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不良學生生下來就是不良的,但我卻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在骨子裏填滿了叛逆的血液。】

    我媽媽是個小姐,當然不是那種被養在家裏有父母安排好所有,還可以偶爾任性的富家小姐,而是個坐台的。

    她是個很美好的女人,美麗而堅強,原諒我的語文學的真的不是很好,不可以用更好的詞匯來形容,但她可以麵對所有的嘲笑和不懷好意的調笑然後毫不留情地罵迴去,即使會被人罵作妓女,潑婦。

    我隻有一個媽媽,但我卻覺得足夠了。男人那種惡心肮髒的東西,怎麽會有資格當我的父親,就是看到他們那雙包藏了欲望和鄙夷的雙眼,也會令人惡心的難以下咽。

    但我卻不得不任憑那一個個肮髒汙穢的東西,玷汙我美麗的母親。

    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道路,再沒有其他。

    小時候什麽 都不懂,隻是看到周圍鄰居從來都不和我們交往,偶爾有過一個小夥伴,卻在第二天興衝衝找上門的時候被罵作“婊子養的”,“雛妓”。

    心裏難過,可卻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想反擊,卻找不到任何方法。

    於是,我變得潑辣,不是為了出氣,更多時候,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被揭開一遍又一遍,以至於糜爛的傷疤。

    後來,我巴結上了當時巷子裏的孩子王,再不受那些孩子的欺負,隻是因為我答應可以每天送他一顆糖。

    一切就那麽一發而不可收拾。

    小學時候,我用一個親吻成為了一個比我大出3歲的混混的女友,於是我也成天混在了街頭巷尾,學會吸煙,喝酒,通宵上網,學習什麽的,早就被丟到最最角落丟到地方。那時候隻覺得,隻要有所謂的兄弟就好了,做書呆子是最被人鄙視的。

    媽雖然罵我,打我,說我沒誌氣,還是想走她的老路,卻又勉強不來,隻是喝酒喝得更兇,醉了用最惡毒的粗口罵,不光是罵我,還罵老天,罵社會,罵政府,卻從來沒有罵過那個離我們而去的男人。

    有時候我會很惡意地想,是不是她有過的男人太多了,都不知道誰才是我的父親。

    但現在迴憶起來,卻覺得那段日子才是最幸福的,會有人罵自己不取上進,會有人擔心,而自己卻可以自私的什麽都不在乎,任性地叛逆著。

    本就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家,在我的任性下,毫無前兆地瓦解了。

    我美麗的母親被人殺死在賓館的床上,滿身狼籍,染滿血色和不知名液體的床單蓋在她不著一縷的美麗肉體上,恰似一襲華美的紅色長裙。

    直到派出所的人找上門來我才發現,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無法承受的痛苦。直到她離開我了,我才發現,以前最令我避之不及的臭罵竟然是如此讓人想念和溫暖。

    誰都找不到兇手。因為我在前一天和她吵架一夜不迴,連最後一點可能的線索都被掐斷了,再說,警察也沒有精力花那麽多的力氣去調查一個小姐的不明死亡。那樣莫名奇妙消失掉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誰都不知道。

    我不想再混跡在那些魚龍混雜的角落,卻,除那之外無處可去。

    我依舊會用年輕的資本獲利,隻不過不是為了爭一口氣,隻是為了生存,活下去而已。

    像妓女嗎?

    我的母親就是妓女。

    可是那有什麽可恥的!

    她,是那樣美麗純潔的人。從不像我,滿身肮髒。

    初二時候被名義上的監護人送到這偏僻的小鎮上學,意思是為了不讓我再與當地的混混交往,才可以好好學習。當然,留了一級。

    無聊的課程,無聊的世界。

    無聊地和剛認識的人坐在某家店門口抽煙,無聊啊。嗬嗬。這種沒有任何意義,隻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人生,還真是有夠無聊的。

    我還是在我的世界裏轉圈,頻繁地換男友,身心都空虛到某種地步,直到——

    “你要不要來學吉他?如果是你的話,學費免收哦~”

    沉穩卻故作輕挑的男音,一聽就是不習慣向人搭訕的。我叼著煙迴頭,二十幾歲的人,墨鏡,唇環。cos教父嗎?

    “大叔,你家的店真的沒有一個客人嗎?”注意到他身後的琴行,不過想想,現在自己無事可做也是無聊的很,“讓我學也可以,隻是你要包食宿啊。”

    這樣應該會放棄了吧,有誰會沒事虧錢給人家呢。

    “好,隻要你認真學的話。”

    出乎意料嗎?

    也不是特別吧,我毫不猶豫 地跟著他走進琴行,不是不怕他有企圖,隻是,我早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不是嗎?

    他,陳楓繪,搞音樂的,是這家琴行的主人。

    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但是,又有何關係呢?

    我要的隻是容身之所而已。

    陳楓繪倒是很認真地教我吉他,甚至還送了一把貌似挺昂貴的吉他給我,共鳴箱的空洞裏貼著gibson 。

    而我,好像也是真的愛上這種會讓手指疼痛的樂器了,很愛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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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周圍比自己矮上一節的同學,真是有夠諷刺的。不屑地掃視司令台上蛤蟆體型的校長,滿腦腸肥,老師,倒是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隻是兩片眼鏡下可以看到如同商人一般精明的光。

    猛然掃到一個清秀的身影。

    白皙的皮膚被太陽曬得微紅,尖銳單薄的眼眸,削薄的短發清爽書卷氣。是個書呆子嗎?看樣子是,可是,又好像有什麽不同一樣。

    莫名奇妙就開始注意起她。

    會裝作不經意地向朋友問一下她的事,卻隻有簡單幾句話。

    富家子弟,書呆子,貌似父母寵的很。

    這幾句話足夠將我和她隔開一個世紀那麽遠了,想來,我也是奇怪,怎麽會去注意那麽一個不起眼的人,難道真的是男的玩多了想換換口味了?

    我應該沒有那麽變態啊。

    隻是,在那個人身上,好像看到了某些熟悉的東西,卻又怎麽都迴想不起。

    有一天,翹了一個下午的課和朋友去玩,黃昏的時候偶然在蛋糕店門口遇見她,卻發現她眼裏不僅有從未改變的淡漠,還有隱約一閃,被埋藏的很深很深的,不甘。

    這還真是很有趣啊,竟然能從她臉上看到這麽,嗬嗬,讓人開心的表情,忍不住出言諷刺。

    “讓你的男朋友和別人親熱好嗎?”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裝作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卻忍不住迴頭看那相談甚歡的兩人,男的文雅,女的嬌柔,我卻能嗅到一種惡臭,仿佛是地獄深淵腐壞的人心。

    “哦,那就好,恭喜你朋友釣上那麽好的凱子。”

    不出所料看到她一副料想不到的白癡樣子。

    “呃,沈怡然喜歡他?他們今天才認識。”

    嗬嗬。

    這年頭,有的是一大堆被小白文帶壞的女孩,每天發花癡。而像方右晨這樣長的不錯,讀書不錯的人,自然就被捧成所謂王子,校草。

    可笑的很。

    隻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嗬嗬,看你還真好笑。方右晨不認識她,可她一定認識方右晨。”

    看她明了了,卻又陷進另一個更難以解脫的漩渦,我也不想多說了。前幾天剛認識的男孩子也幫忙買冰激淩迴來,他是個敗類,卻擁有所有我想有卻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於是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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