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走的這條路,那時候是冬天,滿山都是雪,根現在不太一樣。"

    "你是說,當年,是秀兒帶著媽媽從村裏逃出來,逃到山上來的?"我聽著她的話,覺得心兒就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是啊,當然是秀兒,村裏沒有一個人幫媽媽,秀兒不能眼睜睜地讓媽媽死掉啊,那個人,不對,他不是人,他說他要殺死媽媽。"小雅停下來,望著我,突然饒有介事地說,"秀兒怕被那個人發現,隻好帶著媽媽先爬到山上躲起來。秀兒和媽媽在雪地裏一直走一直走。可是,突然……"

    小雅突然不講話了,她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倉皇地四處張望,後來她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淚水從她的眼中傾泄而出:"老師,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你別理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求求你,你快走啊。她說,隻要把你引過來,她就放過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師,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是受不了。老師,你快跑啊,秀兒被她的媽媽咬瘋了,她是瘋的,她就是白牙。"

    我望著她,被她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哭叫著,突然身子直直地向後仰躺下去,隨後她的身體發出了一種瘋狂的遍及全身的抽搐,看那情況,像是在突發癲癇病。我連忙奔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小雅,你怎麽樣。"

    突然,她的眼皮一翻,雙目像兩道冷電一樣直向我射來:"來吧。"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腳底一滑,身子好像掉入了一個山穀裏。

    哪裏來的紛紛揚揚的雪?手摸到的是什麽,冰塊?

    我墜落到了穀地裏,摔到了一人多高的雪褥裏,隻留下嘴唇以上的地方還露在空氣裏。奇怪的是,我竟然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寒冷,這一切都像是夢境一樣。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正想著,忽然我看到一團身影從不遠處向我走來,走得進了,我才看到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背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她們慢慢地走到了離我很近的一個地方,女孩輕輕地把媽媽放下,然後說:"媽,好冷啊,是不是?可是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媽媽,是不是?"

    "冷,冷,我餓,我餓。"那個頭發蓬亂的女人喃喃地說著。

    &quo

    t;再忍一下吧。等我們走出這林子,就會好了。"女兒笑了。

    "餓,餓。"母親一味地說著。

    女兒走過來,背對著母親,好像要再次背起她。

    突然,我看到正對著我的母親的眼中暴發出了一種野獸一般的光芒,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女兒,張開了嘴,向女兒咬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

    空氣中充斥著女兒淒慘的叫聲:"媽媽,不要,媽媽……媽媽,我是你的女兒……"

    失去理性的母親此時隻是一頭野獸。

    眼前的瘋狂而又慘烈無比的畫麵就像是一場隻為我一個人播放著的電影。我從那畫麵上感到了一種衝斥著瘋狂,不甘和兇殘的怨念。

    雪瘋狂如瀑。

    喃喃地,我顫抖著我的唇,說著:"不要,她是你的女兒。"我什麽也做不了,我現在可以付出的隻有我聲音和眼淚。

    一張臉孔突然從風雪中突現了出來,倏忽地迫近到了我的麵前,目光茫然而麻木地望著我,口鼻唿出的氣息幾乎要吹到我的臉上,那張麵孔上有著曾經的美麗的痕跡。所有瘋狂的聲音都靜止了。

    "不要,就算你是瘋的也不可以,她是你的女兒。"

    那張麵孔依然麻木,可是,很快,我看到一大顆淚水從女人美麗的眼眸中流了下來。

    瞬間,凝結成冰。

    當我從暈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甚至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獨自一個人倒在偏僻的山間。我隻記得我帶著我的一個學生來這裏看病,那個學生叫做小雅。

    頭痛得好像要裂開一樣,我想,我可能是患了夢遊症之類的毛病吧。我強撐著站了起來,辨認了好一會方向才找到了下山的小路,走下了山。

    迴到村公所,我看到了小雅留給我的便條,說她沒事了,先迴家了。我有些詫異她為什麽不等我,一個人急著迴家,可是因為頭痛的關係,所以懶得多想。

    辦了退房的手續,我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到了村口,看到那界碑和略顯熟悉的景像,下意識地,我呆了一下。停下來,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a4紙,我發現那紙上模模糊糊的一片,就像是一團被絞動的顏色。

    把那張紙團成一團,我把它隨手扔掉了。

    在路上倒了好幾次車,我終於迴到了熟悉的城市。不知是什麽原因,我竟有種十多年沒有迴來的感覺。迴了家,我吵著我媽給我做了許多好吃的,因為我難得的撒嬌的關係,我媽的臉上笑開了花。

    晚上打開電腦上網,連了好久竟連不上寬帶,納悶了一會,終於想起我拖欠了一個月的網費,於是躺在椅子上嚎叫:不能上網啊,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第二天迴學校去上班,我聽說小雅昨天剛辦完轉校的手續離開了,我不由得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她自己辦的嗎?"

