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35—發現

    華音暈倒,但她的話已成事實,前廳炸開了鍋,無數的鏡頭對準了傅韶,等待著他的迴應。傅韶收斂了神情,像是再也站不住,倉皇的扶住身邊的林野,嘶聲說,“幼子無辜…今天的事,煩請大家筆下留情,不要…不要再傷害他了。”

    他像是一夕之間老了是十歲,神情悲切的下了台,等他上了車,與外麵的一切都隔離開,才冷著臉接過林野手裏的紙巾,擦掉眼角的淚。

    “他們出發了嗎?”

    林野點了點頭,“剛才就讓去了,我們直接去醫院嗎?”

    “往家走吧,斂斂一個人會怕。”

    傅韶搖了搖頭,他最近忙著找監控,又要對付渾水摸魚的覃家,好不容易都塵埃落定,不想讓謝斂再多等一秒。

    車飛快行駛,他們耽擱的太久,這幾天他都沒怎麽迴過家,隻能通過監控來看家裏的少年,怕他哭,怕他痛,開會工作,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看著屏幕裏的少年,才能勉強控製住自己暴亂的情緒。

    恨不得殺了華音,恨不得掐死華音。

    謝斂一哭的厲害,傅韶心疼的都要揪起來,但他越心疼就越恨,恨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他,恨自己對他不夠關心,更恨自己說的那些渾話做的那些渾事,給了華音趁虛而入的機會。

    乖巧的少年被壞人的話蒙騙,輕而易舉就上了當,傷心欲絕的說要去找傅韶,他哭的臉上都是淚,卻還是記著要做一個乖孩子,傅韶喜歡的乖孩子。

    那短短四秒的鏡頭,傅韶仿佛能看到他的斂斂,恍惚著臉,卻在下一秒轟然踩空,從那有著堅硬棱角的樓梯上,滾了下來。

    他會有多怕,他會有多疼。

    不敢想,不能想,一想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心髒,怎麽都喘不過氣,痛的他心裏發麻,錐子般刺心。

    窗外的風景飛快的向後退,傅韶閉了閉眼,把一旁的電腦拿了過來。

    再也沒事了,再過半個小時,他就能……

    電腦打開的時候,界麵微閃了一下,傅韶呆滯的看著監控裏的畫麵,大約有十秒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是僵住的,像是被人控製住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他的牙齒咯吱咯吱的碰撞在一起,喉嚨口不斷發出大喘,卻連話都說不出,他的動靜太大,林野怕他出事,急忙停下車問他怎麽了。

    傅韶的手用力拍打著前座,他的眼睛暴裂開,血絲猙獰,整個人瘋狂又恐怖,林野隻聽到他破鑼嗓子一樣嘶啞的吼聲,像是掙脫了生理的束縛,竭力發出的聲響。

    “迴家!!快點!!”

    鏡頭前的那個畜生還半趴在謝斂身上,他的寶貝臉上都是淚,哭著在掙紮,手腕上的紅像是透過屏幕浸潤到他的眼裏,傅韶目眥盡裂,瘋狂大喊。

    “滾下去!!”

    “陳與真!陳與真!!!我要殺了他!!”

    那抹紅色禁錮著他,是傅韶早上親自綁的枷鎖,少年沒法逃脫,怕的直抖,傅韶仿佛能透過屏幕聽到他心底巨大的害怕。

    傅韶,救救我。

    他的手心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滑膩的手機怎麽都拿不住。傅韶發出痛苦的喘息,一聲比一聲重,顆粒大的眼淚落到手機屏幕上,餘光裏的少年還在拚命掙紮,他卻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嘟—嘟——”

    “電話…電話怎麽不接…電話為什麽不接!!”

    林野聽到他的話頭皮發麻,有一種可怕的猜想在他心裏誕生,身後的男人像瘋子一樣在叫喊,林野跟了他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他想到那個猜想,手腳冰涼,踩著油門飛快向前衝。

    “啊!!啊!!!”

