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列三爺偷走了我一樣東西。”

    “什麽?”宇文洛驚唿出聲,極度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淡粉衣裙的女子,“列三爺偷了你的東西?他竟然會偷東西?!”

    相信這話是在場幾人都想問的,那紅衣女子眉頭跳動,睜大眼看著她的小姐。

    “‘花影扶疏乃天姿’果然是風韻無雙呀。”就在幾人震驚呆愣之餘,蘭七忽然出聲讚道,“本少近來真是眼福不淺,見識了橫波絕色,而今又一睹了扶疏天韻,嘖嘖,老天爺還真是厚待本少呢。”

    花扶疏轉眸看向邪美絕倫的蘭七,又看了看一旁風神如玉神仙姿態的明二,一時也生意動心馳之感,暗中斂斂心神,抿唇笑道:“扶疏今日可一並見著蘭七少與明二公子,那才真是三生有幸。”

    “啊,原來你就是明二公子呀。”紅衣的容月眼睛一亮,盯住了明二,“江湖傳言說你是謫仙般的人物,今日一見才知沒說假話。”

    “明二庸人一個,江湖謬讚,讓兩位姑娘見笑了。”明二抱抱拳,溫雅笑道。

    “你若都當不得‘謫仙’,那這世上也就沒有第二個人能當了。”容月卻是爽快接口道。

    “容月姑娘。”蘭七搖搖玉扇,插口道,“難道蘭七便比二公子差這麽多?就不能得個什麽神什麽仙的名號?”

    容月轉眸盯在蘭七身上,然後道:“七少還是那個‘碧妖’的稱號更合適,同樣的,這世上也絕無第二人配得起這稱號。”

    “哈哈……”蘭七輕笑出聲,“容月姑娘說話真有意思,不過……”玉扇掩唇,碧眸流轉,波光詭魅,“如果讓你在本少與二公子中選一個,你更喜歡誰呢?”

    被那雙舉世無二的碧眸那樣專注的看著,容月吞了吞口水,馬背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靠了些,道:“說實話,我絕對選二公子,絕不敢喜歡七少。”

    “哦?為什麽?”聞言蘭七皺起眉頭,一副惱意,“難道本少就真的比不上二公子?”

    “不是的。”容月再次吞了吞口水,“七少沒有哪一點比二公子差,隻是我……我看著你很害怕,我就怕一不留神便一頭栽進了地獄裏,然後萬劫不複了。”

    “啊?”蘭七一愣,然後玉扇指著容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個妙人……哈哈哈……真真妙……本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哈哈哈……”

    “容月素來口沒遮攔,還望七少大量。”花扶疏柔聲道。

    “說起來……”蘭七玉扇一收,笑容一斂,那麵上便帶出了三分寒意,碧眸似漫不經心的瞅著容月,“這妖魔之類向來睚眥必報,些些小事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呢。”

    “不會吧?”容月驚唿,瞪著眼睛看著蘭七,“你不會就因這麽幾句話而要報複我吧?”

    “容月。”花扶疏輕喚一聲,目光卻落在蘭七身上,“七少何等樣人,怎會與你一般見識,他不過是與你開玩笑罷,不必大驚小怪的。”

    蘭七挑起眉頭,眸光緩緩淌過花扶疏,然後重綻笑容,道:“北奪天姿,南絕嫵媚,果然不錯,沒有辜負這等容顏。”

    花扶疏聞言沒有客套謙虛一番,隻是極淡的一笑,倒似理所當然的接受了,目光一轉,落在寧朗身上,帶著幾分疑問的神態,道:“這位少俠扶疏還不曾見過,請問是?”

    “我是淺碧山的寧朗。”寧朗被花扶疏那剔透的目光一望,不由有些局促。

    “淺碧……那也是蘭州寧家的人嗎?”花扶疏細聲問道。

    “是。”寧朗點頭。

    花扶疏微微笑道:“花、寧兩家也算世交,扶疏唐突,喚聲‘世兄’可行?”

