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怒了,問他是怎麽迴事。許世強就在這時瘋了,問警察旁邊穿白裙子的女人是誰?還拚命的喊不是他幹的,不要推他下去。你說他要喊點別的還好,喊不要推他下去,你說警察這還能算完嗎?當場就給他銬上了,再瘋也沒用,帶局子裏去了。"

    劉高還在濤濤不絕的說,而我則被恐懼籠罩住了。許世強也看到了那個女人,難道那不是幻覺?

    "還有一個絕對大新聞,經我艱苦卓絕的調查,查出跳樓自殺的前保衛科長和二十年前舞蹈室的奸殺案有關,而且跳樓自殺的女研究生和周文昌,他們的父親也都是此案的嫌疑人。還有一個嫌疑人,你猜是誰的父親?"

    劉高一臉的神秘,笑容陰森。

    "待會再說,我去趟廁所。"

    我突然間感覺尿急,因為想起我的父親也是天南大學畢業的,我害怕劉高說第四名嫌疑人就是我的父親。我起身正準備去廁所,但眼角卻瞥見窗外的夜色裏有什麽東西在動,迴頭去看,刹時嚇得魂飛魄散,那個白裙子女人正在窗外向我招手,冰冷的麵孔露出陰森的笑容。

    我真的見鬼了!

    五

    那個女鬼很像戴曉芳,但不是戴曉芳,雖然和她有幾份相似。

    我正要逃出宿舍時,卻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重重的跌倒在地。等到我緩過神來才發現,和我一樣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許世強!才短短一天時間沒見,他已經憔悴的不成人樣,原本英俊的麵孔多了幾份滄桑和驚惶。

    "你怎麽出來的?"

    我不解的問,隨後又想到許世強怎麽會在我宿舍門前?難道是來找我的嗎?

    "剛迴來,我想找你談點事。"

    許世強揉搓著被我撞痛的臉頰站起,還伸手把我也拉了起來。他突然間的轉變讓我有些不適應,何況我還在擔心宿舍窗外的女鬼。可是當我轉頭看時,宿舍的窗外隻有無邊的夜色,還有蟬鳴起伏。女鬼不見了,我正猶豫該不該迴宿舍睡覺時,許世強再次邀請我出去。

    "走吧,就你我兩個人,談點事,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

    我沒再猶豫,立即跟許世強出去了。

    由於一個月內連死三人,都是跳樓,而且都曾在舞蹈室的練功鏡前許過心願,仿佛真的受到了詛咒,

    所以不祥的恐怖在校園裏蔓延開,晚上還不到十點就已經有很多宿舍熄燈休息了。我們走在宿舍區的小樹林裏,路燈透過綠色的樹葉照下來,在幹淨的石板路麵印上交錯的影子,那些影像真實存在的東西橫亙在那,讓人不敢下腳踩上去,仿佛會如枯葉般被踩碎,發出嘩嘩的聲響。

    我正在走神時,許世強開口了。

    "我希望你退出競選,條件隨便開,要錢的話說個數,五萬內我立即給你現金。"

    許世強停下腳步,目光炯炯的盯著過來。我有些發愣,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許世強又重複了一遍,這迴我算懂他的意思了,花錢買官。

    "你有病啊,就算周文昌死,我也競爭不過……"

    剛說到這,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周文昌死了,而許世強有作案嫌疑,那周文昌的支持者肯定會對許世強不滿甚至怨恨,那他們絕對不會去支持許世強,而轉過來支持我。

    "不過現在,我貌似比你的人氣足,你拿什麽和我爭學生會主席的位子?"

    我一臉毫無保留的笑容,如果許世強不說,我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從早上發現周文昌的屍體開始,我的大腦就一直處在恐懼和混亂之中,幾乎無法思考。現在這個好消息讓我感到一點安慰,看周圍暗影搖曳也不那麽可怕了。

    許世強怒目圓睜,此刻他一定覺得倍受挫折。不過,我對他能這麽快就從警察局出來還是感到有些意外,他還是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王占春勸我來和你談,你以為你有機會站在這和我說話嗎?你也溘然腦子想想,警察都拿我沒辦法,你個小人物拿什麽跟我爭?活膩了啊?"

    許世強家裏有錢,有錢可以辦很多事情,但也些事不是有錢就能辦得了的。比如我的競選資格,我不同意退出,他也拿我沒辦法。我就是看不慣許世強紈絝子弟的模樣,特別是他還盛氣淩人的和我說話。

    "現場發現的刀,上麵沒你的指紋吧?如果有你不可能這麽快就放出來。再說你跟我瞪什麽眼哪,有本事把周文昌的支持者都拉到你那邊去啊。好了,我和你也沒什麽話說,天晚了,我迴去睡覺了。"

    許世強突然上前扯住我的衣領,目露兇兆。

    "你今天不答應的話,你信不信我讓你畢不了

    業?"

