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處置楚芷兒


    “朕成全你。”他低狠咬牙,用力一扯楚芷兒的長發,即便很痛,她的臉色也絲毫不變。


    “淩遲吧。”


    她極為平淡地吐出這三個字,好像要受此酷刑的不是她自己。


    雲離落盯了她許久,漠然點下頭,“好。”


    雲離落喚來後宮所有嬪妃監刑,其中也包括對楚芷兒恨之入骨的殘月。


    內監扒光楚芷兒的衣服,就像那日白允被綁在木頭架子上受刑一樣。同樣被綁在這個地方,楚芷兒忽然覺得此刻就和白允站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般,癡癡地望著……


    雲離落親自執刀,一刀割下去,楚芷兒細嫩如白玉的肌膚,瞬時蜿蜒一道長長的血痕,嚇得在場女子尖叫連連,捂住眼不敢看。


    殘月哭得紅腫的眼,隻是漠然地看著,看著楚芷兒憔悴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色。


    第二刀下去,深深割入楚芷兒的皮肉,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臉上依舊不變分毫。她隻想著白允受刑那日,也是這般堅強地忍著。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雪白的肌膚上已淌滿鮮紅,一道道的血痕淋漓全身,驚駭得眾女子一個個抖若篩糠,麵容慘白。


    “還不說是誰放你出冷宮?”殘月橫掃眾嬪妃一眼。


    楚芷兒無謂的神色,還是那麽驕傲。許是實在疼痛難忍了,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絲毫聲音。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在背後裝神弄鬼!”殘月的目光落在努力掩飾惶恐的林楹惜身上。


    許是心虛在作祟,一觸到殘月的目光,林楹惜嚇得雙膝一軟,差一點就跪在地上。慌亂掩飾恐懼,卻再不敢看殘月的眼睛。


    “這淩遲之刑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殘月聲音一淩,嚇得林楹惜直冒冷汗。


    隨著那一刀刀地下去,林楹惜已皮開肉綻,臉色也如白紙般蒼白,意識模糊。


    她依舊不發出絲毫吃痛的聲音,好像這具身子已麻木不是她自己的了。


    雲離落毫不留情麵,就在楚芷兒徹底失去意識時,他緊抿的薄唇內傳出一絲極弱的聲音。


    “你的純良率真,若是真的,該多好。”


    楚芷兒昏沉的意識,稍微有一絲清醒,隻是淺淺挑開眼皮看了雲離落一眼,便闔上了。


    她的唇角有一絲淺笑,沒有絲毫情緒,隻是淺笑。極弱的聲音,飄忽如流動的空氣,若不仔細傾聽,根本聽不到。


    “為了她……即便我純良率真,你也斷然不會留我。”


    當楚芷兒徹底咽下最後一口氣時,雲離落看著她血淋淋的身子,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悲傷。極快,稍縱即逝。


    閉上眼,阻斷那具他親手製造的遍體鱗傷。黑暗的眼前,也會想起那五年他與她在一起美好快樂的時光。在那段空白的記憶裏,是她為他填滿了空缺的心髒。


    美好快樂都有過,那時也覺得那是這輩子最好的時光。


    當他記憶恢複,那些美好黯然失色,遠不及殘月看他時的輕輕一笑。縱然無情,他也會為這樣一個生命之中的過客感到悲傷。


    不管愛與不愛,畢竟是他的女人。


    “以皇後之禮,厚葬。”


    雲離落丟了手中鋒利的刀子,轉身離去之際,竟看到雲澤興就站在牢房之外,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溢出血來,仍不放開。


    “興兒?”殘月發現雲離落僵滯的目光,亦看到了雲澤興,大吃一驚。


    “母後……”雲澤興隻盯著已死去渾身血痕的楚芷兒呢喃。


    “興兒!”殘月癡怔地看著雲澤興一步步走向楚芷兒。


    “哈哈哈……”林楹惜忽然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擒住她!”殘月怒喝一聲。


    獄卒趕緊擒住林楹惜,逼著她跪在地上。


    “賤人!報應……報應來了!哈哈!”許是驚嚇過度,林楹惜一個勁地狂笑,無法歇止。


    “你命真硬……我百般設計,你還是死不了!哈哈……”


    殘月狠狠一巴掌上去,打得林楹惜口吐鮮紅,卻依舊在笑,對著殘月拉長身影,狠狠地說。


    “你不是想留個皇子在身邊,鞏固地位嗎!我就要這個皇子,一輩子都恨你,恨你!哈哈……你和皇上親手殺了他的娘親。他會恨你們一輩子……一輩子……”


    “堵住她的嘴!關起來,聽候發落!”殘月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打得林楹惜臉頰紅腫火辣。


    雲離落盯著雲澤興的背影,心潮翻滾,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興兒……她太惡毒了。”雲離落低聲對雲澤興說。


