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東的一字字一句句像針一樣刺在古之渝的心口,腳有所發軟,險些站不住,她沉痛的閉了閉眼,輕輕吸了一口氣:「對,你說得對,我不配當媽,尚兒從生下來,我連一次奶都沒有餵過他,第一個抱他的人,也不是我,我除了生了他,不配做他的母親,我明知道家裏有人包藏著禍心。卻將他留在家裏,我不配,不配……」


    古之渝想到是自己的失誤才導致孩子的丟失,悔恨又痛苦,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孩子丟了,她真怪不得別人,該怪自己。


    靳向東見古之渝不停地扇自己,大步立即垮了過去,拽住她的手腕:「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就算你將自己打死,尚兒也不會迴來了,你最好期待尚兒不會出事,在我們找到之前,否則,我這一輩子也無法原諒你,你記住,是你的失誤讓我們的孩子丟了。」


    在靳向東的眼裏,古之渝並沒有看到對她的疼惜,隻有失望,痛心。


    古之渝再也站不住,在靳向東鬆開她手的那一刻,跌坐在地上,靳向東的話太過刺心,無疑就是在她痛苦的心口上撒了一把鹽。


    在她迴來之前,靳向東已經將小區內都找過了,也讓小區保安調出了監控,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帶著孩子出入。


    保姆是請迴來照看孩子的,不管這事是不是保姆做的,靳向東報警後,保姆被帶去派出所錄口供,保姆跟劉敏胥爭辯的那些話在警方那邊一點用都沒有,因為沒有證人。


    保姆出了門,卻沒有去買什麽棗子,小區內超市門上的監控並沒有拍到保姆。如果保姆拿不出有利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這嫌疑是無法洗清了,畢竟當時家裏就保姆跟劉敏胥,按著常人的思維,誰也會相信作為奶奶的劉敏胥是不會害自家孫子。


    古之渝想出去找,可這茫茫人海,她能去哪裏找?


    靳向東怕情緒不穩的古之渝會出事,也將她關在房間裏,哪裏也不許去,至少在天亮之前,隻能待在家裏。


    麵對著四麵牆,隻會更加讓古之渝感到壓抑,焦急,恐懼,崩潰。


    她找出之前的藥,加大了一倍量服下,隻能勉強控製住情緒,她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一定不要亂了陣腳,不要慌,自己若是垮了,孩子誰去找啊。


    越是這麽安慰自己,眼淚越是跟不要錢似的流,心急如焚是什麽滋味,沒到那個份上,真是不知道。


    「靳向東,你開門,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尚兒。」古之渝拍打著門,卻喚不來靳向東來給她開門。


    今晚的靳向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的態度冷如十二月的寒風。


    聽著樓上的動靜,靳向東麵不改色的倒了一杯水遞給坐在沙發上氣的不行的劉敏胥:「媽,別生氣了,小渝她不懂事,你就別跟她計較。尚兒忽然不見了,她也是心急。」


    劉敏胥接過水,徐徐撫著胸口,哀聲道:「媽理解她的心情,這孩子就是娘的心頭肉,忽然不見了,著急是應該的。可這也不能連分寸都沒有,對我大唿小叫,還直唿名字,這像什麽話,向東,媽為了你忍了小渝不少,可她不能這麽得寸進尺啊。」


    「迴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靳向東點了一支煙。沉聲說:「這次也是我大意,沒想到會找了這麽一個保姆,隻希望警方那邊盡早將尚兒找迴來。」


    劉敏胥偷瞄著靳向東的神色,抿了一口水,嘆息說:「誰說不是呢,這真是人心難測啊,誰也沒想到王阿姨是那樣的人,不過這人窮的時候,什麽事都幹的出來,我聽說王阿姨家裏特別窮,為了錢,說不定還真能將尚兒偷走去賣了,電視新聞上都報導過,不過媽相信尚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找迴來的。」


    靳向東彈了彈菸灰,輕描淡寫的說:「但願如此。」


    夜已經深了,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靳向東讓劉敏胥去休息之後,聽著古之渝還在拍門,他走到門口,聽著裏麵古之渝因焦急而哭泣的聲音,心疼成一片,可這個時候,他隻能狠下心來。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靳向東開車出去了。


    劉敏胥站在陽台上看著靳向東的車子開出去,這才放心的迴了臥室,拿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得知事情很順利,劉敏胥的臉上泛起了笑,不過緣於上次的教訓,她三令五申,讓對方一定將孩子帶的越遠越好。


