實話,明翔也不確定,這泉眼還在不在。在山腰上轉了幾圈,發現了泉水的流道,順著水流找到了泉眼。

    泉眼還在原來的地方,被一些低矮的灌木包圍著。細細的向外流淌著。泉眼的下麵,是村人用磚和瓦片搭好的一個小平台,平台上還有一個碗,是供路人喝水用的。明翔用礦泉水瓶,灌了一瓶,遞給海姝。他把碗刷幹淨,喝著泉水。海姝接過來,喝了一口,“好涼啊!”明翔說:“你慢點喝,喝得太猛傷身體。”海姝說:“你不是說甜嗎?我怎麽嚐不出甜來?”明翔說:“你剛才喝了一肚子果汁,能嚐出甜來才怪呢。”海姝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終於到了明翔說的地方,這裏有一塊還算平坦的大石頭,剛好能坐兩個人。前麵就是很陡的山涯。放眼望去,山下的田地和村莊,盡收眼底。

    他們被一些樹包圍著。風從樹林裏吹過來,帶著絲絲的涼意。明翔緊緊摟著海姝,好像怕山風太大,把她吹下山涯一樣。海姝躲在明翔的懷裏,看著山下的深淺不一的綠色的田地,還有遠處的墨綠色的山,很愜意。

    他們從後坡下山。這裏是山的陰麵,比上山時,陰涼得多,也更緩一些。剛下了不遠,明翔就驚喜的說:“猴頭!”海姝抬頭看時,看到明翔手裏多了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手掌張開剛才能握住。明翔還在那兒張望,說:“猴頭隻要長,就是一對。另一個在哪兒?”“在這兒。”明翔彎腰又拾起一個,不過,這個比剛才那個小多了,顏色也是黃的,不如前一個鮮亮。明翔說:“看,這個這麽大,另一個這麽小。”海姝說:“為什麽?”明翔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有時也能采到兩個一樣大的。”海姝把猴頭裝到明翔雙肩背著的包裏。

    這個坡麵上的樹比陽坡上的樹稀,地也潮乎乎的,還時不時有倒下的樹幹,橫在那兒。海姝在地上撿了一個綠色的橢圓的東西,問明翔是什麽?明翔說是核桃。海姝不信,核桃怎麽會是綠的?皮還這麽光滑,又是軟的。明翔說:“這是樹上剛掉下來的,外麵有一層皮包著,裏麵就是你平時看到的樣子了。可不能吃,這皮有毒。”一聽有毒,海姝馬上扔到了地上。明翔就看著她笑著說:“放心,毒不死人,要是咬上一口,頂多讓你的嘴唇變成兩根香腸。”

    有一顆樹上,纏著一些藤。明翔說:“圓棗子。”海姝也不知道什麽是圓棗子。明翔繞著樹轉了轉,就向上爬去。海姝看著因有點發福而略顯笨拙,還依然一點點向上爬的明翔,有點擔心地問:“你上去做什麽啊?”明翔說:“給你摘果子吃。”海姝努力向上看,也看不到有什麽能吃的東西。明翔站在一個高處的樹杈上,把一些綠色的,不透明,比葡萄大一些的圓圓的東西,扔下來,讓海姝嚐嚐。海姝撿起來,用剛才的山泉水衝一下,就送到嘴裏。酸酸甜甜的,有點像彌猴桃的味道,又有點像葡萄。明翔站的位置,海姝踮著腳向上伸直手臂,剛好能碰到他的腳,明翔低著頭對海姝說:“山上的野果,純天然,就是有點生,迴家捂捂更好吃。”明翔采了一大堆,確定包裝不下了,才停了手。從樹上爬下來。兩個人把地上的小果子都撿到背包裏,明翔背著,下了山。

    秋天的東北,早晚的溫差很大。晚上點著坑還暖和,早上,爐火都滅了。淩晨五點半,海姝凍醒了。她鑽到明翔被窩裏暖和了一會兒,就穿上最厚的衣服,到後院去上廁所。

    從前院的門走出去,在房子的左邊,有一個通到後麵的過道。打開一個專擋著家禽的矮門,就是一群鵝的家。這是一群兩個月大的鵝。看起來比鴨子的個頭大不了多少,都是雪白的。大一點的鵝能看家,看到生人會來攻擊。好在這些鵝還太小,見了人,隻是邊躲邊使勁的大聲叫。向裏走是一個寬敞的院子,左邊是一小片菜地,菜地邊上,還種了好多的地瓜花,開著碩大的,有很多花瓣的各種顏色的花。小樓正對著的,是一個裝雜物的棚子。右邊才是一個隻能容下一個人的廁所。海姝不太喜歡用這種簡易的廁所,但也沒辦法。隻能快進快出。廁所邊上,有一個很小的豬圈。海姝好奇的走過去,忍著難聞的氣味,向裏看去,她看到兩隻半大的豬,正並排趴在裏麵,幾乎把圈裏的地都占滿了,它們歪著腦袋看著她。它們頭挨著頭,很有點夫妻間的親密勁。

    明翔從廁所出來,走過來問:“看什麽呢?”海姝問:“它們是夫妻嗎?”明翔看了看依然躺在圈裏的兩頭豬。笑著說:“你想它們是,就是,不想它們是,就不是。想像力還挺豐富。”拉著海姝在院子裏轉了兩圈,才迴到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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