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車就是打不上火。

    胸前的安全帶幾乎將陶子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有些著急了,手忙腳亂中,眼睛不經意瞥上擋風玻璃上的反光鏡--

    下一刻,車身突然劇烈地向前一衝,力量之大,連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

    臉部已貼到了氣囊,陶子渾身戰栗著,她不敢迴頭,隻因先前望向反光鏡的一刹那,她分明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垂著一頭亂發,坐在後車座上!

    難道,這就是自己在"妒村"中,那名殉職的同事?!

    一陣無起伏的敲窗聲,幾乎擊潰陶子所有的心理防線。當她顫抖地側過頭,發現車外站的人是搭檔胡子後,才放下心來。

    車窗降下後,胡子在外說道:"師姐,我看到你在玩那款新遊戲,你不該私藏那枚u盤。它可能會帶來噩運。"

    事到如今,無法再作欺瞞。陶子打開車門,讓胡子坐進車內,她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你必須答應師姐一件事。"

    胡子表情嚴肅,問:"什麽事?"

    "山村七裏由我一個人看過,就已經夠了,你千萬不要去碰它!"堅定的語氣,絲毫沒有挽迴的餘地。強壓住心頭那愈來愈強烈的恐懼,陶子堅信,這一款受過詛咒的遊戲,與鄧榕新之死絕對有關。

    熱愛記者這個行當,並非它可以帶來穩定的收入,陶子真正渴望的,是揭露真相時的那種快感。但胡子則不同,他才剛畢業,絕不能讓他卷入這謎團之中。

    山村三裏

    死嗅

    午夜,救護車刺耳的唿嘯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一個瘦到幾乎皮包骨的男孩,被人從網吧中抬出。

    醫護人員為他稍作檢查,即刻無奈搖頭。此刻,死去的男孩的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神情,他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秒,竟是在網絡遊戲中奮戰著。

    每年因為沉溺於網絡遊戲,造成心力衰竭而亡的青少年人數不在少數。但令陳氏軟件總裁陳華不曾意料到的,是那名男孩的死,居然會給"山村係列"帶來巨大的危機。

    男孩猝死一周內,多名證人指證,他臨死前玩得正是"山村係列"。這對於剛出過亂子的陳氏而言,

    無疑又是當頭一棒。

    第30節:山村三裏死嗅(2)

    金絲邊眼鏡下方,一雙犀利的眼睛正凝視著顯示屏,陳華正在關注最近網絡上,對於"山村係列"的評論。

    久經商場的他,明知那些如竹筍般冒出來的證人,全是收受了競爭對手的利益,前來弄汙"山村係列"的名聲。但苦於前段時間,首席編程師鄧榕新的無故死亡,給了競爭對手緊握話柄的主導權,他一時也無能為力。

    樹大亦招風,後院起火之日,自然是別人趁火打劫之時。

    陳華清楚知道,強大的律師團隻能在法律上,討一說法,但如若再爆出負麵新聞,真正無法挽迴的還是"山村係列"的市場前景。

    官方留言板上的質疑唿聲,越來越高。陳華緊皺眉頭,為了平息流言,安撫客戶,看來他必須出台一向有力措施。

    正準備關閉網頁時,一條特殊的留言驀然蹦入陳華的眼簾,讓他刹時間驚出一身冷汗。那條留言僅有幾個字,內容為:祝賀你從"山村七裏"凱旋!

    id處的名字,更是讓陳華震驚不已。

    成剛!十年前在公司神秘失蹤的編程師!

    "誰在搞這樣的惡作劇?"陳華沉聲問道,隨即提起電話聽筒:"謝飛,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一分鍾後,一個修長的身影來到了陳華的跟前。未到而立之年,卻已擁有麻省理工的電子碩士學位,謝飛的才能,在他進入陳氏後,便充分得到陳華的認可。並在鄧榕新逝世後,將編程部的重任,交給了這個年輕人。

    "去官網上查一下,一個署名叫成剛的ip地址。"陳華吩咐道。

    "是。"謝飛說完,轉身要走。少說多做,素來是他的工作作風。

    "等等。"陳華在後叫住他,"我還需要你幫一個忙。"

    謝飛轉身:"總裁請說……"

    午休時間,編輯部的老記們卻沒有休息的意思。

    胡子手捧餐盒,瀏覽著網絡新聞,不浪費一分一秒。大致掃了一遍半新不舊的新聞,正覺無聊時,一個重量級的標題一下子吸引了胡子的眼球--陳氏為僻

    謠,派出員工試玩最新款"山村係列"。

    雖知此舉是為證明軟件的安全性,但胡子仍感這一做法有炒作之嫌。他望了一眼隔壁無人的辦公桌,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從上迴進入了"山村七裏",師姐迴家後便高燒不退,患得患失。

    看來,這類恐怖遊戲的出現,確實還值得商榷。

    輸入關鍵字,胡子搜索到了陳氏軟件的官方網站。進入後,發現首頁上居然已鏈接了遊戲試玩的同步視頻。

    試玩時間是中午十二點,離目前還差三分鍾。焦急的等待之後,十二點整,視頻文件如約開啟。

    畫麵上,胡子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在工作人員的陪伴下,坐到電腦前,想必他就是此次試玩的對像。

    坐定後,男子雙擊了遊戲程序。畫麵一下子跟著切入到他所進入的遊戲界麵上。

    "祝你早日從山村七裏凱旋!"

