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腳步飛快,很快便來到東宣城城門之前,隻見城門大開,幾名軍士正站在城門之前,與守門的軍士攀談著什麽,城門邊的崗亭中,一位白衣文士正安靜的坐著,身上的衣物有些汙跡,頭發花白,而同樣花白的胡須上,有著點點血跡。


    一名魁梧的大漢站在這文士身邊,身後背著一柄長槍,長約八尺,遠遠看去,長槍之上,還有殷殷血跡。這大漢,身長九尺,生的正方國臉,麵容堅毅,雙目炯炯有神,須髯如戟,一身將軍盔甲,上麵略有破敗之色,金盔在首,麵容上,卻有一道疤痕,看著觸目驚心。這大漢,正是平金城城主,柳元柳不休,而在他身邊坐著的文士,便是葉觀無疑。


    肖一搏此刻方才下馬,看見趕來的皇元武和餘生三人,眉頭緊皺。


    “葉前輩!”皇元武當然看出葉觀受傷了,趕忙上前幾步走到葉觀身邊,先是看了柳元和肖一搏一眼,這一眼,看的柳元不由低下頭去,肖一搏卻還是眉頭緊皺,沒說一句話。


    葉觀抬頭,看見皇元武過來,麵露微笑,輕輕起身,道:“元武,你來了。”


    “怎麽不到城主府去?”皇元武趕緊上前,將葉觀扶住,問道:“葉前輩你無事吧?”


    還沒等葉觀說話,一旁的肖一搏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無事?娘的,若不是老子趕去,葉老兒就要歸西了!元武小子,這次所有人都到齊了,你要不跟我說實話,可別怪我翻臉!”皇元武迴頭看了肖一搏一眼,隻見他滿麵怒容,全身盔甲也有數處殘破,手中握著腰間佩刀,還可看見絲絲血跡。


    “一邊去!”葉觀立刻瞪了肖一搏一眼,迴頭對皇元武輕聲道:“無事,隻是遠遠的看見城裏有硝煙漫起,到了近前,發現城門大開,想著你和餘生都有瑣事纏身,我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這才在此地停留片刻。”


    葉觀語氣平淡,從聲音聽起來,好似並未受什麽嚴重的傷,皇元武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葉觀,也仔細聽了他的唿吸,除卻嘴角的血跡和一身汙跡外,並未發現葉觀受了嚴重的傷,這才略微放下心來。迴頭對肖一搏道:“肖叔叔莫急,等到了城主府,所有事情,我會一一說明的,都別在這站著了,迴去吧。”


    言罷,皇元武要扶葉觀,卻被葉觀微笑拒絕,自顧自邁開步子,大步向城裏走去,經過皇宇辰身邊的時候,葉觀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皇宇辰一眼。就在這一刹那,皇宇辰覺得眼前的老者,好似用眼神將自己看透了,自己在他麵前,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秘密,不由愣在當場。


    葉觀在前,皇元武趕忙跟上,柳元和餘生跟在後麵,隻有肖一搏,嘴裏嘟囔了一句,好似不是什麽好聽的話,上前幾步,拽了一把還在發愣的皇宇辰,道:“你小子楞什麽?還不趕緊走?”


    被肖一搏一拽,皇宇辰立刻清醒過來,臉上掛上微笑,道:“走!走!”說著,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前麵幾人,這肖前輩發起火來,可不管是在什麽場合,說揍就揍,況且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能會更加肆無忌憚,皇宇辰莫名其妙的有些怕這位前輩,頭也不迴的追上前麵幾人。


    眾人腳步飛快,不多時便已來到城主府,進入前廳,皇元武坐在主座,四位城主則坐在左右下手,皇宇辰,站在皇元武身後,安靜矗立。


    幾位軍士進來,為每個人都


    端上一盞茶,餘生輕聲下令,讓所有人退出城主府,守在門外,沒有通傳,不得入內。


    皇元武接下來的要說的話,定是東王府的核心機密,如此興師動眾的將四城主請來,之前還遇到了這樣的風波,如此消息,定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軍士領命出去,將正廳的門緊緊關住,吩咐左右值守的軍士,一並出了大門,守在城主府外。


    整個城主府,寂靜異常。


    皇元武,坐在首座之上,想著要如何說東王的事。


    葉觀,拿起茶杯,安靜的喝茶,看起來老神在在,東王的事他已經清楚,但他性情謹慎冷靜,雖和東王之間也是這莫逆之交,但他清楚,此刻應該做什麽。


    餘生,正襟危坐,靜靜的看著皇元武,皇元武雖未明言,但發生的事情他大概已有猜測,此事,定與東王有關,隻是在他心中,不願去往最壞處想。


    柳元,安靜的坐在餘生邊上,壯碩的身軀好似蜷縮在椅子裏,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言不發。


    肖一搏,眉頭緊鎖,看著皇元武,此次去救葉觀,當真是險象環生,自己之前到過東宣城,皇元武要說的事,八成是驚天大事,在肖一搏的心中,除了東王,就沒有其他的驚天大事了。


    皇宇辰,安靜的站在皇元武身後,看著麵前坐著的四個城主,臉上表情各異,眼前這四人,是整個東王府的底蘊,也是最後的保障,盡數都是隨著父王征戰沙場數年的故交,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看著這四人,皇宇辰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安穩。


    半晌,皇元武才抬起頭,輕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並未拐彎抹角,道:“前幾日,父王前線傳迴消息,隻有一句話。命所有子弟枕戈待旦,誓死複國。”


    這話剛一開口,肖一搏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雙目元睜,瞪了皇元武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要向外走。葉觀身影飄忽,忽然出現在門口,擋住了肖一搏的去路,麵容平淡,看向肖一搏,輕聲問道:“肖一搏,你要幹什麽?”


