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爾緹妮斯迴頭,以為是皇帝來了,她冷光射向門口,卻發現仍就是原先出去的幾個侍女。

    其中最為年長的一個上前說道,“陛下說,他不會見您,而小姐您也不要妄想離開這。”

    她在阿爾緹妮斯凜冽的眼神下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重複著皇帝說的話,“如果您要傷害自己,那麽,陛下會十倍,甚至是百倍,返還給您的屬下。”說完,她慌忙倒退了一步。

    聽完她的話,阿爾緹妮斯低首望著那根捆住她的黃金鏈,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麽。

    “我要沐浴。”

    沒想到她會如此冷靜,一旁的侍女愣了片刻,才慌忙扶持著走進寢殿深處的浴室。那條鏈子的長度像是計算過的,足以讓她在寢殿內活動,不受阻礙,卻也無法離開這個牢籠。

    橢圓形的大理石池子,輕煙氤氳,馥鬱嫋嫋,無數火紅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麵上。她默然的走入池中,浸泡在這一池的熱水中,現在的她隻想洗淨自己,去除他留在身上的味道。

    她下沉,鑽進水裏,腦邊迴蕩著侍女的迴話,每一句她都深刻明其中的含義,短短的一句話讓她明白了卡爾他們還活著,卻成了要挾她的最重要的籌碼。

    她恨嗎?她該恨的,恨他這樣對待她,恨他的苦苦相逼。

    她不能愛他,她要恨他,隻有恨,才可以讓自己逃離他。

    她要冷靜,需要思考,她必須盤算好接下來的每一步。

    拈起一片玫瑰花瓣,她在手裏蹂躪著,絕傲地告訴自己,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要離他遠遠。

    因為,她不想再痛了。

    她竄出水麵,揮甩著水潤的發絲,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婷麗婀娜,將碾碎的花瓣灑在水麵上,然後沿著池階而上,任由侍女們替她擦幹身體。

    突兀地,她雙手撫向平坦的小腹。一抹憂慮乍現,她不能懷孕,絕不能。

    她不能懷有僥幸心理,她一定要萬無一失,而唯一能幫助她的人,隻有一個。

    姆爾希理,你的話裏隱藏著一個最大的弱點。

    香嫋徐徐的水氣中,她的嘴角閃過一抹苦笑。

    來到這個時代,她變得軟弱了,變得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了。

    *

    阿爾緹妮斯優雅的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身邊是忙碌的侍女們,她們小心翼翼地奉上可口的餐點

    和多汁的水果,並細心地替她斟上鮮奶,而麗莎則恭敬的跪在她身後,為她持扇消暑。

    安詳、寧靜、愜意,令人昏昏欲睡。但理智和冷靜卻讓她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腳裸上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她的處境,一個被鎖起來的女人,一個沒有自由的傀儡。

    她的腦海裏時刻盤算著千百種離開這裏的辦法,神經也時刻處於緊繃狀態,她不會去絕食,因為沒有吃飽喝足就等於沒有體力,到時要怎麽離開這裏。

    吞入一顆甜美多汁的葡萄,她的眼睛下意識地注視著寢殿的大門,已經七天了,他未曾出現過。

    是愧疚?還是厭倦了?她不想去思考這些。

    她也沒有再要求見他,因為知道即使見了也是枉然,他是不可能放她走得,而每多一次見他,隻會使得她築起的心牆剝落一塊。

    所以她寧願自力自救。

    每天都會有人向她匯報卡爾他們的情況,從而她得知卡爾沒有受到任何嚴酷的刑罰,除了暴曬在太陽下有點虛弱外,傷口已經治療過了,也有人定時送水和食物。

    至於伊斯、塔卡、卡布斯則被關押在原來的地牢裏,沒有被送迴米特,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多一個人,就等於再她身上多一把無形的枷鎖。

    不過,她仍是有些欣慰,因為他沒有傷害他們。

    用完午膳後,她以午睡的理由,讓侍女們都退下,獨自坐在床沿,在粘土版上刻下今天膳食的種類,比對著之前的飲食安排。

    她知道機會來了。

    赫梯的主要農作物是大麥、小麥、燕麥、黑麥、玉米、大米以及高粱,主食通常是用大麥和水混合起來的一種發酵麵包,這種麵包不宜保存,必須在製作的當天吃完;肉類方麵隻有羊肉和牛肉,或烤,或是水煮;蔬菜最多的就是洋蔥,還有豆類,如豌豆、鷹嘴豆、蠶豆,豆類大多用來煮湯,調味料也隻有鹽和芥末。

    水果種類很多,例如:蘋果、無花果、杏子、葡萄、海棗,為了易於保存通常會和蜂蜜一起醃製。

    這裏也是美酒國度,啤酒、葡萄酒、海棗酒、烈酒,各式各樣的美酒應有盡有。

    可能是高原城市的關係,海鮮和魚類比較少,可謂幾天裏才會有一次。

    她算了一下,明天就是吃到海鮮的日子,也是她計劃的開始。

    如果這個計劃成功,那麽她就可以見到卡布斯了。

    她頹

    然地倒在床上仰躺著,無神地看著金碧輝煌的天花板,心緒煩亂。

    閉上雙眼,她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他的影子卻怎麽也揮不去,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暴行,以她的個性更是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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