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咖啡,要喝嗎?”藍白格子襯衫。

    “恩,放著吧。”視線沒有離開電腦屏幕,好像眼裏從來沒有存在過任何一樣,順手拿起溫熱的咖啡,喝了一口。

    “太甜了。”皺著眉頭喝了下去,好像很是不耐的。

    “我沒放糖。”雲絮似的輕笑浮到了那人嘴角,他看到她的手指在鼠標上抖了一下。

    “下次少加點牛奶。”

    “知道了。”拿過已經空了的杯子,轉身走了。關上門才忍不住笑了出來,哈,需要這麽可愛麽?

    流光看著屏幕上做了一個小時的東西毫不費力地消失掉,狠狠地摔了鼠標,從綠色煙盒裏抽出咖啡色的細長紙卷,一腳踢開桌子,直到苦澀的煙霧從口中吐出,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正想休息一下,門又被打開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少來招惹老子!早知道這門就該給它鎖上。”閉上眼睛也知道是那個人,不要說那人的身影,聲音,連他開門的聲音也隻會讓她煩躁。

    “喲!今天你家附近是不是在開山啊,好大一股炸藥味。”懶洋洋的欠扁口氣,卻是她現在唯一能找到的救贖。

    “是啊,怎麽了?你家那口又出差了?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想也沒想就反刺了迴去,也隻有在這個女人麵前才可以毫無顧忌吧。

    濃濃的妝容,長而卷的褐色發絲,填滿了顏色的指尖不客氣地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俯下身:“借個火。”

    好像親吻的姿勢,她都可以看到那人睫毛上糾結的睫毛膏了,迴過頭,她的眉頭就緊縮起來。

    “你又打扮成這樣了,坐台似地,真是,到底誰才是人民的公仆啊。”流光最討厭的就是睫毛膏,無論是自己塗還是別人塗,總覺的有股淩亂的風塵味。

    “怎麽,公務員就不能打扮成這樣了?”女人很習慣地從堆滿東西的沙發上撥出可以坐的地方,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

    “看到了,黑色蕾絲。”真是,除了這人還有人會穿著a字裙還翹二郎腿的。

    “欸~你也其實喜歡蕾絲吧,不過你平時都穿褲子,沒機會給別人看哦。”虞雲生毫不在意地抽著煙。

    “別笑我了……”把煙深深吸到肺裏,又吐出去。

    於是就沉默了,除了唿吸的聲音,她們兩個其實都不是愛說話的人,隻是這樣沉默,就好像都能從彼此身上汲取力量一樣。

    “一點都不像你。”虞雲生把還剩下一大半的煙摁滅,拿起手包就走,高跟鞋敲出碎裂的響聲。

    “你才是。什麽都……忘了嗎?”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已經走到門口的人,最後的震動都模糊不清。

    “束流光!你真tmd犯賤!你……”雲生突然迴過頭,把手包甩到流光的頭上。【你tmd,都跟我一樣賤了……】

    眼眶紅紅的,什麽都沒有。

    流光最討厭眼淚了,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但雲生忍不住想流淚了,“他還在等你。”

    轉過身匆匆走了,隻是不想讓她看到最難看的自己。

    束流光平靜地撿起那個手包丟到一邊,整個人陷進雜亂的沙發裏,吸了一口煙。【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手機震動。

    她很累。打開手機,是郵件。

    “我想你了。”

    很簡單的四個字,讓她想到那個有點別扭的少年,雖然不知道他一天會對多少個女人發出這四個字,但她還是打了電話迴去,無關愛情,隻是寂寞而已。

    很快就通了。

    “是我,現在有空嗎?”

    “束姐姐?有空哦,是束姐姐的話我不管什麽時候都有空哦~”

    “嗬。隻是在缺錢的時候吧。”真是甜言蜜語呢,這孩子。

    “才不是呢。”

    “一起吃晚飯吧。你現在在哪裏?”