    “滾!”肖一搏眼睛一瞪,全身淡紅色鬥氣湧動,猛然一拳打向葉觀,紅色的鬥氣好似一條猙獰的巨龍,咆哮著向葉觀撲去。


    忽然,淡青色光芒閃現而出,化作一縷清風,吹向這猙獰的巨龍,將肖一搏擊來的一拳輕輕包裹。隻見葉觀雙手輕輕向前一退,包裹著紅色巨龍的清風忽然大震,化作青色的颶風,直接將肖一搏吹得後退迴來,碰到一邊的椅子,才勘勘停住。


    將肖一搏逼退,颶風忽然消散,坐在最外麵的柳元,隻感覺清風拂麵,周圍氣息微動。


    “好生待著。”葉觀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門前,麵容平靜,看向肖一搏。


    肖一搏撞在椅子上,胸口劇烈顫動,帶動兩手也微微顫抖,瞪著葉觀,雙眼似要滴出血來,胸中的怒氣,好似要炸開一般,全身鬥氣瘋狂湧動,淡紅色氣息衝天而起,一言不發,單腿蹬地,再次向葉觀撲來。


    “舞天困龍!”一道淡紅色的鬥氣繩索快速閃過,將狂暴的肖一搏束縛,皇元武站在太師椅前,手中一條淡紅色繩索。


    正是他,用處祈天秘技舞天困龍,將肖一搏定在當場。


    被舞天困龍束縛,肖一搏並未停下,而是瘋狂掙紮,他修為本就比皇元武高出兩個層次,氣息雄厚,如此劇


    烈掙紮,很快,皇元武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肖前輩!”餘生此刻上前一步,站在肖一搏麵前,看著他,雙眉緊皺,道:“聽小王爺把話說完!此刻你出去,要做什麽?”


    “舞天困龍!”皇宇辰見大哥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立刻用處秘籍,淡黃色繩索撲向肖一搏,將其緊緊束縛。繩索接觸到肖一搏的瞬間,皇宇辰隻覺自己經脈劇烈震蕩,全身氣血翻湧,肖一搏隻掙紮了幾下,他便感覺自己經脈受到劇烈衝擊,但咬緊牙關,死死撐住。


    有了皇宇辰的援手,皇元武的壓力頓時減少幾分,有了空閑,立刻開口道:“肖叔叔,不要衝動!前方消息還未明確,父王不一定就出事了!”


    “放屁!”肖一搏大喊一聲,兩人使用舞天困龍,也隻是將其勘勘定住,但卻無法影響他說話,隻聽他怒吼道:“你自己信?放開老子!不然老子不客氣!”


    “唿……”葉觀長出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將擋在他身前的餘生輕輕推開,走到肖一搏麵前,平靜的看著他,輕聲道:“你現在出去能做什麽?送死嗎?你自己能殺的了所有叛軍,還是你自己能攻入帝都?若你都不能,就給我安靜些!”


    說著,葉觀單手抬起,淡青色鬥氣快速匯聚,在他手中形成一個淡青色的球體,他將這球體輕輕拍在肖一搏的身上,輕喝一聲:“風縛!”


    瞬間,淡青色的鬥氣在肖一搏身上瘋狂蔓延,很快將其全身包裹,此刻,肖一搏整個人,都被這術法覆蓋,淡青色的鬥氣夾雜肖一搏本身的淡紅鬥氣,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顏色。


    “好了。”做完這些,葉觀看了一眼皇元武,輕聲道:“這術法能束縛老肖片刻,長了就沒辦法了,元武,你將事情說完,老肖不算太混蛋,能聽進去的。”


    皇元武見狀,立刻撤了舞天困龍術法,皇宇辰隨後也撤迴術法。


    一紅一黃兩道繩索從肖一搏身上撤去,再看肖一搏,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能看到他全身劇烈的顫抖,但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你若再衝動,要破門而出,我就再將你口鼻堵住。”葉觀站在肖一搏麵前,衝他說了一句,手指輕動,原本包裹肖一搏全身的鬥氣,緩緩退去,將其頭部露出。


    “娘的!”肖一搏頭部剛露出,便開口大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我救你做什麽!”


    “我又沒求著你救我。”葉觀白了肖一搏一眼,身形輕動,走迴了座位,再次安靜坐下。


    皇宇辰瞪大雙眼,他看著方才葉觀詭異的術法,如此輕描淡寫,竟將肖一搏束縛在原地,不能動彈分毫,自己方才是用舞天困龍束縛肖一搏的,心中當然知道肖一搏的反抗之力有多大,葉觀竟能如此輕描淡寫,那他的修為……


    “而且這詭異的鬥氣顏色,應是傳說中的風鬥氣。”皇宇辰暗暗想到:“知道五行鬥氣各有所長,都十分厲害,但當場見了,還是讓人驚訝。”


    餘生,也不再去管肖一搏,隻留他在原地,破口大罵。罵了半天,見沒人理他,心中怒火更勝,雙目圓睜,卻也不再開口罵人了。


    “楊勤叛亂,將父王和陛下圍困在帝都內城,傳令軍士迴來的時候,身受重傷,消息送到不久,便一命歸西了。”


    皇元武這句話說完,包括葉觀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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