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傳統意義上是指居住在地球以外的高智慧生物的物種,但最近的外星人文化漸漸趨向於包容性,不少學者認為穴居在傳說中可能存在的‘地心世界"的地底人也算作是外星人,不少都市靈異恐怖愛好者也宣稱‘alternate(偽人)"和‘slenderan(瘦長鬼影)"等等類人型傳說為外星人,所以硬要給外星人下一個定義的話,大概寬泛一些就是‘與人類相近但卻存在著差異的類人個體"?」葉勝認真地迴答道。


    負責記錄的酒德亞紀相當驚訝地看了一眼葉勝...她是在驚訝自己的搭檔居然能鬼扯那麽多有的沒的,然後硬生生把這道題的題幹拆掉,揉成碎沫喂給路明非吃。


    表麵風輕雲淡的葉勝已經背後流汗了,希望路明非別看出他是在鬼扯。


    「那我相信肯定是有的!」路明非一拍大腿,你要把外星人代指龍族,就算他相信這個課題,甚至了解研究過他都不敢輕易去迴答,但你要說代指混血種...那就可以有,他自己不就是混血種麽?在普通人眼裏他也算是「外星人」。


    「為什麽相信有?」酒德亞紀幫助擦汗的葉勝補充問道。


    「我有個朋友,他反應和速度快得驚人,我一直都覺得他是外星人來著!」路明非迴答。


    「你那個朋友...是誰?」葉勝忍住了問,你說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林年。」路明非說,「他不在這裏麵試我真覺得挺遺憾的,他比我更優秀,說不定他也是你們要找的人?」


    葉勝和亞紀忽然抬頭對視了一眼,然後沉眸看向路明非,而路明非則是相當自然地迴視。


    怎麽感覺...這小子是在遞話呢?這是在暗示他知道類似「外星人」的存在,或者說借用他這個朋友來表現出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林年。


    無論如何,酒德亞紀在筆記本電腦上記錄了這個名字,並且標紅加粗,準備事後讓諾瑪調查一下,路明非的確是他們這次的首要目的,作為疑似混血種的資格者,他本身應該是有的「血之哀」的,在這個條件的影響下他還主動去提到這麽一個「林年」,他們有理由懷疑這號人可能是被諾瑪漏掉的潛在混血種。


    路明非看見酒德亞紀在筆記本上敲打字符的順序,清楚自己的誘導成功了,控製著表情自然,平靜,不露出任何破綻。


    他找不到林年,那就幹脆不留痕跡地讓卡塞爾學院來幫自己找,諾瑪作為超級計算機能調動的資源是幾何倍大於他人工去搜尋的,萬一他們就找到了可能因為蝴蝶效應而遺落到世界不知道哪個角落的林年呢?


    「很好,那麽下一題,你相信超能力麽?」


    路明非頓了一下,確定這是在套身份了,第一題是混血種對於身份認同的問題,而第二題就是在挖作為混血種的內核了...但他是個很嚴謹的人,「能不能定義一下超能力?」


    葉勝抬手很想一巴掌拍臉上,但還是保持著矜持和紳士的優雅,輕輕地放在額頭上抹了一下,「超能力還需要定義麽?能夠做到一般人所不會和不能做到的事物不就是超能力嗎?」


    「那大胃王算超能力麽?我特能吃,來的時候吃了五個韭菜豬肉包子,剛才還喝了一杯牛奶。」路明非舉反例。


    「不算...不,或許也算?如果你還能再吃幾十個包子的話。」葉勝很想否決,但他突然發現好像也不能輕易否決,因為部分體力優勢的混血種相當能吃,一頓能吃數十倍於常人的食物,身體所儲存的熱量也是相當誇張的,這導致爆發力和體重都會達到一個相當離譜的數值,這其實也算是混血種的特質,也是所謂的「超能力」。


    「幾十個包子吃不了


    ...但我相信還是有人能吃的,所以我相信超能力。」路明非認真地迴答。


    葉勝已經想拍桌子說你是來搗亂的是吧?但奈何路明非的迴答其實並沒有什麽錯,他讓葉勝給個定義,葉勝給了,然後順著定義迴答了問題,你能說他錯了嗎?沒有吧,人家隻是按照規則來辦事的。


    葉勝還想說什麽,但他發現酒德亞紀在桌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他頓了一下,看向女孩在死角裏指著的電腦屏幕,上麵記錄的文檔裏打著幾個加粗的大字:


    【他在逃避問題,他不願意正麵迴答我們的問題】


    逃避問題?為什麽要逃避問題?答案隻有一個,因為不想暴露。


    葉勝忽然就發現自己似乎被心中莫名的勝負欲給影響到了,他輕輕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看向路明非...拐著彎的不想迴答這個問題,莫不然這些問題每一個都直指受問者本身?所以才會通過下定義來規避掉這些問題最直截了當想要剖析的部分,來巧妙地躲開他們的試探。


    「我就不問為什麽相信了,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吧。」葉勝說。


    「不,還是問一下吧,顯得嚴謹一點。」路明非趕緊說。


    葉勝有些惆悵,覺得自己不該主動接替酒德亞紀來提問的,也怪路明非在外麵瞪了他一眼,弄得他有些想試探一下這位傳說中可能被評為「s」級資質的新生。


    「好吧,你為什麽相信超能力?」


    「因為我覺得我朋友就有超能力。」路明非說,「他總能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說的那個朋友...」


    「林年啊!我早說過你們該請他來參加麵試了。」路明非說。


    又是林年。


    葉勝和亞紀對視了一眼,再度給記錄裏的【林年】這個名字加了一個雙斜杠,這下不得不查一下這號人物是什麽情況了。


    「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葉勝照本宣科問第三個問題,同時尋思著這你不能再讓我下定義了吧?