    我不緊不慢的掏出手機,在許世強詫異的目光中,尋找到那晚的錄音,然後播放。當手機裏的許世強大聲說要找人殺掉我和周文昌時,許世強像泄了氣的皮球,目光呆滯的放開手,站在那裏發呆。我滿意的彈彈被弄皺的衣領,收起手機。

    "我存了好幾份,要是我有什麽意外,這段錄音會發得到處都是。別逼我這麽做,畢竟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做的那麽絕。"

    我說完後把許世強一個人留在小樹林裏,獨自迴了宿舍。

    迴到宿舍時,劉高正準備關燈睡覺,其他幾個人都已經睡了。今晚不開自習課,教學樓已經鎖門,還有專人把守。在校外租房住的學生們沒在宿舍裏睡,而住宿舍的學生們今晚也都按時睡覺,十點半剛過,差不多所有燈便都熄了。我洗漱完後也準備早點睡時,戴曉芳打來電話,我上床鑽進毛毯下接聽。

    從上個周開始,舞蹈隊的人就都不敢去練舞了。身為文藝部部長,戴曉芳的壓力很大,特別是今天,幾個曾在練功鏡前許過願的女生都嚇壞了,她得一個一個得安慰,雖然她也害怕得很。

    戴曉芳也就這時候和自己的形象相符,像個柔弱的女人,在電話裏向我訴苦撒嬌。說了會話後,戴曉芳突然問剛才為什麽不接電話,我一愣,根本不記得她今天打來過電話。戴曉芳說十分鍾前曾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沒人接聽。

    掛了電話後,我翻看未接電話,果然有一個未接聽的電話,算算時間是在我和許世強說話那會。就算我和許世強談判忘了時間,也不該沒聽到電話鈴聲,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半夜醒來,發現宿舍裏的人都沒睡,正各自坐在床上吸煙夜談。他們在聊周文昌的死,還有許世強的事。見我醒來也沒迴避,繼續在說。

    劉高從上鋪下來,坐在我對麵床上,正在講他的最新八卦新聞。

    原來周文昌的父親並不是什麽教育局局長,而隻不過是教育局裏後勤科的科長,而許世強的父親則是貨真價實的大企業家,每年給教育局的無償捐贈就達數百萬。許世強有如此強的背景,難怪從小學一路到大學都當班幹部。

    今天的事情,據說在現場發現的刀上有指紋,經確認是周文昌自己的,劉高分析他是先自殘,然後才跳得樓。至於許世強,他肯定說謊了,昨晚他沒在教學樓裏和一個陌生女人幽會。但為什麽要編造這麽一個謊言,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我剛在廁所裏偷聽到一個消息,這個月跳樓自殺的那個女研究生,挺慘,母親難產死了,父親在她十六歲時病逝,好容易大學要畢業了,結果讓許世強勾引上了。好像就是為了他而選擇留校考研,但許世強又看上校花戴曉芳,這個女的想不開才跳了樓。昨天剛好是她的生日,我猜許世強是不是心裏有愧疚,所以昨晚在教學樓附近燒紙守靈。沒想到周文昌會選擇這個時候跳樓,一切都是意外啊!"

    "那到底有沒有許願鏡複仇的女鬼?"

    有人問,劉高深吸一口煙,吐出一串煙圈,在斜照進來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困惑。

    "也許有,也許沒有,這事難說啊。如果人心裏沒有鬼,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鬼?"

    我猛然打了個冷戰,想到什麽。是啊,如果自己不幹壞事,還怕這世界有鬼嗎?而我這幾年來一直處在恐懼不安中,都是因為那件事。我越想越怕,甚至想起曾在惡夢中見到的那個無頭男人,他的肩胛骨上似乎有一塊斑,而我的後背也有一塊斑,那就是我潛意識裏應得的下場吧!

    宿舍裏越來越冷,我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包裹在毛毯裏了。

    劉高對我的反應感到不解,一直坐在對麵床上看著我。

    我縮在毛毯裏沒敢合眼,也不敢伸出頭向外張望。大家也許覺得話題變得有些枯澀,都決定睡覺了。我卻無法入睡,最後終於鼓足勇氣下床找出安眠藥,吃了一片才感覺好些了。但是異變卻發生在我神經剛剛放鬆的刹那,穿白裙的女鬼突然出現在床前,毫無征兆。

    "你害怕了嗎?"

    女鬼彎腰隔著毛毯對我說,然後輕聲笑了。那笑聲直直的刺入我的大腦,不停的迴蕩。

    宿舍裏的空氣都似乎變冷了,我把自己裹在毛毯裏,對自己說真見鬼了。她為什麽盯上我一直不肯離去?難道第四個嫌疑人真是我的父親?

    "你心裏為什麽有鬼?"

