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帶著戲謔的溫柔語,阿笙隻覺得黑巧克力中的甜味完全壓下了淡淡的苦味。</p>


    似乎不管過去多少年,她對於他來說,都會是一個孩子。</p>


    陸子初拉她的手進屋:"甜嗎?"</p>


    "不苦。"故意答非所問,但意思卻是一樣的。</p>


    陸子初聞言一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眼角笑意清晰深刻,有加深的脈絡。</p>


    天黑了,庭院裏散發著微光,今日陳廚做飯似乎有些慢,陸子初去廚房催促之前,給阿笙放了影片。</p>


    她向來對電視、電影不感興趣,若是觀看,必定是為了打發時間,目光閑散遊移間,看到了地麵上掉落的鋼筆。</p>


    阿笙撿起來,拉開茶幾下方的抽屜,準備放進去時,看到了幾份文件。</p>


    若不是寫著"鑫耀"兩個字,她怕是不會多看一眼。</p>


    阿笙拿起最上麵的文件,隨手翻看了幾頁,下午的時候,陸子初應該就坐在這裏辦公,日期是今天的,內容...</p>


    她是學法律的,自然明白這幾份文件對於鑫耀和韓愈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p>


    陸子初再次迴到客廳,見阿笙正在擺弄新手機,遂站在她身後靜靜的看著她。</p>


    手機給她之後,她一直都沒用,放在梳妝台抽屜裏,想來是存了氣,他昨天晚上見了,隻當沒看見,重新合上了抽屜,不曾想現在竟被她拿了出來。</p>


    她正在設置手機鈴聲,反反複複一種鈴聲傳來,偏偏就是設置不成功,他隻覺得好笑,直到她無意中泄氣迴頭看到他,先是嚇一跳,然後便開始嘟囔道:"這手機怎麽這麽麻煩啊?"</p>


    陸子初笑出聲,坐在她身旁,教她怎麽用。</p>


    翻找電話薄,陸子初先輸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隨即問阿笙:"還要輸誰的號碼?"</p>


    "我哥。"阿笙很快又開口說道:"你把許曉、吳奈、唐汐還有石濤的名字都輸進來。"</p>


    他很快輸好,再抬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還有誰?"</p>


    "等我想到了再說。"</p>


    阿笙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些人在他看來都是安全的,因為他們從未傷害過她,至於其他人,因為他本身不深交,所以也禁止她過多接觸。</p>


    "走吧,去吃飯。"手機被他放在了客廳茶幾上,站起身,手伸向了她。</p>


    早晨,阿笙要起床,被陸子初摟了迴來。</p>


    "還早,再睡一會兒。"</p>


    所謂再睡一會兒,迎來的是陸子初的吻,一寸寸點燃了阿笙的身體。</p>


    "你還要上班。"阿笙抓住殘留的理智提醒他。</p>


    "不急。"</p>


    話落,他已堵住了她的唇,不去管外麵有多冷,肢體交纏,何嚐不是一種溫暖?</p>


    他並不掩飾對她的欲望,床笫之事還算節製,但那天卻糾纏了她一早晨。</p>


    若非陸子初工作纏身,無法繼續拖下去,阿笙早上怕是別想下床了。</p>


    陸子初從浴室走出來,拿著毛巾擦著濕濕的發,問阿笙:"今天有什麽計劃嗎?"</p>


    阿笙正在整理被子,想了想說:"先去醫院看望陸叔叔,然後打電話給許曉,如果她有空的話,想約她一起外出吃飯。"</p>


    "去醫院時間調整一下,晚上我們一起。"彼時,陸子初已經走進了更衣室。</p>


    阿笙放下被子一角,緩緩直起了腰,走到更衣室門口,"為什麽?"</p>


    "今天冬至。"陸子初看了阿笙一眼,這才移開眸子繼續係襯衫紐扣:"既然是過節,一家人呆在一起會比較好。"</p>


    這話,陸子初說的不緊不慢,宛如訴說家常,但阿笙卻是一怔。</p>


    一家人...</p>


    想來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阿笙轉身進了盥洗室。</p>


    陸子初係完紐扣,迴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門口,微微抿唇,不是一家人,還是什麽呢?</p>


