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李大叔你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皇宇辰眼睛微眯,看著李輝,道:“不過我迴答一個,大叔你也要迴答一個。”


    “呦,你小子和我講起條件來了?”李輝嘿嘿一笑,道:“你就不怕我什麽都不聽了,直接將你拉下去砍了嗎?”


    “若是換了別人,的確是有這可能。不過李大叔你,卻沒這可能了。”皇宇辰也嘿嘿一笑,眼神始終未離開李輝麵部。


    李輝聞言,卻是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小子心思倒是細膩,看來我是誆不住你了。”旋即笑道:“不過若是你問的涉及了帝國機密,我肯定是不會說的。”


    “那是自然。”皇宇辰微笑不改,道:“不過李大叔若是把所有事都弄清楚了,我們二人又當如何?”


    李輝沒有說話,收斂笑容,靜靜的看著皇宇辰。皇宇辰也麵帶微笑,靜靜的看著李輝。


    兩人互相對視,都沒再說話。


    良久,李輝先打破寧靜,低聲問道:“馬小哥,你想怎麽樣?”


    “現在不是我想怎樣。”皇宇辰也低聲迴道:“我身在李大叔營中,能怎樣,無非想活命罷了。”


    “你雖與我認識,但身份不明,這小子。”李輝說著,指了指李忠,道:“他卻分明就是清楓寨的人,我是帝國將軍,不查清你們兩個過往,如何讓你們活命。”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有什麽過往?”皇宇辰瞥了一眼李忠,李忠此刻正豎著耳朵聽兩人說話,看樣子有些著急,但又不敢插嘴。


    “法令就是法令,盜匪就是盜匪。這個變不了的。”李輝搖搖頭,道。


    “他就是個孤兒,被盜匪撿去養大的,這也是錯?”皇宇辰眉頭一皺,心中不悅。


    “是不是錯,不是我說了算的。”李輝無奈道:“盜匪身份一旦確定,幾乎無可轉還。”


    “那你就想個轉還的辦法,你看看他。”皇宇辰說著,一把將身後探頭出來的李忠拉道近前,李忠個頭不是很高,來到近前,也隻到李輝肩膀。他被皇宇辰一把拉過,此刻正怯生生的看著李輝。


    山寨裏一直對李忠的教育,他們這樣的山寨盜匪,見到官兵就是死路一條。李忠看到李輝,就有一種沒來由的恐懼。之前在外麵,被軍士綁的時候,還沒有這恐懼。但從見到李輝開始,自己心裏就一直在打鼓。


    “就這麽個半大孩子,手無縛雞之力,他能做過什麽惡?你倒是與我說說,把這種孩子殺了,尊的是哪門子法令。我看你們帝國的法令,就是狗屁!”皇宇辰情緒略微有些激動,聲音稍微大了些,但還是壓製著,不讓外麵兩個兵士聽見。


    自己正與李輝討價還價,若被他屬下聽見,後麵怕是更難做。


    李輝上下仔細的打量李忠,李忠穿著皇宇辰的獵狐背心,此刻已破爛不堪,身上已滿是灰塵,臉上還略帶稚嫩,一雙大眼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身體還微微有些發抖,不由歎了口氣,輕聲道:“你說的確在理,但我身為帝國將軍,不能不尊法令。”


    “你屬下綁我們的時候,我未曾反抗,想著你們是帝國軍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把事情說清楚了,最少能讓我二人活命。現在看來,你們行經,竟還不如一般盜匪,真是讓人失望透頂。”皇宇辰說著,暗暗調用鬥氣,若李輝真的無法讓兩人安身離去,他立刻就會暴起,無論如何,也要將李忠送出去。


    見到軍人,皇宇辰心中自然的親近,本想給李忠找一個好的前路,卻不想竟是羊入虎口,授人以柄。原本心中所想,這幫軍士進入蒼茫山腹地,定是所圖極大,也肯定與盜匪山寨被屠有關,自己兩人死活,並非太過重要,所以才安然進入進入營寨,不想李輝字字句句,竟都要將兩人逼入絕境。


    “馬小哥先別激動。”李輝見皇宇辰有些激動,語氣放低,輕聲道:“我說了我不能不尊法令,但也沒說一定要殺你二人。”皇宇辰聞言,沒有說話,仍在暗暗調動鬥氣,斷龍拳已然蓄勢待發,若李輝有異動,他便會立刻暴起,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若你說的消息真實可靠,我可上奏長官,給你們平民身份,進到帝國去。馬小哥,你與我說了這麽多,無非也是想保這孩子平安罷了。”李輝聲音很低,這音量,也隻有他們三人聽的清楚。


    皇宇辰聽了李輝所言,心緒飛傳,眉頭微蹙,道:“你不是說話誆我,為知曉全部消息吧。”


    “小哥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李輝撇撇嘴,皺著眉頭,道:“若是小哥此刻見到的不是我,而是別的將軍,你又當如何?別人也會與你這般討價還價嗎?”