    "她媽來幫她辦的,她本人倒是沒有出現。"

    聽到導師說到她媽媽?我的頭不禁又痛了起來。

    "走了也好,一天神神叼叼的。不過我看她媽那人還挺正常的。"

    神神叼叼的,可不是嗎?我記起那個小雅曾在我的課堂上因為一個表情就把我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孩子不學習去拍恐怖片一定能掙大錢。

    自我解嘲地笑笑,雖然心中仍有份不安的感覺,可是我還是強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不再理會。

    晚上迴到家裏,我媽說幫我把網費交上了,我興奮地一下子蹦到了電腦前,不是有人說過嗎,離網三日,相思成災,別說形容得還真是很恰當。

    "我是千秋千年,你好。"

    我打開了msn,然後發現在郵箱裏沉積了好多的郵件。

    這時候我媽在廚房喊著:"吃完飯再玩。"我隨口嗯著,點開了一個朋友的郵件。

    七

    屏幕前忽地一暗,我的電腦竟然重啟了,三五分鍾後,屏幕才重新亮了起來,一張母女的照片在我電腦的屏幕上滿屏地顯示著。

    隨後,一個對話框彈了出來:"你好,我是白牙。你是來訪問我的第2156位朋友,因為你隻和你的媽媽生活,所以你的條件符合我的標準,恭喜你,你被我選中了。"

    看到這張照片和這句話,我尤如掉入了一個徹骨的冰窖之中,頭腦中許多模糊的記憶迅速地變得清晰了。

    難怪小雅一直在不停地問別的女孩:"你有媽媽嗎?你隻和你的媽媽一起生活嗎?"

    原來對我來說,一切不是結束,而隻是一個開始

    。

    電腦屏幕前那條三分鍾的時間推近條在迅速地推進著。

    我耳中聽到我媽在廚房炒菜的聲音響得就像鑼鼓點兒一樣。

    "咬我。"我在對話框的選擇欄裏毫不猶豫地做了選擇,時間推進條立刻停下了。我的電腦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很快,白牙在對話框裏輸入了信息:"咬你?你不再考慮了嗎?我是真的會咬。你不要後悔,這個遊戲隻要開始了就直到在你找到下一個參與者才會停止。"

    "我愛我的媽媽。你咬吧。"我想了一會兒才小心意意地迴她消息。

    "哼,可是你為什麽不想一下,你的媽媽愛你嗎?"她立刻又發消息給我,語氣十分的不屑。

    "你,是秀兒吧。"

    "我們聊聊好嗎?"

    "你為什麽要玩這種遊戲呢?"

    白牙不答。

    我腦子飛速地旋轉。突然想起,剛剛白牙出現的時候,我的電腦曾經重啟。而且小雅在講述她遇見白牙的那個故事的時候也有提到她的硬盤曾發出走碟的聲音。

    那麽,這個因為被媽媽咬噬所以心中有了強烈的怨念的怨靈,此時,應該已從它寄生的網絡中來到了我的電腦上吧。

    那麽它又是用什麽樣的方法來咬噬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切都應該是她用她那強大的怨念讓人的頭腦中產生幻覺吧。

    所以,我會聽到係導師說,幫小雅辦休學手續的小雅媽媽,很正常。

    現在,她就在我的電腦中,正打算開始影響我的人生,折磨我,讓我幫助她發泄怨念。

    三分鍾的時間推近條在迅速地推進著。

    白牙應該還在等待。

    我突然想起我的軟區裏還插著一張軟盤。也許,我可以抓到她。於是,我決定要試一下救我自己和媽媽。

    我不要成為她的傀儡,也不會成為她找到的那些可以被她玩於掌股間的可憐的網絡少女。我斷了我的網線,然後尋找對話框的地址,果然,她在c盤裏。

    這時,時間推進條已經滿格,然後"啪"地一聲停了下來。

    白牙發來消息:"遊戲開始了。我

    再重申一下,想要終止這個遊戲,你隻要找到下一個符合我的條件的參與者就可以。祝你好運。"

    手背上驀地一痛。我如同被貓咬了一口,手背上現出了一個孩兒嘴般大小的齒印,鮮血沁出。我顧不了那麽多了,飛快地把她拖入了軟驅,然後格式化鎖定。

    很好,我抓住她了。

    覺察到我的動作,白牙幾乎氣得發狂,我的電腦屏幕前"嘩"地一暗,之後,一個小女生的頭像滿屏顯示,一臉慘白,正是照片上秀兒的模樣。她對我咬牙切齒地大叫著。尖細的女孩聲音從揚聲器裏傳來。

    "放開我,我要咬死你。"