    女鬼再次問,我抖得像秋天裏最後一片葉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仿佛沒有聲音了,但我每次掀開毛毯的一角都看到白色長裙。

    宿舍裏的兄弟們都已經睡下了,劉高睡前還說今天怎麽這麽冷,根秋天似的。秋天並沒有到,隻不過到了一個女鬼在床前,而他很不幸運的在我上鋪。

    我發短

    信給戴曉芳,說我見鬼了,她迴短信說活該,壞事幹多了見鬼很正常。我又發短信說不開玩笑,真的見鬼了,還是個女的,可能是舞蹈室的鏡子複仇鬼。戴曉芳這迴迴短信說:那你可以強奸她,征服她,怕什麽?上,我支持你。我又氣又怕,在毛毯裏瑟瑟發抖。最後我直接給戴曉芳打電話,她生氣的說我不關心她,不愛她了。

    "我床前有一隻女鬼,真的,沒開玩笑。我很害怕……"

    "你也有怕的時候,活該!"

    戴曉芳無情的掛斷了電話,把我一人拋在無邊的恐懼之中。

    是幻覺,一定是幻覺,不然為什麽宿舍裏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我對自己說,可卻沒有勇氣向外看一眼。她為什麽要跟著我?周文昌死了,這個時候她應該跟隨在許世強左右,難道許世強也死了?我是下一個?但是我並沒有在許願鏡前許過心願啊!還是像我曾對許世強說過的那樣,因為心裏有鬼。

    夜漫長無邊,宿舍裏的任何聲響都折磨著我的心靈。

    六

    許世強也死了,死在教學樓後的海池。據警察分析,許世強是從教學樓頂跳下去的,和周文昌的死一樣,是自殺身亡。

    現場有兩名目擊證人,是在樓頂守夜的校保安,莊耶和那個年長的保安。據他們說,當時有一個女人和許世強一起上的樓頂,兩個人都臉色灰暗,像死去已久的屍體。許世強找了塊磚壓住遺書後,就跳了樓。莊耶和年長的保安想上前阻止,但身體卻動彈不得,於是眼睜睜的看著許世強跳了下去。慘叫聲在夜空中劃過後,他們倆才恢複了活動能力。而此刻,那個女人突然渾身發光,隻一刹那就消失不見了。

    許世強留下的遺書裏說,他失敗了,學生會主席的競選已無獲勝的可能,他不能容忍自己輸給一個小醜,更不能容忍自己所愛的女人居然是小醜的女朋友,還有愛自己的女人為自己而跳樓自殺。他感到世界一片灰暗,看不到希望了。

    兩個學生會主席的競爭對手都死了,我毫無疑問的當選。但公布競選結果時,校長給予許世強學生會主席的名譽頭銜,以表彰他對學校做出的貢獻。當然,那是指許世強的父親給學校的捐款。

    我想過很多種結局可能性,但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第四名嫌疑人,竟是許世強的父親!

    警察吳明天再次到學校取證,一樁

    沉冤二十多年的慘案終於大白天下,舞蹈室奸殺案的四名嫌疑人,除一人跳樓自殺,一人病逝外,其他兩人都已落入法網。而落網的兩名案犯的兒子,周文昌和許世強,卻都死在了校園裏。

    許願鏡滿足了許願者的欲望,但卻也照出了他們人性中的醜惡。是他們釋放了複仇女鬼,他們死於自己的貪婪。

    戴曉芳同意公布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再偷偷摸摸,現在我們光明正大的雙出雙入。看著戴曉芳每一刻幸福的目光,我突然對自己感到羞愧。

    我一直在疑心她會對我暗中下手,因為高三的那個夏天,郊遊的時候我強暴了她。雖然她沒有報案,但是我一直生活在惶恐中,害怕她會報複我,甚至剛知道將在同一所大學就讀時,我還出現過嚴重的幻視,有一個女人總在我周圍遊蕩,目光空洞表情猙獰。現在想來,那都是因為我心中有鬼,而戴曉芳是真的愛我,毫無保留。

    至於周文昌和許世強的死,警方感到困惑不解。這兩個人都沒有必死的理由,可是他們卻都死了,死的那樣離奇古怪。

    事後我問戴曉芳聽說過周文昌的遺書沒有,她說聽說了,但她很奇怪,周文昌並沒有和她發生過關係,也許他的女神另有其人。又或者,和他發生關係的並非人類,而是許願鏡裏的複仇女鬼。

    舞蹈室的練功鏡在許世強死的那晚,突然無故爆裂,碎片散落一地。學校找來工人把鏡框給拆了,而那個房間更是改做了倉庫,用來存放不用的桌椅。

    所有鬼故事的傳說都頃刻間灰飛煙滅,誰對誰錯也無人記得了。

    全篇讀罷,於天吉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真像他寫的那樣,有一麵許願魔鏡,他倒是願意祈求見小菲一麵,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他拎著雨傘,重新迴到走廊上那麵鏡子前,狠狠一錘。他根本見不到小菲!這是怎麽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出車禍死了?

    疑問尚未消除,當於天吉抬起頭時,又發現了件奇怪的事。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隻覺麵部扭曲得有些可怕。而在鏡子內,正有一名女子向他緩緩走來,長發覆蓋了女子的整個頭顱,她步步逼近,身上帶著從深淵而來的怨氣。

    這一形像,讓於天吉立刻想到一個人,貞子!

    他瘋狂地挪動身體,想要逃離,可身體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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