    “現在還在錄音室,等下到avanche吧。”

    “那我過來接你。”

    不等他迴答就掛斷了電話,作為藝人還這麽不檢點可不行呢,至少不能同時約兩個客人哦。

    她倒是有點期待那小子手忙腳亂地趕到錄音室的樣子 了。

    到車庫開了車出去,安靜的像蛇一樣滑行到目的地。老遠就看到那小子坐在樓梯上,黑色眼線描繪出貓似的眼,卻在發呆。真是稀奇啊,既沒和年長的女人一起,也沒搭著他的小女朋友,生意意外的冷清呢。

    “恩,等誰呢?”笑咪咪地把手揉上了那頭耀眼的銀發,鼻釘刺眼的晃著。

    “當然在等你啊。束姐姐。”他很是挑逗地笑了,拉下她的手站了起來,比她高出一個頭了。

    “嗬,我可不記得我們的林稚有這麽專一啊。”不過的確是蠻專業的,作為牛郎。

    “你就知道損我……不過,還是最喜歡你了。”輕輕在她耳朵上啄了一下,“是先去avanche還是直接去賓館,嗯?”

    “一切隨君。”怎麽都無所謂的。

    “那先去avanche吧,束姐姐不會吝嗇這一頓飯錢吧。”他輕佻地笑著,她也笑,好像真的就是一對戀人一樣。

    吃完晚飯,自然要去賓館。其實連吃晚飯也隻是個借口而已,不過直接說買春也實在不好聽,就像嫖妓一樣,妓女隻能叫“小姐”,嫖客也隻會叫xx“老板”,有一個恰當的名頭總是方便很多。

    走到房間裏,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avanche喝的酒勁上來了,她捧著在關門的林稚的臉就把自己的嘴巴貼了上去。

    “這麽心急……”林稚隻是呆了一下,就迴過神開始迴應。

    …………

    事後,她老樣子地泡進了浴缸裏,點著了一支煙。

    過了幾分鍾林稚也泡了進來,然後莫名其妙地就開始笑。

    “笑什麽?”她皺著眉頭問。

    “沒什麽,就是感覺做了那種事之後抽煙不應該是男人的習慣嗎?就那種酒後亂性的,然後要對女生負責的,八點檔電視劇裏經常看到。”林稚的頭發濕濕的,卷卷的,那耀眼的顏色好像也被柔和下來了,他的眼眸也一樣,像水裏的琥珀。

    “欸~你也會看八點檔的電視劇?真是不可思議。還是說,你想要我負責?”不知道是不是霧氣的原因,林稚的臉龐看起來真的很稚嫩。

    “你會對我負責嗎?”林稚隨意地笑著。

    “哼,你願意被我負責?”

    “我說願意你就會嫁給我?”

    “是娶你。要不要跟我結婚?”把煙頭棄掉,又點燃了一支。

    “可以哦。隻要你把這盒煙給我的話。”林稚濕答答的手伸向了綠色的煙盒,她連忙打掉他的手。

    “要抽的話先把手擦幹,不然就抽我這支。”她把自己才抽了一點點的煙遞到他嘴裏,他卻丟了那支煙,不發一語。

    再說下去也沒意思了,她走了出去,帶起了些微水花。

    “錢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自己拿。”

    林稚還是沉默,她也就不自討沒趣,穿了衣服走了。

    直到關門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耳朵裏,林稚才從浴缸裏出來,看著桌子上那些老人頭第一次感到這麽厭惡這些東西。

    開車迴家,想起家裏那個邪惡的小孩,唉……

    手機突然響起,在袋子裏吵的很,我看也不看就用一隻手接著,用一隻手抓著方向盤。

    “喂?”

    “我是林可韻,和我一起組樂隊吧……”一樣是那樣慵懶的女聲,仿佛從手機裏就能聽到煙味,眼前卻突然出現了那雙貓眼。

    手機從手中滑落……

    我隻看到車頭一下子衝高速公路的圍欄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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