    可是很明顯她因為被鎖定了,所有臉部是僵著的。這怨靈,還真是兇悍,難怪小雅會對我說,秀兒被她媽媽咬瘋了。

    望著她,我心中更多的感覺是心痛和酸楚,取出一張拷了《佛經》的碟片,我把它輸入光驅,然後等待著。

    "放開我。"她還在吼叫。眼中流出了血淚。

    我的手背成片的肌膚迅速地潰爛化膿。我強忍著切膚之痛,聽著呢噥的佛號聲誦起。

    走吧,秀兒。

    雖然你不肯聽我說話,可是,相信我,你的媽媽如果不是因為受到刺激,失去了本性,一定不會咬你的。一定不會。所以,放下心中的不甘和怨念,走吧。因為,你曾經是那麽愛你的媽媽,為了讓她不再受欺負,你曾背著她,走入冰雪封路的大山裏……

    屏幕前的秀兒的臉淡化了,表情也模糊了,幾分鍾以前,終於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我攤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大汗淋漓,全身上下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美妙的飯菜香味,淺淺地飄了過來,然後,我聽到我媽喚我:"吃飯啦。"

    她慢慢地走近我說:"快吃飯吧,餓了,就得吃飯。"

    注:一直以來,我信奉著一種觀念,對於一些超自然超唯物的事情,我們應該以一種敬畏和真誠的心來對待,畢竟,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的角度來說,人類可能連這個所謂的存在的邊兒都沾不上。一切總有可能,萬事無一絕對。而且對於網絡來說,虛枉而不真實的東西太多了,不要隨便點開一個網頁,因為那裏也許就是一個陷阱。

    "我看完了。&qu

    ot;陶子把文稿往秦關手裏一塞,平靜說道。此刻,比起因這個故事所漾起的震憾,她更對月光的動機感興趣。

    一直等到秦關為故事中的結局,發出感慨後,月光才開口:"這部小說出自我手,現在有人把它寄還給了我,全部!"

    話尾的"全部"二字,是突然喊出來的,鏗鏹有力,著實嚇到了另外兩人。他們不解地看著月光,見她再度伸出那隻受傷的手,說道:"那東西來咬我了……"

    簡單一言,卻令人心驚肉跳。

    秦關急忙衝去,執起月光的手。隻見白皙手臂上的傷痕,果真像被動物撕咬而致。如同被燙了一下,秦關急忙鬆手,退後一步,難以置信地望著月光。

    見他如此,月光輕蔑一笑,像一個看透一切的女祭司。她淡道:"這部短篇是在那件事發生前寫的。我們六個人,各寫過一篇,每個人都有份!"

    這話聽著,帶些威脅的味道,陶子不動聲色。冷靜,是她必備的工作素質之一。她問道:"你叫我們來的意途,就是要告誡,別去收自己當時所寫的文章,以免情節應驗上身?"

    月光不開口,隻是點頭。

    "有意義嗎?"陶子突然反問,"如果你還放不下三年前的事,我甚至歡迎你來我工作的報社,把那件事再次曝光,以求贖罪。但請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上。"說完,陶子轉身就走,重重地帶上了房門。

    迷霧第二重校園棄嬰

    一路小跑著衝出月光的住處,陶子麵對著車水馬龍的大街,失神了。

    剛才……是心虛了吧?

    就算月光不提,她也無法忘記,那件震憾了她許久的事。陶子穩住略顯蹣跚的腳步,走入一個電話亭。她取出記者證端詳,這是她正義身份的像征。她是記者!是一名敢於揭露黑暗、敢於正麵恐懼、敢於衝在第一線的記者!

    陶子開始吸煙,一支又一支。濃濃的煙霧,喚醒了她心底的痛楚。

    那個該死的夜站,曾經害死過人呐!

    這一是段不願被記起的深色迴憶。夜站創立後,為提高瀏覽量,作為版主的六人想出了一個開設遊戲的方法,遊戲的名字叫作《校園怪談》。

    與普通的對話遊戲不同,六名作者專為《

    校園怪談》寫了六篇驚悚文。進入虛擬的恐怖校園後,係統會按照玩家在進程中,所表露的個性做出分析,因人而異,以六部短篇中的校園為背影,分配出能夠刺激到對方的恐怖情節及場景。包括血腥圖像、詭異配樂以及心理暗示。

    遊戲的製作不很繁複,甚至是有些粗糙。但任何媒介一旦容入了"心理暗示",就將變得難以收拾。

    這裏就必須說到六名作者中的宋梁吟。她那時剛從醫學院畢業不久,卻已在心理學上頗有研究。通過她在遊戲中注入的心理暗示,結結實實嚇煞了一大批網友。

    原以為夜站會一直火紅下去,可惜好景不長。一條社會新聞的橫空而出,改變了網站及創辦人的命運。至今,陶子的心還被那條新聞的犀利標題拷打著--恐怖網站猛於虎!本市一女子在公寓中服安定輕生!

    全篇報導隱去了死者姓名。大致說,據死者的鄰居稱該女子獨住,生前並無親戚、好友前來探望。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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