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個魁梧強壯身軀的大男子他聽了我的一番順承與討好之後,其人遠遠沒有順承著我的本意去講,去想,反而他給我的迴答,他給我的表態,與我所期所盼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在我聽到了那裏的時候,我聽出了其人最關鍵的表態之後,我又不得不對於他指向我的連續疑問而深思而慮了。我短暫地思量而過之後,我又突然發覺我已經來不及思量,我就斷定地認為其人對我講述過的那一些,那一切話語都是真的,都是出於其人內心的,也就是說其人的本意,是根本就不會放我下地,根本就不會放我走的。那麽,那麽我之前的一切幻想都可以徹底地破滅了,我對於其人所有的期盼,在那一刻間都可以徹底地打消了。那個時候擺在我麵前的,起身在我麵前的,並在隨後快步向我趕近的那個魁梧強壯身軀大男子,他原本上就應該是我的敵對頭,或者說是我的敵人,都不足為過的。


    想到了那裏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開始轉變自己的心態了,我也不得不重新換轉一個大角度去審視其人了。我一邊連續眨動好幾番,連續眨動許多番眼睛去審視我對麵的那個喜怒無常男子,我開始將其認定為真正的大壞蛋,真正的大惡魔。同時,我退身的信念更加地堅定了,我退身的力度更加地過分了,我退身的速度也隨之加快了,而我對於對麵那個起身向我繼續逼近的大惡魔,我的眼睛包括精神注意力,都開始高度集中了。我很快,可以說近乎全神貫注地關注於其人,關注其人的每一舉每一動了。


    ——你不要過來,原來你從未對我懷有好心!我之前認為中的,你會放我離開趙爺村,會給我指明去路的想法,都是假的!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既然你,你沒有真正想過要幫助於我,那就離我遠點,離我遠點,不要靠近我,不要……離我遠……啊……


    我那個時候的注意力超高度集中著,集中向那個小殿堂西北屋角處向我大步逼近著的,也是快速逼近著的喜怒無常大男子,我看到他臉表十足的陰惡,十足的壞笑,十足的兇狠,我看得出其人的力勢不可抵抗,其人的氣勢囂張更分外強盛,其人的動機壞透到讓我無法猜想的地步。我在那個時候隻是下意識地,不知不覺地,繼續退身而去,繼續蹭身而離,繼續不顧一切地逃脫向外,伴同著自己的兩隻腿腳一股股使力,伴同自己的右手臂手掌緊抓著那根橫穿空兔骨架子的木棍連同自己的右胳膊肘、右手腕忙亂地支撐右側牆壁,我借助牆壁的彈撐之力使自己盡可能最快地退離,遠離那個大壞人一些距離。


    而且,在我越發地感覺到自己對麵那個大男子兇惡,越發清醒地思悟到其人不居良心,我越發地看到其人的進逼迅極嚇人,我越發地不管不顧,不顧一切,拚了命地後移身子,手腳幾乎一並,我在那個時候自己目不轉睛地盯緊身前那個喜怒無常的男子,我的腦海裏,我的內心裏隻有唯一的一個信念,我的下意識裏也一樣地隻有一種信念,那就是‘退離’!因為隻有那樣,才能夠使我擺脫危險,起碼可以使我短暫地脫離危險,苟且求全,在那時。但是,但是我在那個精神高度集中的時間裏,我是萬萬沒有料想到,我的當時腦海裏、內心裏、下意識裏不約而同的一個‘退離’信念真的隻是帶給了我短暫的安寧,真的隻是讓我短暫地脫離著危險,因為我如何都沒有料想到,我的那種不約而同的信念導致我瘋狂不要命地退身,導致我的腿腳一股一股使力著,我的右手臂、右手腕在我退離到忘記了大概有多遠的距離之後突然相繼朝右側牆壁撐空,使得我在一個驟然之間右手臂、右手腕甚至是緊隨其後的右手中緊握著的那根木棍的劃撐之力都給完全地撐空,都使了空力,那導致我的同時極度後傾著的上身,以及我的整個身體的重心都猛然間向著我的右後方猝不及防地偏斜,我的上身緊接著就一瞬間帶著全身朝右後方跌倒下去,而且還是跌落下去,完全地跌空!在發生了那樣令我大吃一驚的事情之後,我的全身一下子失衡向著身後的懸空裏墜落下去的一霎之間,我在腦海裏匆急地思索,聯想,我才猛然之間迴想起,猜想出,我那時候瘋狂地移動腿腳和借助右手臂支撐牆壁退身,已經是退身到了高空裏的鳥階殿牌匾下方的兩米左右寬的空中殿屋門口!在我依舊慌張失神地退身而移的過程裏,我的右側右手臂、右手腕向自己右後方猛然使力之間已經全然夠不到任何的硬壁,而隻有懸空,浮空,空洞洞的半空可以撐夠,所以我的手臂、手腕才相繼毫無防備地向右向後撐空。在那受驚至極的一霎之末,我還在振振有詞地抱怨,還在竭盡全力地喝止之末,我在身體突然失衡而倒傾下去的瞬間我大叫大唿驚喊出口,拉著短脆的顫聲。