    吃早餐的時候,阿笙特意翻閱了一下娛樂報,意料之中的事,人行道接吻照曝光,標題更是顯目的很。</p>


    "陸少顧笙街頭擁吻,韓少失意落寞迴國。"</p>


    一組照片是顧笙和陸子初的接吻照,還有一組照片是韓愈戴著墨鏡淩晨現身機場的照片。</p>


    韓愈迴國了?也該迴國了,鑫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勢必要現身給個說法,阿笙有些晃神,不期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了那幾份文件...</p>


    一條短信已讓陸【31小說網31xs.org】子初發那麽大的火,鬧別扭兩日之久,她若再次提起韓愈...韓愈是禁忌,提不得,也勸不得。</p>


    阿笙放下報紙,適逢薛阿姨端著牛奶走了過來,"顧小姐,要喝牛奶嗎?"</p>


    "半杯。"杯子移了過去。</p>


    飯後,阿笙收拾妥當,已經是上午11點左右了,跟許曉約好了時間,中午一起吃飯。</p>


    擔心路上堵車,阿笙去的比較早,縱使如此,抵達指定餐廳已是11:40分,許曉還沒到,阿笙向侍者要了一杯水,那侍者似是認出了阿笙,端水給阿笙時,抬眸多看了她一眼。</p>


    阿笙隻當不知了,手中的水溫度剛剛好,不知不覺間喝了大半杯,許曉電話是在1點差幾分打過來的。</p>


    言詞抱歉,許曉兒子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上吐下瀉,前不久剛被家裏的老人送到了醫院。</p>


    阿笙聞言皺了眉:"嚴重嗎?"</p>


    "還不清楚,正在去醫院的路上。"頓了一下,許曉說:"阿笙,下次吧!下次我請。"</p>


    阿笙打斷了許曉的話,輕聲道:"吃飯的事以後再說,孩子要緊。"</p>


    許曉雖說沒來,但阿笙既然來了,總要吃了午飯再走才行。</p>


    因為是冬至,上午的時候發了一條短信給顧城,沒有所謂的"冬至快樂",這話太表麵化,說出來也會讓人覺得不走心,開心的時候縱使不是節日依然可以每天過的歡喜無比,若是不開心,就算有天大的喜事擺在你麵前,你也會無動於衷。</p>


    短信內容是:爸爸骨灰什麽時候下葬?</p>


    顧城電話打過來,詢問阿笙冬至怎麽過,要不要迴來?</p>


    他是希望她迴去的,冬至團聚隻是借口,無非是希望父親下葬的時候,一家人都在。</p>


    阿笙有了長時間沉默,等待點菜的侍者站在一旁,垂首默立,一時也沒再搭腔。</p>


    手機落在了流沙的手裏,她在電話那端說:"姑姑,你迴來吧!爺爺後天就要下葬了。"</p>


    後天,後天是平安夜。</p>


    阿笙忽然覺得,一個人成就再大,哪怕步伐踏遍三山五嶽,早晚有一天還是要落腳一處。選擇老家,落葉歸根,熟悉的山,熟悉的空氣,熟悉的人...阿笙是念舊的人,她知道她和父親一樣,對那裏是極富感情的。</p>


    門口有異動,似是好幾個人走了過來,侍者聲音緩緩傳來:"韓總,這邊請。"</p>


    韓總?阿笙抬眸望去。</p>


    阿笙坐的地方離餐廳門口並不遠,在此之前也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那麽湊巧的事。</p>


    難得在外吃頓飯,竟然也能遇見,阿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p>


    應該是長途飛行迴國,韓愈尚未來得及好好休息,所以看上去,精神並不太好,但有些氣質是與生俱有的。</p>


    休閑裝束,因為私下聚餐,所以黑發並未經過打理,略顯閑散,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冷漠之餘跟人生生拉出了距離感。</p>


