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曈從春節之前,就跟著周子夜他們來到了香港。周子夜知道非典的威力,也知道後來國內的猝不及防和混亂,即使哪個時候香港已經有了征兆,卻還是把她帶來了香港。在他們住的帝景園,管理的很嚴格,周子夜的家更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對於非典的預防要比內地強的多。


    後來香港爆發疫情,這邊的人就全部留在了香港,直到此時,雙方的交通管製才算解除。曈曈在香港玩的開心,每天跟著外婆認認字,練練琴,還有周子夜給她買迴來的大量動畫光碟看,更沒有人打罵,她才不願意迴去。


    為此還哭了幾場,但是她不是香港的戶口,想上學也比較困難。主要還是周子夜不能因為這個就剝奪他姐姐自己管孩子的權利,最後還是決定送她迴去。要是他姐姐想的開,到時候再把她轉到香港來上學。


    迴到雲山的時候,雖然非典的陰雲還沒有消散,但是社會秩序早已恢複了原有的摸樣。周子夜視察了一番物業公司的基地,看到幾百個壯漢在廠區訓練,也覺得這樣實在有些影響不好。


    雖然基地目前把旁邊的廠區也租了過來,麵積擴大了不少,但是人數增加的更多。公司的總人數現在已經達到了三千人,不過大部分都分散在公司管理的各個小區裏。


    目前廠區裏一部分是精幹的退伍兵組成的武裝押運的隊伍,還有一部分就是專門留下的這批野戰兵。他們這批人周子夜準備盡快給他們辦理護照,作為礦山的保安送去老撾,留在國內確實有些過於顯眼了。


    周子夜去拜訪王建國的時候,提出了這個問題。王建國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說:“在國內做事,不在乎你做的有多顯眼,隻在乎你是不是在允許的條件下做的。你既然已經備案,國內又沒有叫停你的行為,那麽你就放心去做吧。”


    周子夜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提出了在金三角立足需要的軍械問題。“我考慮了很久,想要在金三角真正站穩腳跟,隻有人是不夠的,那裏有不少的團夥都是全副武裝,我們隻有警棍,根本就不抵事。所以,王叔你看能不能跟上麵提一下?”


    王建國考慮了很久,才說道:“你實話告訴我,為什麽會想到去金三角開礦?全世界那麽多的礦山,你偏偏選在那個地方?”


    對於王建國,周子夜毫不隱瞞,說道:“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練兵。我需要有一個培養人才的搖籃,在以後,我不僅會在金三角,還會在菲律賓,還會在非洲,還會在美洲投資礦山,這裏有許多的地方都不少那麽安全,想要保護自己的財產,必須要具備威懾的力量。”


    王建國疑惑地說道:“國內也有不少企業在國外投資,他們不是也沒有武裝力量嘛?!”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國內的企業不是我瞧不起,而是他們根本就學不會讓人尊重。在該講經濟手段的時候,他們喜歡用政治手段,在需要威懾的時候,他們又喜歡靠政治手段,在需要政治手段的時候,他們還是用政治手段。不管有什麽事都喜歡靠政府來解決問題,他們自己從來都學不會自己來解決問題。而恰好是這樣,給了國外的企業和國家就造成了中國所有的問題都是國家在處理,這些企業都是國家的政治力量的延伸,從而集體抵製。很多的問題其實就是政府在給他們擦屁股,卻還落了個中國企業不會做生意,完全是靠國家力量在橫行的印象。”


    王建國楞了一下問道:“難道你不靠國家的支持就可以站穩腳跟?”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在國外辦企業,特別是我這種礦山開發,沒有國家的力量支持,也很難有作為。但是,我們終究是公司,我們會更多的運用經濟力量來解決問題,不管結果會怎樣,最少我們不會給自己臉上抹黑。”


    “軍事力量的管製,國內抓的很緊,我作為地方官員,是不能在這方麵給你說話的。你不是跟北方艦隊的關係很好嗎?可以從他們那裏獲得一些支持。”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我肯定是不能用國內的武器,否則的話,各種陰謀論就會傳出來。我隻需要獲得國家的首肯,然後其他的問題我自己解決。我會大明大白的在國際采購,這樣才有真正的威懾力。”


