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風雨一番情，風雨晴時別樣情，不待山花爛漫時，我與伊人早意濃。
為了賦予這次風波一個紀念，我一時性起，信手蒙了一首也算叫詩的東西，給飄飄發了過去。
“漠漠，這詩寫的真美，我好好喜歡哦。”
“是麽？嗬嗬。你喜歡我上麵的詩，我也喜歡你下麵的濕，唉，兩情相悅何不為之。怎麽著，飄飄，什麽時候讓我發明一把呢？”
“去你的，少耍白爛了，你這真是什麽嘴裏吐什麽牙啊！唉，看來想勞改你，比進入社會主義高級階段都難。”
“好好好，飄飄，莫生氣莫生氣。玩笑沒開好，別太介意了。都是我的錯，一個人的錯，即便是沒有犯錯也是錯……我承認都是嘴巴惹的禍，那樣的嘴巴太醜你太溫柔，才會在刹那之間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得，飄飄，不能再唱了，翻版張宇太多，我怕他跟我打官司，現在就我這吃方便麵的身價，可經不起官司的折騰。怎麽著，飄飄，肯原諒我了麽？”
“嗬嗬，漠漠，簡直笑壞我了。至於生氣嘛，嘿嘿，我知道你總是口是心非，所以有工夫生你氣，還不如去呷口茶喝呢……”
哦，原來是虛驚一場。
口是心非？嗬嗬，這個詞也能用來修飾我呀，我還口非心是呢。嘿嘿，飄飄，這次你絕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因為，我剛才說的是心口一致。當然啦，這些都是我的隱私，是不能共享給飄飄的，否則，我又拿什麽來拯救自己，噢，我的愛人。
一旦涉及到真正意義上的愛，就往往會牽扯出責任的尾巴。愛的越深越濃，扯得就越長越耐心；愛的越淺越淡，扯得就越煩越粗心，不經意間就會扯斷，然後徹底喪失愛的權利。
突然之間，很想知道飄飄最近的婚姻動靜。當然我知道，這不會是一時衝動，而是一種責任在開始萌芽。
“飄飄，咱不說這些了，咱說點別的怎麽樣？”
“嗬嗬，好呀，隻要你肯陪我，其他的，你來定。”
“恩，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吆，管教好自己的淚腺，別讓它隨便出來咬人就行。
西西，不會了啦。“
“他最近對你，還好麽？”我帶著ph值小於7的語氣試探著問道。
果然不出所料，大概在兩分多鍾內，飄飄的頭像就跟醉了酒似的，在我眼前一動不動。這種尷尬，讓我的唿吸也開始出現有些失控，節奏感全無。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飄飄的頭像又變得像溺水的人碰到救生艇似的拚命地向我招著手，讓我內心蕩漾一片。
“我們已經離婚了......”
啊？---如果說驚訝一次能使我的嘴變成焦距為2厘米橢圓的話，那麽驚訝兩次呢？除了變成半徑為e厘米的正圓外，我還得麵臨今晚上絕飲咖啡的窘境，因為電腦旁裝有濃香咖啡的精美水杯，在我第一次驚訝時被我顫抖的手給碰到地麵，含冤粉身碎骨了。
“我可以原諒你騙我的。”
“可是我沒有必要騙你的，我說的，是真的......”
“哦，什麽時候的事？”我在竭力壓抑內心的狂喜因子，禮節般地問道。
“我們第一次聊天認識的那天，其實已經是第九天了。”
“可是我記得當時你還在說，他迴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即便迴家……之類的話，這可不像離婚的跡象耶。飄飄，你騙人的技術含量太低了，看來還有待練習，算了，我原諒你這一次好了，不過下不為例額。”
“沒有騙你的，漠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對我失望！”
“恩，飄飄，我對你永遠不會介意，就像不會介意生存一樣認真，你說吧，我在聽。”我的心情已經開始被飄飄的情緒完全左右，變得低沉起來。
“我和他是在世紀末的最後一個夏天認識的。忘記了當時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隻依稀記得彼時的心情像柳絮般柔軟和煦，盡管沒有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但我們之間的愛還是在瞬間被點燃了。”
“我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懷疑論者。除了親情外的一切都值得我作懷疑般思索，包括愛情。所以在認識他之前，我麵對著砸來的各式各樣的無論是魚目混珠的還是可歌可泣的愛情，都一一否定拒之門外了。不是因為我不需要，而是因為這世間令我相信的東西太少，我不敢涉前冒險。”
“於是，我繼續積攢著自己的情感。總想會有朝一日拿出來，毫不吝嗇地給那個我認為值得的人慢慢享用。然而，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讓我對情感的歸屬捉襟見肘。後來隨著心理和生理的愈加成熟，終於明白，歸屬的貪欲就像一個泥沼，除了將自己的青春陷入其內外，還有更多的珍惜被自己浪費掉。所以，我決定給自己一個被愛的感受。當這種感受越來越強烈的時候，那年的世紀之夏到來了，挾裹著命中‘偽命天子’的他一起到來了。”
“初戀的感覺總是很美，美的有些暈眩，幸福得我有些不知山中歲月。漸漸地我由最初的接受他開始變得愛上了他，而前後隻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距離，所以用潦草來形容不足為奇。這就是宿命，在當時我想。”“延續著初戀的感覺，在婚後的幾年裏，他對我一直是若溫若暖，雖然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溫馨舉措，但這些於我而言，已經完全滿足。”
