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


    燕北羽前腳剛迴來,謝詡凰後腳便也迴來了,迴到寢殿的時候,先進屋的人正在屏風後更衣,聽到開門聲出聲問道,“迴來了?”


    謝詡凰將謝承顥給的東西隨手往梳妝台上一扔,剛在榻上坐下,屏風後的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怎麽不說話?犯”


    “我要跟你說什麽?”謝詡凰自己倒了杯茶,淡淡哼道慌。


    燕北羽奇怪地望了望說話的人,走近打量了一番,“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有嗎?”謝詡凰挑了挑眉。


    “怎麽沒有。”燕北羽耐心地坐下來,等著她開口繼續往下說。


    謝詡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卻許久也沒有開口去問,想來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索性懶得去費唇舌。


    燕北羽望了她一陣,道,“難道是我?”


    若是在外麵遇上別的什麽人什麽事不高興了,她一準就開口說了,但若是他便會悶著不開口了。


    “哦,我怎麽沒發覺?“謝詡凰冷淡一笑,她真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燕北羽納悶地迴想著,自己到底是哪裏又惹著她了,喃喃道,“早上出門還好好的,迴來就變臉了,這就奇怪了。”


    “哪裏奇怪了?”謝詡凰淺笑道。


    “這大半天我都沒見著你,又是哪裏惹到你了。”燕北羽喃喃念叨,突地一抬頭道,“在府外碰上我了?”


    “哦,在茶樓喝茶看到你進了個巷子去,好一陣才出來。”謝詡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反正他自己也說到了,她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然後又看到了太子妃?”燕北羽了然地笑了笑,自己說了出來。


    “是啊。”謝詡凰點了點頭,等著他後麵的解釋。


    燕北羽盯著她薄唇勾起,笑語道,“嘖嘖,哪來這麽濃的酸醋味兒?”


    “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避著人悄悄見麵,我就有點好奇到底幹了些什麽?”謝詡凰說著,端起茶抿了一口,一副等著聽八卦的樣子。


    “一早忙完政事,太子妃宮裏的人找我,讓我去那邊園子一趟,太子妃隻是對你最近跟太子和韓少欽見麵有些微詞,希望我這個做夫君的管著你一些罷了,你在想什麽?”燕北羽笑語道。


    “就這麽簡單?”謝詡凰秀眉微挑,這番說詞倒也說得通,可真就是這麽簡單嗎?


    “我還沒糊塗到去招惹當朝太子妃,我入朝為官當初也是南宮家舉薦,這些年雖然政見不同,但南宮家對我總算有番知遇之恩,再者傳話的人說是你的事,我又豈有不去之理。”燕北羽一臉誠摯地解釋道。


    “那倒是我的錯了?”謝詡凰道。


    如果他也是站在南宮家一派的,那南宮府的勢力,可就比她所設想的還要大了,如果應承祖逃到大燕再投靠了南宮府,那可就更加棘手了。


    “太子妃和皇後娘娘隻是太緊張太子了,最近太子殿下從見了你之後做事奇奇怪怪的,難免她們會以為是你引起的。”燕北羽語氣平靜談論,完全沒有一絲緊張慌亂的樣子。


    “長孫晟又不是傻子,還能我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謝詡凰冷嘲道。


    “我當然知道,可太子妃和皇後娘娘不這麽想,以後你還是盡量避著太子為好,省得再被太子妃和皇後娘娘怪罪了。”燕北羽溫聲勸道。


    太後死的風波還沒平息下去,這若再招惹上皇後這邊,她可就真沒點安穩日子過了。


    “你以為我想見他不成?”謝詡凰沒好氣地冷哼道。


    “我知道,你並不想招惹到他們,現在事情也給你說開了,氣消了?”燕北羽瞅著她,淡笑問道。


    “我氣過嗎?”謝詡凰把玩著手裏的杯子,笑著說道。


    至於,先前夜探王府來見她的事,她便也隻字未提了。


    如今很多事,她更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而非別人口中的話。


    燕北羽無奈地笑了笑,“好,你沒有。”


    說罷,起身去書架拿書,不經意瞥見梳妝台上的盒子,走近打開瞧了瞧,“何時買的珠釵,倒是精致。”


    隻是,這上麵的


    珠子價值不菲,可不像是能在燕京買到的。


    雖然她嫁入王府的陪嫁物件他沒仔細瞧過,但每次伺侯的宮人取來的,卻都是上上之品,比之宮中的皇後貴妃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先前王兄讓人送來的,沒事翻出來了。”謝詡凰隨口道。


    這樣的珠釵哪敢戴出去,隻要是識貨的都認得出上麵的珠子是何等金貴,也隻有謝承顥那腦子燒的才會把冕毓冠上的珠子摳下來做珠釵玩。


    “你這王兄待你倒是非同一般。”燕北羽笑了笑,將東西收起放迴了原位。


    “沒辦法,他隻有我這麽一個皇妹。”謝詡凰笑了笑,暗自卻思量著要從何著手去找應承祖這個人,早點鏟除禍患。


    燕北羽取了書在暖榻坐下,隨口問道,“燕京城就這麽大的地方,三天兩頭出去逛,真的那麽有意思?”