    一個機械、刺耳的聲音忽從喇叭中傳出,著實把胡子驚了一下,而更令他吃驚的是視頻中那句話所言的內容。

    山村七裏?陳氏不是公開過,隻推出六代"山村係列"嗎?理論上不存在的"山村七裏"怎麽成了主角?

    顯然,驚訝的不隻胡子一人,他甚至聽見現場工作人員傳出的驚歎聲。所有的人都不明就理,六代的遊戲怎會無故升級成了"山村七裏"了?

    一個念頭在胡子心中跳動,他隱隱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兆。忽來的變故,並沒讓現場中止試驗,遊戲的畫麵仍在繼續著。

    冒險者姓名:謝飛

    性別:男

    原來這個人叫謝飛。胡子的心始終懸在嗓子眼,像是隨著這個叫謝飛的試驗者,一同走入了未知的山村。

    在選擇背景身份時,麵對七個選項,謝飛輸入了第四個身份--學生!

    即刻,界麵呈現出一部灰色的校車,內部坐著目無表情的學生,個個好似靈魂出竅,有身無心。而校車停靠的終點站,正是一個山村!

    眾目睽睽下,謝飛像是完全被遊戲所吸引,他不時按著鼠標,口中說道:"我大學學的是農林機械專業,大四的時候,學校安排我們到農村實習。"

    第31節:山村三裏死嗅(3

    )

    視頻的畫麵隨著情節的發展,而變化著,謝飛則如一個解說員般,將劇情複述出來。隻聽他接著說道:

    我大學學的是農林機械專業,大四的時候,學校安排我們到農村實習。

    我們專業的三十幾個人,在一個早春的上午,在年輕的輔導員秦老師帶領下,朝一個未曾謀麵的農村奔去。

    冬天的氣息猶在,沿途車窗外的景物隨著車輪的前進逐漸蕭索起來,所有有生命的和沒生命的,被缺少水分的黃土一襯,都顯得幹巴巴的缺少生機。

    我和女友小艾坐在車的最後一排,她已經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坐在前麵的大奇和他的女友小青,不知什麽時候也睡著了,腦袋貼在一起。我皺皺眉看了看黃色漸濃的窗外,不知這接下的一個月裏,在這陌生的地方會發生些什麽。

    當晚我們趕到了村裏,村裏人就給我們安排了住宿,因為農戶的空房有限,於是需要分幾個學生去村頭的招待所去住。一翻商量後,秦老師讓我、小艾、大奇和小青住在招待所。

    招待所在一片小山的山腳下,一共三層,每層隻有三四個房間。房間的擺設比較簡單,不過有一個小電視,我和大奇分別選了三樓和二樓朝南的一個房間,當夜就住了下來。

    房間雖然是朝南,但裏麵卻是陰冷得要命,我和小艾趕緊插上電暖氣,草草合衣睡下了。

    學校安排第二天上午有一個座談會,於是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來了。收拾妥當後,我倆下了樓,隻見大奇的房間正敞著門。我倆往裏一看,他倆一起趴在窗邊往外看著什麽。

    "哎,你倆還不快點,再磨磨蹭蹭要晚了。"我走進去說。

    "過來過來。"大奇朝我倆招招手。

    "怎麽了?"我好奇地走過去。

    "你看後麵那山,有墳啊,是不是?"他邊說邊指。

    我朝外一看,確實有幾處星星點點的墳墓,灰白色,掩映在同樣灰沉沉的蕭索的山體上。

    "這沒什麽吧,農村都是土葬的啊。"小艾在一旁說。

    "不是,好像那幾個墳正對著窗戶……感覺……說不上來。"大奇邊說邊把窗簾拉上,說,"走吧走吧,估計都等著咱們幾個呢,數咱們路最遠。"

    當我們趕到村委會的時候,那邊人已經到齊了。那天的會議議題是安排接下來一個月的活動。到了下午,村裏又安排我們各自迴到農舍,跟當地老鄉交流各種農耕問題。

    住在招待所的我們四個被安排在秦老師組實踐學習,有的時候白天沒有學習任務,我們四個就在山裏田間亂轉,日子在鄉土氣息中一天天消磨過去。

    一天晚上,我吃完晚飯後迴招待所倒頭睡去,小艾出去玩了,我一覺醒來後看看沒人,於是準備去找大奇。

    門敲了很久才開,我正想問大奇在幹嗎,卻隻見他和小青全都陰著臉盯著我,我以為他倆吵架了,正想找個借口離開,突然大奇開口說:"唉,謝飛,我問你……你倆晚上有沒有聽見哭聲?"