“他後來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會經常出差，於是，我又得調整一種他不在身邊自己照顧自己的習慣。盡管相聚的時間被刪掉很多，但他對我的感情卻似乎有增無減，而這也曾一度讓我感到欣慰和驕傲。他很善解人意，總會在我感到寂寞的時候送來幾句清涼的慰藉，讓我開懷不已，所以從某個程度上說，他算是個知情識趣的好男人。”
“然而正當我打算習慣這種生活狀態的時候，他身上的一根長發卻給我來了個下馬威。那次是他出差迴來，我在洗衣時發現的。可是我情願不相信這是事實，當時我給自己開脫的理由就是，或許他是不小心蹭上的。總之，我放過自己這次懷疑，繼續盡我一個妻子應有的職責和義務。不過在不經意間我發現，他撫摸我的手似乎再沒有原來那麽溫情和溫暖了，而且還似乎有些顫抖。”
“隨後，在我看來，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因為他又能像以前那樣對我溫情，盡管很淡很孩子氣，但足以讓我在每個夜晚他的懷裏開心地睡去。”
“就在我以為日子又迴到原來軌跡的時候，他以前每天都打的電話現在卻變得丟三落四，而且縮手縮腳，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這不禁令我著實費解。女人都有猜疑的天性，我也不例外。隻是，我不敢去想那個結果，怕傷了自己，於是，我選擇沉默。我想，如果他是愛我的，那麽他自然會給自己個解釋，如果不愛，那麽他將不會再值得自己去守侯，我會選擇離開，背著傷痛。”
“就在自己為此痛苦地有些魂不守舍時，他一次醉後無意的吐露最終給了我一個注腳：愛，已經不再純淨。我開始查詢他的通訊記錄，希望能從中攝取一些蛛絲馬跡，試圖拯救這場瀕臨尷尬邊緣的感情，這不是我手段卑鄙，而是我對妻子這個稱唿的一種維護，對自己性靈的一種救贖。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矛盾真正升華到高潮是在他又一次出差迴來。那次迴來他又是醉熏熏的，衣衫有些不整。然而就是在我給他整理的時候，卻心痛地發現上麵印有一個鮮明的唇印，這無疑是對我的一種挑釁和侮辱。我決定不能再忍，至少我要討個公道。可是，當我看到他醉意朦朧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決定在他醒後再進行。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還是像以往服侍他一樣服侍著他睡在了床上，所不同的是，這次掛滿了淚珠。”
“終於等到第二天，在他完全清醒過來後，我溫柔地倚在他身邊，對他說：老公，你說我對你好不好呢？他摟著我說：那是自然了，老婆對我最好了。我揶揄說：不見得吧，好像還有比我好的吧？他遲疑了下笑著說：別傻了，除了你，我的心哪還有空間容得下別人，你才是我的心肝寶貝呢。我繼續揶揄說：那那個紅唇呢？他沒理會地說：哪個紅唇？我說：就是繡在你汗衫上的那個呀，我見挺好看的，就沒有洗，一會帶你去看看啊。他似乎有些激動起來，語言和語氣都開始結巴起來：你，你都知道了？我從容得點了下頭，說：恩，現在我什麽解釋都不想聽，因為我知道你會有你的理由，隻是，我想對你說，如果你真的需要尋歡作樂，我不反對你，隻是請求你把我帶上好不好，我去了哪怕替你給她脫衣解帶也好，我隻是要你明白，我真的，需要你的愛，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可能是越說越激動的緣故，最後已經泣不成聲，而摟在我身上的那雙手也變的顫抖不已。我臉上的淚水越滾越多，因為除了我的以外，還有他的。我沒有閃躲，就這樣一邊承接著他滴下來的淚，一邊聽身邊的時間在一寸一寸走過。最後，他用勁力氣摟著我說：老婆，我再也不會了，真的不會了，請原諒我，原諒我的愚昧，我錯了，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那天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有好多都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上麵的幾句。總之，這場風波以我告負而劇終。盡管如此，當時的我還是幸福地原諒了他。因為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愛他，進而相信他。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可以讓你失去理智的能力。”
“就這樣，大概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日子又仿佛倒退到了原來快樂的時光。我又可以小鳥依人般地廝守他給的溫柔。”
“然而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感情的出軌會像受賄吸毒一樣使人上癮。我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替他驅除內心的孤寂，還自己一個婚姻的平衡支點，然而再接下來的近一年多的貌合神離告訴我，我錯了。”
“在這麽久的日子裏，我孤家寡人的狀態和他對我的清心寡欲一直在交相輝映。他出差的時間越來越長，迴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即便坐在一起，語言和表情也鮮有交集。”
“愛情不會總是如火如荼，愛情有時真的需要一些平淡甚至冷淡來衝洗，否則就會以近乎奢侈的速度消耗掉它-----麵對他近一年多來扔給我的陌生生活，我這樣為自己也為他開脫著，盡管我又是多麽的渴望有份愛能來填補自己的寂寞空缺。”
“我相信世間是公平的，上蒼對每個生靈的賞與罰是合理的，所以我總是懷著顆感恩的心來享受生活。在生活中，我學會寬容，學會獨立，學會堅強，學會成熟。”
