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一使勁地抓著恩菲飛快地往前走著。恩菲因為他的速度太快幾乎是一步一踉蹌地往前行走。

    “等等,等等,你別走這麽快,讓我喘口氣!”

    可惜俊一好像絲毫沒有聽見的樣子。

    “啊,好痛,你快放手,你抓得我好痛!”恩菲也使勁地去鬆被俊一抓住的那隻手。

    幾乎瘋狂的俊一終於停了下來。恩菲一看自己的手完全紅腫了,於是對著自己的手不斷地吹著氣。

    “手都被抓紅了,真是的,疼死我了!你到底想幹什麽!還有,你瘋了嗎,幹嗎把結婚的事都說出來?”

    “你就那麽討厭讓別人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什麽?你說什麽?哦,真是的,你不是一開始也不想別人知道嗎?”

    “是又怎麽樣?還有,那個元敬恩到底是誰?為什麽他也會從體育館出來?真是無處不在!”

    “你說敬恩哥哥?”

    “什麽?哥哥?!”

    “是啊,哥哥,怎麽了?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哥哥,不行嗎?”

    “什麽哥哥還拉住你的手?”

    “敬恩哥哥說有東西給我,都怪你,突然冒出來!”

    “什麽?你現在反而怪我突然冒出來?什麽男人還能忍受別的男人拉住自己老婆的手?”

    “什麽拉住我的手,敬恩哥哥是有事要和我說罷了!那麽你呢,那個女人是怎麽迴事?不是也有女人拉住你的手嗎?”

    “什麽?喂,我現在說得是你啊!”

    “自己也不好還想說我,真是混蛋!”

    “什麽,混蛋?你真是……”俊一被恩菲氣得說不上話來。

    兩個人從開車迴家都一直還在慪氣,剛迴到家就互相“砰”得一聲關上門鑽進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

    一家酒吧。燕琳和敬恩一起去坐在吧台前喝酒。燕琳的前麵已經放了兩個空杯子了,這是她第三杯酒了。敬恩則一邊喝酒一邊抽著煙。

    “結婚……哈哈哈,我真的不敢相信,俊一他已經結婚了!”燕琳邊喝酒邊哭著說,“我以為我隻是暫時丟失了俊一,隻要找迴來就行了,可是,現在什麽都太晚了,他已經結婚了!我,是世界上最笨最傻的人,愛情是丟不起的,不是嗎?哈哈哈……”

    燕琳又灌下了一杯酒並且向服務員又要了一杯,如果是平時燕琳這麽喝下去,敬恩一定會阻止她,可是現在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了。敬恩隻是抽著煙,一句話也沒說。旁邊燕琳的醉話正好像一把鐵錘一樣一錘一錘打在他的心上。

    “喂,快來看啊,那是誰啊?”真是冤家路窄,敬恩偏偏今天在這裏碰上了和他一直有仇的金泰成。金泰成嬉皮笑臉地站在旁邊,身後跟著他所謂的弟兄,一副無賴的樣子。

    “喂,我們的元敬恩老大今天好像心情不好啊,怎麽了,失戀了?哈哈哈哈”金泰成這麽說著,他的一幫弟兄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敬恩鐵著臉,喝了一口酒,冷冷地說:“我警告你,今天不要惹我!”

    “看來我猜對了,他今天真的失戀了!哈哈哈哈!對了,這位小姐是誰,長得還挺漂亮的!”金泰成竟然伸手去摸燕琳的臉,就在這時,他感到自己的臉一陣火辣辣地疼痛,過了一會兒連鼻血也留了出來,原來敬恩已經打了一拳過去。

    金泰成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暴跳如雷起來。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地不耐煩了,你以為今天我們這麽多人會打不過你嗎?”金泰成撲了上去。敬恩把煙頭在吧台上轉了轉熄滅後也撲了過去。敬恩死死地拽住了金泰成的衣領,金泰成跌倒在了地上。四周傳來了一陣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女人們的尖叫聲。燕琳也一下子驚慌失措。

    “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燕琳的勸解根本不起作用,敬恩騎在金泰成的身上,一拳一拳揮在他的臉上。金泰成的那幫弟兄都嚇地不敢上來,偶爾有幾個會竄上來對著敬恩拳大腳踢一陣,敬恩“唿”得站了起來,對準剛才偷襲他的人一頓拳頭。

    ******

    第二天,學校放假,俊一和恩菲準備去爺爺家。雖然經過了一夜,可惜兩人還是沒有和好。但是到了爺爺麵前,俊一和恩菲還是假裝和和氣氣。

    “你們能夠來看爺爺,爺爺真是非常的高興啊!”

