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陳天元和大白梨的得意,講到了權力、金錢、女人,又講到了錢與壞的“哲理”雖然不十分準確,但也有一定道理,老百姓無非是說了些實話,可這就令一些人反感,並且十分反感!這不,一波沒平一波又起。昨天的烏金報在第四版刊登了署名為田土的文章,題目是:《民謠拾零》,什麽:一等公民是公仆,既當家來又作主;二等公民搞承包,吃喝嫖賭全報銷;三等公民是演員,唱歌扭腚掙大錢;四等公民手術刀,拉開肚子要紅包;五等公民大蓋帽,吃完原告吃被告;六等公民女風流,專門禍害小老頭;七等公民搞宣傳,隔三差五解解饞;八等公民搞郵電,手機傳唿響個遍;九等公民是教員,魷魚海參認不全;十等公民老百姓,學習雷鋒幹革命!還有什麽: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喝得老婆不跟他睡,喝得丈母娘告到了紀委會……

    胡一剛到局裏不久總想要顯示顯示自己的能耐,正巧他看到了田土的《民謠拾零》,開始他覺得可笑又有滋有味合轍押韻,後來一看這不對勁,這十等公民足足有六種公民他都沾了光:局長,是不是公仆!公仆嘛!承包,自己批下十五六個小井,沒有小井咋發財?!演員,咱到哪個礦不是演員,講嘛,演嘛,年終的錢就來了。和女風流們親過沒?金屋藏嬌有!外麵的彩旗當然飄!咋說,心裏這田土在極端發表這樣的文章,矛頭是指向領導的,是別有用心的,是決不能任其泛濫的。胡一向局裏各位領導表明自己的看法,要求進行追查,而且申請親自抓,要抓出成效來。他本來是主管安全和生產的副局長,突然抓起意識形態領域的工作讓人不解,可局黨政主要領導也點頭同意了。大家瞧瞧:真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淨瞎跟著咋唿。

    胡一先找到烏金報社的主編,把主編一頓狂訓,他自認為一聲不吭的主編服了,所以才緩口氣說:“我們的共產黨人要時刻聽從黨召喚,要專撿重擔挑在肩,搞什麽烏七八糟的嘛?

    主編知道胡局長罵街般吧吧完了,竟漫條斯理地說:“我覺得作者反映的挺貼切,沒什麽不好,毛主席說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常言道:說破無毒嘛!

    胡一聽後一蹦老高:“改什麽?勉勵什麽!你給我追查!你要在報上更正!要檢討!那個作者如果是黨員給他開除黨籍!要盡快把散發出去的報紙收迴來,燒它!迴爐!這一來,礦務局上下大礦小礦統統收刊有《民謠拾零》的《烏金報》,這迴偏偏有了收藏價值,一度時期有人竟在市場上炒賣上了這張報紙!作者田土,卻被抓礦到務局保衛處蹲了小號,讓他交待問題,讓他天天寫檢查!大局長李萬玉也在積極為胡一吹風打氣!

    礦工們特別愛看喜聞樂見的文章,當知道局裏領導又搞上了類似古代的文字獄,都十分反感。有一天,胡一假惺惺地到石炭煤礦深入基層深入礦工了解情況,當他問有什麽困難時,有位礦工大膽地罵:“也不知哪個王八蛋!不抓安全,不抓生產,不關心群眾饑苦,淨追糾什麽報紙!那報紙咋地?嗆肺管啦!怕說就別幹!”又是有人罵道:“咱們揍他那個狗娘養的,沒事閑的淨扯狗犢子!”胡一聽礦工們連罵帶吵的根本沒敢搭話,隻好灰溜溜地走了。常言說的好,賊人膽虛,做了虧心事,不敢見太陽。

