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負微微蹙眉,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讓人也不太忍心去責怪或者逼迫於他。張褚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說道:“我一定會讓手下的人多加小心,不會冒犯府上內眷的。還請曲公子通融。”曲長負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列位都這樣認為,那就搜一搜吧,希望能抓住刺客,大家也好安心。”盧延冷冷地笑了笑,弄出這麽大的陣仗,就是要他被所有的人盯著,既不能拒絕,也不好通風報信。當下張褚先清點了到場的所有賓客以及相府中的下人,又派人將周圍團團圍住。令人驚訝的是,除了養傷的魏王,太子和王也都沒有露麵,整件事情透著詭異,令人更加擔憂。曲長負道:“小伍,你為張大人引路。我去看望魏王殿下是否安好。”盧延怕他搗鬼,說道:“魏王殿下的安危確實令人擔憂,我同曲公子一道。”*外麵鬧哄哄地搜查,相府中的仆役都按照名單被召集到了一處看守起來。誰也沒有發現,從相府後院的一座假山裏,竟然悄悄爬出來了一個黑衣人。這黑衣人似是受了傷,動作有些遲緩,他爬出假山之後,謹慎地按了按懷裏的書信。這封書信當中偽造了曲長負與陳英勾結陷害盧家的證據,並且明確指出,所有的一切都是魏王在背後操縱,今天這場刺殺亦是他自導自演。這個黑衣人一會要做的,就是“不小心”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抓住,並且搜出書信。至於死活,那就隻能看運氣,自然,報酬也足夠願意讓人賣命。眼下時機已到,他深吸口氣,喃喃道:“爹娘好好保重,恕兒子可能無法再盡孝了。”說罷之後,就要飛身躍出。足下剛剛用力,忽聽有人在身後淡淡地道:“看不出來,你也有爹媽。”黑衣人一個趔趄差點紮在地上。他猛地迴頭,隻見身後的山石上,不知何時靠了一個十分俊美的年輕男子,雙手抱臂,麵色譏誚。“王?!”靖千江手裏上下拋著一顆小石子,見他迴頭,看也不看,直接甩手一揮。隻聽“咚”地一聲,石子砸到了刺客的腦門上。那刺客直勾勾地盯著他,驚詫的神色還留在臉上,整個人就白眼一翻,倒了下去。靖千江“嘁”了一聲,有點嫌棄地過去在這人身上掏了掏。那幾封信並著一瓶鶴頂紅全被他搜了出來,吹了聲口哨,過了片刻便有個下人出來,衝著靖千江無聲一行禮,把東西帶走了。隨後,靖千江一腳把人重新踢進了假山裏麵的石洞當中,轉身而去。他的事情辦完,正打算迴到前廳去看戲,結果一摸,發現早上迴府前同曲長負說話的時候,將佩劍落在他房裏了。靖千江倒不急著用這把劍,隻是一會若是不慎被誰看見,這東西便是破綻。他轉身迴去取劍。推門進了房,靖千江立時發現,床頭處竟然背對著他站著一個人。第25章 倏爾霜刃揮曲長負跟盧延以及其他一些賓客去看齊瞻,結果發現房間是空的,齊瞻將伺候的人和太醫打發走之後,竟然也不知所蹤。這一著連曲長負都沒想到,忍不住看了盧延一眼,發現他也正充滿狐疑地看著自己。兩人心裏同時在想,對方在搞什麽鬼?魏王這又是被誰給弄沒了?曲長負道:“來人,去把魏王府的侍衛叫過來,詢問他們可知道魏王去向。”他吩咐完這件事,一名五城兵馬司的兵卒又已經匆匆跑過來。他氣喘籲籲地衝著曲長負道:“曲大人,目前貴府的其他地方均已搜查完畢,隻剩下曲丞相、令妹、以及您的院子了,您看這……”曲長負壓根也沒打算讓他們搜完,不說別的,他還有個庶出的小妹,今年十五,閨房總也不能任由搜查。他隻是在替後麵的一場好戲拖時間而已。聽了這話,曲長負便道:“那就先搜查我的院子罷,我這就過去。盧世子,少陪。”按計劃,提前安排好的刺客此時應該已經被“捉拿”了,但卻遲遲沒有動靜,魏王也不知所蹤。盧延感到仿佛有些事情脫出了自己的掌控,略感焦躁,決定把曲長負盯緊:“客隨主便,即如此,我仍與曲公子一道罷。”曲長負無所謂地道:“隨便。”*另一頭,靖千江無意在曲長負房中發現生人,當下便低喝一聲“幹什麽的”,搶先向著對方肩頭抓去,結果那人一迴頭,卻叫他大吃一驚。“齊徽?”他連太子都沒叫,齊徽看見靖千江後也是一怔,隨即意識到什麽。“是你?你也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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