    王建國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那麽祝小姐那邊才是你真正該走的路線。”


    周子夜歎了口氣說道:“她父親今年退休了,目前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她。她給我辦的礦產品進口銷售證,就已經惹來了很多非議。目前別人的進出口權都被國家收迴,偏偏是我特殊化,逆風行事,這都讓她承受了不小的壓力,這件事我實在不好去打擾她。”


    王建國說道:“你錯了,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該去找她,我也肯定,她會很願意替你傳話。”


    看著王建國肯定的眼神,周子夜信了,雖然他還摸不清這裏麵有什麽關聯,可是他願意相信一個政客的判斷,因為,隻有政客才更了解政客。


    王建國最後還是直接跟他明說了。“你去找祝小姐,她不會認為這是麻煩,相反,她會認為你心裏有她。隻要你們不產生衝突,她會一直視你為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跟祝小姐聯係,她還在香港,目前京城的隔離還沒有結束,現在也進不了京城,有了王建國的指點,他也放棄了從那幾位軍二代那裏尋求幫助的想法。從家裏又帶了幾位培訓完畢的保鏢,周子夜返迴了香港。


    有了胡成他們做榜樣,現在有追求的退伍兵可不少,原來八個人的隊伍,在去年的十一月,一下子就增加到了將近五十個。武力值方麵都完全不用擔心,隻是在外語的培訓上就實在有些不如人意了。培訓三個月都還不能英語簡單交流的軍人不少,隻好將他們編入了野戰軍的隊伍,管理以後的保安隊伍,至於向上發展的渠道,暫時是關閉了。


    目前,在這些退伍兵的隊伍裏已經形成了好幾個不同的階層。最普通的就是普通的保安,然後是押運員,再高一個等級的就是以後將派到國外當保安的野戰兵,最高等級的就是周子夜的保鏢隊伍。按照等級的不同,待遇相差也很大,在軍人之間也形成了一個完善的競爭體係。


    胡成現在與其說是周子夜的保鏢首領,不如說是他的內政秘書,專門處理周子夜身邊的一些雜事。而在商業方麵的助理,周子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不過,這個也不是他特別急的事情,目前來說,分公司還不多,需要操心的地方也不多,這些事務對周子夜來說,還可以處理的遊刃有餘。


    返迴香港的第一時間,周子夜就聯係了祝小姐。正如王建國所說的那樣,祝小姐對周子夜上門求助絲毫沒有覺得為難,直接撥打了一個電話。


    半個小時不到,一男一女就在她秘書的帶領下到了她的辦公室。周子夜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想到他們以後的顯赫位置,周子夜知道,自己是被國家越來越重視了,從現在接觸的人的地位越來越高,就可以明顯地感受到。


    祝小姐為他們介紹道:“小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中聯辦的秦鐵主任,他旁邊的這位是戚瑜副主任。…………這位我就不用給二位介紹了吧,他的資料你們恐怕比我更清楚。”


    周子夜就當沒有聽見這句話,跟秦剛握了握手說道:“秦主任你好,我是周子夜。”隨後又跟戚瑜握了握手。這位秦鐵在後來,是國內駐聯合國的代表,至於這位戚瑜,後來比秦鐵更出名。因為她後來擔任了外交部的發言人,在很多時候,以詞鋒銳利著稱,曾經將日本的記者辯駁的慚愧而逃,在國際上也出了名。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周子夜就把自己的意思跟他們都說了出來。他們二位也是相當驚愕,因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周子夜竟然想組織一個武裝團夥,並且敢跟他們大明大白的要政策。


    沉默了許久,戚瑜先開口問道:“周總,你在國內的所作所為我們也有一些了解,包括對你組建規模如此大的物業公司,我們也並沒有叫停。但是為什麽你如此大膽,竟然想組建武裝集團,這是我們國家的法律嚴令禁止的。”


    周子夜說道:“所以我才想著在國外組建。”


