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接著他便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生過,調整好兩個人的姿勢,還是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晚上十一點了。


    但是,喬櫻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的頭靠在墨昀琛的身上,眨眨眼睛。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她小聲地張開口:“叔叔,你睡了嗎?”


    “還沒。”可能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喝過水,墨昀琛現在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恰到好處的磁性。


    喬櫻聽得耳朵都變得酥麻起來。


    她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既然兩個人都睡不著的話,那麽,她想和他說說心事。跟墨昀琛生活這麽多年,她覺得他心裏藏著的心事應該蠻多的。


    “那個……”她用手指去觸碰一下他的手臂,黑暗裏,她的眼睛出跟月亮一樣明月的光芒,“安安可以知道剛才叔叔為什麽不開心嗎?”


    腦袋靠在枕頭上,因為情緒的緣故,有些沉。聽到喬櫻這麽問,墨昀琛睜開了眼睛,他垂下眼來。


    因為她是躲在被子裏麵的,他能見到的,也隻是她的腦袋。


    他寵溺地道:“叔叔沒有不開心。”


    “騙人。”她嘟嚷著,道:“叔叔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這樣的比喻,墨昀琛開始覺得有些好笑,但很快就不覺得了。


    真的是這樣嗎……


    他表現得有這麽的明顯嗎?他一直以來不都是掩飾得挺好的嗎?


    墨昀琛仔細想了想,好像……隻有她才會看得出來,無論他再隱藏得多好。是該說她比較細心敏感,還是說她了解他自己的呢?


    被揭穿之後,他笑了笑,合上眼睛,“叔叔真的沒有不開心。”


    她卻問:“叔叔為什麽不開心?”


    他都這樣說了……


    墨昀琛無奈地開口:“安安……”


    她扯住他的衣領,固執又乖巧,這兩者放在她的身上卻一點也不矛盾,渾然天成,“叔叔為什麽不開心?”


    因為她身上穿的衣服比較的單薄,墨昀琛能感受到她說話的時候唿在他身上的熱氣。


    這下墨昀琛算是承認了。


    他的大手跟往常一樣放在她的腦袋上,摸了幾下,聲音跟今晚的夜一樣涼,他說:“安安不用知道。”


    “可是安安想知道!”突然間,在他沒有意料之下,她的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兩人的眼睛在夜裏對視著。


    他的眼眸平靜深沉,而她的卻固執熱情。


    他無奈了,“安安……”


    他的安安在別人麵前就是個脾氣很好的乖乖女,也不能說她在他的麵前脾氣就不好,而是她會把不會向別人展示的情緒在他麵前展現出來。


    換個角度來看,也就是她很信任依賴他吧。


    她很少撒嬌,但現在卻對他開始撒嬌了,她拉扯著他的手臂,“安安想知道嘛……”


    他揉了一下眉心,又用了相對於平時來說比較嚴厲的語氣,“聽話。”


    他這樣的聲音一出,她漸漸靜了下來,他也能感覺到她鬆開了拉住他手臂的手。


    他抿嘴,看過去,就看到她眼睛裏的光芒像在空中待了片刻的煙花在消失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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