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間說這些就見外了。」林超看了眼床上睡熟的尚兒,嘆息道:「就像大哥說的,這幹爹也不是白做的,我是真拿尚兒當自己兒子,不過小渝那,你怎麽解釋,她不是還有那個病嘛,你把尚兒放我這,小渝還不得急瘋了,萬一病再嚴重了,那可就麻煩了。」


    林超不用問也知道,靳向東既然將孩子放他這,又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來,那肯定是沒跟古之渝說明。


    「渝兒那我有分寸。」靳向東話雖這樣說。心裏卻是沒底,一想到古之渝還在家裏心急如焚,他心裏也是火燒火燎的。


    「大哥,要不你還是跟小渝通個氣,不然我怕到時候小渝知道了,你們倆之間又得鬧矛盾了,就算不鬧,現在這關,我怕小渝都過不去。」林超說:「陸生那邊剛醒來,腦子都還不清楚,說不定就像醫生說的,傻了,這一重重打擊,一個正常人都不一定扛得住,你讓小渝一個有抑鬱症的人去承受,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大哥,別怪小弟多嘴,你該多信任小渝,以我了解,小渝沒你想的那麽脆弱,也沒那麽堅強。」


    林超可是難得說出這麽理性的話來,靳向東都被訝異到了,輕笑了一聲:「我看你是心靈雞湯看多了,我不是不信任渝兒,是了解她的性子,如果她知道尚兒在這,她肯定會忍不住來看,到時我媽那肯定會知道,我也就無法知道,我媽到底為何針對渝兒,又為何要把尚兒送走,這一切都不像是一個做奶奶能做出的事。」


    「這裏麵還有大隱情?」林超砸吧砸吧嘴,口無遮攔:「大哥,我見過坑爹的。這親娘坑兒子,第一次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親生的呢。」


    林超這話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一位母親能為了孩子連命都不要,而從之前的種種來看,劉敏胥又確實處處為靳向東著想,母子關係好,這絕對是親媽啊,但這親媽忽然就幹了件不是人做的事,納悶了。


    靳向東知道林超是玩笑話,並未放在心上,將菸蒂在菸灰缸裏碾滅,起身說:「今晚上你多費點心,照顧尚兒,明天再找個你信得過的保姆,記住,這件事對琳子也要保密,琳子心軟,會壞事。」


    林超嘀咕:「我咋沒看出來琳子是個心軟的女人,她掐我的時候挺狠的啊。」


    「那是你活該。」靳向東冷哼一聲,又看了尚兒一會兒才離開。


    迴去之後,靳向東看了眼劉敏胥的房門,才迴自己的臥室。


    古之渝已經安靜了下來,而且還是異常的安靜,蜷縮在沙發裏,眼睛空洞無神的睜著,眼淚無聲滑落。


    「渝兒。」


    靳向東心驚,擱下外套立即上前。他正要伸手將人抱起來,古之渝目光冷冷的盯著他,聲音也是冷冷的:「別碰我。」


    這樣冷漠的古之渝,靳向東隻在她遭靳向北欺負的時候才有過,頓時心慌了,目光鬱痛:「渝兒,別哭。我心疼,相信我,尚兒一定會找迴來。」


    古之渝仿佛沒有聽到靳向東的話,自說自話:「我的孩子丟了,找不到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你說他那麽小。怎麽就受了這麽多罪,都怪我,為什麽會將他留在家裏,為什麽要出門,我明明知道劉敏胥不安好心的,她換了我的藥,當初又慫恿靳向北進家裏來羞辱我。劉敏胥她一直記恨著我呢……」


    靳向東聽到那句劉敏胥慫恿靳向北進入公寓欺負古之渝,整個腦袋都炸了,又氣又心疼內疚,他抓著古之渝的肩膀問:「渝兒,你剛才說什麽,是我媽指使靳向北的,這是真的?」


    古之渝瞳孔渙散,喃喃自語繼續說:「我怎麽能天真的以為能鬥得過劉敏胥,一個連命都不要,為了阻止我跟你將自己摔下樓,這樣的人,我怎麽會是她的對手,靳向東,你知不知道。我同意你讓劉敏胥住進來,是有私心的,我想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做不了壞事了,尚兒是她的親孫子,她不會害,我千防萬防,可是沒想到,她能如此狠心。」


    古之渝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火燃燒著靳向東的內心,他一把將古之渝擁在懷裏,沙啞著聲音:「渝兒,放心,尚兒沒事,他真沒事,別擔心,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帶你去看尚兒,好不好?」


