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肖一搏蓄勢的一拳就要轟擊過來,這老者麵色不動,輕輕抬手,手上綠色鬥氣流轉,迎著肖一搏的一拳,輕飄飄的拍了過去。


    “唿”


    肖一搏感覺他這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蓄勢的氣力瞬間被卸,那老者輕飄飄的一揮,卻阻擋了他全力的一擊。


    老者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肖一搏的攻勢,隨即揮出另一隻手,徑直向肖一搏拍去,看似速度極慢,但轉瞬之間,已近在咫尺。


    肖一搏大吃一驚,連忙揮手去擋,用上了體內可調用的大部分鬥氣,淡紅色的光輝幾乎凝成實質,徑直向這老者手臂拍去。


    又是一聲輕響,肖一搏一拳淩空拍在這老者手臂之上,隻感覺自己氣力瞬間全被卸去,自己倉促之間的一拳已然沒了威勢,但那老者拍過來的手掌卻還是慢悠悠的向自己攻來。


    心中驚駭,肖一搏連忙借勢在空中一轉,踏地的瞬間急速向後退去,迴到寧乙身邊,大口的喘著粗氣。


    方才電光火石之間,自己幾乎用盡全力出了三招,竟全被這老者輕描淡寫的化去,此刻再看這老者,好似沒有一點消耗,仍舊麵無表情,靜靜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肖一搏喘著粗氣,他畢竟隻有武者高級修為,比對麵老者低了不止一個級別,這樣的戰鬥,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三招過去,他消耗已然過半,但敵方幾乎沒有任何消耗,這才隻是一個老者出手,另外兩名老者,還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一點要出手的意思。


    平台一端的七名軍士見此情形,均都目瞪口呆,要知道肖一搏的實力在整個東王府都算的上是首屈一指的,別看他隻有武者高級修為,但真打起來,一般的武師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的攻擊卻被這老者輕描淡寫的化去,孰強孰弱,立見分曉。


    方才在幾人心中濃濃的戰意瞬間熄滅了許多,再看向這四人的時候,幾人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之情。


    實力相差太多了,哪怕他們七個一同上前,也萬萬不是其中一人對手。若這麽貿然衝上去,幾乎就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肖一搏此刻眉頭緊皺,心中驚駭。和這老者對了三招,他已然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現在別說將這幾人留住,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肖一搏不由的迴頭看了一眼寧乙,寧乙此刻仍在不停的刻畫符咒,眾多的符咒密密麻麻,已然爬滿了他兩條手臂,正在向他的脖頸處爬去。密密麻麻的咒印,擋住了他的皮膚,他整個人看起來,透著一絲詭異的恐怖氣息。


    寧乙看向肖一搏,眼中戰意卓卓,一言不發。肖一搏衝寧乙輕輕點頭,再次看向麵前的四人。


    他心中有些納悶,這幾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明明有輕易破解陣法的方法,卻不去破解,任由他們將其困在這光幕之中。擁有足夠滅殺他們兩人的實力,自己都動手了,但現在這幾人還是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要主動動手的意圖。方才許風說要請一人迴去,自己明明已將皇宇辰送出了光幕,這許風不分人去找皇宇辰,卻一臉笑意的站在此處,到底是何原因?


    心中狐疑,肖一搏暗暗運轉鬥氣,補充方才消耗,但卻並不再主動出手,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是和意圖。


    此刻,許風從麵前老者身後踱步出來,衝肖一搏一笑,輕聲道:“肖城主,你好大的火氣啊。”


    “別說這些沒用的,到底要做什麽,趕緊做便是。”肖一搏現在根本就不想和許風廢話,但卻不得不答話,自己根本就沒有製衡幾人的能力,現在隻能拖延時間,等待寧乙完成秘術,方才有一戰之力。


    許風聞言,立刻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有些不大情願的看向肖一搏,道:“肖城主,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一直拖延時間,好讓寧軍師施展秘術,我這不是在給您時間嘛。現在倒問起我來了。”


    看著許風那一臉無奈加困惑的表情,肖一搏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把他那張臉撕碎。但正如許風說的,寧乙的秘術還未完成,此刻他衝上去,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