    而還好的是,可以說萬分慶幸的是,我在遭遇了那一切的短暫時間內,我忍受著自己腹肚被激起的一陣陣肚皮撐裂般疼痛,我的左右手臂第一反應,最快地反應出,我的身前兩隻手臂迅極而準確地朝著自己身體左右兩側伸展開,舒展開,同時還在那個過程裏緊緊地抓握緊原本已經攥在手裏了的右手中一根筆直木棍與左手中的兩根同樣筆直粗壯的木棍,我使得其左右手中的木棍的另外一端都在那千鈞一發的驚險時刻猛烈地朝著左右身側深處的牆壁內側穿入,又在緊隨其後的一霎之間全身所有的力量向著左右兩隻手臂,更向著兩隻手臂末端手掌中凝集,匯集,聚集!同時,我的左右手腕都向上九十度彎轉,使得自己緊握各自木棍的左右手掌分別做出如同握船槳和劃船槳的姿勢,我將所有的全身氣力都凝聚到了兩手中,再猛烈不過,再盡力不過地向外,向著小殿堂的空敞敞屋門外側又偏向斜內側使力,我使得左右手中緊握著的木棍與兩側門框相交接處的撐力表到最大,使得那兩個點的撐力可以大到向內支撐住我整條瘦小身軀的重量,而使我不會力量失衡,而全身向右後方,也在當時看去更應該是變得向自己身體後方,墜落下去。


    但是,當時的那股力量實在是再難把控不過了的。暫且不說當時我的兩隻手臂借力有多難,我的所有力量,全身極力上夠著也上傾著時候所有的力量重心。所有的力量支撐點都在我的左右手緊握木棍的棍身上,都在棍身與左右門框的相交相硌處!而那個時候我的身體重心整體是向後傾斜與失衡下去的,我要是將自己已經失衡要跌落下去的全身重量給借助門框的向內支撐力給撐住,其實應當說是比登天還要難的。


    但我,在那個時候忍受著肚子劇烈的撐痛,我就豁出去了寧可疼痛過分到就將自己的肚皮給撐破在那時,我也要舍法保全自己的性命。那也是由於,當時我被困身而在的那座高空裏小殿堂屋地距離底部地麵的高度絕對不是一般的離譜,我倘若沒能穩住自己的身子在那時而真的跌落了下去,我很有可能會是頭部朝地,因為我是上身後傾了。而即便,就算是說我跌落到下方的地麵上時不是頭部著地,那麽依照白天裏我所反複見量的屋地與下方底部地麵的距離,我起碼也得摔個殘廢,摔個骨裂肉酥。


    所以,在我的左右兩隻手臂不顧一切地向著左右內側深處斜撐,撐力,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重量後,我雖然已經變得頭部帶著頸部帶著上身都向後方傾倒出極大極大的角度,可我始終沒敢鬆懈,沒能放鬆左右手掌的抓握,我要不惜一切代價繼續穩住,保護住自己,使自己不會跌落到屋底底部。而現在迴想一下,我當時眼睛唯一從小殿堂屋地屋角處向我快速趕近的那個兇惡魁梧的大男子身上轉移視線的時刻就是,我在自己兩隻手臂下意識地帶著緊握的木棍向著兩側偏外下方竭力撐去的時候,我的兩隻弱小的手掌變拳將兩手裏麵的木棍端部都死死地攥握,而我在低頭注意自己的拳頭拳背的一霎,我看到了自己拳背上麵的青筋一道道如同小山脈般高凸鼓起著,繃緊著,我的兩隻拳頭的拳背上一根根硬骨被撐到極顯,被撐到了發白,雪白,被撐到它們眼瞅著就要將我拳背上麵的肉皮給撐裂的地步。


    同樣地,或者說是更加劇烈地,我由於吃進了太多的烤肉,我的腹肚部位的撐痛感覺到了我忍無可忍的程度。我,在那個時候,不光是要簡單地承受腹肚自然的撐痛所帶給的痛苦,更要承受的是,在我當時忽然間跌落重心下去,向著兩米寬的高空小殿屋屋門之外跌落下身軀又被我兩手臂不顧一切地強撐著重心的同時,我的腹肚部位也不可避免地要使力,要發力,要承載一部分或者應該說很大一部分重力,以幫助我的整個重心,整個後傾下去的上身上移,以確保我能盡快地脫離巨險,或者說,最起碼的,我的腹肚運力使得自己的上身向上極度彎曲,以防不測,以防我的兩隻拳頭抓握之下的木棍與兩門框支撐點支撐失力,導致我突然還是不免跌墜下去。再者,我當時身不由己地那樣做,也可以說是下意識地彎曲腰身,借助腹肚之力上移自己的重心,一邊向著屋地內側傾斜自己的重心,也是為了能夠減輕自己兩隻本就瘦弱手臂,主要是拳頭的握力,強撐之力。但是我那樣做的話,我的腹肚原本已經極撐之疼在我的那番雪上加霜一樣的折騰之後,我就疼痛得自己滿額頭上轉眼的空兒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冷汗滴,其刹那間爬遍我的全身。


