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嚴謹了……”陳生對著前方的宮門囔囔自語,本是隨口抱怨一句,沒想到因為這一句頭頂上方會響起清亮的聲音。有人問他:“哪裏不嚴謹?”陳生四處看了一圈,還是沒有在附近找到說話的人。但很奇怪,不知為何,他並不害怕此刻突然出現的聲音,仿佛心底有著什麽模糊的認知,並知道周圍的情況都是怎麽迴事。為此他沉吟片刻,迴了一句:“我覺得我此刻的經曆有些奇怪。”上方一道黑影閃過,那人繼續問:“哪裏怪?”不知何時,宴會上的人全部消失,陳生一人坐在大殿中,想了想,說:“我覺得我的過去本身就很奇怪。”他思緒清晰:“你想,以大鄭氏的手段,怎麽可能看不出我是個男子?小鄭氏是去了行宮,但她與大鄭氏沒有鬧僵,萬一大鄭氏去行宮看她,發現事有蹊蹺我又該怎麽辦?”“想要驗身的法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怎麽可能瞞得住我是男子一事?而且表舅讓我習武以此掩蓋身為男子的事更是胡鬧,完全解釋不通。還有!我去軍營,行軍打仗少不得受傷,那軍醫給我上藥,難不成什麽都沒發現?我一邊屢戰屢勝,一邊裝作莽撞,如此反複豈不是會讓太後想到我是在騙她?”陳生慢條斯理地說:“最重要的是那中書令之子雖是穿著男裝,但那……可不像是男子能有的,旁人怎會不疑惑?”話音落下,上方傳來用一聲冷哼。說話這人顯然是因陳生的話而感到不愉快,因此沒有理會陳生。陳生靜坐了片刻,忽然聽到撕開紙張的聲音,他四處張望,還沒有想明白這聲音來自何處,就看四周被人折疊,接著眼前一黑,重新出現在宮門前。眼下這一幕太過熟悉。“三公主。”身後的太監正一臉討好的說太後和皇上正在等他。陳生一臉嚴肅地揉了揉頭。雖然很突然,但他……重生了。可要問他重生的契機,陳生自己也叫不出來。他隻是走在宮道裏,剛剛跨過南門內門,便有一段記憶突然擠入腦中,讓他一時間接受不能的愣在了原地,隻知道今日他迴京,今上為他準備了一場鴻門宴。而死而複生的他知道,上一世生母小鄭氏為了保下他的性命,故意對外說他是女子,可這事沒能瞞得住心思縝密的太後,太後一早就發現了蹊蹺之處,隻不過因顧念著與小鄭氏的親情,因此容了陳生,沒有對陳生下手。可後來因陳生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參軍,企圖分權奪位,太後惱了陳生,決定將陳生嫁出去,絕了陳生為帝的可能性。而如今惠帝身體不好,膝下無子,長公主出家避世,也無子嗣。朝中眾人算來算去都將目光放在陳生身上,指望自家兒子能娶到陳生,生下有皇室血統的孩子,好等日後惠帝歸天,憑借著孩子爭權。因此今日的宮宴眾人勢在必得,說什麽也要得到三公主的看重。戶部尚書之子在進殿之前哭了一路。戶部尚書沉著臉,怒斥一聲:“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那少年一邊抽泣,一邊說:“可我聽說三公主黑麵赤發,眉連一片,臂長肩塌……”戶部尚書怒斥一聲:“你懂什麽!閉嘴!今天若是不能得三公主的青眼,和公主誕下麟兒,你就給我滾出府中!”話音落下,當陳生出現在殿中,戶部尚書之子欲言又止,瞧著父親的臉色,小聲道:“爹,你確定……孩兒與三公主日後會有孩子嗎?”他慌張地拉住父親的手,忐忑不安地問:“那孩子是我生還是他生?”說到這裏,戶部尚書之子不禁濕了眼眶。等著秦將軍的兒子表演完雜耍,輪到他獻藝,他跪在殿中,努力哭出梨花帶雨的模樣,想跟三公主來個互補,一柔一剛。戶部尚書:“……”陳生坐在殿中,隻覺得眼睛疼,他望著前方的人影,一臉複雜的低下頭,嘴巴動了一下,但沒說出聲音。好似很在意他在說什麽,周圍的樂聲停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頭頂,有人問他:“又怎麽了?!”陳生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這太後有點奇怪,如果我是太後,我肯定不會這麽做。”那人問:“你什麽意思?”陳生朗聲道:“如果是我,我要不就殺了這個別有用心的皇子,以此來保全我體弱多病的親兒,以免朝中有人起了其他的心思。要不我就讓這個皇子留下孩子,之後殺了皇子,帶著皇孫,這樣一來皇權還是在我手裏,我還是贏家。”陳生說到這裏,很是不解:“所以我想不通太後為何一定將我嫁出去,這種手段,稍有不慎,就會給我拉攏到一方助力,真是讓人想不明白。”這話說完,陳生正巧看到了對麵坐著一個腰細胸大,貼著兩撇小胡子的中書令之子,一段記憶因此重新出現,立刻找到了太後讓他嫁入的原因。果不其然,那與他對話的人聽到他如此說,氣急敗壞地說:“太後不這樣做你和中書令之女要怎麽談情說愛!?”陳生更加不懂了:“為什麽一定要談情說愛?是權謀不香,還是征戰不爽?”忍無可忍,那人氣到一連說了三個好,隻覺得陳生抬杠的本事真是不小。而像是為了報複陳生,陳生所處的地方再次被人折疊。眼前一黑,再睜眼時陳生發現自己正在行宮,幾個內侍按住他,之前一直一臉討好的那個太監此刻正冷著一張臉,陰陽怪氣地說:“醒醒,該上路了。”陳生:“……”太監抓著陳生的頭發,冷笑道:“希望殿下下輩子長點心,好好學學女子是什麽樣的。”陳生:“……”眼看著那杯毒酒靠近,陳生沉吟片刻,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比起權謀,我還是更喜歡談情說愛。”他認錯認得幹脆,反倒讓人不知該說什麽。上方黑影再次出現,陳生這次敏銳的聽到了紙張翻頁的聲音。接著,頭頂上方的空中伸過來一支毛筆,毛筆把按著陳生的宮人抹掉,筆的主人對著陳生說:“你的要求還真不少。”他一邊說一邊扔開毛筆,思來想去,最終伸出手去抓陳生。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隻巨大的手,手撕開了雲層,直接向陳生這邊抓來,用大拇指與食指捏著他的腦袋。陳生掙紮片刻,聽手的主人問他:“桃木那小兒把這麽多人送進畫中做什麽?”陳生一愣,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根本無法迴答。那人看他這副模樣很快猜到:“他倒還算謹慎,送人進來不忘暫封過往,也算有點長進。”陳生聽不懂,他問:“你是誰?你在說什麽?”那人沒有迴答陳生的這個問題,隻是看著陳生這幅樣子砸了砸嘴,幸災樂禍道:“我本以為轉世之後隻有我過得最不好,如今一看你這龍族過得比我還要難。”他陰陽怪氣地說:“可我過得不好是因為我追隨了金羽,你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又是為了什麽?”第79章 虛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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