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隻是我那個時候自己過於麻木,過於被眼前的一切蒙蔽,完全沒有多想,沒有全麵地想,沒有深想到,他寬大的臉蛋子上緊繼其後的居然是比我還要輕蔑和冷漠的嘲笑,同時其人對於我的滅頂反製脫口而出——


    難道說,你忘記了自己左手裏抓握著的那隻,隻吃了十分之一左右的,同樣是大爺我舍給你的烤兔肉了嗎?


    當我眼見著其人的輕蔑與嘲笑表現到了巔峰的時候,當我聽著其人的提醒聲音到了末尾的時候,我忽然間像是又被一道晴天霹靂給霹中了一樣,我一下子變得滿身癱軟了,我無力地徑直後仰在地上,我的肚子在那一刹那之間被撐得,被擠壓得更加劇疼著,我的左手臂緊握著的兩根木棍的另外一端也都在一瞬間隨之擦著屋地地麵前劃,上劃,帶著那隻礙我眼睛,惹我頭疼的油光鋥亮烤兔肉給高高地揚起,高揚進我的視野裏,將我直接給驚呆了。


    而後,由於短時間的後仰在地使得我的肚子撐痛和反胃感覺都重新加劇,我下意識地趕緊強忍著痛苦側扭身軀,一邊極度地彎曲自己的腰腹,使得自己腰背極力後拱,也使得自己的腹肚極力內凹著,以盡可能地減輕著自己的撐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這麽堅持,那麽大爺我還當自己說過的話有效,假如你再把左手裏握著的木棍中橫穿的烤兔肉給吃得像前一隻烤雞和烤兔那樣幹淨,大爺也穩保你平安無憂!


    在我的身子極度扭曲著側臥屋地短暫地安寧之後,短暫地感覺撐疼不那麽劇烈,還可以忍受著一動不動的時候,那個被我側麵貼地看得更清,更加高大和邪惡了的我麵前喜怒無常的大男子他又一番仰頭也捧腹大笑過後,他口齒清晰地對我重複一下他之前對我講述過的一些話語內容。


    隻是,那一刻的我即便是側臥在地,我都感覺到自己大氣不敢出,大動不能夠,而且經過了之前的一番後仰折騰之後,我的反胃衝動還一股一股地翻湧著沒有平靜,那個大男子的那一番有些落井下石的鼓動,使我頓時變得對其人更加痛恨,使我徹頭徹腦地感覺到其根本就不是個什麽好人,或者說,他使我感覺到,他根本就不是人!


    當然,我那一時內心裏的怨恨,的仇恨不管翻湧得再多麽強烈,我也不能緊接著他的那一串話語而反駁出,而怒罵出,否則的話,還是一樣的否則,隻有一死。


    我繼續苟且地,默默承受著,一言都不發著,我眼神裏盡現出悲哀與無辜。隻不過是,那個時候我再多麽悲哀,表現得再多麽無辜,我身前那個喜怒無常的大男子他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同情。


    無可奈何之下,我不得不重新低頭正視,麵對那隻下午以前根本就沒有被我吃下多點兒的烤兔肉。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隱約裏對自己生出怪恨,恨我自己沒有在下午之前將那第一隻烤兔給吃完。但我,也是在下午之前,甚至在下午之後的當時,都沒有真正的心思吃肉的。尤其在我下午之前的時間裏,我的一心所想,所期盼,都是如何能夠下地,早一些下地,而向著遠方繼續遠行,逃離。隻不過是下午之後,那個喜怒無常的大男子他終於返迴了半空裏的大破屋子小殿堂之中後,他對我千逼萬迫著,逼迫我進食他舍給的烤肉罷了。


    ——你,還是可選擇對抗,選擇不吃!


