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韓遂知曉,依照曹昂的行軍能力以及情報能力,最多兩日,曹昂便能帶大軍來攻,因此韓遂力求在兩日之內攻下太原城,同時傳令於吼選,令其埋伏在半途,若曹昂軍至,需用命拚殺!


    侯選收到韓遂之令心中苦澀,他亦聞說梁興被曹昂所殺、所率五千精兵盡數被殲的消息,都是五千精兵,他侯選自認為不強於梁興,拿甚來擋曹昂?


    然韓遂軍令不得不遵,侯選隻得硬著頭皮埋伏在半途,等曹昂至,暗謀而攻之。


    卻說王雙聞韓遂來攻,將一切守城器械皆準備完畢之後,便見韓遂軍馬殺來,王雙上城遠望,韓遂在距太原三裏外紮營,伐木立寨,速度異常的快。


    王雙知道韓遂必欲速攻,以避免為曹昂圍殺,再看韓遂麾下軍士連綿如長龍,頓時絕了出去鬥將的心思,征調民夫,固守城池。


    卻說馬超本在帳中安歇,隻待韓遂猛攻太原,他麾下都是騎兵,又隻有一千餘人,韓遂亦不好開口讓他攻城,因此馬超倒是落的暢快。


    “孟起,大事不妙!”龐德腳下生風,一把撩開軍帳,快步邁入馬超帳中。


    馬超一躍而起,“令明,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龐德按住罵人的心思,“實事難也,不然吾亦不會失態!”


    “何事?”馬超皺眉道。


    “吾聞說韓遂此次來救懷了別樣心思,韓遂欲占如今並州尚有之土地也!”龐德急的上火。


    他在馬騰麾下的時候根本混不上甚麽職位,就連馬騰的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麾下所掌之軍亦比他多,直到到了馬超麾下,才漸漸的能掌五千兵馬,邁入副將之列,這還是因為他助馬超打下並州的緣故。


    若是並州剩下的這些土地都被韓遂吞了,他少不得被馬超責罵,最好的結果都是被奪了兵權!


    因為,韓遂,是他發書請來做援兵的,就算那時候最近、最佳的選擇是韓遂,但是馬超也不會領這份情。


    “甚麽?”馬超麵色氣的發白,繼而大紅,此之麵色乃暴怒所至也。


    “汝從何人處聞說?”


    龐德忙道:“吾今日在營中閑逛,見程銀、李堪二人在那說話,看口型是並州字眼,因此吾摸過去偷聽,方得此密也!”


    馬超大怒,一腳踹翻帳中小幾,“汝當日求援韓遂,因何不與吾商議?”


    龐德心中更苦,嘴唇上下開合,心中歎了一聲,終究無言。


    馬超恨恨,然終究顧及龐德離心,半晌不言,“今夜吾往韓遂帳中去探消息,若此事是真,太原卻是不能落在韓遂手裏!”


    龐德張了張嘴,剛想說太原落在韓遂手裏總比落在曹昂手裏要好,好歹是在西涼手裏握著啊!


    但是看著馬超皺眉陰沉的模樣,龐德終究沒說出口。


    然這麵色卻被馬超瞧到,“令明,汝有何話?”


    龐德低下頭,“吾欲言並州乃孟起興起之地,絕不可丟也!”


    馬超麵色方緩,然想起韓遂是龐德引來的,心中不由的恨恨,擺擺手示意龐德退下。


    龐德默然,躬身直退。


    卻說西涼大軍至太原城下時已然是下午時分,下=下午時分的攻城不過是試探之舉,故李堪、程銀二將得以私聊。


    二將亦有心思也,如今太原隻五千守軍,在二人心中攻下太原那是遲早的事情,毫無懸念。


    而如今跟著韓遂來攻太原的隻他二人,侯選幹了個最苦最累的差事,阻擊曹昂,還不知道有沒有命迴來,因此,韓遂定然會從他二人之間選一人鎮守太原。


    太原雖富,卻仍在並州腹心之地,稍有不慎,容易被曹昂領軍偷了,因此韓遂絕對不敢親自鎮守,韓遂絕對會在河西遠程發令。


    二人皆有這個心思,因此將攻之時二人才互有試探,未曾想被龐德聽了個不離十。


    卻說馬超有心試探韓遂究竟有無占他並州的意思,因此至夜來拜見韓遂。


    時韓遂正在大帳之中與程銀、李堪二人討論,應如何攻取太原城,聞馬超來拜,不由得暗暗皺眉,但是也不好不見,“今事已論畢,來日便依計去攻城,不可有失,汝二人奪首功者,可鎮守太原。”