    “是的,爺爺!”恩菲笑著說。

    “對了,爺爺,最近您感覺身體怎麽樣啊?”

    “你們看爺爺怎麽樣啊?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哈哈哈”

    “是啊,爺爺您看上去臉色也紅潤多了。”恩菲高興地迴答到。

    “會長自從你們結婚以來,氣色好了很多,飯量也增加了不少。”一旁的金秘書說到。

    “是啊,爺爺還要感謝你們,你們結婚讓爺爺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可是,爺爺希望你們能夠恩愛一生,如果我能有個曾孫子那就……”

    “啊,會長,他們還隻是高中生呢!”一聽會長這麽說著,一旁的金秘書可就著急了。

    “啊,爺爺您真是……”恩菲的臉也紅了。俊一咳嗽了一下把頭轉向了別處。

    李會長瞪了一眼金秘書,又笑眯眯地對恩菲說:“我是說以後,唉,可是我可能就看不到嘍!”李會長假裝失望的樣子。

    “爺爺……”看著爺爺黯淡的神情,恩菲也很難過,她願意滿足爺爺的任何的願望隻要不是這個願望。

    吃飯的時候,爺爺拚命往恩菲碗裏夾菜,俊一實在看不下去了。

    “爺爺,您現在都不當有我這個孫子了嗎?”

    “你在說什麽?”

    “那您為什麽把菜都夾到恩菲碗裏?我什麽都沒有,太不公平了吧!”

    爺爺瞪了一眼俊一說:“你自己有筷子不會夾嗎?”然後又把頭偏向恩菲,笑眯眯地說:“我們恩菲多吃一點,他這是妒忌,不用理他。”

    “是,好的。”恩菲得意地看了看俊一。俊一不滿地用筷子在自己飯裏戳了戳。看在一旁的金秘書覺得祖孫倆實在太像了,暗自笑了笑。

    ******

    “什麽?去我的房間?”吃完飯有點晚,爺爺讓恩菲和俊一留下來過夜,可是卻安排兩個人

    都睡在俊一的房間,俊一不滿地問道,“不是還有兩間客房嗎?為什麽讓恩菲睡在我的房間。”

    “那兩間房間要裝修,現在不能住人。”爺爺隨便敷衍了一句。

    “房間好好的幹嗎要裝修?”

    “臭小子,怎麽這麽多話,我說要裝修有什麽問題嗎?”

    “恩菲睡我房間,那我睡哪裏?”

    “你,睡地上或者沙發上,隨你高興!”

    “什麽?那怎麽行!”

    “臭小子,還在這裏嘰嘰呱呱,你不累恩菲都累了,還不快帶她進去休息!”

    “爺爺!”

    “快點!!我也要休息了,你想看爺爺病情加重嗎?”

    俊一隻好領著恩菲去了自己的房間。俊一和恩菲離開後,爺爺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金秘書卻擔心地說:“會長,他們都還是高中生,這樣不太好吧!”

    “沒關係,就這樣做!哈哈哈哈!”

    ******

    這是恩菲第一次來俊一的房間。推門進去的一刹那,恩菲真是驚呆了,原來自己和俊一的家裏的書和這裏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四周的櫃子裏全放滿了不說,恩菲走近一看,什麽類別的書都有,哲學的,數學的,文學的,心理學的,有些書恩菲這一輩子都不會碰的,這裏竟然能有一大摞,李俊一的心理世界和自己的心理世界真是大不相同啊!

    “李俊一,你真的很喜歡看書啊!”

    “哦,你喜歡的話就慢慢看吧,我先去洗澡!”俊一說完就走出去了。恩菲坐下後從櫃子裏挑了一本封麵有點不同的書抽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是一本相冊。打開一看,是俊一小時候的照片。

    “啊,真的好可愛啊!”恩菲摸著照片上隻有一歲的俊一笑著說,“可是,現在怎麽能變得這麽可惡!”