    隨後,在我的一個稍不留意之間,我的耳旁猛然間闖進了兩陣響烈的大踏步聲,大跺步聲,兩陣沉重的大腳掌聲,就趕在了被尷尬地困束在了兩米有寬的門框之外的我的身軀前方,我的身體的右前方屋地上,傳響。


    頓時,我是徹頭徹腦地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禍不單行,什麽才是名副其實的雪上加霜。而在我腹肚及兩隻手掌竭盡全力地堅持之中,抗爭之中,在我的腹肚拚命使力之下帶著我的上身,包括帶著我的頭部,帶著我的眼睛好不容易有了那麽一點兒微不足道的上升了的時候,我的眼睛在被自然地高抬了一些高度之後,都沒用再多刻意地努力去望,去尋找,我就看到了那個在當時更顯得無比魁梧、無比高大身軀了的喜怒無常大男子其人,穩穩當當地站立到了我的麵前,我的懸空而在的可憐身軀的前方。


    隻是,不同的是,緊接著我很快就感受到的差別是,我保持著自己當時的狼狽所借助的是自己腹肚的劇烈撐痛以及兩隻手掌變拳後的奮力撐握,而其人保持著一身威風和冷酷的身姿所倚靠的,隻不過是其人本身的一雙可能對於其人再不足為道的腳掌。


    隻是,到了那個時候,越是到了那種地步,我越發出奇地表現得堅強。也許是,換一種角度想,換一種方式去做,去處理事情,我理所當然地應該在自己生命最危險,在自己的境況最危急的一刻委屈求全,破口低頭求救,哀求自己身前的魁梧強壯身軀的大男子其人出手相救於我。因為我覺得,在那個危險緊急的時刻,如果是我能夠打動了其人,其人救我的話就跟從身下’溪湖‘之中撈上一條水草一樣,可以說隻是舉手之勞,對於其人。但是對於我,在當時的我,在我完全地認清了其人的態度,我感覺自己猜測出其人的大概戲弄於我的目的之後,我出奇地表現出了異常的倔強,我很快地低垂下自己的眼睛,我咬牙切齒汗流著繼續拚命使力,腹肚使力上傾自己的重心,兩手臂狠狠地握力也向兩北外側斜撐力,絲毫不敢鬆懈地撐穩自己的全身。我想著,當我的重心上移到足夠高度了的時候,我的兩隻手臂向北外側的斜撐之力猛然加劇一霎,我的全身重心重新迴到小殿堂門下屋地之內之上,我再突然趁機撲身而前,使得自己脫離驚險。隻是,在我那般固執努力之下,我漸漸地開始淡忘什麽是疼痛,也可能是我的腹肚疼痛,我的手臂酸痛到了極點,過了火,使我慢慢地開始感覺不到。我開始將自己身中的極痛嚐試著遺忘,嚐試著忽略掉,我內心深處在那時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了在當時,那就是,重返屋地之內!但我當時可能由於處境太過複雜,而我我想得又是過於簡單,過於單純,過於一帆風順。


    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在我的僥幸努力之下,在我的身體重心真的開始重新向上,向著門檻之內的屋地地麵上傾移的過程裏,在我眼瞅著自己就快要成功而自己還是緊緊憋氣,憋力拚死掙紮的一霎,我的身前那個高大冷酷的男子突然之間向著我的麵部,向著我的耳中,也應該是向著我的頭頂發出晴天霹靂一樣的一陣提問之聲——


    你的烤肉,說好的很快吃完呢?說好的狼吞虎咽呢?你又在耍大爺玩?是不是很有情趣呢?


    我在那時先不用說聽到其人問聲的內容,就在我的耳中剛剛傳進其人的聲音時候,我就猛然間全身肌肉酥軟了一大下,我的身體上傾重心冷不丁地向下下滑一大截,可能是由於其人給我的印象太過強大,又太過邪惡了吧。


    ——真的是夠倔強的!都到了這等狼狽不堪地步了,居然還不肯向大爺我求饒。求饒,對於你,有什麽壞處嗎?隻要大爺現在俯身拉你一把你就立馬能夠擺脫困境!求饒,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上,我的身體重心極度下滑的一霎,我兩隻手臂拚命地用力,拚命地抓握,我兩手拚命地攥拳朝左右身側猛力舒展,一邊臂力狠狠地發出,我感覺到我的兩手緊握著的木棍的另外一端,已經在剛剛被其人的突然跺步到達嚇得斜劃,動移,我頓時又變得緊張不堪,頓時嚇得禁不住冷汗再次一圈圈順著皮膚滾流而下。慌亂之下,我不得重新將注意力轉移,轉移到自己的兩隻頑強手臂上,我咬牙切齒著給自己鼓舞,鼓舞自己發力,穩住,我一邊不得不將自己的兩隻拳頭握棍的角度向著兩側門框的邊緣滑近,那樣的話,我才能夠更好地用力,更多地用力,用於後壓木棍與門框的支點,以獲得反向向上向內的對我整個身軀的上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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