    驟然間,就在我正視著那隻所剩很多很多的肥胖烤兔肉短暫愣神和思索的空兒裏,那個一身高大魁梧強壯異常的大男子他非常自如和迅速地下蹲了身子,蹲低了身子,他寬大的臉蛋子同樣還極度俯低著,夠向我的麵前,被我再清晰不過地看到,看清,他那瘦肌肉疙瘩一股股凸陷反複著的臉表現出了極度邪惡的神情。更尤其是,在我注意地望向他的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他大得誇張的眼珠裏麵殺怒洶湧著,冰冷著,殘酷著,我望得一下子就不敢與他正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在我低頭與其停止對視的一霎之間,他那粗重的大嗓音裏蹦發出字字清晰而郎明更邪惡無窮的壞笑聲,震耳壞笑聲,怪笑聲,飽含著深味的幹笑聲!同時,其人一連串的笑聲發出之末,他鼻孔裏唿唿響烈的氣息,被其人寬大的臉蛋子承載著,被我再準確不過地感覺到,向著我的麵孔逼近!


    猛然間,我若有所悟一樣,我心中大驚!我不顧一切地側身而起,而後退著身子,而拚命後移著身子而半起,而連蹭著地麵,也借助手握木棍底端的支撐,一遍遍劃撐著而側起,最主要的是極力退身而起,遠離著那個被我感覺到準確無誤向我邪惡貼近麵孔的大男子而起,同時又是咬牙切齒著忍受著腹肚的撐痛而側起。


    在我好不容易,可以說費盡千辛萬苦才終於側坐而起,後蹭著地麵側坐而起之後,我都沒用刻意抬頭,我隻是簡單的一個放眼,短距離地放眼,我就看到了那張近在咫尺的寬大臉蛋子上邪惡裏正漫溢著陰毒神色的麵情,我頓時被嚇得右手臂慌亂無束地向右前方抓夠,摸夠,匆匆急急地抓夠,而好不容易使得自己右手手指的尖部夠到了那根被我吃幹了烤肉,隻是橫穿著空兔骨架子的木棍,我將其緊緊地抓起,緊緊地攥握在手掌中。


    ——哈哈哈哈……你真的要對抗嗎?大爺陪你玩玩!


    不料,我的右手臂奮力匆急的抓夠那隻身體右側地麵上的木棍舉動引起了那個大男子的注意,他緊隨其後就又是一番大距離地前傾身子,逼近著我的麵孔烈笑著,對我大叫出聲。


    ——不,不……我不敢!我能吃,我可以吃肉,我會將你舍給的烤肉吃得一幹二淨!求你,求你……放,放過……


    我看到其人寬大恐怖的臉蛋子上的陰惡神情,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沉默,我怕透了其人,我一連疼痛得緊皺著眉頭,我一股氣一股氣發聲著,出口著,對其人盡我所能地澄清。而在我感覺裏還沒有將所言表達的意思全部說完,我就肚子撐疼得頓住了,我感到那一時那一刻,我的肚子真的要被折騰得爆裂一樣。


    ——好啊,那大爺等你!


    馬上,那個喜怒無常的冷酷大男子寬大的嘴唇彎彎繞繞著開啟,雪白如同僵屍骨頭一樣顏色的大牙齒兩排半露著,其吐字清晰,逐字逐字緩慢有力地對我出聲。隻不過是,其人的那一番出聲,無論從話語的內容還是從其人發聲的動作裏,都盡顯著他的冷漠與傲情。


    ——大爺不怕你吃……哈哈哈哈……


    緊隨其後,他冷不丁地又補充一句給我。而後,他極度前傾的寬大臉蛋子一瞬之間後退,迴收,卻同時在迴收之內又一番高高揚起,仰頭放聲尖笑,意味無窮地尖笑,冷笑不止。


    我看到了那裏,也聽到了那裏,我鼻孔裏沉重地唿出一口粗氣,我緊張的全身短暫地放鬆一下,我愣愣地低垂下去,在感覺自己身前的包圍暫且地化解之後,我的眼睛注意力很快就開始凝聚,凝視到我左側稍前方向被自己左手臂緩緩高抬起的那根木棍橫穿著的所剩絕大部分的肥胖烤兔肉身上。