    “哦,這個,”恩菲忽然瞥見了照片上一個美麗的女人抱著隻有兩歲左右大的俊一,那個笑容真的好燦爛啊,“她一定是俊一的媽媽。李俊一的眼睛原來是像他的媽媽,怪不得長得這麽好看。”

    “啊,一家人,”恩菲翻到了一張俊一的爸爸媽媽帶著他在公園玩耍的照片,“李俊一的爸爸個子也好高啊,李俊一一定是遺傳了他爸爸的。”

    “五歲生日。”恩菲讀出了那張照片的旁邊的時間注釋。

    恩菲接著把像冊向後翻了一頁,卻驚訝地發現照片到此就結束了。

    “哦,沒有了。怎麽迴事?”恩菲不相信地又往後翻了翻,果然什麽都沒有了。

    “真浪費啊,這麽厚的相冊隻夾了這麽幾張照片。難道五歲以後就不照相了,這樣的話五歲以後就什麽迴憶也沒有了嘛……”恩菲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的聲音也哽咽了,俊一的爸爸媽媽在他五歲生日以後就離開了他,所以才會……

    “真的很可憐啊……五歲以後就沒有家人的迴憶了……”不知怎麽的,恩菲的眼角竟然流下了眼淚。

    俊一好像洗完了澡,出來了。恩菲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匆匆忙忙地把相冊塞了迴去,然後抹了抹眼淚。

    “你怎麽了?”俊一看見了恩菲在抹眼淚的動作好奇地問。

    “啊,你的書太深奧了,我看得都有些困了!”

    “是嗎,說你是睡神還真的不假,可是,怎麽辦?我們有兩個人,可是床隻有一張!要不,我們兩個人一起睡?”俊一故意笑著說。

    “嗬嗬,開什麽玩笑,我們怎麽能一起睡?當然是我睡床上,你睡地板!”

    “什麽!可是這是我的床!憑什麽要我睡地上?”

    “不是你睡難道要我睡嗎?我是女人應該讓著我嘛!”

    “你也算女人嗎?知道你力氣有多大嗎?”

    “什麽?才剛覺得你有點可憐就又……”恩菲把心一橫,直接跳上了床躺下,“我不管了,你喜歡睡地上你就去吧,我要睡床上!”

    “什麽?竟然跟我來這一套!”沒想到俊一跳上了床躺下。結果兩個人四條腿在那邊踢來踢去,都想把對方給踢下去。終於俊一忍不住了,他坐了起來,一把把恩菲拉了起來,用手抱住她的頭,讓自己的嘴和恩菲的湊地很近,威脅著說:“不如我們就讓爺爺實現他的願望吧!”

    恩菲想起下午爺爺對自己說得想抱曾孫子的願望不驚毛骨悚然,也看著俊一的嘴和自己的越湊越近她終於受不了了。

    “喂!”恩菲大聲叫了一下,使出吃奶的勁,朝俊一踢了一腳。

    “你……啊……啊”俊一說得對,恩菲真是一個力氣很大的女人,因為他現在已經在地上呻吟了。他拚命地揉著那塊已經被恩菲踢成淤青的地方,眼巴巴地看著恩菲霸占了他的床。恩菲得意地看著他。

    “喂,你還笑,要我在地上睡,還不快把被子給我!”俊一最後隻好投降。

    可是,無論是恩菲還是俊一他們都沒有勝利,因為爺爺隻給了他們一條被子。最後,恩菲隻好在床的中央放了幾個墊子和俊一劃床而睡。

    ******

    早晨,陽光明媚。正熙和往常星期天一樣,出現在了書店門口。他剛想走進去,卻停了下來。燕琳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書店對麵的茶屋。

    “是真的嗎?”燕琳坐下就問。

    “什麽?”

    “俊一他結婚了,這是真的嗎?”

    “你聽誰說的?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正熙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了起來。

    “誰說的並不重要,我隻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燕琳很焦急。

    “是,是真的。”

    燕琳徹底絕望了。

    “俊一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我以為他是故意氣我,沒想到……”燕琳的眼中充滿了痛苦。

    “俊一告訴你的?”

    “我終於明白了你那天說的話的意思了,‘一年的時間不要小看它’,是啊,一年,我當然不會想到我愛的男人會在一年後就結婚了,可是,那個時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能改變什麽嗎?他們已經結婚了,這就是事實!”

    “不是,不會,俊一他這麽愛我,他不可能接受和別的女人結婚,為什麽,為什麽,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逼他,是不是?”燕琳越說越激動,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對著正熙喊著。

    “燕琳,你先坐下,不要這麽激動,你再怎麽樣也不會有改變了!”

    “不行,我不會承認,俊一是我的,是我的!沒有人能跟我搶,沒有人可以把他從我手上搶走,我絕對不同意!”