“然而時間終究不會為任何的歡樂和痛苦而停留，所以我看到的依舊是它麵無表情地從我身上溜走，而我的感情卻依然沒有起色。”
“每個人的容忍都是有一定限度的，當超載了，就會出現一些反應。我當時的反應就是，不能再繼續將自己惡化下去。愛並不代表一味放縱，愛有時候需要自私，我想。放縱了這麽久的情感，也該收官了。我很需要一個自己的答案，對錯都沒有關係，我隻是想要一個結果，好壞均無所謂。當然這不是我過於氣度過於矯柔造作，而是我痛定思痛後終於明白：一場失去意義的婚姻，隻能使雙方都陷入死角，如果不能拯救，那麽隻好選擇放逐，這將是對彼此生活的最好詮釋。”
“於是，第二次的矛盾高潮應運而生了。”
“我竭力遏止內心的激動，略顯平靜地問他：最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很吃驚我打破這一年多以來的習慣，訥訥地說：沒發生什麽呀。我說：不用欺騙我了，我有清醒的智慧和女人的直覺，所以我會懂。現在不是討論發沒發生的問題，而是發生了什麽的問題，我在等你的解釋。他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看得出他的良知還未完全泯滅，在經過了相當時間的沉寂後，他碰了下我眼神，然後低下頭，用晦澀的語氣緩緩地對我說：她不肯放棄對我的糾纏，否則她說會讓我死的難堪。我說：她是誰？他說：我和她是在一年前的一次酒會上認識的，之前咱倆之間發生不快的導火索就是她。當時就怪自己沒有把持住，所以發生了那事。後來我意識到錯了，就想用錢來補救，結果被她拒絕了。她說她什麽都不在乎，隻是在乎我不要離開她。我沒有勇氣逃離，所以隻好一錯再錯。真的對不起，我罵我吧！我的鼻子嗤了一聲，說道：不用說對不起，也不要說自己錯了，這些都沒有什麽實際意義。罵你？哼，如果罵能解決問題的話，我情願讓你罵我一個世紀。說吧，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總之這樣的生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久了會比自殺還難受。他像個孩子做錯事似的搓著衣角，然後晃著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我說：有種危害叫作繭自縛，有個動作叫自食其果，你自己犯下的，你就要自己承擔。我問你，你愛她麽？他既憂鬱又猶豫著，訥訥地說：我不知道。我說：看來你還算坦率，放在別的男人早就說不愛了。那我問你，你還愛我麽？他聽完後抬起了頭，毫不猶豫地說：愛。看著他的眼神，刹那間，我久違了的那份愛情又被點燃了。我緩了緩情緒，柔柔地對他說：這麽長時間以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情？如果我不揪出來，是不是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混下去？他難為情地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好，我每天都生存在自責和難舍中，這種夾縫般的生活早已讓我疲憊不堪。我知道你們都需要責任，可是，我實在沒有多餘的用來給付，所以我隻好選擇逃避。離開你們中的誰，對我而言都是一種難以抉擇。我說：你真的很傻，我們是夫妻，夫妻不是用來交換性的，而是用來生活的。你真該早一些告訴我，不過事情既已發生，過去的就不再重要了。這樣吧，你把她電話給我，我和她好好談談，然後我再替你作出公平的抉擇，好麽？他同意了。他說：老婆，我相信你，希望你能結束這次漫長的馬拉鬆婚外戀，她叫玲。”
“後來，我與那個叫玲的女孩見了麵。”
“很漂亮，男人見了想不動心確實很難。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份羞澀，高傲的表情裏滲透著一種風月場合的成熟練達。當然，見麵不是用來彼此欣賞的，所以經過簡短的寒暄後我們很快直奔主題。”
“我說：玲，會放棄麽？她堅定地搖著頭：不會。我又說：你愛他麽？她說：愛。我說：如果他最終選擇了我，那你會怎麽辦？她說：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他討迴來。我說：包括不擇手段麽？她說：是的。我說：你愛他的哪些方麵。她說：全部。………”
“忘記了那天與玲聊了多久，隻記得很久。麵對著逐個破滅的希望，我終於體會了真正的纏綿悱惻。但我不恨她，因為我明白，在這樣一個瞬時性組構的世界裏，一切選擇都失去了充分的理由，一切結果都變的合理起來。幸與不幸，隻是自己的感受。臨走了，我對她說：好好照顧他，祝你們幸福。她有些瞠目驚舌，瑟瑟地說：你真的不恨我？我沒有迴答她，隻是對她笑了笑，然後一身輕鬆地走了。”
“事情就這樣落了幕，比我想象中要簡單。在一男兩女的三角戀愛中，最終退出的往往是那個最深愛男人的女人。因為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難堪的局麵，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難以抉擇痛苦的樣子。而另一個女人為了捍衛自己的自私權益則顯得不管不顧，無論過程多麽醜陋多麽不擇手段，她隻想要她那個自私的結果。所以，在這場遊戲中，我輸得心甘情願。最終，我放逐了這場尷尬的婚姻，也放逐了自己。”
“漠漠，你，還在聽麽？”
當我正準備抽出第二包的最後一張紙巾繼續用來擦拭那個叫作眼淚的東西時，一行纖柔的字向我迎麵飄了過來。
“恩，在的，我一直都在聽。在沒有得到你的暗示之前，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喔，那現在……你肯相信我了麽？”