    “她是興兒的母後。”雲澤興的聲音很平靜,不忍心再看,閉上眼,有淚流下來。


    “興兒,你的母後,你的娘親,都是我!我才是你的母後,你的娘親!她……不是。”殘月一把抱住雲澤興,卻被雲澤興推開。


    望著雲澤興離開牢房的背影,殘月和雲離落都亂了心海。靠在他懷裏,殘月落下淚來。


    雲離落當著眾嬪妃淩遲楚芷兒一事後,眾嬪妃都徹底安分了,隻要平安在後宮活著,不再爾虞我詐奢望爭寵。


    雲澤興比之前更安靜,更用功讀書習武。每日還會去給殘月請安,也會去找白珞瑤,隻是他更不愛笑了。


    他的世界忽然之間好像變了,變得雖然活在喧嘩的人群之中,而他的世界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殘月幾次想拉住雲澤興告訴他所有實情,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聽說,善良的人去世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白珞瑤坐在沉悶的雲澤興身旁,稚聲說。


    “娘親她……不善良。”雲澤興垂下眼瞼,掩住眼中的悲傷。


    “你很愛你的娘親?”白珞瑤歪著腦袋,好奇問。


    “你不愛你的娘親?”雲澤興凝眉問。


    “我沒有娘親,也不知道娘親是誰,談何愛不愛。”白珞瑤雖然在笑,卻讓雲澤興很心疼。


    “即便沒見過,即便你的娘親對你不好,畢竟孕育了我們。”雲澤興黯然的聲音很沉重。


    “你好孝順。”白珞瑤笑彎一對大眼睛。


    “你不懂。”雲澤興漠然轉身,不想白珞瑤看到他眼角的淚。


    “皇後娘娘對你那麽好,比你的娘親對你還好,你為什麽要對皇後娘娘淡淡的?”就連不經常出門的白珞瑤,也看出來了。


    雲澤興沒有出生,袖中的小手緊緊捏成拳。一想到那日見到的血淋淋畫麵,他內心的恐懼與疼痛,便將對殘月的所有感情冷卻。


    他沒想到,一直以為父皇冷血絕情,善良和藹的姨娘也這般殘忍。


    “我知道梨園後院有一種草,對你的咳疾有效。夜裏無風,我們一起去。”丟下這句話,雲澤興便離去了。


    殘月一直擔心雲澤興,會對她和雲離落越來越疏遠,就商量著要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隔閡,商量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具體決策。


    楊晚晴死後,小綰彤便住進了梨園。秋梅建議留下來照顧小綰彤,殘月知道秋梅和楊晚晴主仆情深,便讓秋梅自此貼身伺候小綰彤。


    一到傍晚,小綰彤總是哭。殘月抱著她在屋裏走來走去,抽不開身。聽聞林楹惜在牢裏幾度尋死,便叫夏荷過去看看。


    前朝也不安寧,林丞相召集餘下黨羽,一同向雲離落施壓,試圖讓雲離落放了林楹惜。


    雲澤興因楚芷兒的事與殘月疏遠,殘月為此傷心不已。


    道長因為白珞瑤的病,時不時會入宮。自從楊晚晴死後,殘月也沒個傾訴對象。見道長要去梨園的後院采藥草,左右也閑著,便跟了去。


    “如此粗重的活,怎敢勞煩皇後娘娘。”道長提著燈籠在草叢中,尋到要找的草藥。


    宮裏奇珍異草比較多,在外麵深山很難找到的藥草,往往在宮裏隨處可見。


    “太師傅說笑了。”殘月沒有心情,隻彎了彎唇角。提著裙擺,摘了幾顆藥草。


    “皇後娘娘似乎有心事。”道長拂了下雪白的胡須,眸中含笑。


    殘月的眼神沉了沉,“自己的孩子,怨恨自己的母親,我又怎麽開心得起來。”


    道長輕輕笑起來,“不留後路的下場,便是將自己逼向絕境。”


    “太師傅……楚芷兒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她對我做的那些……我可以不追究。可她居然……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也是她的娘親。


    說著,殘月不禁濕了眼眶。


    “她畢竟養育了你的兒子五年。”


    “就是因為感念她養育了興兒五年,落哥哥才讓她在冷宮了此殘生。她居然還不知悔改,良妃因她而死,害得小公主這樣小就沒了親娘。”


    “你們的手法終究太殘忍了。”道長搖搖頭。


    “我最原始的身份是影衛,不知道什麽程度算殘忍。對於楚芷兒來說,淩遲都便宜了她!”即便楚芷兒已經死了,殘月還是恨得咬牙。


    “唉……人生就是一個輪迴。你與楚芷兒不共戴天,卻在子女身上緊密牽絆。她養育了你的兒子,她的孩子卻又為你擋了致命劫難。”道長將殘月手中的草藥收集到籃子中。


    “差不多夠了,迴吧。”道長走出草地。


    “她的孩子……”殘月驚白了臉色,趕緊追上道長追問,“太師傅,楚芷兒的孩子……活著?”


    “什麽時候說過那孩子死了。”道長迴首,拂須淺笑。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殘月忽然覺得身上有點冷,冷得不似夏夜該有的溫度。


    “你也知道,楚芷兒的孩子是白允的骨肉。”道長輕輕地說著,走在前麵,淺色的道服翩翩似仙人。


    “是……是白珞瑤?”殘月驚得站在原地,也說不清楚心中是喜是怒。


    道長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笑著,慢悠悠地走迴藥房去熬藥。


    溫熱的夜風拂過殘月臉龐,蕩起一陣陣泛著寒意的漣漪。恍若失了氣力,艱難地往迴走。忽聞一側的草叢中有悉率聲音,迴頭一看,才發現草叢之中隱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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