    戚瑜咄咄逼人的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從我在金三角開發這個礦山之初,我就知道這裏的局勢混亂,甚至這座礦山我都可以不賺錢,但是我必須要把自己的名號打出去。因為隻有這樣,以後我到菲律賓,印尼,非洲那邊去開發礦山的時候,那些國外的勢力才不會在小的方麵給我設下阻攔,或者使出陰招,而這些,往往是我們國家的能源企業在國外經常遇到的問題。”


    戚瑜說道:“這不是你必須組建武裝團夥的必要理由。別忘了,你的背後有我們強大的祖國。”


    周子夜說道:“我知道,可是你讓我難道遇到一點問題就向對方抗議,搬出國家來壓人嗎?我這樣做,跟那些國企有什麽區別?我這樣做了,境外的公司會不會也說我是不正當競爭呢?商業的領域,更多的還是需要用商業的手段來對付。我組織的武裝力量,也不會違背國際上的法律法規,隻是正常的安保力量,甚至以後我還可以對國企的境外企業實行保護。隻要我組織的這股力量實行的是正常的商業行為,任何國家和個人都挑不出半點不是,這對企業的境外發展具有更大的好處。”


    “可是國家沒有先例,也不能容許出現這樣的勢力。”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在國外,從十六世紀瑞士出現雇傭軍以來,雇傭軍的發展一直在曆史中發揮著不小的作用。到了六七十年代,雇傭軍作為戰場的輔助力量逐漸式微,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公司模式的安保力量。如今,像美國的黑水公司已經把輔助作戰,安保的主要經營方向轉變成了美軍的服務商,這就說明了安保公司並不僅僅隻有武力炫耀,恰恰相反,這種力量可以完成軍隊很難做到的一些服務。目前,在世界大型的礦產商裏麵,大部分都跟各大安保公司有業務往來,我們自己的公司呢?靠軍隊嗎?”


    秦鐵沉默了許久,終於說話了。“對於你的這個想法,我個人是不太讚成的。一個商人,不該想著向這個方向發展,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趨勢。但是,我會將你的想法匯報上去,由上麵來決定結果。我很好奇,你才25歲,為什麽就這麽有信心以為靠武力可以在國際市場立足呢?商業行為還是要靠商業手段來解決問題。”


    周子夜笑道:“如果國外的勢力都這麽想,那麽我當然不怕。僅靠商業手段,我不畏懼任何一家公司的對抗。可是在他們擁有額外的手段的同時,我怎麽才能競爭過對方呢?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我把老撾這座礦山的真實儲量上報,那麽就會引來業界大鱷的垂涎。他們隻需要籠絡一個礦山周邊的勢力,就完全可以將我們從這片土地趕走。靠國內政府嗎?不行!靠老撾政府嗎?他們在這裏根本也不具備管理能力,所以,我隻能靠自己。”


    秦鐵好奇地說道:“我們都知道你有錢,可是組織這樣一個武裝隊伍,也需要不少的資金。我們很好奇你如今有多少可以支配的資金,春節那時候,你可是捐了價值兩億的口罩。”


    祝小姐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周子夜又想起了自己口罩哥的稱號,也有些莞爾。他笑了笑說道:“具體的金額我不方便透露,但是國內的排行榜的話,我可以輕鬆排第一。”


    秦鐵楞了一下說道:“去年首富容先生的資產是70億人民幣。”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去年我比不上他,但是現在我的資產遠遠超過了他。”


    秦鐵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樣吧,你需要提供一份資產的大致清單,以及來源的詳細說明。再提供一份組建武裝勢力的計劃書,我會親自迴京申報,但是能不能得到允許,就不是我可以控製的了。”


    周子夜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說道:“這是應該的。我也沒有想到跟祝小姐一提這件事,她就把你們叫了過來,這讓我有些猝不及防,也沒有來得及準備一些材料。”


    周子夜又掏出名片給他們二人各發了一張。“還請二位給我一個聯絡方式,後天上午我親自登門拜訪。”


    秦鐵點了點頭,給了周子夜一張名片說道:“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我們的辦事處的門口都是記者,實在不方便待客。”


    戚瑜也給周子夜留下了聯係方式,幾個人就分道揚鑣。他們的身份太過於敏感,周子夜想請他們吃頓飯,都不方便,要是被記者發現,不知道又會編出什麽樣的新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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