    “若遇了別人,怕是早就答應我的要求了。”皇宇辰低聲反駁:“你們如此勞師動眾,進到這蒼茫山腹地來,定與這山寨被屠之事有關,於你們要做的事相比,兩個普通小子的死活,真有那麽重要?你之前也與我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盜匪身份極難抹去,事情沒那麽容易。也無非是想讓我盡可能的將所知之事告知與你罷了。”


    皇宇辰心思細膩,當李輝說出可以上奏長官,給他們平民身份的一刻起,他心中便知道,這老狐狸從一開始就在演戲,為的就是套出自己的話來。至於他們兩人的死活,無非就是李輝一句話的事罷了。


    李輝聞言,啞然失笑,自己計策已被皇宇辰看穿,再裝下去,也沒有必要了。不過皇宇辰思緒清晰,自己一兩句話便被他抓住破綻,卻還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馬小哥,你到底是何人。看你身手氣質,怎麽都不像一個邊境之民,到像是門閥世家的公子。”李輝先是衝皇宇辰微微一笑,開口卻岔開了話題。


    “我是誰並不重要。”皇宇辰全身鬥氣仍在暗暗運轉,他雖已看破李輝想法,但自己與李忠是否能安然離去,現在還未可知。


    “好吧。”李輝見皇宇辰並不接自己的茬,無奈的聳聳肩,道:“若早知你能看穿,倒是不如開門見山的好。”


    皇宇辰哼了一聲,拍拍李忠肩膀,示意他迴去坐下。李忠看了一眼李輝,方才兩人之間所有談話他都聽得真切,現在才知道,見到軍士,皇宇辰並不反抗,原來在心中早已定好計劃,如此犯險,卻是為了自己。


    李忠走迴皇宇辰旁邊的座位,心中卻是一片暖意。無論如何,皇宇辰能為自己犯險,卻是已將他當成自己人了。


    “你所說不錯,此次進山,確有帝國命令,不過這命令如何,我是不能與你說的。”李輝嘿嘿一笑,對皇宇辰輕聲道:“不過你二人生死,的確不是至關重要之事。”


    “老狐狸。”皇宇辰罵了李輝一句,心中戒備略微放下,李輝能開門見山,想必自己兩人安危,應是有所保障。


    “嘿嘿。”李輝訕訕一笑,權當沒聽到皇宇辰的話,繼續道:“若馬小哥將我心中疑惑解開,我定會將你二人安全送到鎮裏去。”


    “送不送迴去倒無所謂,你隻需給我二人進入帝國的憑證即可。”皇宇辰心緒恢複平靜,鬥氣運轉也暗暗放緩,但仍在蓄勢待發的邊緣。


    “好說,好說。”李輝哈哈一笑,應承下來。


    “但不知這進入憑證長什麽樣子,我還真沒見過呢。”皇宇辰也對李輝咧嘴一笑。


    “這就更好說了。”李輝迴了一句,衝門口道:“來人。”


    話音剛落,隻聽木門“吱呀”一聲,兩個守在外麵的軍士一步跨入,單膝跪地,齊聲道:“屬下在。”


    “你們兩個去取兩塊入城的令牌來。”李輝嗓音厚重,大聲令道。


    “尊令!”兩名軍士齊喊一聲,順勢起身,向外退去,臨走之前還不忘瞥了皇宇辰一眼,見皇宇辰此刻竟與將軍平座,心中略感意外,但卻並未開口詢問。


    皇宇辰見兩名軍士退下,看看李忠,又端起桌上的水碗,“咕咚”幾聲,將剩餘的水盡數喝掉,然後將水碗遞給李忠,道:“你去在乘些水來,自己也喝一些。”


    李忠接過水碗,先是一愣,看看皇宇辰。皇宇辰麵帶微笑,輕輕點頭,這才起身,向後麵放置水壺的桌子走去。


    皇宇辰見李忠離去,猛的迴頭,一把抓住李輝手臂,全身鬥氣洶湧而出,直衝李輝經脈而來。鬥氣洶湧灌入李輝經脈,肆意充斥。


    李輝讓皇宇辰這一下弄的有些措手不及,立刻調用鬥氣阻擋,卻發現皇宇辰修為,竟與自己不相上下,還隱隱蓋過自己一分。調用鬥氣抵禦,隻能勘勘防守,竟不能將皇宇辰鬥氣逼退絲毫,不由心中大駭。


    皇宇辰忽然變臉,麵露猙獰,瞪著李輝,輕聲道:“若你再設計陷害於我,我定殺你!”言罷,皇宇辰迅速將鬥氣從李輝經脈中撤出,平複身心,麵色恢複,又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李輝卻是心中駭然,之前已知道皇宇辰修為不淺,但自己已有修士高級修為,對付個少年,應是手到擒來之事,卻不想皇宇辰的修為竟還在自己之上,方才若皇宇辰徑直使用鬥氣充斥自己經脈,不出片刻,自己定會經脈斷裂,一身修為,怕是也保不住了。


    皇宇辰自見到李輝的一刻起,對當初李輝為何對自己說帝國法令,以及給自己引路之事便已明了。此人頗有城府,笑裏藏刀,此刻忽然爆發,對其形成震懾,實數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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