    隨即他心裏更加困惑了,這許風明明知道寧乙在蓄勢施展秘術,以寧乙的陣法才能,用了這麽長時間,之後爆發的力量肯定恐怖至極,但麵前這幾人好似沒有一點擔心,各個雲淡風輕。


    “你的廢話真多。”肖一搏瞪著許風,心思沉重。對方如此雲淡風輕,定是有恃無恐,他怕寧乙蓄勢已久的陣法也無法奈何對方,到時候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哎,肖城主,別這麽說嘛。”許風笑道:“我開始來的時候就說是要請人迴去,也沒說要抓人迴去啊。況且您想想,從我們來,到現在,主動動過手嗎?還是殺了您東王府一人?沒有嘛,幾人從未動手,肖城主您的火氣是從哪來的?”


    肖一搏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反駁,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脆響,趕忙迴頭看去,卻見寧乙雙目通紅,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這些咒印幾乎在寧乙身體表麵形成了一層新的皮膚,而方才發出的脆響,就是這墨黑色的皮膚,發生了一絲皸裂。


    不光是肖一搏,許風和三位老者也目不轉睛的看向寧乙,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新奇。


    原本寧乙刻畫的符咒都帶有淡淡的金黃色熒光,但此刻,附著在他皮膚上的咒印,彼此連接在一起,那淡金色的熒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批片漆黑,寧乙整個人好似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除了那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和穿著的衣物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黑,而是吞噬一切的黑,不反射任何光輝,好似光芒射在他的身上,也會被這黑色的皮膚吞噬。


    此刻,隻見寧乙雙手合十,指印快速變化,最後一個淡金色咒印在他手中爆開,散出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隨後,寧乙大喝一聲:“陣,萬籟天瀆!”


    “哢哢。”隨著寧乙大喝一聲,籠罩在平台之上的光幕忽然出現絲絲裂痕,並快速滿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萎縮,化成一道道精純的自然之力,匯聚到寧乙的身體之上。與此同時,方才被許風繞開的三重五合陣法,也在瞬間碎裂,化成濃濃的自然之力,快速匯聚到寧乙的身體之內。


    吸收了三道陣法之後,寧乙的身體沒有絲毫變化,仍舊一片漆黑,他瞪著血紅的雙眼,看向麵前許風等四人,輕輕咧嘴,露出一口的白牙。


    “瀆!”寧乙單手衝著許風,輕聲一喝,許風隻覺麵前一道黑芒迅速向自己射來,心中已經,連忙開啟異象,整個人沒入忽然出現的詭異石門之中,這詭異石門好似一片幻象,黑芒徑直穿透了石門,向許風身後掠去。而此刻正在許風身後的三名老者卻沒有那詭異石門護體。隻見這道黑芒徑直向他們射來,三名老者麵色一沉,紛紛打出拳掌,一道道淡綠色的光芒化成手掌的印跡,急速飛向這詭異黑芒。


    “噗噗”


    聲聲輕響傳來,就在幾名老者的攻擊碰觸黑芒的瞬間,發生了詭異的畫麵,道道拳印好似被這黑芒瞬間吞噬,化為虛無,而方才隻有細絲一般的黑芒卻憑空漲大許多,在空中好似一道利劍,直奔對麵三名老者而來。


    三麵老者見狀心中一沉,也顧不得多想,紛紛施展手段,一道道屏障出現在幾名老者麵前,阻礙這黑芒前行,但這黑芒卻如離弦利劍,徑直穿透了這一道道屏障,毫無阻礙的射向幾名老者。


    淡綠色的屏障被黑芒吸收,使得這黑芒更加壯大,速度更填幾分,徑直向幾名老者撲殺而來。


    見狀,幾名老者再不做多餘動作,紛紛施展身法,幾分之一個瞬間之內,三人向不同方向飛起,勘勘躲過了這恐怖的黑芒。


    黑芒並未停止,也未追擊,而是徑直衝向了平台的另一側。


    “嗤嗤”沒有想象中的轟然炸裂之聲,這黑芒如同射入了一塊豆腐之中,徑直從木質平台鑽入,而後紮入後麵的戈壁之中,所過之處,出現一道比之的圓洞,圓洞的邊緣,還“呲呲”作響。