    之後,我緩慢地繼續高抬自己的左手臂,我的上身盡可能地保持豎直,一動不動,免得折曲了腹肚,引起腹肚的劇痛。當我費了好一會兒的工夫將那根左手緊握的木棍給高抬到使得棍中橫穿的野兔肉送近到了我的嘴邊的時候,我眼睛從那個麵前的角度正視那隻近身的烤兔肉一眼,我突然間就被撐得急劇想吐,我一想到我要將麵前那麽大的一隻烤兔肉還要吃進,我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就有些壓製不住自己了。我臉表的苦澀神情一陣陣,一股股洶湧。


    但是,我還能迴想到我的麵前剛剛逼近的那個喜怒無常大男子恐怖異常的臉孔,我雖然不清楚其人剛剛靠近於我究竟想要做什麽,但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惡意的。至於他的惡意有多深,我是斷然不知道的。


    所以,接下去,我隻得硬著頭皮張開自己餘痛猶存的嘴巴,一邊將烤兔伸進自己的口中,貼近自己的口中,我一百個不情願地咬起。


    我肚子的撐疼狀況仍在加劇,好像是吃進肚中的烤肉自然地在肚中膨脹一樣。我那一刻嘴巴不敢大動,但我又不得不動,因為我必須要將那些烤肉嚼碎,一點一點地嚐試下咽下去。因為倘若我大塊大塊地下咽,我根本就無法再咽下去。那種反胃的強烈感覺,在那時頻頻地將我侵襲。


    所以,由於那些,由於那樣,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按照那個大男子的要求去吃,我根本無法再做出之初的狼吞虎咽樣子。我隻是盡力而已,盡我全力而已,雖然迴想之中的我當時,就像是蟻啃蠶食一樣,一點點地吃進著麵前的烤肉。


    同樣地,隨著我緩慢地將烤肉繼續吃進肚中,我的反胃情況更加地強烈。我又不得不每咬下一口,久久地,緩慢地,在嘴裏咀嚼,而不能下咽,不敢下咽,就那樣磨磨蹭蹭地,消磨時間。


    而且,漸漸地,我越是那樣做,越是那樣吃,我越是慢慢地有了信心,我要慢慢地嚼食,盡力地嚼食,使得自己的體力一邊消耗著,我一丁一點兒地再咽食。我想,那樣的話,我就能一直不慌不忙地吃下去,隻不過是耗費的時間長久了許多而已。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但是,你當大爺是仆役嗎?在此侍候您?


    隻是突然間,在我越發有信心,越發自得其樂地不停嚼動,又慢慢進食的時候,我身旁那個緩緩站身而起的喜怒無常大男子他又一番趾高氣揚的姿態展現著,一邊始料未及地再一次俯低了自己的頭部,尤其俯低了他寬大的臉蛋子,並且還故意地使得他寬大兇惡的臉蛋子挑釁似的向著我靠近,向著我的枯瘦麵孔靠近!同時,在其人寬大的,瘦肌肉疙瘩被靠近後看得清清楚楚的大臉蛋子靠得離我極其近了的時候,其寬大的嘴唇開啟著,其人如同僵屍骨頭一樣慘白的牙齒兩排外露著,其人向我連續發出兩句抑揚頓挫,此起彼伏的輕蔑問聲。


    到了那個時候,我的嘴巴不知不覺地就停止了嚼動。我的緊張和恐懼又一番勢不可擋地生起,我嘴唇哆哆嗦嗦著,我頭部畏懼不已地後退著,而很快我就整個下腿,與整隻右臂一樣一挪一撐著,蹭著也拄著屋地地麵焦急地後移起來。


    因為,我從其人重新逼近,再距離狹小不過的逼近裏,從其人白齒露出的輕蔑問聲裏,我都感覺到了其人要對我大動手腳一樣,要對我大打出手一樣!所以,我內心裏一百個不安,在那時。


    ——你,你不要靠近過來!我能行的,我可以吃完的!你不要太小瞧我了。


    馬上,我緊張至極之下,我忍著腹肚的撐痛,我從腹肚中發出響亮的口聲向其人提醒,向其人警告,向其人表態。


    ——哈哈……大爺我相信你,可是你得證明給大爺看呀!大爺的脾氣可是說變就變的!大爺的耐性,也可是有限的!