    話還得分兩頭說。再說陳天元當上礦長後那可真是春風得意,尤其和陸海搭班子更是如魚得水。早在三年前,陸與陳就曾在市委黨校參加過三個月的黨員幹部培訓班,他倆幾乎是形影不離,仿佛是搞了同性戀一樣,更如兩個綠豆蠅!臭味相投!在學習班期間,他倆就不想學習,發的教材、資料被捆成了“炸藥包”一直扔在角落裏,連書名都不看一眼。陸海略比陳天元強,他還算聽廣播看報紙,陳天元別看當上了礦長,其實他在煤礦是個地地道道的“白帽子”他不知道什麽是“軟幫”、“硬幫”,不知道上山與下山的區別,不知道什麽叫采煤法,礦井的圖件更是如讀天書。在黨校學習時更是天天中午喝酒玩樂,哲學中的一些名詞都不懂,什麽叫思維對存在,什麽是矛盾的同一性全然糊塗混了兩年拿了黨校發的大專證,搖身一變成了領導階級,由采區的黨幹事一躍成了副礦長,這迴更是青雲直上,大礦長的交椅坐上了!殊不知,一個特大的瓦斯煤塵爆炸正在悄悄孕育著,而且情況十分危急!

    陳天元因為巴結大礦長的職位,往上送了四十萬元,給胡一和李萬玉各二十萬元。礦工都知道,他們說:“現在的人跑官、討官、買官,然後不到半年本就迴來了,於是摟錢是主要的!哪裏管更高的安全和生產,大礦長就是大筆一揮(也就是陳天元這胡塗無能的礦長能這麽幹)大事完畢。

    如今,陳天元當大礦長,陸海是礦黨委書記,兩個人大權在握一唱一合,大顯身手的時機到了。他倆首先把一些中層幹部扒啦到掙錢少的次要崗位,而且美其名曰:為年輕幹部搭建施展才華的平台,提拔了一批區科級幹部,每名區科級幹部怎麽也得送上二萬元,班隊長要升為副區長也得一萬元。!這些幾乎是明碼標價,不用在黑暗中上下摸索!

    由副科級幹部轉為科級幹部也得萬八千的。當官不是目的,摟錢才是真的,一些科級幹部花錢買的官,上任後就來個題內損失題外補。咋補!又不能造幣,隻有打工人的主意。所以陳與陸在一次會上同意各采區為了搞好橫豎關係,適量收取礦工的錢,而且美其名曰:這完全是為大家好,比如生產、安全、評比等等檢查,有不少局、礦各級組織檢查和驗收,一旦不合格就被罰七、八千甚至上萬,為了蒙混過關就得請吃請喝,而且還得送紅包……問題是沒搞好關係啊……

    核計來算計去,最後確定采用扒皮法,無論是工人的工資、獎金,統統扒皮,高豐替陳方有數……什麽手機、唿機、吃呀喝啊……那可真是沒說的。天元出了個損招:把礦工的手戳都收上來放在一個大碗裏,他們把開資的窗口設的小小的,財務人員與礦工們完全被隔開,幾乎誰也看不清誰。開資隻要喊一嗓子:“張三,”外麵則有人應了一聲“有”,於是把錢甩到窗口很快喊李四……礦工們根本看不到工資表,工資、獎金究意是多少,那可真是一本胡塗帳。各采區有了小金庫,有了零花錢,這吃吃喝喝也就隨便了,一度時期吃喝成風,有的采區一天是三喝:中午喝,晚上喝,半夜喝。工人們早就知道了各采區在陸、陳二人的默許下截留工人的工資、獎金,所以他們不敢當麵對著幹,隻好在井下找,他們采取消極對抗的辦法,所以幹群關係越來越緊張,有的罵娘、有的罵官,有的罵共產黨的蛀蟲!

    陸與陳不理正事,工人的工資和獎金幾乎月月遭到截留扒皮,礦工們下井後熄燈在一邊躲避幹活的,有偷鐵的,有故意加大電器沒備載荷而燒電機的……而在當時的文化革命,這就是嚴重的階級鬥爭表現,就是破壞生產!現在由於截留礦工的血汗錢,當然人們的意見很大,不滿情緒也在不斷滋生繁衍……

    石炭礦,工人和中層幹部,工人與礦領導之間的矛盾在不斷加深,如一道裂痕在發展和擴大。

    這正是:實話不能實說,工錢不能全得,混蛋官下混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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