    “好……好的。”寧朗臉一紅,有些不大習慣被這麽美麗的少女含笑注視。

    “那請問寧世兄剛才可有看到一位黑衣男子經過?可有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了?”花扶疏繼續問道。

    “嗬嗬……”

    花扶疏剛問完寧朗還不及答話便聽得蘭七輕笑出聲,玉扇輕搖,微微仰首,陽光落入碧眸,有如碧湖映日,折射一片華燦,“扶疏姑娘既然要找列三爺,那不如就與我們同行一起去英山吧,此次‘蘭因璧月’失蹤,全武林關注,想來列三爺定也會前往,姑娘去了英山自然能找著,再且,姑娘與這位寧世兄看來甚是投緣,一路也可多與相處,而本少若能得美人一路相伴,自是無上樂事,這一來便可一舉數得呀。”

    “七少有一點卻是說錯了。”一旁的明二忽道。

    “哦?”蘭七碧眸閃閃,看著明二。

    明二迴看蘭七一眼,神色淡定,然後移眸看向花扶疏,極溫雅道:“列三爺素來獨來獨往,不問世事隻求武道,這英山不一定會去,不過上次長天山莊聚會時花大公子也在,而且說好與秋長天前輩一起上英山,扶疏姑娘和我們同去英山倒是可與兄長相見。”

    花扶疏目光觸及明二的眼睛,不由怔了一怔,蘭七少

    的碧眸世間無雙,可明二公子這雙眼睛也是獨一無二的。那雙空?韉撚子中含有溫仁,卻又籠著一層輕霧,迷蒙的帶著渺渺出塵之氣,便有千山萬水之隔,難怪人要叫他“謫仙”,確是如仙遙遠?br>“是呀,扶疏姑娘,既然列三爺偷了你的東西,那便與我們一起去英山,到時與‘蘭因璧月’一處說,讓天下英雄都為你搜尋列三爺,那他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出來。”蘭七瞟一眼明二,然後含笑看著花扶疏。

    “不了。”花扶疏目光定定看著馬車片刻,然後移開目光慢條斯理道,“隻因列三爺拿走的那樣東西實在重要,扶疏必得盡快找著他,所以不能與幾位世兄同行,還望見諒。”

    “那太惜了。”蘭七頓生惋歎,“本以為能得兩位美人同行呢,那樣這漫漫長路必會生色許多。”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擔擱姑娘要事,有緣再見。”明二溫文抱拳算是別禮,禮罷轉身打開車門向蘭七等人道,“我們也該上路了,這一路上走走歇歇也浪費了不少時間,大會在即,莫要遲到才好。”

    從大開的車門望去,車內景況一目了然,除了木榻小幾茶點果品再無他物。花扶疏自是看清了,又細聲細氣的道:“扶疏有事要拜托幾位世兄。”

    “何事?”宇文渢揚起一邊眉頭。說實話,對於這位美名滿江湖的世妹,他從來敬而遠之。

    花扶疏挽了挽疆繩,慢慢道:“還煩幾位世兄替我向各方武林朋友打探一下,並傳出話去,若有誰能幫我找著了列三爺,我便將容月嫁給他。”

    馬車上幾人同時怔住,各自驚奇的、有趣的、玩味的看著花扶疏,這位美人言行一派柔風細雨似的,偏說出的話總是令人驚奇莫名。

    “小……小姐,你怎麽可這麽說!”容月卻是不同意了,“若找著列三爺的是個七老八十連牙都掉了的老頭,難道你也要把我嫁了?”

    “江湖人最重信諾,如果真是個老頭找著了列三爺,那我當然會把你嫁給他。”花扶疏一派安然。

    “你……你……”容月大急,趕緊對著宇文渢道,“宇文大公子,你可要快點找到列三爺,我不要嫁給沒牙的老頭子!”