    我的那番自認為使出了全力,忍受了極端的撐痛才向外喊出的話語剛剛喊完,那個魁梧、高大身軀的大男子便是緊接著又一番冷笑出口,嘲笑出口,其人卻並沒有因為我的表態,更沒有因為我的警告而有分毫的退卻之意,其人依舊是可謂是步步進逼著,仍舊向我冷酷和兇惡地靠近。


    當我聽到他強調自己的‘脾氣’的時候,在我聽到其強調自己的‘耐性’的時候,我內心裏就更加地不安了。因為關於他的脾氣多變,關於他的耐性之薄微,我是已經確信無疑的了。所以,到了那個時候,我越發地感覺自己別無選擇了,我就隻有緊跟著其人的進逼靠近,而連續不停地忍著千疼萬苦後蹭腿腳,後拄右臂,一邊帶著自己幾乎跟殘廢沒有兩樣了的身軀向著後方退進,我的左臂一邊還是高舉著自己手握的木棍兩根,抬著那隻所剩大半兒之多的肥胖烤兔肉。


    隻是,我在忍著千疼萬苦向後退縮退移了沒有多長的距離,我就猛然間後傾著的頭部後腦勺兒碰擊在了堅硬的豎立物體上,我匆匆扭動更扭轉眼睛瞥視而去一下就發現我的頭部後傾著碰了壁。我的整個後身帶著前身已經退縮到沒有退路的死角裏。


    我在意識到那裏的時候,我猛然間就更加地緊張了,可以說我是無比緊張了在那時。尤其是在我親眼望見那個魁梧強壯身軀的大男子他依舊沒有任何退縮之意,依舊步步緊逼著,也是依舊寬大的臉蛋子瘋狂地向我麵前貼近著,其臉表的密密麻麻瘦肌肉疙瘩此起彼伏著,重重林立著了的時候。


    我在眼瞅著其人僵屍骨頭一樣的慘白牙齒外露著,其人尖笑著,就像是我吞食那些烤雞烤兔一樣將要在我枯瘦的臉孔上咬下一口,甚至是將要把我吞食進他肚中了的時候,我慌張到了頂點,我不顧一切地開始抗爭,我不顧一切地開始朝著麵前那張兇惡冷酷的寬大臉蛋子尖吼——


    你不會等太久的,我很快就能夠吃完,我會讓你看到,什麽是狼吞虎咽!


    我的那一番話語喊出的同時,我又一番冷汗不覺溢出,從我的額頭到腳掌不約而同地溢出,可能是由於我那時候太過著急了。


    ——你不用欺騙自己了!大爺已經給你機會啦!哈哈哈哈……


    可是,我可以說是到了萬般無奈之下,我自認為急中生智地朝著其人尖吼一氣而過,我本想勸其停止靠近,我更有使出渾身爆發的力量阻止其人向我靠近之意,我如何都沒有想到其人在我的那一番話語,那一番動作表現出之後,他根本就是若無其事一樣,根本就沒有將我的反抗,沒有將我的許諾放在眼裏,放進耳朵裏,他卻是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對我進行殘酷的攻襲!他的寬大臉蛋子在向我靠得極近,他的僵屍骨頭一樣慘白的牙齒上下一排奮力張開發吼的一霎,其人就宛如一頭大獅子一樣,或者說其人的寬大頭部就像是一隻大獅子頭一樣,直接朝向我的臉孔,朝向我的麵龐猛撲!


    在感受到了可怕無比的危急一霎,我手腳慌亂至極之中,我頭腦靈機一動,我的右手臂握著那根筆直的木棍朝著自己右側的牆角牆壁上猛烈地戳抵一下,同時我的腿腳也是朝著那一側狠狠地蹬踹一下,我的整條身子也是不顧劇痛慌亂地朝左後方傾移一下,我的多力合聚,才使得我的身體成功地從那間中央地方的小殿堂堂屋西北屋角角落處扭身而出,逃身而出,躥身而出,緊緊蹭著北側的牆壁壁麵。