    交代完後,劉敏胥打開衣櫃,從最裏層拿出一個鐵匣子。拿著裏麵泛黃的照片,嘴角帶著痛快的笑:「楊雪琴啊楊雪琴,若是你還在,看到自己的親孫子被我送走了,會是一副什麽表情,你跟靳大海當年怎麽害我的,我就將利息跟本金都從你的兒子身上拿。」


    靳向東的車子在市區裏繞了小半圈。才將車子開進一處別墅區,最後在一獨棟別墅前停下來。


    夜色漆黑,這裏也隻是一些隔著較遠的路燈,靳向東左右看了看,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門,孩子的啼哭聲就鑽進了耳朵裏,與之同時,還有林超的抱怨聲:「大哥,我說怎麽每次這樣的粗活都是我來做,這帶孩子不是我的長項啊,下次你還是找琳子吧,她擅長,正好激發激發她的母性,以後對我也別這麽兇。」


    「是誰之前囔著要做尚兒幹爹的。你以為這幹爹這麽好做。」靳向東一邊幸災樂禍著,一邊走過去將林超懷裏抱著的尚兒接過來,習慣性的先摸摸尿片是不是濕了,發現沒濕,而林超也說剛剛餵了一次奶粉,那應該就是不餓,哭鬧隻是這小傢夥耍小性子了。


    小傢夥一到靳向東的懷裏。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停止了哭泣,隻是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著讓人心疼,靳向東心疼兒子,一記淩厲的目光看向林超,有點責備他讓小傢夥哭了的意思。


    林超無辜:「大哥。這小孩子哭鬧又不是我能控製的,而且這不哭不鬧的孩子,說不定還是有問題的呢,尚兒會哭會鬧,說明正常,以後肯定很聰明。」


    林超一堆歪理。


    靳向東也不是真怪林超,他先帶兒子上樓。哄小傢夥睡覺,這折騰了大半夜,小傢夥攥著靳向東的衣服,很快也就睡著了。


    林超瞅了瞅,小聲笑說:「大哥,這真是神了,尚兒一到你這就服服帖帖的了,這孩子認人啊。」


    「我兒子,當然跟我親,也認我。」靳向東話語裏滿是驕傲。


    林超不跟有兒子的人計較,兩人也不敢出房間,這尚兒在這睡覺,得看著,就隻能挪位子,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這今晚尚兒差點就被人給偷走了,這麽大的事,林超可就是等著靳向東來說點什麽的,他很好奇,靳向東怎麽就未卜先知,知道尚兒會被偷走,趕在那夥人之前,讓人把孩子給截了下來,送到他這來。


    話說,這小傢夥也真是夠多災多難的,之前臉被傷了,現在人都差點被偷了。


    林超十分好奇的問:「大哥,這偷孩子的到底是誰啊,人都截下來了,你不送迴去,反而是送我這裏,這讓小渝該多擔心啊。」


    是誰。


    靳向東一想到截下尚兒的人迴來跟他匯報的話,真是怎麽都不敢相信,他的親媽要把他的兒子給送走了。


    他派人守在公寓附近,原本是為了防止靳向北會在他收購靳氏這段時間狗急跳牆,又去找古之渝。刺激了古之渝的病,沒想到會正好撞上這樣的事,如果他不派人守著,現在他的兒子就不知道該在哪裏了。


    林超見靳向東沉默,麵色還十分凝重,識趣的遞上一支煙,小心翼翼的問:「大哥。這到底誰啊,讓你都難以開口。」


    靳向東點燃煙後,忽然沉聲開口:「我媽。」


    「啊?」


    靳向東的話讓林超驚的打火機的手一滑,燒到了手,燙的不停甩手,好一會兒才盯著靳向東問:「大哥,你認真的?沒開玩笑?這伯母能讓人偷了自己的孫子?那可是她親孫子叻。就算是伯母對小渝還有不滿,那也做不出這種事吧。」


    「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靳向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像一個癮君子,緩緩地吐出一圈一圈的煙圈,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髮,手指戳著沙發,有些失控說:「當派去的人將尚兒抱我麵前,說是我媽讓人打算將尚兒送走,我幾乎忍不住去問,到底是為什麽。」


    可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


    靳向東沒有去質問劉敏胥,也沒將劉敏胥找來的人送去派出所,而是幫著把這齣戲演下去。他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能讓劉敏胥害自己的親孫子。


    「大哥,你冷靜點,冷靜點。」見靳向東激動,林超趕緊連聲說,他難得見靳向東如此失控。


    靳向東抬了抬手,吐了一口氣,說:「尚兒這段時間又得麻煩你了,這件事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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