    傅韶喉嚨裏發出憤怒的吼聲,他像隻困獸一樣掙紮,少年在被虐打,身上的傷被人狠狠掐開,刺目的猩紅在他身上綻開,謝斂昂著頭哭喊。

    痛,痛,痛。

    傅韶的手抖個不停,他喘著氣按住自己的手腕,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家裏的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鈴聲一次次響起,卻怎麽都沒有人接。傅韶瘋了,未接的電話和屏幕裏的顫抖的少年映在一起,讓他像個瘋子一樣在嚎叫。

    斂斂,斂斂。

    為什麽這些人都要害他,為什麽都要傷害他的寶貝,在他以為一切痛苦都將結束的時候,給了他重重一擊。

    “……抓住他,不管用什麽方法。”

    傅韶的眼眶通紅,聲音嘶啞,掌心裏的太陽黯然失色,像是現在無力躺在床上的少年,睜著那雙空洞的眼睛,嘴裏還在呢喃著,求他別走。

    不會走了,再也不會走了,以後爸爸永遠都不離開斂斂,永遠都會陪著斂斂。

    他哽咽著親了親少年的額頭,把他緊緊抱在懷裏。

    斂斂…對不起,爸爸又來遲了。

    謝斂醒不過來,在醫院的第三天,傅韶徹底發了瘋,少年脆弱的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任由傅韶怎麽哀求,怎麽叫他,他都不願意醒過來。

    醫生歎氣,謝斂的手術很成功,少年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第二天就被接迴了家,身上各種傷口數不清,更不提最嚴重的腳腕和臉上猙獰的傷口,拖的時間太長,但也算是有驚無險,並沒造成什麽大問題。

    至於謝斂為什麽不醒,醫生搖頭,隻能說是孩子自己不願意醒,或者說是不敢醒。手術台上少年的身體斑駁紅印,一看就是被人虐打後留下的印記,傅氏總裁剛從發布會上下來,怎麽也不可能是這個人,醫生不敢亂猜,但一想到剛才傅韶的恐怖麵容,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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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能低聲解釋,謝斂智力遲緩,孩子對於疼痛的恐懼是天生的,更何況受了這麽大的折磨,實在是不敢醒,隻能等,隻能哄。

    病房裏安靜的可怕,醫生已經離開,林野站在外間不敢進去,但陳與真已經被關了三天,再不處理,隻怕有人報警說他失蹤,林野握著把手還在猶豫,但沒一會,裏麵就傳出了傅韶沉悶的哭聲,針紮般痛苦。

    林野紅了眼眶,鬆開了手。

    半個小時後,傅韶走了出來,他像常人般冷靜,隻是拳頭死死握住,青筋暴起,突兀的橫在手背上,看上去極為駭人。

    陳與真被關在郊外一個隱蔽的地方,門被人推開,露出在地上蠕動的濕淋淋的人型。身邊人尷尬解釋,說他被關了許久,身上惡臭難聞,隻好先將就衝了衝,提出來見人。

    傅韶沒有說話,緩步踏進去,陳與真似乎是意識到是誰來了,瘋狂向後退,嘴裏發出尖細的叫聲,像是女人一樣。

    “前天打的,劑量翻倍,一針雌性一針抑製劑。”林野低聲說。

    這是國外常用來對付強奸犯的手段,傅韶點了點頭,在陳與真麵前蹲下來,提著他的頭猛的往地上砸。

    “啊!!!”

    淒厲的叫聲讓人膽寒,血很快順著他的額頭汩汩的往下淌,傅韶卻麵無表情,像沒看到一樣,拿一旁的軟布再次塞住了他的口,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

    沉悶的肉砸聲驚心動魄,伴隨著陳與真被堵住的悶哼一聲接一聲在屋子裏迴蕩,林野聽得心驚肉跳,不敢迴頭看。

    痛苦和恨意充斥著傅韶的心口,瘋狂叫囂著讓他殺了地上的這個人,他的寶貝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憑什麽這個雜碎可以好好活著,憑什麽他一點事都沒有,他陰寒著臉,下手越來越狠,按住他掙紮的身體,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唔…唔……”

    身下人的臉漲的紫青,嘴裏發出嗬哧嗬哧的聲音,雙腿亂蹬,手奮力拍著他的手腕讓他放開,看上去痛苦又害怕。

    傅韶眼眶濕潤,他的寶貝當時是不是也這樣怕,是不是也這樣疼,他掙不開,他跑不了,哭喊被扼住,沒有人來救他,他那麽脆弱,隻能無力的被對方壓在身下……

    他那麽乖,為什麽總是有人舍得去傷害他,為什麽自己永遠保護不好他。傅韶額上的青筋暴起,眼眶紅腫,咬著牙收緊手掌,一寸一寸剝奪著陳與真的唿吸。

    “唔……”

    陳與真的掙紮漸漸停下來,亂蹬的腿慢慢摩擦著地麵,發出輕微的刺啦聲。

    他該死,畜生怎麽配活著。

    “傅先生!!”

