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沈家二老對他始終有二十餘年的養育之恩,如今捎帶手地救下對方性命,也算他與沈家恩斷義絕徹底兩清。功成身退,禮貌謝絕護士姐姐相送自己迴病房的提議,沈裴心情愉悅地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就被等在樓下許久的謝總堵了個正著。雖然早就預想過對方背著自己偷偷去找沈躍的情況,但親眼見到這一幕發生,謝易心裏還是難掩煩悶。發覺自己對待某兔子的態度實在過於溫和,他斂去笑容:“你還舍得迴來。”沈裴脊背一涼。雖然對方平日也總會因為各種小事擺出一副霸總標配的臭臉,但不知怎地,他總覺得今天的謝易很不一樣。“我隻是去為熱搜的事情道……”冬日的傍晚總是冷清,抬頭對上謝易那雙黑沉沉且又透著點墨藍的眼睛,沈裴狡辯的話突然卡在喉嚨。因為他和謝易都很清楚,自己從來不是什麽委曲求全的小白花。那些引得沈躍憐惜的委屈和脆弱、那些泫然欲泣的眼淚和表情,就像曾經被對方用手蹭掉的底妝一樣,都是假的。“好吧,其實我就是特地去給白嘉佑添堵,”稍顯誇張地聳了聳肩,黑發青年故作輕鬆,“很晚了,我……”毫無預兆地被對方拽進懷裏,沈裴撞得鼻尖生疼:“你幹嘛?!”迴答他的是一個力道恰好的手刀。從始至終都沒有防備過來自謝易的襲擊,等後頸發酸的沈裴再次睜眼,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暈暈沉沉的腦袋根本做不到冷靜思考,黑發青年緩緩轉了轉眼珠,發現這是一間風格冷硬的臥室。按照窗簾縫隙透出的幾縷陽光來看,他最少昏迷了一整個夜晚。迷迷糊糊地發現身上原本的病號服被換成了柔軟貼身的睡袍,沈裴眨眨眼睛,試探性地唿喚一聲:【0049?】0049乖乖應道:【你醒了。】【自然點,臥室裏有監控。】萬萬沒想到先前還肯讓他住在醫院的謝易會突然玩這麽大,沈裴伸手掀開身上觸感絕佳的羽絨被,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有這麽喜歡我嗎?】完全沒有被關小黑屋的自覺,他心態如常地四處打量,腦子裏充滿各種問號。0049:【先前你是怎麽撩撥他的心裏沒數?】又是對變成二哈的總裁貼心照顧、又是借口摔傷讓人家幫忙揉尾骨、還有裝作被流氓欺負抱著對方哭……更別提那個不可描述的晚上,0049雖然沒能全程圍觀,卻能推算出自己被關了多久的禁閉。和古早文裏那些風流多情上錯床的霸總不同,謝易做事本就認真負責,對自己的東西更是占有欲爆棚。它家宿主這種睡完就跑、之後還天天往沈躍旁邊湊的舉動,簡直就是哼著歌在對方雷區瘋狂起舞。【我也不想的啊,都是為了生活。】赤著腳踩在鋪滿整間臥室的羊毛地毯上,沈裴揉了揉自己發軟的雙腿,賊心不死地繼續往門邊走。雖然他是覺得黑化囚禁的橋段也很帶感沒錯,但考慮到自己和謝易完全不匹配的型號,沈裴還是決定先走為上。眼見自家宿主就要握上那金屬製的門把,0049及時提醒:【死心吧,指紋的。】且不提這門內外兩側隻能通過某位謝總的指紋打開,隻要有三次嚐試失敗,它就會發出滴滴滴的警報。沈裴不在意道:【我手機呢?打110!】非法囚禁可是犯罪!仿佛是為了配合黑發青年內心悲憤的控訴,沈裴心音剛落,他麵前厚重的房門便“哢噠”一聲從外打開。還沒來得及收手的沈裴:……端著白粥的謝總:……【我說我隻是隨便走走他會信嗎?】試圖逃跑的舉動被當場抓包,沈裴欲哭無淚,飛快收迴自己伸向門把的手。0049麵無表情:【你猜。】發覺黑發青年在自己出現後警惕地倒退兩步,謝易關門開燈,順勢把粥放下:“別怕,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麽。”0049表示懷疑:【……所以他把你抓過來就是為了養豬?】沈裴跳腳:【你才是豬。】“沈躍在這段時間一共給你打了31個電話,”動作緩慢地攪了攪瓷碗裏的米粥,謝易拉著對方坐下,又將一勺粥遞到青年唇邊,“他很關心你,不是嗎?”忙於和0049鬥嘴的思緒瞬間被拉迴現實,沈裴聽著對方古井無波的陳述,忽然就有點不敢張嘴。並沒有被對方拒不合作的態度激怒,謝易動作一頓,輕輕把勺子放下:“陳晨,你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嗎?”稍顯無措地垂頭看向男人交給自己的一疊照片,黑發青年盯著那張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臉,瞳孔充滿驚訝地縮起。“他叫沈裴,是沈躍的哥哥。”刻意隱去那段真假少爺的過往不提,謝易嗓音輕柔,說出的“真相”卻很沉重。指尖劃過最後一張隻有黑白雙色的照片,黑發青年顫抖著開口:“他……去世了?”“是白嘉佑害的,”如實說出調查結果,謝易毫不留情地給情敵補刀,“偽裝成意外的車禍,沈躍他也知情。”“所以陳晨,他隻是把你當做替身。”“一個酷似兄長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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