    靳向東的話對於古之渝來說,隻是安慰,她將那話當真。


    靳向東是真怕古之渝會被刺激的並且嚴重。聽著懷裏女人的哭泣與自責聲,他恨不得拿刀子捅自己一刀。


    他高估了古之渝的承受力,目光掃到床頭櫃上散落的藥片,他的眼睛濕濡了,將人從沙發上抱起來:「渝兒,好好睡一覺,等醒了我們就能見到尚兒了。乖。」


    古之渝最後是哭累才睡著的,她真恨不得自己一覺不醒,也希望自己真能一醒來就能看見兒子。


    靳向東一直照料著古之渝,到天亮了才睡著了,當他醒來時,懷裏早已經沒人,整個屋子裏也沒人,古之渝不見了。


    讓人可氣的,因為昨晚的事,他將守在周圍的人都撤了迴去,現在也不知道古之渝到底去了哪裏。


    以古之渝那性子,就算找不到人,也會滿大街去找。


    靳向東正要出去找人,劉敏胥從房間裏出來。叫住他:「向東,你給我迴來,像那種連孩子都看不住的人,你還去找迴來做什麽。」


    「媽,這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待會我會找人替你搬。你要麽迴靳家,或者自己找地方住,兒子沒辦法再贍養你了。」靳向東連多餘的質問都沒有,因為沒有必要了。


    「兒子,你要趕媽出去……兒子……」劉敏胥慌張的喊,靳向東卻連聽她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匆匆出去找人了。


    沒過多久。還真有人進來幫劉敏胥搬東西,劉敏胥不收拾,他們就幫忙收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古之渝正晃蕩在街頭找孩子,她焦急的喊啊,希望能有迴應,可來來往往的人都將她當作瘋子。


    穿著一雙人字拖,寬鬆的睡衣。披頭散髮的,臉色又是憔悴,這不是瘋子是什麽。


    正焦急找人的古之渝,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是醫院那邊打來的,說是讓她趕緊過去,陸生忽然情緒失控了。


    她這還急著找兒子,哪裏還有精力過去醫院那邊,對著手機吼了一聲:「你們是醫生,這點事情都處理不了嗎?實在不行,你們給他打鎮定劑啊,我現在真沒空過去。」


    再多點事,她怕自己真扛不住了。


    掛掉醫院那邊的電話,靳向東的電話又不斷的打過來,她不想接,最後給佟桑發了一條信息,讓她過去醫院那邊一趟,最後索性關機了。


    佟桑收到信息時,正跟歐菀通了電話,知道古之渝孩子丟失的事情,不過她並沒有打電話過去問,就當做不知道。


    從她走上這條路開始,就無法再跟她上演什麽姐妹情深了,哪怕她確實擔心著,也隻能掐斷這份擔心。


    道不同的人,連同情心也不要有。


    至於陸生那邊,她自然得去一趟,她還怕陸生忽然清醒了壞事。


    醫生那邊聽了古之渝的話,還真給陸生打了鎮定劑,佟桑過去的時候,陸生已經睡著了,梁伊守在病床邊上,一邊哭一邊說些鼓勵的話。


    佟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護士進來換藥,見佟桑站在門口。疑惑問:「你是病人的朋友吧。」


    護士的話驚了梁伊,她迴頭見到佟桑來了,倏地站起來,警備的盯著佟桑:「你怎麽來了,你走,我不喜歡你,這裏不歡迎你。」


    佟桑本來還不打算進去。梁伊這一說,她還真要進去了。


    「我是小生的姐姐,又是你堂姐,小伊,你這樣說話很不禮貌。」


    「什麽姐姐,又不是親的,再說了。阿生變成這樣就是你害的,你不能進來,出去。」梁伊見人進來,如母雞護小雞似的擋在陸生麵前:「你就不是個好人,姐姐因為你要離家出走,阿生因為你住院,我不喜歡你,未來姐夫也不會喜歡你。」


    護士目光疑惑的在兩人之間打量,看不出這是唱哪出,不過護士識趣,換了藥立馬就走了。


    佟桑瞄了一眼病床上的陸生,再將目光移到梁伊身上,淡淡道:「不管你對我多少敵意,我才是跟小生一起長大的。之前我說你是小生的小女友,隻是玩笑,小生並沒有承認過,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是你,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打電話讓爺爺派人來帶你迴去。」


    一聽佟桑拿梁老爺子出來壓人,梁伊氣的跺腳,同時又急:「你不能告訴爺爺,我讓你看阿生就是了,不過你隻能站在那看,不準過來。」


    梁伊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佟桑是沒將人放在眼裏的,若是換一個人說剛才的話,她就不會客氣了。


    「剛才聽你說小茹要離家出走,爺爺怎麽說?」佟桑想從梁伊這套梁老爺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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