    二將大喜,忙拜謝了韓遂,臉上掛滿驕色,一副誌滿意得的模樣。


    “喚孟起進來。”韓遂擺了擺手二人退下,同時一個軍士出去帶馬超進來。


    因韓遂商議軍士,因此百步之內無人可以靠近,就連馬超也隻能等著,氣的馬超在外踱步,心中大罵韓遂好大的威風。


    卻說馬超剛看向大帳方向,見李堪、程銀二人挺著胸脯一副的得意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生疑,二人近前,更是拱了拱手打完招唿之後便走了,完全不似往日那般熱切。


    馬超心中疑慮重重,隨著軍士的引領,邁入了韓遂大帳。


    “夜深也,不知孟起來尋所為何事?”


    韓遂坐在幾案後,在油燈下看著書冊,連頭都沒抬。


    馬超心中一凜,終於想透了前因後果!


    壓著一劍砍死韓遂的心,馬超拱手拜道:“吾聞說叔父欲兩日之內拿下太原城,恐叔父帳下之將勇力不足,鬥不過城上王雙,因此特向叔父來請一軍,欲助叔父奪下太原。”


    韓遂擺了擺手:“王雙?不過一人之勇也,萬箭臨身亦是死路,吾兩萬大軍如何攻不破這五千軍馬所守之城?孟起小看吾手下軍士也。”


    言語之中滿是推脫,馬超心中已然確定了八分,又拋出一言,“叔父放心,太原之城,小侄不做他想也。”


    韓遂沉吟不言,良久方才來了一句:“夜深了,孟起歸帳休息便是,明日廝殺聲震數裏,恐孟起難有間隙補眠也。”


    馬超心中更怒,如今他已然確定了十分,韓遂絕對有心奪他並州之權!


    馬超唯恐韓遂看出異樣,“既如此,叔父,吾且退也,叔父亦早些安歇。”


    韓遂不言,馬超自退。


    馬超歸帳中,龐德等候已久,見馬超歸,龐德忙問如何。


    馬超陰沉著臉,冷冷的看了龐德一眼,又等著燈火咬牙切齒道:“韓遂,老賊也!”


    龐德暗歎一聲,嫌隙已生也!


    馬超咬著牙,腮幫子發硬,那怒極的樣子讓龐德有些發冷。


    “孟起,為今之計,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馬超冷哼,“他韓遂休想奪了太原!”


    馬超平複心情,臉色雖還是陰沉,卻比剛才好看了些。


    “令明,汝馬上去點派數個軍士,令其騎乘良馬往侯選方向去,但見樂平方向塵土飛揚,便發響箭示警曹昂!”馬超恨的是咬牙切齒,韓遂,汝欲奪吾並州,就莫怪吾不義!


    龐德大吃一驚,“如此,侯選必死也!”


    馬超冷笑:“就是要那侯選去死!四將折其二,如此他三萬軍馬折了一萬,若再猛攻太原城,多少也會損傷數千兵馬,到時候曹昂殺至,韓遂必敗!”


    龐德大驚:“韓遂敗於孟起何益也?”


    馬超冷笑道:“韓遂有奪河西之心也,若韓遂軍不折損大半,待吾等入了河西,便是韓遂露出獠牙之時!”


    龐德默然,拱手下去調派軍士,如今韓遂與龐德之間嫌隙已生,他不想再與馬超有齷齪,畢竟如今他還是馬超麾下副將。


    夜至深處,馬超麾下軍帳之中閃出數人,悄悄地牽著馬奔往營外去。


    卻說曹昂留夏侯惇鎮守樂平,自帶著三千餘虎豹騎與夏侯惇給他的近兩千騎兵往太原來。


    曹昂知如今韓遂麾下有兩萬五千軍,王雙麾下隻五千軍,難守幾日,因此快馬奔行,連夜行軍。


    天色微微亮,曹昂看了看地圖,將近半途,以馬速約摸,大概晚上便能到太原,去了休息時間,一日一夜,希望王雙撐得住!


    前方大路上鋪著厚厚的枯葉,如今正是秋季,兩側皆有樹,曹昂一時到未多在意,然縱馬往前趕時,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方擺手令全軍停下,忽聞響箭之聲。


    曹昂忙大喝令全軍戒備!