“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肯不肯的問題了，林肯也是肯，肯德基也是肯。我想現在的問題應該是，無論你作為我的幸福在多遠的地方等候，我都不可能再讓人生的遺憾去搶先一步。”
“那這麽說，你……”
“是的，其實從始至終我都不曾懷疑過你。隻是出於一種責任，我有必要知道你的過去，然後才能刷新才能賦予你一個新的未來。所以，請原諒我的冒失。”
“漠漠，我……”
“你並沒有錯。記得一個禪師對前來問道的人說：拿起來！那人一楞，問：拿什麽？禪師說：那你還是放下吧。於是那人頓悟。我想你也是一樣，既然已經拿不起一些東西，那麽就將它放下吧。”
“唉，為什麽每次你都能說到我心裏去？其實在經曆了這次焚心之戀後，我曾一度對愛情失望。甚至以為，愛情不過是塊可以被隨意嚼來嚼去嚼完了甜味就被吐出去的口香糖。我問自己，愛情究竟給我留下了什麽？水印還是刺青，是假裝刺青的水印還是假裝水印的刺青？最後得到的隻是一次辛辣而傷感的啟蒙。然後便是對婚姻的徹底絕望。我一直認為，婚姻會是愛情的微波爐，除了可以保存愛的原汁原味外還可以給它加一些溫，現在看來，婚姻也可以是愛情的墳墓，能夠無情地埋葬曾經的信誓旦旦。然而，就是在我買不起微波爐一心準備廝守墳墓時，你卻像一場適時充滿誘惑的秋雨出現了，不但弄濕了我的頭發，還撩撥著我業已憔悴的心。漠漠，我真不知該是感謝命運多些呢，還是該感謝你多些？”
聆聽女性的情感是我多年不曾改變的習慣。在聆聽過程中，我很容易被感染，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我的感性要多於理性。就在我的內心被飄飄的最後一句話感染得翻江倒海時，終於發現，原來飄飄也是煽情的高手。
“你應該感謝自己多一些。”我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地向飄飄傳遞著內心的溫度。
“恩，知道了。漠漠，我想，我……我現在已經完全愛上了你，這，你能相信麽？”
“能相信，比相信你現在一定穿著內褲還要堅決。”
“嗬嗬，你總是能給我帶來快樂。那你呢？你會愛我麽？”
“飄飄，本來在網絡上談愛情，總會給人一種虛渺不安全的感覺，可是，自從接觸了你以後，我才發現，也有例外。初時以為寂寞的你隻是我調情的寵物，因為人類的愛情會在兩種情況下靠不住，一種是寂寞一種是貧窮，而你我都屬於前一種，但現在看來，你又是個例外。以前隻知道，當兩份寂寞拚湊在一起時，寂寞會抵消的無影無蹤，但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會消得如此幹脆，如此愛意，沒有任何的矯柔造作和嘩眾取寵。因為被感情的多次刺傷，我曾試圖擺脫愛情的糾纏，試圖將愛情變成一個虛詞，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你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的初衷，是你又把愛情變成了屬於我的名詞。憑借多年的資深愛手經驗，我很清楚，在現實與網絡的分水嶺麵前，你已經將我納入現實的一側。我不知道我是否足夠愛你，我隻是想讓那個叫飄飄的女孩知道，她將是我心靈上的永遠人質，永遠在我深愛的目光所及。”
“漠漠……遠方的你是否也能感受得到，我現在被淚水肆虐的表情和心情。我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相信你給的這份愛情，但我清楚自己是真心的是幸福的。在由相識到相愛的每一天中，我都是在對你的思念中睡去，又在對你的期待中醒來。在你給我的每一個精神高潮中，我都吝嗇地把它收藏在自己的記憶裏，然後反複地放映。漠漠，現在我有個請求不知你是否會答應？”
“恩，說吧，隻要不是你要離開我或者讓我離開，就算有一千把王麻子菜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迫我說不準答應你時，我也會冒著項上我頭的危險大聲宣言：飄飄，我死也會答應你的。”
“嗬嗬……恩……我想不管網絡的虛幻和現實到底占據了彼此心靈的多少比重，我們還是需要見見麵，你說……好麽？”
當最後一個問號被我的眼球溫柔地消融後，我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這說明不是在做夢。然後大腦便緊跟著陷入了幸福感覺的囹圄之中。
“豈止是好，簡直是比皇恩還浩蕩！”我一邊咬著從枯木逢春的臉上淌下的淚滴感激涕零著，一邊用顫悠悠的雙手忙不迭地迴複著。
“嗬嗬，那你說，我們是在哪裏會麵比較合適呢？”
“在哪裏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和誰在一起。雖然我無法恭維自己的體力，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隻要你肯需要，那縱使你在天邊，在宇宙的彼岸，我也會義無返顧不顧風雨兼程地出現在你的麵前。”
“漠漠……你總是有數不盡的快樂和感動給我吃，雖然我也知道有時候吃得會有一些誇張，但我仍然無法抵禦自己被幸福的狂襲。我雖然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有一點我卻深信不疑，那就是，如果此生還有一個人值得我托付的話，那麽這個人便是你！”
“喔……飄飄，我……我現在隻想問你，在這個仕途經濟、人人營營役役的現代都市裏，你當真肯相信一個不久前還曾是陌生路人的一片情感？”
“這已經不是肯不肯的問題了，而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如果這個路人換作是旁人，那麽恐怕我連對他正眼的機會都不會給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隻是女人的感覺。我的第六感覺而已。”