    這黑芒沒入地底之後,消失無影,隻在地麵之上留下了一個不大的洞穴,深不見底。


    三名老者見狀,再看向寧乙,表情已填了幾分凝重之色。


    許風從詭異石門之中出來,看向許風,方才一臉戲虐的微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他看向此刻一身漆黑入夜的許風,眉頭微皺,輕聲道:“知道寧軍師陣法能力超群,可你居然會這種陣法秘術,還真是小瞧你了。”


    寧乙沒有說話,咧嘴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肖一搏,肖一搏和寧乙對視一眼,輕輕點頭,一個閃身,出現在幾名軍士身前,低聲道:“趕緊走,留在這裏等死嗎?”言罷,抬起腿,將七名軍士徑直從平台之上踢落下去,自己也一躍而起,飄然而下,順著演武場,徑直出了新兵營地。


    肖一搏清楚寧乙的能力,他施展的手段,是陣法中極為詭異的一種,名為萬籟天瀆,施展需消耗施術者不少壽元,且成功幾率很小。但一旦成功,威力極大,整個人可化作陣法,調用自然之力,吞噬一切能量用以殺敵。


    隻因此術法代價實在太大,施展起來又頗為複雜,故此並不能輕易施展,這是寧乙的最強手段,若不是遇到如此強敵,也斷然不會是用。


    寧乙用出了萬籟天瀆,肖一搏留在此地也就沒了用處。萬籟天瀆不分敵我,若全力催動起來,四周的自然之力都會為他所用,其中也包括武者體內的鬥氣,當真詭異霸道到極致。


    “這是萬籟天瀆。”此刻,懸浮在半空之中的一名老者,看著站在平台之上,全身漆黑的寧乙,眉頭緊皺,道:“這術法詭異的很,傳說需要消耗術者生命之力,換取強大的吞噬和再生的能力,棘手的很。”


    而此刻,許風卻咧嘴一笑,看著麵前寧乙,輕聲道:“這樣,才有意思”


    “有意思?”半空中另一名老者眉毛一挑,看向許風,語氣不善的道:“不知不知道萬籟天瀆是什麽級別的術法?”


    “你說的到輕鬆,進攻來時,你隻會躲進時空之門裏,最後對敵的還不是我等。”最後一位老者也是語氣不善,眉頭微皺的看向許風,道:“之前隻說過來拿一個小輩,手到擒來,現在碰到了萬籟天瀆,若正麵對抗,怕是要勁全力,這交易,不值。”


    許風聞言,不氣不惱,自己從詭異石門之中出來,身後空間一陣扭曲,詭異石門消失,他抬頭看向半空中的三名老者,輕笑道:“三位前輩,你們隻是想多提些條件罷了,不用將這術法說的那麽邪乎。萬籟天瀆我自然知道,正麵對抗是部好對付,但對於你們三個尊者來說,卻並不是難事。有話徑直說,推三阻四的可不大好。”


    此刻,肖一搏已然出了演武場,寧乙將目光轉移到麵前的四人身上,聽見方才他們的對話,心緒飛轉。


    他雖順利的開啟了萬籟天瀆術法,但正如方才許風所說,這術法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三位老者是尊者級別高手,可懸浮半空,讓術法的攻擊大打折扣。許風擁有那詭異石門,這石門不知是何物,居然如此詭異,萬籟天瀆術法的攻擊居然也能無視。


    不過聽聞方才幾人的對話,許風心中也立刻明白,這幾人並不是鐵板一塊。那許風不知許給了幾個老者什麽好處,才請的他們跟隨他對東王府出手的。而現在這三個老者看到自己使用的了萬籟天瀆術法,正麵抗衡可能要吃些虧,便要坐地起價了。


    萬籟天瀆的術法維持,依靠的是方才他刻畫在自己身體上的萬千符咒,這些符咒瘋狂收攏周圍的自然之力,以提供給萬籟天瀆吸收,以此來平衡術法之力。以寧乙的修為,並不能完全控製這術法,一旦身上咒印崩潰,將有術法反噬的可能,到時候很可能會將寧乙吞噬的渣都不剩。