    侯選恨恨的一拍地,微微偏頭看向已然遠去的數個騎士,恨不得將那數人砍殺在地上!


    他為了成功的埋伏曹昂,令軍士早早的準備好幹糧,挖了坑趴在道路兩旁,然後讓軍士互相幫忙,亂撒葉子,因此鋪的特別自然,就連曹昂都打眼了,然而幾聲箭響,曹昂竟起了戒備心,這可如何是好!


    曹昂冷冷的掃視著大路兩旁,他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太靜了,除了剛才的數聲箭響以及自家這邊的馬蹄聲、鐵甲聲之外,這條大道竟然無鳥獸之聲。


    “彎弓搭箭!”


    虎豹騎聞令而動,夏侯惇送的雖然也是精兵,在對命令的反應上卻是慢了一籌。


    曹昂冷冷的指著大路兩邊,“散射!”


    侯選見曹昂動作便知不妙,幸而他早有安排,令軍士身上放了大盾。


    然而,人雖無損,那“當當”的砸在盾牌上的聲音明顯有異於箭矢射在地上的聲音!


    候選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隻聞曹昂大喝一聲“衝鋒”,騎兵便仰著馬蹄往道路兩旁踩了過來!


    侯選大驚,忙持著盾牌護在身前,大聲喝道,“列陣迎敵!”


    除了近百沒來的急爬起身來的倒黴蛋,還有那睡過去的倒黴蛋,近九成的軍士躲過了虎豹騎的踐踏,結成大大小小的圓陣、方陣應對虎豹騎。


    曹昂陰著臉,幸而覺得不對,不然絕對栽了,還真不能著急,一城得失是小,性命是大!


    曹昂引軍上前,“領兵者何人?可敢出來一見?”


    侯選一驚,曹昂莫不是想等吾露出頭來,一臉將吾射殺?不出去,絕不能出去!


    大大小小的軍陣漸漸匯集,曹昂不由得來了興趣,隻見約四千來人,人人持著大盾,一層又一層的把盾牌死死的插在地上,而且縫隙之中有槍尖。


    注意,是槍尖,不是槍身,曹昂對領軍的將領又多了幾分興趣,對麵領軍的,是個動腦子的。


    “領兵者何人?出來一見!”曹昂大喝道。


    侯選在軍陣中心見曹昂並無異動,不由得暗暗得意,就連曹昂都無可奈何,見一麵又何妨!


    “起!”侯選冷喝一聲。


    四下軍士將大盾疊成板子,侯選踩在上麵,四下軍士又變,自中心開始慢慢拔高,侯選逐漸直起身來,然而四下軍士亦隨著他的拔高將大盾舉起來,還是用大盾護著他。


    曹昂見了不由得嘖嘖稱讚,“好一個玄(王)武(八)陣!”


    “曹…州牧,”侯選想了想,還是不作死了,萬一一會兒打不過,曹昂記仇,因為言語上占了便宜丟了腦袋,那不是太虧了?


    “汝喚何名?可願降吾?”曹昂著實是動了愛才之心,保護色戰術,王八殼守護,這是妥妥的守勢好手啊,如今他手下正缺大將,眼前這人,絕對是個好人選。


    侯選有些呆滯,吾這邊有五千手持大盾的軍士,汝雖有五千軍,如何敢招降於吾?


    侯選冷笑一聲,不屑道:“曹昂,汝所能破吾大陣,吾便引軍馬降汝,汝若不能破吾大陣,便就此退去如何?”


    曹昂冷笑,汝這是吃定吾了?


    “好,到時汝若敢反悔,汝便是在韓遂榻上縮著,吾也取汝頭顱!”


    侯選打了個冷顫,轉而鎮定,娘的,他就不信了,五千騎兵如何能破五千嚴防死守的大盾兵?五千騎兵若是洪流,那這五千軍士手持大盾擺成的玄武陣,就是礁石!


    曹昂冷笑,不就是個王八殼?


    “來人!”


    “諾!”


    “組裝,尋石!”


    “諾!”


    曹昂讓五千騎兵帶了一架拆分好的投石車。


    這也是他趕路比較慢的原因,他怕太原被韓遂攻下,因此將一座投石車拆成零碎的部件,交由軍士分部分攜帶。


    當然,最大的力臂是沒法帶的,但是漢末,最不缺的就是高大停止的樹幹!


    曹昂看著伐木的軍士,看著逐漸將其它零部件裝好的軍士,又冷冷的看著那黑鐵王八殼子,“老子看汝這般是降還是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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