    "哭聲?什麽哭聲?"我心頭一緊。

    大奇壓低聲音說:"昨天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倆睡著睡著突然醒過來了,就聽見那隔壁傳來一陣嗡嗡嗡的哭聲,真他媽的嚇死人了!"

    我頭皮一緊,朝那麵牆看了一眼說:"我膽小,你可別嚇我啊!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麽!"大奇用力地盯著我,小青也在旁邊神色緊張地看著我。

    "那那那……隔壁住的誰啊?"我來迴掃視那麵牆和房門。

    大奇說:"我今天特地去問了樓下傳達室的馬大爺,但沒跟他說昨天晚上的事,怕他嫌咱們多事。他說我這隔壁是個電表間,裏麵裝著一排電表箱。平時格間的那道小鐵門總鎖著,根本沒人進出。"

    我頓時毛骨悚然,說:"裏麵沒人哪來哭聲?你你……你確定那是哭聲麽?"

    大奇說:"廢話,大半夜的,周圍本來一點聲都沒有,那聲音一出來,耳朵就立刻被吸過去了……聽那聲調,應該是個女聲,稍微有點發悶,好像歲數還有點大。"

    我聽得一哆嗦,說:"那怎麽辦?!要不要叫那個馬大爺上來看看?"

    第32節:山村三裏死嗅(4)

    大奇一聽直搖頭,說:"算了算了,這麽晚了還看什麽!要是裏麵真的有什麽,那真要嚇死人了。"

    隨著他這麽幾句話,恐懼感幾下就湧滿了我的全身。我咬著牙問:"那你們今天晚上怎麽辦?"

    大奇說:"還能怎麽辦,隻能先將就一晚上了,大不了我不睡了。"

    我說:"那我手機不關,有事就打我電話。"

    我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特別看了一眼隔壁那裝電箱的小房間,隻見鐵門上橫著一根鏽跡斑斑的門閂棍,上麵穿了一把大黑鎖,鎖得嚴嚴實實的。

    我迴到三樓的房間沒過多一會兒,小艾就迴來了。我怕嚇著她,就什麽都沒跟她講,故作鎮定地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電視。她脫了鞋也躺到床上,和我一起看電視。

    看著看著她突然扭頭對我說:"哎對了,剛才我上來的時候,聞到一股怪味兒,你聞沒聞到?"

    我說:"沒有啊,在哪?什麽味?"

    她說:"你沒聞到嗎?就在這招待所的樓道裏,像是一股腐爛的臭氣,就好像哪裏藏著死老鼠什麽的。"

    我想了想說:"不可能吧,這樓道裏什麽也沒堆放,哪能藏著老鼠?再說這天寒地凍的時候,怎麽能有老鼠出沒呢?"

    這時她打斷我說:"不不,我還沒說完呢,不光是那股味兒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我走了幾步之後,這股味兒突然就沒了。"

    "突然沒了?是什麽意思?"我問。

    她說:"當時我正往二樓走,就突然聞到那股味兒,我正尋思這味兒哪來的,這時迎麵下來了一個人……"

    "人?什麽人?"我打斷她。

    "我不認識,看樣子也是當地農民的打扮,那人也沒正眼看我,從我身邊一晃就下去了。"她說。

    "當地人麽?是不是那人身上的味兒啊?"我問。

    "好像不是,因為那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那股味兒也並沒加重,我正尋思的時候,那股味兒突然又沒了。"

    我頓了一下,然後說:"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她說:"我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越想越不對勁……好

    了好了,別說了,都怪你,我真的有點害怕了……"

    我的心頭頓時浮過一絲陰影,同時想象著那個人的樣子,不再說話。

    我拿過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多了,距離大奇說的那個時間還早。今天這手機不能關。我預感要有什麽事發生。

    電視機一直在響,我卻早已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著樓下的情況,同時琢磨著小艾剛才說過的奇怪的味道,並時不時看手機一眼。小艾緊緊縮在被子裏,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怕。

    這時我突然想起什麽來,轉頭問她:"對了,你說那人是從幾樓往下走的來著?"

    "誰?"

    "就是你上樓時碰見的那個人。"

    "二樓。"

    "二樓的哪個方向?靠大奇他們房間的哪一側?"

    "哪一側……這個我不記得了。"

    "是不是靠他們房間東的這一側?就是他們房間的電視櫃挨著的那一側?"

    "電視櫃挨著的那一側?記不得了……怎麽了?"

    "嗯……沒什麽。"我怕嚇著她,趕緊收口。

    電視隻能收到零星的幾個台,還都沒什麽好節目。我拿過手機看了看,11點多了。我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下床關了燈,然後迴到黑乎乎的床上躺著,睜著兩眼卻睡不著。

    我知道,我是在等一個電話,但實際上,我又特別害怕這個電話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小艾已經睡著了,她的唿吸安靜平緩,我的心裏卻開始一陣比一陣亂起來。我又拿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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