    餐廳那麽多人用餐,原本韓愈並不會注意到阿笙,但侍者應該之前把她在這裏用餐的事情告訴給了餐廳經理,所以經理在迎韓愈走進餐廳時,似是對他說了些什麽。</p>


    一定是說了些什麽,要不然韓愈不會那麽精準的看向她。</p>


    僅僅隻有短短的兩秒鍾,韓愈已經移開眸子,神色如常,在侍者的帶領下,和身後幾人一同走進了包間。</p>


    阿笙端起麵前的水杯,看著窗外,喝了一口杯中水,涼了。</p>


    "顧小姐,請問您要吃些什麽?"侍者在一旁輕聲詢問。</p>


    外麵有人舉起手虛放在頭頂上方,步履也變得急匆匆起來,阿笙放下杯子,有些答非所問:"下雨了。"</p>


    侍者一愣,轉眸望去,誰說不是呢!外麵不知何時竟下起了小雨。</p>


    雨水沒有停歇趨勢,阿笙飯後再看窗外,那雨竟是越下越大。她覺得有點麻煩,聚餐前,她讓司機迴去了,因為不確定和許曉吃飯到幾點,司機大概請示過陸子初的意思,那人應該是放行了,要不然司機也不可能開車離去。</p>


    現如今,阿笙想歎氣了。</p>


    坐了一會兒,喚來侍者結賬,卻被告知,韓愈已經替她買單了。</p>


    阿笙覺得這餐廳不能繼續待下去了,起身離開,在餐廳裏麵不覺得,出去了方才察覺那雨還真不是一般的大。</p>


    雨水砸落在地麵上,竟是水花四濺。</p>


    冬天雨水陰濕,將街道渲染的濕漉漉的,阿笙一邊圍圍巾,一邊查看著來往出租車與餐廳之間的距離。</p>


    一把傘舉到了她的頭頂,阿笙睫毛顫動了一下,沒有側眸看他,但這人是誰,她是知道的。</p>


    "需要我送你迴去嗎?"語氣很平淡。</p>


    阿笙拒絕:"不用。"</p>


    他站的位置正是風口,他沒來之前,阿笙隻覺得冷,他站在那裏之後,反倒暖和了許多。倒像是在特意為她擋風。</p>


    他沒說話,招手示意下屬走近,似是讓他叫一輛出租車開過來。</p>


    "不用。"</p>


    阿笙這次聲音比較大,於是下屬疑惑止了步,韓愈更是抿緊了唇:"夫妻一場,外麵又下著雨,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冒雨離開嗎?"</p>


    阿笙開口:"韓愈,我們已經離婚了。"</p>


    "離婚,難道就不能存有半點以往情分嗎?"他把傘遞向她:"傘你拿著。"</p>


    阿笙沒接,平靜道:"聽說你涉嫌違規貸款。"</p>


    韓愈看著她,眼眸中閃過一抹光影:"我以為你會很希望我出事。"</p>


    阿笙終於看向他,撞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兄弟殘殺,何必。"</p>


    韓愈笑了一下:"我沒把他當弟弟,他也沒把我當哥哥,哪裏稱得上是兄弟殘殺?他這麽陷害我,其實跟我當年陷害他沒什麽不同,你來我往,很公平。"</p>


    過了一會兒,阿笙忽然道:"子初手上有幾份文件,每一份都足以讓你身敗名裂。"</p>


    那些文件韓愈是知道的,陸子初也從未向他隱瞞過文件的存在,但聽她出口,韓愈眸子是柔和的:"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p>


    阿笙輕描淡寫道:"這本不是什麽秘密,一切已成定局。我要說的是,他在文件尾頁簽字後,又拿鋼筆劃花了名字,他有過掙紮,有過焦躁,對你心存怨憤的同時,畢竟是存了幾分以往情誼。所以你說,他沒把你當哥哥,我不認同。"(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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