為了賦予這次風波一個紀念，我一時性起，信手蒙了一首也算叫詩的東西，給飄飄發了過去。
“漠漠，這詩寫的真美，我好好喜歡哦。”
“是麽？嗬嗬。你喜歡我上麵的詩，我也喜歡你下麵的濕，唉，兩情相悅何不為之。怎麽著，飄飄，什麽時候讓我發明一把呢？”
“去你的，少耍白爛了，你這真是什麽嘴裏吐什麽牙啊！唉，看來想勞改你，比進入社會主義高級階段都難。”
“好好好，飄飄，莫生氣莫生氣。玩笑沒開好，別太介意了。都是我的錯，一個人的錯，即便是沒有犯錯也是錯……我承認都是嘴巴惹的禍，那樣的嘴巴太醜你太溫柔，才會在刹那之間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得，飄飄，不能再唱了，翻版張宇太多，我怕他跟我打官司，現在就我這吃方便麵的身價，可經不起官司的折騰。怎麽著，飄飄，肯原諒我了麽？”
“嗬嗬，漠漠，簡直笑壞我了。至於生氣嘛，嘿嘿，我知道你總是口是心非，所以有工夫生你氣，還不如去呷口茶喝呢……”
哦，原來是虛驚一場。
口是心非？嗬嗬，這個詞也能用來修飾我呀，我還口非心是呢。嘿嘿，飄飄，這次你絕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因為，我剛才說的是心口一致。當然啦，這些都是我的隱私，是不能共享給飄飄的，否則，我又拿什麽來拯救自己，噢，我的愛人。
一旦涉及到真正意義上的愛，就往往會牽扯出責任的尾巴。愛的越深越濃，扯得就越長越耐心；愛的越淺越淡，扯得就越煩越粗心，不經意間就會扯斷，然後徹底喪失愛的權利。
突然之間，很想知道飄飄最近的婚姻動靜。當然我知道，這不會是一時衝動，而是一種責任在開始萌芽。
“飄飄，咱不說這些了，咱說點別的怎麽樣？”
“嗬嗬，好呀，隻要你肯陪我，其他的，你來定。”
“恩，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吆，管教好自己的淚腺，別讓它隨便出來咬人就行。
西西，不會了啦。“
“他最近對你，還好麽？”我帶著ph值小於7的語氣試探著問道。
果然不出所料，大概在兩分多鍾內，飄飄的頭像就跟醉了酒似的，在我眼前一動不動。這種尷尬，讓我的唿吸也開始出現有些失控，節奏感全無。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飄飄的頭像又變得像溺水的人碰到救生艇似的拚命地向我招著手，讓我內心蕩漾一片。
“我們已經離婚了......”
啊？---如果說驚訝一次能使我的嘴變成焦距為2厘米橢圓的話，那麽驚訝兩次呢？除了變成半徑為e厘米的正圓外，我還得麵臨今晚上絕飲咖啡的窘境，因為電腦旁裝有濃香咖啡的精美水杯，在我第一次驚訝時被我顫抖的手給碰到地麵，含冤粉身碎骨了。
“我可以原諒你騙我的。”
“可是我沒有必要騙你的，我說的，是真的......”
“哦，什麽時候的事？”我在竭力壓抑內心的狂喜因子，禮節般地問道。
“我們第一次聊天認識的那天，其實已經是第九天了。”
“可是我記得當時你還在說，他迴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即便迴家……之類的話，這可不像離婚的跡象耶。飄飄，你騙人的技術含量太低了，看來還有待練習，算了，我原諒你這一次好了，不過下不為例額。”
“沒有騙你的，漠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對我失望！”
“恩，飄飄，我對你永遠不會介意，就像不會介意生存一樣認真，你說吧，我在聽。”我的心情已經開始被飄飄的情緒完全左右，變得低沉起來。
“我和他是在世紀末的最後一個夏天認識的。忘記了當時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隻依稀記得彼時的心情像柳絮般柔軟和煦，盡管沒有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但我們之間的愛還是在瞬間被點燃了。”
“我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懷疑論者。除了親情外的一切都值得我作懷疑般思索，包括愛情。所以在認識他之前，我麵對著砸來的各式各樣的無論是魚目混珠的還是可歌可泣的愛情，都一一否定拒之門外了。不是因為我不需要，而是因為這世間令我相信的東西太少，我不敢涉前冒險。”
“於是，我繼續積攢著自己的情感。總想會有朝一日拿出來，毫不吝嗇地給那個我認為值得的人慢慢享用。然而，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讓我對情感的歸屬捉襟見肘。後來隨著心理和生理的愈加成熟，終於明白，歸屬的貪欲就像一個泥沼，除了將自己的青春陷入其內外，還有更多的珍惜被自己浪費掉。所以，我決定給自己一個被愛的感受。當這種感受越來越強烈的時候，那年的世紀之夏到來了，挾裹著命中‘偽命天子’的他一起到來了。”
“初戀的感覺總是很美，美的有些暈眩，幸福得我有些不知山中歲月。漸漸地我由最初的接受他開始變得愛上了他，而前後隻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距離，所以用潦草來形容不足為奇。這就是宿命，在當時我想。”“延續著初戀的感覺，在婚後的幾年裏，他對我一直是若溫若暖，雖然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溫馨舉措，但這些於我而言，已經完全滿足。”
“他後來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會經常出差，於是，我又得調整一種他不在身邊自己照顧自己的習慣。盡管相聚的時間被刪掉很多，但他對我的感情卻似乎有增無減，而這也曾一度讓我感到欣慰和驕傲。他很善解人意，總會在我感到寂寞的時候送來幾句清涼的慰藉，讓我開懷不已，所以從某個程度上說，他算是個知情識趣的好男人。”