    他心中暗暗做打算,如果路明非再有什麽下定義的把戲,他就冷著臉麵無表情地警告他這是考場,考生要有自主的判斷,不要像是三歲小孩一樣什麽事都要考官提示!


    可出人意料的,路明非麵對這個問題沒有作妖,而是驟然死死盯住葉勝,右手垂向了身後。


    這是要幹嘛?


    葉勝忽然坐直了,桌上放著的手也收了迴去,下意識左手在坐下擋在了身旁坐著的酒德亞紀的身前,這是條件反射地保護性動作,意味著他感受到了威脅。


    至於威脅從哪裏來。


    路明非忽然微調的坐姿,他交感神經係統導致的瞳眸收縮,虹膜被微不可查的化學元素影響色素,不自主地側身以縮小被攻擊麵,肌肉收縮導致貼身的t恤表麵有褶皺滾動,向前彎腰以備更好的蓄力,雙腿腳趾在鞋內縮緊提供更大的抓地力,從而連鎖導致雙後跟微抬讓身軀向前了微小的3°。


    這一切的一切在整體上似乎沒多大的變動,對房間的局麵也沒什麽改變,但對於經驗十足的執行部幹員來說,出生於槍林彈雨和生死危機的他們來說,這些足夠讓他們產生窺見毒蛇般的警惕。第一時間就算主觀沒有察覺,但隻要那些元素累計到足夠多的時候被觀察量記入,大腦會躍過思維自動地產生本能動作。


    這就是所謂的生死經驗,而經驗告訴葉勝,不做好準備,下一秒這個房間裏要死人的。


    「有什麽問題嗎?」葉勝問。


    他此刻的思維還沒有對身體主動做出的反射做出判斷——他還沒有認為路明非存在危險性,即使他的身體做了迴避動作,這個


    過程也是需要幾秒或者十幾秒的,他現在最多也隻覺得路明非好像情緒不對勁...


    路明非眯眼盯著葉勝,淡淡地問,「這個問題是誰出的?古德裏安教授還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或者校董會?」


    「你對題目有什麽問題嗎?」葉勝問。


    「你堅持要問我這個問題嗎?」


    「當然。」葉勝眼神平淡地看著路明非,語氣略微警告,「不要再玩什麽下定義的把戲了,請你認真麵對這次麵試,迴答這個問題。」


    有什麽問題麽?


    問題當然有,而且大了。


    權與力。


    龍族世界中最終極的問題,路鳴澤那個小魔鬼天天在他麵前叨念的東西。


    你現在問我的本質是權與力中象征唯物、物質和肉體的「力」,還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權」...你覺得這個問題合適嗎?


    路明非凝視著這個葉勝,似乎想從對方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下看出點什麽,心中的攻擊欲望已經拉滿到了下一秒就可能動手的程度,血管裏躁動的東西已經在橫衝直撞了,沸騰蒸發到他全身的東西叫做殺意。


    問他這個問題的人到底是卡塞爾學院,還是借著葉勝和這個子虛烏有的世界刺探我的...皇帝?掌管尼伯龍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皇帝,那麽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現在所見的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可以隨意捏造撥弄的?甚至以幻境為載體來誘導自己,刺探自己的內心?(皇帝ptsd。)


    酒德亞紀敲鍵盤的雙手停下了,平放在鍵盤上,一直對著電腦屏幕的她,此刻也忽然察覺到了房間中那些悄然改變的東西...那些漂浮在空氣中的危險因素。


    然後她聽見了身旁葉勝的低聲喃喃自語:「...喂喂喂,這是在開玩笑麽?」


    反正都是幻境一樣的世界,這種過家家酒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現在尼伯龍根裏情況未知,他每浪費一點時間都會讓陳雯雯的生還幾率滑落深淵一些。他拖不起時間,如果這是什麽辦家家酒遊戲,那麽他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加速、加速,然後再加速。


    現在對方主動暴露了漏洞,他也有了掀桌的機會和動機。


    他想動手了,或者說他早該動手了。


    在葉勝和酒德亞紀的注視下,路明非的瞳眸點燃了,熔紅的瞳孔鎖定了他們兩個中的葉勝,殺機淩然。


    葉勝的思維終於跑過了身體的本能反應,猛地起身想向身旁的酒德亞紀吼叫些什麽,可他慢了一步,在他起身動作完成之前,路明非已經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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