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即便路遠舟突然間轉了心思,但現在麵和心不合是心照不宣而已,她唯一要確認的隻有一件事。


    “隻怕是——我再補也沒有用了”秦思思望著路遠舟,懶懶的聲音還帶著點撒嬌。


    路遠舟此刻滿腦子都是酈顏清的病床前程頤之噓寒問暖的溫柔場景,加上喬曼在一旁有意無意擋著他,他想過去的機會都沒有,而酈顏清醒來看到他後除了一個遠遠的冷漠的眼神什麽都沒有,說不挫敗是假的。


    這樣的狀況,要和酈顏清複合,那還真是如自己的母親周文青所言,“除非小清轉了性子。”


    於是路遠舟迴來的路上一直在腦海裏迴旋的問題就是該怎麽讓酈顏清轉性子,看來單純的靠尊尊有點困難似的,所以縱使此刻秦思思的話有些意味深長,他也隻是當作耳旁風而已。


    “為什麽呢?”他靠在搖椅上,一邊漫不經心搖著一邊在思考著。


    秦思思走過來,扶著搖椅的靠背,聳聳肩,“達令,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對上秦思思的眸子,那雙風情萬種的媚眼裏,此刻沒有媚,沒有風情,裏麵有的隻是細細密密的算計。


    路遠舟猛然驚醒,從椅子上直起腰,眸子微眯,“什麽意思?”


    秦思思絲毫不懼路遠舟的審視,緩緩直起腰身,抱起雙臂,唇角浮起一絲揶揄,“哈,我的路大少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今天上午不是許了別人了嗎?”


    路遠舟麵色一沉,果然被她聽到了。


    不禁暗暗懊惱,這世上就是巧事較多,可誰又能說不是秦思思的老毛病犯了又在跟蹤自己呢?


    他冷冷問道,“你又跟蹤我?”


    “no,no。”秦思思豎起食指輕輕搖搖,“我沒那興趣隻是恰好聽說了而已,你不是要和你的前妻複合嗎?”


    這是要攤牌了嗎?


    路遠舟點點頭,眯起了眸子,透著危險的氣息,“好啊,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她複合嗎?”


    秦思思心裏一跳,腦海裏閃過聽到的“真相”二字,強自鎮定,“說來聽聽?”


    路遠舟凝望秦思思,起身,慢慢靠近她,“不急。複合不複合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在國外買好了房子,又辦好了移民,你想幹什麽?”


    秦思思心底一滯,神色不複剛才的淡定,麵色漸漸變得蒼白,她轉身借去倒紅酒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思,竭力裝作淡定,“達令,你——是怎知道的?”


    哼,還想抄我的後路,路遠舟心裏譏笑,麵上一本正經,走過去抬手托起秦思思的下巴,揶揄道,“知道我為什麽想和我的前妻複合了吧?我就是擔心你一拍屁股走了我該怎麽辦?”


    秦思思莞爾一笑,“達令,你對你怎麽這麽沒信心?這可不像是之前的你哪”


    路遠舟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意味深長道,“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是擔心你走了我兒子沒媽了怎麽辦?”


    秦思思的笑容頓時凝滯,隻覺得心底有塊大石頭慢慢墜下去,讓她的雙腿有些不堪重負的感覺,不過轉瞬她就調整好狀態,雙手趁勢攀上路遠舟的脖頸,借以支撐自己有些發軟的身體,“怎麽可能?你別聽人瞎說,我怎麽可能會棄你和兒子不顧?”


    路遠舟凝眸秦思思,好一會才點點頭,“這樣最好”


    “達令,要纏綿下嗎?”秦思思嬌滴滴道。


    纏綿?纏綿個鳥!


    路遠舟作勢看看表,“今天還有會,我要趕迴公司。”


    看著路遠舟離去的背影,秦思思唇角的媚笑漸漸凝固,眸色變幻之際,她將手裏的紅酒杯重重扔在桌子上,拾起手機,渾然不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桌角蜿蜒而下,如同淋漓的鮮血


    一邊快速撥著號碼,一邊心底忿忿,路遠舟必定是知道些什麽了,否則,他不會敲山震虎。


    好吧,明知彼此都在演戲,可還是要演下去。


    路遠舟,若是你無情,我必定無義!


    電話接通了,裏麵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秦思思冷冷道,“他呢?”


    聽到秦思思的聲音,對方很是驚愕,一般情況下,秦思思根本不可能聯係他們,“哦,秦姐是問李田嗎?最近沒見他啊?”


    “沒見他?”秦思思心底一沉,難道李田出事了?


    “他沒說他去哪兒了?”


    “他一直和那個小太妹打得火熱,可最近也沒見他倆在一起啊先前我聽說秦姐讓他躲起來了呢。”


    秦思思“哼”了聲,要真是躲起來了還好,可就是躲起來也沒有必要關機啊。


    這絕對不是個正常現象。


    秦思思又問道,“那個精神病呢?”


    “秦姐你盡管放心,這次絕對看好了,關了家裏哪兒也不準她動。”


    沉吟了下,秦思思還是不放心,“最近沒有什麽人去過你那裏吧?”


    “沒有沒有。”對方拍著胸脯保證,“這個破地方誰能來啊?”


    “好吧,若是李田聯係你,你讓他和我聯係。”


    放下電話,秦思思疑慮重重,路遠舟怎麽突然間知道了自己那麽多事?


    自己在國外買房子移民,也就李田知道,而且很多事情,也隻有李田知道。


    這個事情,若是李田泄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自己努力經營了這麽久,絕對不能空手而走。


    她給銀行打了個電話,“你好,請問我開設的保險箱的東西都保存的好嗎?”


    得到銀行肯定的答複後,她唇角浮起一絲冷笑,路遠舟,若是你敢胡來,我就不客氣了。


    ——


    第二天,酈顏清的燒退了,休息了一個晚上,人也精神了許多。


    程頤之卻是一夜未眠。


    將喬喬接到程家的宋琳安頓好喬喬,第一個電話就是責怪程頤之,“你都多大的人了出個門都能急成那樣?敢將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裏單獨托付給傭人!你就不能提前和我說聲讓我給你看著?”


    程頤之苦笑,“媽,小清在a城突然病倒了,我這不是著急嗎?那會沒考慮那麽多。”


    “這大人重要,孩子難道不重要嗎?”宋琳覺得自己的兒子對那個孩子的媽的看重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家未來的孫子的重視,“她去a城幹嗎?”


    “呃,有點急事。”程頤之揉著眉心額頭,心底哀歎,可千萬別問下去了


    宋琳語氣緩和下來,依然是責備的語氣,“你們年輕人啊,對孩子就是不上心,怎麽照顧我看都達不到標準,剛才我讓家裏的保健醫給孩子體檢了一下,孩子體質差不說,各方麵指標都比不上同月齡的孩子,我看啊,你們忙就忙你們的,以後這孩子就放我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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