“然而正當我打算習慣這種生活狀態的時候，他身上的一根長發卻給我來了個下馬威。那次是他出差迴來，我在洗衣時發現的。可是我情願不相信這是事實，當時我給自己開脫的理由就是，或許他是不小心蹭上的。總之，我放過自己這次懷疑，繼續盡我一個妻子應有的職責和義務。不過在不經意間我發現，他撫摸我的手似乎再沒有原來那麽溫情和溫暖了，而且還似乎有些顫抖。”
“隨後，在我看來，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因為他又能像以前那樣對我溫情，盡管很淡很孩子氣，但足以讓我在每個夜晚他的懷裏開心地睡去。”
“就在我以為日子又迴到原來軌跡的時候，他以前每天都打的電話現在卻變得丟三落四，而且縮手縮腳，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這不禁令我著實費解。女人都有猜疑的天性，我也不例外。隻是，我不敢去想那個結果，怕傷了自己，於是，我選擇沉默。我想，如果他是愛我的，那麽他自然會給自己個解釋，如果不愛，那麽他將不會再值得自己去守侯，我會選擇離開，背著傷痛。”
“就在自己為此痛苦地有些魂不守舍時，他一次醉後無意的吐露最終給了我一個注腳：愛，已經不再純淨。我開始查詢他的通訊記錄，希望能從中攝取一些蛛絲馬跡，試圖拯救這場瀕臨尷尬邊緣的感情，這不是我手段卑鄙，而是我對妻子這個稱唿的一種維護，對自己性靈的一種救贖。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矛盾真正升華到高潮是在他又一次出差迴來。那次迴來他又是醉熏熏的，衣衫有些不整。然而就是在我給他整理的時候，卻心痛地發現上麵印有一個鮮明的唇印，這無疑是對我的一種挑釁和侮辱。我決定不能再忍，至少我要討個公道。可是，當我看到他醉意朦朧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決定在他醒後再進行。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還是像以往服侍他一樣服侍著他睡在了床上，所不同的是，這次掛滿了淚珠。”
“終於等到第二天，在他完全清醒過來後，我溫柔地倚在他身邊，對他說：老公，你說我對你好不好呢？他摟著我說：那是自然了，老婆對我最好了。我揶揄說：不見得吧，好像還有比我好的吧？他遲疑了下笑著說：別傻了，除了你，我的心哪還有空間容得下別人，你才是我的心肝寶貝呢。我繼續揶揄說：那那個紅唇呢？他沒理會地說：哪個紅唇？我說：就是繡在你汗衫上的那個呀，我見挺好看的，就沒有洗，一會帶你去看看啊。他似乎有些激動起來，語言和語氣都開始結巴起來：你，你都知道了？我從容得點了下頭，說：恩，現在我什麽解釋都不想聽，因為我知道你會有你的理由，隻是，我想對你說，如果你真的需要尋歡作樂，我不反對你，隻是請求你把我帶上好不好，我去了哪怕替你給她脫衣解帶也好，我隻是要你明白，我真的，需要你的愛，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可能是越說越激動的緣故，最後已經泣不成聲，而摟在我身上的那雙手也變的顫抖不已。我臉上的淚水越滾越多，因為除了我的以外，還有他的。我沒有閃躲，就這樣一邊承接著他滴下來的淚，一邊聽身邊的時間在一寸一寸走過。最後，他用勁力氣摟著我說：老婆，我再也不會了，真的不會了，請原諒我，原諒我的愚昧，我錯了，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那天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有好多都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上麵的幾句。總之，這場風波以我告負而劇終。盡管如此，當時的我還是幸福地原諒了他。因為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愛他，進而相信他。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可以讓你失去理智的能力。”
“就這樣，大概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日子又仿佛倒退到了原來快樂的時光。我又可以小鳥依人般地廝守他給的溫柔。”
“然而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感情的出軌會像受賄吸毒一樣使人上癮。我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替他驅除內心的孤寂，還自己一個婚姻的平衡支點，然而再接下來的近一年多的貌合神離告訴我，我錯了。”
“在這麽久的日子裏，我孤家寡人的狀態和他對我的清心寡欲一直在交相輝映。他出差的時間越來越長，迴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即便坐在一起，語言和表情也鮮有交集。”
“愛情不會總是如火如荼，愛情有時真的需要一些平淡甚至冷淡來衝洗，否則就會以近乎奢侈的速度消耗掉它-----麵對他近一年多來扔給我的陌生生活，我這樣為自己也為他開脫著，盡管我又是多麽的渴望有份愛能來填補自己的寂寞空缺。”
“我相信世間是公平的，上蒼對每個生靈的賞與罰是合理的，所以我總是懷著顆感恩的心來享受生活。在生活中，我學會寬容，學會獨立，學會堅強，學會成熟。”
“然而時間終究不會為任何的歡樂和痛苦而停留，所以我看到的依舊是它麵無表情地從我身上溜走，而我的感情卻依然沒有起色。”