    身旁的林野聽到動靜衝了過來,連忙掰開他的手叫他,“傅先生!快鬆手!”

    “小斂還在等你!!”

    林野嚇出一身冷汗,屋內的人都被撤走,隻剩他站在不遠處,他知道傅韶心裏痛苦,發泄也在所難免,他背對著傅韶,如果不是聽到陳與真聲音不對,差點就出了事。

    傅先生的手上,不能沾上人命。

    盛怒中的男人沒有理智,死死掐住陳與真的脖子不放,林野拚了命去掰他的手,瘋狂朝他喊,“傅韶!!你要讓謝斂一個人嗎!!”

    “你他媽給我醒醒!!他還在醫院等你!”

    謝斂…

    他的斂斂……

    傅韶被林野的叫聲驚醒,慢慢的鬆開了手,對…斂斂…斂斂還在等他。

    禁錮感消失,地上的陳與真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大喘著氣捂著自己的喉嚨往後退,恐懼的看著傅韶的方向。林野也一陣後怕,連忙扶著傅韶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叫他。

    “傅先生…?”

    陳與真的脖子上赫然一道青紫色圈痕,他捂著脖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喘氣,傅韶陰狠的盯著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狠狠的咬斷他的喉管,陳與真被蒙著眼,卻也被那道視線盯得害怕,他極力恢複鎮定,小心開口道,“傅、傅先生,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三天前他迴家路上,莫名其妙被攔了下來,他被蒙了雙眼,囫圇的扔到了這,他問什麽也沒有人迴答,隻當晚就把他痛打了一頓。

    他的唿救無人問津,說給對方錢也不願意,他捂著傷口恐慌,心裏一陣接一陣的害怕湧上來,他後天就要離開這裏,誰會在這時候找他麻煩,還不要錢財。

    他想到了謝斂,卻又覺得不可能,往常他逗弄了少年半個月都沒人發現,這會不過是過分了點,弄出了傷,但少年身上本來就有傷。更何況,傅韶不在家,誰會去看一個半大少年已經結痂的身體。

    謝斂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去跟別人說,而且他離開傅家不過半小時,再快也不會這麽早發現,那到底是誰。

    他其實已經懷疑是傅家,但總歸是不敢承認,心裏抱了一絲僥幸,希望隻是他想錯了。但剛才對方的一句傅先生,讓他心裏一涼,全身冷汗都開始源源不斷冒出,原來抓住他的人,真的是傅韶。

    他的嗓音嘶啞腫脹,又帶著一絲怪異的尖細,是前天被人強硬注射了兩針激素,他慌的發抖,化學閹割誰都聽說過,但是沒想到會落在自己身上。痛苦不是沒有,但他更怕這隻是個開始。

    他不知道接下來傅韶還要怎麽對付他,隻能心存僥幸,奢求對方知道的並不多,或許他還能逃過一劫,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畢竟,他也沒有真正插入,他這會才感謝起三天前臨時止住的自己,不然等待他的,該是更慘的後果。

    但是對方剛才,竟然是真的想殺了他!

    “誤會…?”傅韶冷笑。

    男人臉上還遺留著剛才的猙獰神色,他掙開林野的攙扶,上前一步猛的踩住他的胸口,聲音冰冷,“陳與真,這些帳,我們要一筆一筆算。”

    徹骨的恨意籠罩著他,傅韶恨不得將地上的人千刀萬剮,可是單單的死實在是太便宜他。視頻上的一幕幕循環在他腦海裏播放,讓他痛不欲生,謝斂掙紮的身體,害怕的眼神,還有一道道鮮紅的傷痕,那些淚水落在他的心上,滾燙的灼熱簡直要把他的心髒戳穿。

    他的寶貝受了這麽多折磨,他不能…這麽簡單的放過陳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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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plmm們請個假,這周太忙了,可能都沒有斂斂掉落,但是隻要有空就會寫的,麽麽麽麽麽麽愛你們v(^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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