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另一麵,東王府。


    十天的時間,皇陽輝早已打開了黑石大門,加之沙紹元的配合,大量的飛地軍士進入東王府駐地,實際上接管了東王府的領地,這一切都做的無聲無息,幾乎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


    之前皇永寧被擄走之時,曾給皇元武提過一個人選,後麵此人也被皇元武任命統籌管轄東王府的文案工作,各種物資調配,平時龐大的文案處理,幾乎都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此人就是金景山。


    這段時間以來金景山一直在東王府,履行自己的職責,東王府此時已是今非昔比,整個王府內部,幾乎已經沒有了東王府的嫡係力量,但金景山這人還算中正,並沒有因為沒人看著他就徇私枉法,東王府的運轉都還算正常,不過相較皇永寧,金景山的能力還是要差一些,好在現在四方的戰事都已經結束,平金城附近的大量軍士也被命令迴了之前的駐地,他每日的工作就是安排二十城內大部分官員上報的事件,並調配手中的資源。


    皇陽輝的忽然歸來,還是讓金景山有些意外的。從他上任以來,他根本就沒見過一個東王的嫡子,皇陽輝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東王府的嫡子,心中惶恐的同時也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平日裏耳中性格爆裂的皇陽輝再他看來,明顯十分平易近人,也根本就沒有公子的架子,為人十分親善,待人也很和善。


    算算日子,皇陽輝迴道東王府,也有大概十天的時間了,其他都沒有什麽,隻是最近有一件事,還是讓金景山有些犯難。


    皇陽輝要求他將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向他報告,這在金景山看來,是絕對不能做的。


    東王府的傳承人是皇元武,皇元武是東王長子,東王歸天,理應皇元武繼承東王大位,也就是說,金景山應該對皇元武負責,而不是他的弟弟。這是原則問題,即便是皇永寧來了,他也不會將手中的大小資料如實告知,因為這些文件幾乎涉及了東王府的所有產業,包括所有城池內的人口,產業,資源和囤積的物資,甚至包括所有城池內現在所剩餘的財產和軍士數量以及戰備物資,這些資料對於東王府來說十分重要,是不可能輕易給別人看的。


    當初金景山被任命為東王府統籌的時候也是受寵若驚,這工作之前一直都是由東王府的嫡係人員來做,畢竟這涉及了東王府的核心資源,但皇元武的敕令卻不會有假,而且宣布的時候,是東王府四城主之一的餘生親自跟自己說的。這對金景山來說是無法想象的殊榮,從那時起他就發誓一定要做好,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金景山其實已經正麵拒絕了皇陽輝,雖然皇陽輝是東王府嫡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卻並不是東王府的繼承人,若按照程序來說,他也算是皇元武的臣子,沒有權利要求自己做什麽。讓金景山犯難的並不是自己拒絕了皇陽輝,而是皇陽輝拿出了一樣東西,讓金景山不知該怎麽麵對。


    東王令,見令如見東王。


    作為東王府的高級官員,金景山當然知道東王令的存在,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就同意皇陽輝的要求,而是迴說要請示元武小王爺,便將這件事放下了。


    出乎他意料,自己完全拒絕了皇陽輝之後,他並沒有再提這件事,反而每日還是對自己笑臉相迎,十分和善,這又讓金景山心中不由多想。


    直到今日,金景山正坐在自己的書房內處理事務,皇陽輝從正門進來,臉上還是一直以來的那種笑意,走到金景山身旁,皇陽輝輕聲道:“金大人,王府的這些資料,該給我看了。”


    金景山聞言一愣,立刻起身迴道:“三將軍,沒有小王爺的命令,下官真的不敢給三將軍看,還請三將軍不要為難下官了。”


    “此一時彼一時了。”皇陽輝眯著眼睛,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輕聲道:“我大哥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小王爺了,最新情報,大哥已經進入了帝都,登上祈天皇位,現在我大哥已經是祈天的皇帝,不再是東王府的小王爺了。”


    “什麽?”金景山聞言,瞪大了雙眼,十分不相信皇陽輝所說的話,這變故來的太快了,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他覺得怎麽都要再等一些時日,雖然帝都之前的戰事已經結束了,皇元武登上皇位隻是時間問題,但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事實如此,這幾日我打算去帝都麵聖,要麽你跟我一起去,要麽把資料給我看了,我見了大哥好有的說。”皇陽輝衝金景山咧嘴一笑,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來。