    與之幾乎同時發生的是,那個魁梧、強壯、龐大身軀的邪惡大男子其人的身軀可能是由於一直都保持著極度前傾和攻擊的心態和姿勢,其身子在向我當時所身在的角落位置猛撲的一瞬撲得過於直接,也應該是撲得過於猛烈,其直接帶著寬大的臉蛋子和臉蛋子上麵高高凸起的一塊塊瘦肌肉疙瘩‘嗵’的一下劇烈地衝撞在屋子牆角裏,撞得一臉神愣,一鼻子土灰與疼痛。


    原本,見到那樣的情景我應當慶幸,我應當高興,甚至那時候我真的是有點忍不住要嘲笑出聲,可是那一刻的氣氛更多的是緊張,更多的是驚恐,更多的是危難的逼近,我鬆懈不能。


    緊接下去,我一邊繼續退著身子,緩慢卻匆急地退著身子,順著被牆壁壁麵向東退著身子,我一邊恐慌不已地驚叫出聲——


    大爺,您,您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誠心害您的!我隻是剛才無路可退了,才,才躲閃到了這裏……


    我驚慌至極一邊退走著身子,一邊向那個屋角地方撲了一臉一鼻子土灰的大男人解釋。我拚命地澄清。


    ——噗!


    隨後,也並沒有花費多久的工夫,那個屋角地方如同紮猛子一樣硬栽而停的那個喜怒無常大男人看樣子使使力猛地倒拔一下腦袋,就頭部帶著魁梧的上身給退拔出去。在那一瞬,我看到那裏的時候,我就更加地緊張不安了。我更加地不知所措了。我幾乎目不轉睛地望著其人的方向,望見其人猛地使力後拔身軀拔得過了勁兒,其人又一下子整個強壯的身軀後仰過去,後躺在地,緊接著突然更如一隻不倒翁似的,猛然向前彈身複起。


    在我看到那裏的時候,在我看到其人強壯的身軀重新前傾而很快傾停了的時候,我看到其人寬大的臉蛋子上除了蹭出一鼻子土灰之外,還有兩處瘦肌肉疙瘩高凸之處被蹭得破了皮。頓時,我預料到了極其不妙的事情。而且是,其人上身剛剛停穩,其人臀部穩坐在地之後,其人寬大的嘴唇上鼓一下,其人高大的身軀內部猛然間噴湧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向上,向著自己的鼻上,也向著自己的臉孔上,吹吐出長長的一口氣聲!同時,其人寬大的臉蛋子朝左右盡力而粗暴地瘋狂甩動一陣。待到其人的一連串迴醒之前的準備工作完畢之後,其人寬大兇惡的臉蛋子驟然間猛轉,徑直轉朝了屋地北側牆壁跟前蹭身而退走著的我。


    ——你,大爺剛才聽到你說自己不是故意躲避的。那麽,那麽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大爺我的碰壁,是活該了唄?


    立刻,其人的臉孔剛剛轉朝了我而望,望過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之長,其人粗重的飽含怒氣的口聲便再一番猛烈冷酷的發出。他那番飽含怒氣的口聲裏,還直接將我卷入了不可饒恕的罪惡之中。


    ——不,絕對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大爺您剛才傷到了沒有?大爺如果真想殺小女子,根本就用不著耗費吹灰之力,大爺剛才隻是手下留情了而已……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大爺您既然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大爺您不如就徹底網開一麵,饒恕了小女子,放我,放我離開吧!


    終於,在我緊張焦急之下,我百思對答之中,我極度迎合著那個魁梧強壯的喜怒無常男子,我繼續婉轉地討好著其人,我在討好之末,順迎之末,我在感覺到危難已經臨頭的關鍵之刻,我勇敢地將我真實的想法,將我最初的想法,將我本質的需求,給道了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你嘴巴夠甜的,隻是你的迴答裏麵到處都是自私的一麵,到處都是為了你自己著想,但你腦瓜子裏迴想之中,你就沒有想起過,耳朵裏就沒有聽進去過,大爺我是要你留在身邊侍奉的嗎?你當大爺給你反複點過幾次的話都是臭屁一溜煙?


    你想走,可是大爺不想放你走,你說大爺該怎麽辦呢?大爺我費盡周折把你帶進這高高在上的鳥階殿中,又所為是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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