“每個人的容忍都是有一定限度的，當超載了，就會出現一些反應。我當時的反應就是，不能再繼續將自己惡化下去。愛並不代表一味放縱，愛有時候需要自私，我想。放縱了這麽久的情感，也該收官了。我很需要一個自己的答案，對錯都沒有關係，我隻是想要一個結果，好壞均無所謂。當然這不是我過於氣度過於矯柔造作，而是我痛定思痛後終於明白：一場失去意義的婚姻，隻能使雙方都陷入死角，如果不能拯救，那麽隻好選擇放逐，這將是對彼此生活的最好詮釋。”
“於是，第二次的矛盾高潮應運而生了。”
“我竭力遏止內心的激動，略顯平靜地問他：最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很吃驚我打破這一年多以來的習慣，訥訥地說：沒發生什麽呀。我說：不用欺騙我了，我有清醒的智慧和女人的直覺，所以我會懂。現在不是討論發沒發生的問題，而是發生了什麽的問題，我在等你的解釋。他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看得出他的良知還未完全泯滅，在經過了相當時間的沉寂後，他碰了下我眼神，然後低下頭，用晦澀的語氣緩緩地對我說：她不肯放棄對我的糾纏，否則她說會讓我死的難堪。我說：她是誰？他說：我和她是在一年前的一次酒會上認識的，之前咱倆之間發生不快的導火索就是她。當時就怪自己沒有把持住，所以發生了那事。後來我意識到錯了，就想用錢來補救，結果被她拒絕了。她說她什麽都不在乎，隻是在乎我不要離開她。我沒有勇氣逃離，所以隻好一錯再錯。真的對不起，我罵我吧！我的鼻子嗤了一聲，說道：不用說對不起，也不要說自己錯了，這些都沒有什麽實際意義。罵你？哼，如果罵能解決問題的話，我情願讓你罵我一個世紀。說吧，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總之這樣的生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久了會比自殺還難受。他像個孩子做錯事似的搓著衣角，然後晃著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我說：有種危害叫作繭自縛，有個動作叫自食其果，你自己犯下的，你就要自己承擔。我問你，你愛她麽？他既憂鬱又猶豫著，訥訥地說：我不知道。我說：看來你還算坦率，放在別的男人早就說不愛了。那我問你，你還愛我麽？他聽完後抬起了頭，毫不猶豫地說：愛。看著他的眼神，刹那間，我久違了的那份愛情又被點燃了。我緩了緩情緒，柔柔地對他說：這麽長時間以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情？如果我不揪出來，是不是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混下去？他難為情地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好，我每天都生存在自責和難舍中，這種夾縫般的生活早已讓我疲憊不堪。我知道你們都需要責任，可是，我實在沒有多餘的用來給付，所以我隻好選擇逃避。離開你們中的誰，對我而言都是一種難以抉擇。我說：你真的很傻，我們是夫妻，夫妻不是用來交換性的，而是用來生活的。你真該早一些告訴我，不過事情既已發生，過去的就不再重要了。這樣吧，你把她電話給我，我和她好好談談，然後我再替你作出公平的抉擇，好麽？他同意了。他說：老婆，我相信你，希望你能結束這次漫長的馬拉鬆婚外戀，她叫玲。”
“後來，我與那個叫玲的女孩見了麵。”
“很漂亮，男人見了想不動心確實很難。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份羞澀，高傲的表情裏滲透著一種風月場合的成熟練達。當然，見麵不是用來彼此欣賞的，所以經過簡短的寒暄後我們很快直奔主題。”
“我說：玲，會放棄麽？她堅定地搖著頭：不會。我又說：你愛他麽？她說：愛。我說：如果他最終選擇了我，那你會怎麽辦？她說：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他討迴來。我說：包括不擇手段麽？她說：是的。我說：你愛他的哪些方麵。她說：全部。………”
“忘記了那天與玲聊了多久，隻記得很久。麵對著逐個破滅的希望，我終於體會了真正的纏綿悱惻。但我不恨她，因為我明白，在這樣一個瞬時性組構的世界裏，一切選擇都失去了充分的理由，一切結果都變的合理起來。幸與不幸，隻是自己的感受。臨走了，我對她說：好好照顧他，祝你們幸福。她有些瞠目驚舌，瑟瑟地說：你真的不恨我？我沒有迴答她，隻是對她笑了笑，然後一身輕鬆地走了。”
“事情就這樣落了幕，比我想象中要簡單。在一男兩女的三角戀愛中，最終退出的往往是那個最深愛男人的女人。因為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難堪的局麵，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難以抉擇痛苦的樣子。而另一個女人為了捍衛自己的自私權益則顯得不管不顧，無論過程多麽醜陋多麽不擇手段，她隻想要她那個自私的結果。所以，在這場遊戲中，我輸得心甘情願。最終，我放逐了這場尷尬的婚姻，也放逐了自己。”
“漠漠，你，還在聽麽？”
當我正準備抽出第二包的最後一張紙巾繼續用來擦拭那個叫作眼淚的東西時，一行纖柔的字向我迎麵飄了過來。
“恩，在的，我一直都在聽。在沒有得到你的暗示之前，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喔，那現在……你肯相信我了麽？”
“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肯不肯的問題了，林肯也是肯，肯德基也是肯。我想現在的問題應該是，無論你作為我的幸福在多遠的地方等候，我都不可能再讓人生的遺憾去搶先一步。”