    “那也比悶在府裏有意思,起碼吃的玩的比中都要有意思多了。”謝詡凰道。


    若不是要和探子聯絡消息,又要往沈園跑,她才懶得出門呢,可若她平日不出門,有事了才往出跑,被人跟蹤不是一跟一個準了。


    她平日裏沒事就出去遛兩圈,想盯著她的人盯不出什麽來,自然也就不會再費時間了,她想再趁著出門的時間見什麽,幹什麽事,也都不會太過惹眼。


    燕北羽隨手翻了翻手中的書,低眉漫不經心地問道,“下個月,我就要出京到各邊城巡防,你要去嗎?”


    “不去。”謝詡凰一口迴絕道。


    下個月晏九就該來了,她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那個閑功夫出京踏青賞景。


    “北疆必然也要去的,你不想順便迴去看看你王兄?”燕北羽抬眼問道。


    “沒什麽好看的,你去巡防,我跟著跑去了有什麽意思。”謝詡凰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


    他中午才對著謝承顥那張臉,還巴巴地跑迴中都去見他,瘋了不成。


    “我是怕你一個人燕京,若是出了事,我又不在。”燕北羽道。


    “我有那麽愛惹事生非嗎?”謝詡凰說著,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道,“我困了,睡會兒,晚膳再叫我。”


    她不想再坐在那裏跟他說話,索性迴床上躺著想事情還清靜些,自己現在和他這樣的相處模式不是挺好的嗎,自己又在奢望些什麽呢?


    燕北羽無奈地歎了歎氣,走近將被子給她蓋上了,方才迴到暖榻繼續去看他的書。


    之後一連幾日,燕北羽還是早出晚歸忙於軍中事務,她則留在了府裏打發時間,倒是晏西天天往府外跑,逮著機會將謝承顥好生“招待”了一番。


    五日後,晏西迴來說道,“他明天要滾迴中都了,讓咱們明天出城送一送。”


    “沒空。”謝詡凰道。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晏西聳聳肩說道。


    謝詡凰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實在不怎麽願意去對著他那副尊容,想起正事問道,“應承祖的事有消息了嗎?”


    “目前還沒有露麵,不過恐怕會去投奔南宮府,好似已經向南宮家泄露了謝承顥來大燕的事,南宮府已經秘密派人在查了,所以他們不能久留了。”晏西如實說道。


    “那就讓人留意著南宮府的動靜,趕在他進京前了結了。”謝詡凰道。


    晏西一聽有些為難地道,“那姓應的也不好對付,我最多能與他戰個平手,你又不能出手,若是再有南宮府的人插手其中,怕是不好對付。”


    “不是還有帶著的侍衛嗎?”謝詡凰淡聲道,帶來的都是她一手訓練的親衛,身手自然不在話下。


    隻是這件事,她卻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謝承顥千裏迢迢跑到燕京來,絕不僅僅是為了一個應承祖,可到底又在謀算些什麽,他又滴水不漏。


    晏西一想全是謝承顥的風流債惹得禍,便一肚子的火氣,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一點當皇帝的威儀都沒有,現下因為一個女人鬧得天下皆知,丟人丟大發了。


    次日,燕北羽出門了,她才慢悠悠的帶著晏西出城去騎馬,到了離京的必經之路,果真看到了花哨的馬車,以及還是一身女裝扮相的謝承顥。


    謝詡凰勒馬停在馬車邊上,問道,“晏西說你有重要的事要說,什麽事


    ?”


    “這麽說不方便,你上來咱們慢慢說。”謝承顥趴在車簾邊,笑顏如花地招了招手。


    “我不聾,你不啞,這麽說我聽得見,這裏也沒外人。”謝詡凰冷著臉道。


    山不來就我,隻得我就山,謝承顥從馬車裏爬了出來,直接跳上了她的馬背,趕著馬往北邊,一邊走一邊道,“我把你送到燕京來,有朝一日你會不會怨我?”