    這話一出,馬車上的幾人又是一愣,然後便聽得“嗬嗬”輕笑聲,蘭七搖著玉扇,碧眸玩味的在容月、宇文渢之間流轉著,兩人被他這一看,心頭頓時悚然。

    “七少,你這麽看著我幹麽?”容月受不住那目光。

    “容

    月姑娘貌美如花,不如本少去找了列三爺來,然後姑娘便嫁與我可好?”蘭七一臉微笑,很是情深的看著容月。

    “我……小姐,我們快去追列三爺吧。”容月一揚馬鞭,落荒而逃。

    花扶疏瞅一眼風流不羈的蘭七,又看看冷傲不變的宇文渢,淡柔一笑,“扶疏先告辭了。”纖掌輕輕一拍馬頭,馬兒頓時飛起四蹄,轉眼便消失影兒。

    是耶非耶

    那一番暢飲直至戌時末才止,酒濃意盡,賓主皆歡。

    寧朗扶了略有醉意的宇文洛迴了他們合住的院子。

    “真是太有意思了!”宇文洛一進房便嚷叫道,腳步雖有些不穩,可一雙眼睛卻是明亮清醒的。

    “什麽有意思了?”寧朗給他倒一杯茶。

    “這些人啊。”宇文洛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手捧著寧朗遞給他的茶,看著杯中一圈一圈的漣漪,“秋長天雖說於名利淡薄卻想要個當‘蘭因令主’的女婿,南臥風本也是極清高的人但與秋長天深交數十年當然助他,花清和自始至終含而不露極有城府,梅鴻冥不問外事卻可看出是個心誌堅定之人,而明二、蘭七……嗬嗬,他們才是最厲害的,長天山莊交手兩迴合,不分勝負啊。”

    “沒有啊,他們隻交手了一迴。”寧朗喝一口茶,清淡宜人,滿意的再喝一口。酒真的沒有茶好喝呀。

    “還有一迴是無形的。”宇文洛眼睛亮亮的看著虛空,仿似那裏正有人過招,“秋家女婿這個位子許多人想坐,但即算是出色如蘭七,也隻有三、四成機會,因為還有其他世家的公子,更且還有一個明二。而相較於被稱為‘碧妖’的蘭七,我想秋長天、秋橫波更願意選人人敬仰的‘謫仙’明二,妖邪難測與溫雅出塵當然後者更可宜可靠。所以白日裏你上前詢問時,蘭七便當機立斷的承認與你的親事,大家或都當成了鬧劇,可這鬧劇背後卻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六大世家之蘭家、寧家關係非同一般的深,畢竟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絕對是情誼深厚的,再且,江湖上誰又不知寧家與淺碧山同氣連枝呢,與寧家深厚自然也與淺碧山深厚。”

    “喔。”寧朗揉了揉眼睛。

    “蘭七這人思維敏捷遇事果斷,非一般的厲害呀。”宇文洛轉著手中的茶杯,“而那個明二則是製敵無形。”

    寧朗打了一個哈欠,問道:“怎麽說?”

    宇文洛啜一口茶,才道:“席間他提起花清和救明六姑娘的事,明裏是說明家

    感恩,暗裏卻透露著六姑娘對花清和有意,明家父母也是相當中意的,你想秋長天何等樣人,豈會有聽不明白的,既然是明家相中的人他當然不會去搶,更且看花清和對六姑娘的關心,或也是心中有意的,自然更不會把女兒許給他。而梅鴻冥那一句話雖讓人看出他赤子心性,但也讓人看出他於人情世故上毫不知轉還,日後武功造詣或許會很高,但絕不是一個可統領江湖群雄的人才。秋長天有‘儒俠’之稱,才華了得,友遍天下,又是華州武林領袖,他那樣啤性的人自然會喜歡與之相近的明二。”