“那這麽說，你……”
“是的，其實從始至終我都不曾懷疑過你。隻是出於一種責任，我有必要知道你的過去，然後才能刷新才能賦予你一個新的未來。所以，請原諒我的冒失。”
“漠漠，我……”
“你並沒有錯。記得一個禪師對前來問道的人說：拿起來！那人一楞，問：拿什麽？禪師說：那你還是放下吧。於是那人頓悟。我想你也是一樣，既然已經拿不起一些東西，那麽就將它放下吧。”
“唉，為什麽每次你都能說到我心裏去？其實在經曆了這次焚心之戀後，我曾一度對愛情失望。甚至以為，愛情不過是塊可以被隨意嚼來嚼去嚼完了甜味就被吐出去的口香糖。我問自己，愛情究竟給我留下了什麽？水印還是刺青，是假裝刺青的水印還是假裝水印的刺青？最後得到的隻是一次辛辣而傷感的啟蒙。然後便是對婚姻的徹底絕望。我一直認為，婚姻會是愛情的微波爐，除了可以保存愛的原汁原味外還可以給它加一些溫，現在看來，婚姻也可以是愛情的墳墓，能夠無情地埋葬曾經的信誓旦旦。然而，就是在我買不起微波爐一心準備廝守墳墓時，你卻像一場適時充滿誘惑的秋雨出現了，不但弄濕了我的頭發，還撩撥著我業已憔悴的心。漠漠，我真不知該是感謝命運多些呢，還是該感謝你多些？”
聆聽女性的情感是我多年不曾改變的習慣。在聆聽過程中，我很容易被感染，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我的感性要多於理性。就在我的內心被飄飄的最後一句話感染得翻江倒海時，終於發現，原來飄飄也是煽情的高手。
“你應該感謝自己多一些。”我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地向飄飄傳遞著內心的溫度。
“恩，知道了。漠漠，我想，我……我現在已經完全愛上了你，這，你能相信麽？”
“能相信，比相信你現在一定穿著內褲還要堅決。”
“嗬嗬，你總是能給我帶來快樂。那你呢？你會愛我麽？”
“飄飄，本來在網絡上談愛情，總會給人一種虛渺不安全的感覺，可是，自從接觸了你以後，我才發現，也有例外。初時以為寂寞的你隻是我調情的寵物，因為人類的愛情會在兩種情況下靠不住，一種是寂寞一種是貧窮，而你我都屬於前一種，但現在看來，你又是個例外。以前隻知道，當兩份寂寞拚湊在一起時，寂寞會抵消的無影無蹤，但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會消得如此幹脆，如此愛意，沒有任何的矯柔造作和嘩眾取寵。因為被感情的多次刺傷，我曾試圖擺脫愛情的糾纏，試圖將愛情變成一個虛詞，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你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的初衷，是你又把愛情變成了屬於我的名詞。憑借多年的資深愛手經驗，我很清楚，在現實與網絡的分水嶺麵前，你已經將我納入現實的一側。我不知道我是否足夠愛你，我隻是想讓那個叫飄飄的女孩知道，她將是我心靈上的永遠人質，永遠在我深愛的目光所及。”
“漠漠……遠方的你是否也能感受得到，我現在被淚水肆虐的表情和心情。我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相信你給的這份愛情，但我清楚自己是真心的是幸福的。在由相識到相愛的每一天中，我都是在對你的思念中睡去，又在對你的期待中醒來。在你給我的每一個精神高潮中，我都吝嗇地把它收藏在自己的記憶裏，然後反複地放映。漠漠，現在我有個請求不知你是否會答應？”
“恩，說吧，隻要不是你要離開我或者讓我離開，就算有一千把王麻子菜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迫我說不準答應你時，我也會冒著項上我頭的危險大聲宣言：飄飄，我死也會答應你的。”
“嗬嗬……恩……我想不管網絡的虛幻和現實到底占據了彼此心靈的多少比重，我們還是需要見見麵，你說……好麽？”
當最後一個問號被我的眼球溫柔地消融後，我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這說明不是在做夢。然後大腦便緊跟著陷入了幸福感覺的囹圄之中。
“豈止是好，簡直是比皇恩還浩蕩！”我一邊咬著從枯木逢春的臉上淌下的淚滴感激涕零著，一邊用顫悠悠的雙手忙不迭地迴複著。
“嗬嗬，那你說，我們是在哪裏會麵比較合適呢？”
“在哪裏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和誰在一起。雖然我無法恭維自己的體力，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隻要你肯需要，那縱使你在天邊，在宇宙的彼岸，我也會義無返顧不顧風雨兼程地出現在你的麵前。”
“漠漠……你總是有數不盡的快樂和感動給我吃，雖然我也知道有時候吃得會有一些誇張，但我仍然無法抵禦自己被幸福的狂襲。我雖然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有一點我卻深信不疑，那就是，如果此生還有一個人值得我托付的話，那麽這個人便是你！”
“喔……飄飄，我……我現在隻想問你，在這個仕途經濟、人人營營役役的現代都市裏，你當真肯相信一個不久前還曾是陌生路人的一片情感？”
“這已經不是肯不肯的問題了，而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如果這個路人換作是旁人，那麽恐怕我連對他正眼的機會都不會給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隻是女人的感覺。我的第六感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