    無論對方有什麽貓膩,中間有什麽勾當,寧乙現在必須進攻,爭取用最短的時間,發揮術法最大威能,若能重創幾名敵人,便達到了目的。


    許風還抬頭在和幾名老者說著什麽,寧乙卻感覺耳邊唿唿風聲,什麽都聽不到了。隨著術法存在的時間越長,帶給他本人的負荷也越大,這種自然之力的快速轉化,由他一己承擔。感受到身體之上術法的不停運轉,自然之力快速轉化,身體的負荷也在慢慢加重。


    寧乙眉頭一皺,伸出雙手,對著麵前不遠處的許風,大喝一聲:“瀆!”


    瞬間,十道幽暗的黑線徑直從寧乙指尖射出,快速向許風撲來。同時寧乙原地躍起,手掌成風,用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一名老者攻去。


    許風雖一直抬頭和半空的幾名老者討價還價,但感官卻一直注意身後的寧乙,在寧乙發動攻擊的一瞬間,他便已然發覺,沒有時間迴頭去看,許風雙手一張,身前的空間快速扭曲起來,一麵詭異的石門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許風身影一閃,在十道黑芒射向自己的前一瞬,鑽入了石門之中。


    十道黑線無聲而至,拉動周圍的空氣一陣扭曲,但經過這石門之時,又詭異的穿過了這石門,射向不遠處的木牆。


    那木牆在黑線碰觸的瞬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幾道微小的痕跡,黑芒不停,繼續向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許風逼迫的鑽入了石門之中,寧乙已然躍起,一掌拍向最近的這名老者。


    這老者目光一寒,蓬勃的鬥氣透體而出,隨即猛然打出數拳,徑直轟向半空中的寧乙。


    淡綠色的拳影唿嘯而來,寧乙不躲不閃,已然向這老者撲去。


    “噗噗”


    隻聽幾聲輕響,老者擊出的拳影已然轟擊在寧乙的身軀之上。這原本可以開山裂石的重擊,卻好似打入了極深的水潭,隻在寧乙的皮膚表明留下了幾捋漣漪,便消失不見。


    寧乙去勢不見,那老者見狀,臉色大變,隨即在麵前打出幾道屏障,身軀猛然向後躍去。


    寧乙見狀,嘴角出現一絲邪魅的微笑,原本拍出的手掌輕輕上台,輕喝一聲:“引!”


    隻聽一聲輕響,在這老者身下平台之上,忽然鑽出一道碗口粗細的黑芒,散著“呲呲”的令人心悸的聲響,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那老者。


    那老者麵色大變,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此刻他剛剛完成在半空中的騰挪,根本就沒有餘力再次轉變方向躲避黑芒。


    千鈞一發之計,另外兩名浮在半空的老者大吼一聲,全身鬥氣瘋狂湧動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厚重的鬥氣牆壁,阻擋這黑芒的前行。


    “呲呲呲”一陣腐蝕吞噬之聲傳來,黑芒徑直射在兩名老者製造的鬥氣牆壁上,發出的聲音令人心悸,這鬥氣牆壁明顯無法阻擋黑芒,但卻確實減慢了黑芒的速度。


    原本是目標的老者在這瞬間,立刻在空中騰挪,躲開了黑芒的攻擊範圍,向一旁掠去。


    然而,這一切卻都在寧乙的計算之中。


    他伸出左手,狠狠一攥,大吼一聲:“死!”


    那正在行進並不斷壯大的黑芒應聲猛然爆裂開來,光芒立刻幻化成一片漆黑的黑色霧氣,並快速的向四周蔓延開來,這一切進行的,悄無聲息。


    在黑芒炸裂的瞬間,寧乙目光一寒,再次伸手,猛然向迴一抓,口中喝道:“引!”


    方才擊出的十道攻擊許風的黑芒,瞬間而至,直奔麵前兩名老者而來。


    三名尊者見此情形,臉色驟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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