    得到了這個消息,金景山真的沉默了,事情有了根本的變化,東王府是皇元武的根基,他現在是祈天的帝王,對於東王府的管控肯定會更加嚴密,而他能依靠的也最有可能依靠的,就是他的兄弟,這個時候再得罪他的親弟弟,是不是對自己……


    考慮了一下,金景山抬頭看著皇陽輝道:“好吧,我答應你。”


    權威加利益,往往會讓人放棄自己心中一貫堅持的底線;此刻,皇陽輝對於金景山來說就是權威,而皇元武成為了皇帝,對於金景山來說,就是更大的利益。在這麵前,他很快的分析出了利弊關係,放棄了自己之前堅持的事情。


    皇陽輝,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三日後,皇陽輝離開東王府,帶著自己的親衛隊,前往東王府的邊境平金城,他要從這裏出發,進入帝都。於此同時,東王府四處駐軍也收到了皇陽輝的命令,命令他們原地待命,沒有皇元武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命令上蓋上了東王的印信,當然,這印信是皇陽輝偽造的。不過因為皇陽輝的身份,沒有任何人懷疑這命令的真實性,即便遠在平金城的柳元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有些疑慮,卻也沒有多想什麽。


    皇陽輝是皇元武的親弟弟,而且他們兄弟之間根本就不存在爭位的事情,柳元也根本不可能想到,皇陽輝已經和飛地天清城走到了一起。


    就這樣,又過了五日,皇陽輝來到了平金城下,見到了平金城現在的城主,柳元。


    帝都之事已經平息,餘生也已經前往帝都了,皇元武登上皇位的消息已經在整個東王府傳開,這個消息幾乎讓東王府全民沸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皇元武會成為祈天的新皇帝,皇元武在東王府的威望無人能及,幾乎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都是興奮和激動,包括柳元在內。


    雖然他們從最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皇元武真的會成為祈天的帝王,但事情已經發生,還是讓所有人都十分激動。


    柳元親自出城迎接了皇陽輝,將他引入平金城城主府,二人對麵而坐,把酒言歡。


    兩人都是武將,也沒有那麽多規矩,詳談甚歡,氣氛融洽。皇陽輝迴到東王府已經有些時日了,柳元當然聽說了這件事,但他卻沒有往飛地方向去想過,隻想著現在大雪封山,皇陽輝在南境的事情可能被擱淺,故此才迴到東王府的;而且現在正好趕上了東王府百年難遇的喜事,柳元自然也不會開口詢問此事。


    “三將軍,你這次去帝都,和陛下說過嗎?”柳元喝了一口酒,衝皇陽輝笑了笑,對皇元武的稱唿,也已經從小王爺,改成了陛下。


    “不曾說。”皇陽輝笑著搖搖頭,道:“不過我隻帶這麽點人去,想必也不會有人覺得我會謀反吧。”


    說完,皇陽輝和柳元對視,二人哈哈大笑。


    皇陽輝會反皇元武,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整個東王府都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柳元和皇陽輝把酒言歡,一直喝到深夜十分才算告一段落,柳元心情大好,喝的大醉,是被皇陽輝扛迴臥房的。


    淒冷的夜,皇陽輝站在柳元臥房的門口,看著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月,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一個黑影,快速的進入了他身後的臥房,裏麵的柳元哼了一聲,再沒有了聲音。半晌之後,柳元打開房門,站在了皇陽輝身後。


    “難對付嗎?”皇陽輝沒有迴頭,他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且他本人,就是始作俑者。


    “還好。”柳元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醉意,之前喝下的酒,就好像憑空消失了:“醉了的人,意識沒有那麽強烈。”


    “那就好。”皇陽輝笑了笑,沒有迴頭,他徑直走下了台階,向府外走去;柳元靜靜的站在原地,他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好像有什麽在他腦中拚命的掙紮,但外麵表現的,卻是冰冷的安靜。


    皇陽輝走了,借著夜色,帶著他的護衛隊,離開了平金城,他做了他要做的一切。


    漫漫長路,皇陽輝臉上的笑意一直不減,他的目的地隻有一個——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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