    “喔。”寧朗又應了一聲,心裏隻想爬上床去,可看宇文洛依是精神抖數,似要來個通宵夜話,不由連連打著哈欠,但盼他快快說完。

    “後來秋橫波來了,那種容色哪個男人能不動心,所以才有了那字、那衣,雖未明說,可在場幾人心裏都明白那就是訂情的信物了。”宇文洛越說眼睛越亮,“蘭七雖失了機會,卻還不肯讓他們好過,一個蘭家九妹便在秋橫波心頭紮上一根暗刺:明二公子這樣的人才可是每個女兒都會喜歡的,再且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嗬嗬……談笑殺敵啊……嗬嗬……”說著他便笑起來了,“真是太有意思了,竟然有這麽多出色又有意思的人,又趕上‘蘭因璧月’失蹤,江湖又起風雲,老天生我果有大用,就是讓我來見證這一段曆史!”

    寧朗卻不管宇文洛那一番興奮,實在很困,起身往床邊走去,“大哥,很晚了,睡吧,明天再說。”

    “喂,我說了這麽多你聽進了沒?”宇文洛起身追問著。

    “嗯,聽了,不就是說明二公子和蘭七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嘛,那個秋小姐早就說了。”寧朗擺擺手爬上了床。

    “喂,不是這麽簡單的。”宇文洛扯著他,“明二、蘭七這兩個人我看不透,一個出塵脫俗偏又行凡塵之事,一個一身妖邪卻身在名門,你以後要小心點,特別是那個蘭七。”

    “嗯。”寧朗眯著眼睛應了一聲,然後翻個身,不久便傳來均勻的唿吸聲,已然睡著了。

    “喂!”宇文洛推了推他,卻得不到半點迴應,“唉,算了,睡覺。”說罷把寧朗往裏一推,倒下,扯過被子,不一會兒也沉入夢鄉。

    第二日,兩人都起晚了,外頭早已是朗日高照。

    “兩位賢侄睡得可好?”秋長天含笑問道,“昨晚大家都多喝了幾杯,所以我吩咐下人們不要去吵你們,讓你們多睡會。”

    宇文洛、寧朗一

    看廳堂裏大家早已在座,就他們倆人格外的晚,不由各自鬧了個大紅臉。

    “晚輩貪睡,讓前輩久等。”宇文洛、寧朗忙道歉。

    “沒事,快過來吃飯吧。”秋長天招唿他倆。

    “寧世兄昨夜可做了好夢?”

    寧朗剛要坐下猛地聽得蘭七問話,不知怎的心就是一慌然後全身一震沒控製好力道,砰!好好的凳子便散了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廳中幾個愣了愣,然後蘭七率先大笑出聲,然後花清和、梅鴻冥相繼失笑,秋長天、南臥風也是忍俊不禁,便是明二也是一臉微笑,幾人看著地上的寧朗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宇文洛則是一臉哭笑不得。

    “秋臧,快去換張凳子來。”秋長天趕忙吩咐,又關切的問向寧朗,“賢侄可摔著沒?”

    “沒事,沒事。”寧朗噌的跳起身來,看看依在笑著的蘭七,心裏不知怎地沉了沉,轉開了頭。

    “唉呀,都怪本少冒失,嚇著了世兄。”蘭七玉扇一收,斂笑施禮,道,“世兄大人大量,可不要見怪。”

    這一番道歉頓時又令寧朗慌了手腳,趕忙抱拳迴禮,“沒事,沒事。”

    蘭七抬眸,看著寧朗,唇一抿,浮起深長的笑意。

    很快,秋臧便搬來了凳子,一桌人坐下,總算是安安靜靜的吃完了早餐。

    餐畢,又移坐清波閣品茶,閑談。

    閑談了一會兒,先是蘭七起身告辭,說英山大會在即,需迴家安排一些事。

    接著明二也告辭,說“蘭因璧月”被盜一事甚是蹊蹺,他要去拜訪幾位朋友,看能否尋得一點線索,然後直赴英山,等大會後再迴轉明家,一來要稟明父母“蘭因璧月”之事,再則受秋伯父頗多照顧,也需知會父母,他們對秋伯父神交已久,想來定要來長天山莊拜會的。

    宇文洛一旁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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