    “我謝你還來不及。”謝詡凰淡聲道。


    雖然是各有目的,但起碼這個人幫了她一把,縱然沒什麽情意,但也犯不上怨恨。


    “可是我現在有些後悔了。”謝承顥在她背後,語氣悶悶地說道。


    謝詡凰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忍著沒把他給踢下馬去道,“你要說的重要的事就是這些廢話的話,那就免了。”


    “好,說正事說正事。”謝承顥一見她又要發火的樣子,連忙道,“你迴來是替霍家報仇,但霍家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不到萬不得已,你切忌不要暴露了真實的身份。”


    “知道了。”


    經曆母親的死,她不會再那麽莽撞了。


    “我會盡快催晏九過來,不過應承祖的事情你也得盡快解決了,如果真到收拾不了的地步就收手,一切以大局為重,至於他盜竊走的軍事情報,迴去加緊重新布置也還來得及的。”謝承顥道。


    “說完了?”謝詡凰問道。


    “嗯,說完了。”


    謝詡凰迴頭望了望已經過來的馬車,反手將他一拎就扔了過去,“一路好走。”


    謝承顥扒著馬車,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扯著嗓門叫道,“要想我啊,不要喜新厭舊忘了我啊,我會在中都一直想你的……”


    謝詡凰煩燥地揉了揉耳朵,看著幾個便衣侍衛護送著馬車遠去,方才掉頭折迴燕京城。


    “這幾日你見了他,他有說什麽特別的事?”


    晏西想了想,搖了搖頭道,“就說去見了沈玉邪算帳,別的倒沒看說。”


    謝詡凰抿唇沉默,謝承顥平時是沒個正形,但在大事上卻是謹慎的,該讓你知道的他會說,不想讓你知道的,半個字也休想知道。


    進了城,晏西見走在前麵的人走的並不是迴王府的路,問道,“還要去哪裏?”


    “沈園。”謝詡凰道。


    雖然過了赴約的日子,她想她也該去拜訪一下她的盟友。


    然而,過去的時候,沈玉邪卻還在天機閣並沒有過來,仆人隻帶她在園子裏等侯,晏西看著園子裏又重新種的花,又忍不住去禍害了幾腳。


    半個時辰後,沈玉邪方才慢悠悠地迴來,瞅見花架下都等得打盹的人,“今天好像不是你來的日子?”


    “不是,我就不能來了?”謝詡凰笑問道。


    “當然,歡迎之至,你們那個花枝招展的王上迴去了?”沈玉邪笑問。


    “剛走。”謝詡凰如實迴話,卻還是追問道,“鎮北王在宮裏的那個女子,查得如何了?”


    “線索太少,皇後和太子妃宮裏的人也不少,還不好確定是誰。”沈玉邪抬手斟了茶,淺淺地抿了一口說道。


    “若是我自己能查到,又何需要來找你。”謝詡凰哼道。


    “你就這麽緊張這個女人?”沈玉邪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湊近到她耳邊道,“難不成是在吃醋?”


    “你管得有點寬。”謝詡凰毫不客氣地推開湊近的臉,冷然道。


    “你一向無事不登門,這迴找我什麽事?”


    “北齊原九門提督叛逃到了大燕,可能會到燕京,我要你幫我把人找出來。”謝詡凰也不繞彎子,直接要求道。


    沈玉邪聽罷一笑,道,“那還真是巧了,剛剛就有人來天機閣要查探應承祖的底細。”


    “你都說了?”


    “開門作生意,豈能欺客,再說了你們王上搶了人新夫人的風流韻事已經列國皆知,也沒什麽新鮮的。”沈玉邪笑語道。


    謝詡凰揉了揉眉心,道,“應承祖現在在哪裏?”


    “具體位置我不清


    楚,但這兩日應該會到燕京了,若是解決不了的話,我倒是可以順便幫個忙,不過還是老規矩。”沈玉邪笑得意有所指。


    “對不起,沈大公子,最近本宮忙得緊,沒時間給你暖床。”謝詡凰說罷,叫上晏西走人。


    “沒關係,總還有機會。”沈玉邪深深一笑,在她背後說道。


    果真,第二天晏西便得到消息,南宮府派了人接應了應承祖迴燕京來了。


    謝詡凰早早帶了晏西和北齊的一班護衛等侯在了迴燕京的必經之路上,隻要應承祖還沒有到南宮府,她代為處死了叛逃出國的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遠方一行人在暮色中漸來漸近之時,讓她始料不及的是護送應承祖來京的除了南宮家的人,還有她的夫君,鎮北王燕北羽。


    燕北羽勒馬停下,有些訝異地看著官道上等著的一行人,“王妃怎麽在這裏?”


    ——


    最近幾章過度,接下來幹點什麽呢,扒老沈的馬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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