    “徐燕琳,你清醒一點,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恩菲是個好女孩子,你不要是傷害她!你想要的你一年前已經自動放棄了,我說過的吧,不要想著複合,否則受傷的將會是你自己,現在停止吧!”“不行,我做不到……”燕琳的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那樣爆發了出來。一個女人在自己的麵前痛哭,何況又是自己一直深愛的女人,正熙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可是他又隱隱約約地感到眼前的徐燕琳已經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徐燕琳的,那個曾經清醇活潑的徐燕琳似乎被罩上了一層白紗,變得模糊不清了。

    ******

    俊一醒來是因為他的左手實在麻得不行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恩菲就開始把她的左手當成枕頭了,俊一狠狠地把自己的左手抽了出來,自己翻了一個身緊緊抱住那隻已可能幾乎差不多失去“知覺“的手,麻得直咬住被子的一角。恩菲不愧是睡神,俊一抽出左手的時候她隻是稍微翻了翻身,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似乎還在做夢,還笑了出來。為此,俊一憤恨地咬牙切齒。突然他覺得自己的左手上似乎還有一攤黏黏的液體,他聞了一下,竟然是口水,一定又是恩菲昨天晚上的“傑作”。想到這裏,俊一不禁想揍恩菲一下。可是當他看到恩菲熟睡的樣子,又不忍心了。身邊躺著的這個女生雖然平時沒頭沒腦,可是卻總是能夠觸動自己心靈的最深處。俊一撥了撥恩菲臉上的頭發,覺得這個女孩今天看起來格外的可愛,自己這是怎麽了,俊一也不知道。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親吻她的感覺。正當俊一俯下身的時候,恩菲又轉了一個身,繼續做她的夢,一邊做一邊吃著大拇指還一邊笑。俊一笑了,這個女孩就連睡著的時候也能把自己逗樂,很神奇吧!

    恩菲醒來的時候俊一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發現已經九點了,嚇得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等她不幸撞到了櫃子,她才想起了自己是在爺爺家過夜,而且今天還是星期天。她衝著自己笑了笑,笑自己太冒失。

    吃過午飯,恩菲和俊一準備離開爺爺的家,迴自己家去。臨走的時候,恩菲突然想去她想問俊一借一樣東西。

    “啊,我昨天在你的書櫃裏看到有一本關於羽毛球技巧的書,能借給我嗎?”

    俊一點了點頭。“在房間裏,拿給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好吧!”

    恩菲又來到了俊一的房間。

    “在哪裏呢?昨天好像是在這個位子看到的,應該是這裏,沒錯。”

    恩菲的眼睛像一台掃描儀,自己搜尋著。

    “啊,是這本!”恩菲看到了書,想去把它抽出來,可是書好像夾得太緊了,恩菲用力一拉,擱在那些書上麵的有一樣東西卻掉了下來。

    “這是什麽啊?”恩菲仔細看了看,那個東西硬硬的,好像是鐵做的,樣子也像一本書,能從中間打開的。

    “啊,竟然是相夾!”連相夾都像書,恩菲真是佩服極了俊一。

    相夾的左右兩邊分別夾了一張照片。左邊那張是兩個五六歲的小孩,一男一女,女孩正坐在秋千上,男孩正在推,那個男孩就是俊一,恩菲昨天在他的相冊裏見過,而女孩恩菲不認識,但卻覺得在哪見過。

    “是妹妹嗎?好眼熟啊,小時候好可愛呀,比那個李俊一可愛多了!”

    當恩菲看到右邊的照片,她的笑容徹底凝固在了那裏。

    照片裏還是一男一女,從他們親密的姿勢看分明就是情侶。男的是俊一,而那個女的是徐燕琳!

    怎麽迴事?他們從前認識?兩個人是情侶嗎?恩菲的腦子現在一片混亂。

    她想起來了,那個左邊照片上的小女孩的她曾經見過,就在俊一的錢包裏的照片上,俊一一直隨身帶著!還有,徐燕琳在演奏會上稱自己那個所愛的人是俊一嗎?那天在體育館門口,她抓著俊一的手,聽到俊一和自己結婚她那種絕望的表情,那首曲子,那首叫“迴憶”的曲子,裏麵包含的是李俊一和徐燕琳的全部迴憶嗎?恩菲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被撕裂。原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知道徐燕琳和李俊一是情侶,自己為什麽會疼,心很疼,真的很疼!

    “我是傻瓜,我真的是一個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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