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桑見古之渝很是痛苦,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別說古之渝了,就剛才靳向東跟歐菀那恩愛的表現,讓她這個外人看的都很是紮心難受。


    雖然說靳向東跟歐菀才是夫妻,恩愛也是正常,可不應該是那麽一迴事啊。


    古之渝的情緒很不穩定,佟桑不放心,扶迴房間才離開。


    走時,她在門口與靳向東相遇,張嘴剛想問靳向東到底什麽意思,歐菀忽然從後麵房間出來,笑著說:「佟桑,你這是要走嗎?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迴去吧。」


    見歐菀那副造作的樣子,佟桑皺眉說:「不用了,小渝她……我先走了。」


    本想說古之渝狀態不好,但覺得也沒那必要對歐菀說,也就算了。


    房間裏的古之渝將門口的對話聽到耳朵裏,也聽著佟桑下樓離開的聲音,以及歐菀後來對靳向東說:「向東,要不你去房間裏看看小渝?」


    「不合適。」靳向東淡漠的說,而後也就沒有了聲音。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古之渝痛苦的去抓頭髮,想拿腦袋去撞牆,也想咆哮出聲,如果這不是在靳家,劉敏胥跟靳大海都在,她一定會這麽做。


    哪怕靳家人都是戴著麵具在生活。她也不能去撕破了那層窗戶紙。


    古之渝一直想找個機會,單獨跟靳向東談談,她想問問怎麽迴事,直到晚飯後,她才找到機會。


    靳向東吃了晚飯,提著狗糧去了後園餵狗,後園養了一條金毛,平常餵狗這事都是江嫂去做的,見靳向東往後麵走。古之渝看了眼在客廳聊天的劉敏胥等人,不做聲響的跟著靳向東也去了後園。


    靳向東將狗糧倒在盆子裏,蹲下身撫摸著金毛的腦袋,說:「好傢夥,一段時間沒見,又長了不少肉。」


    金毛拿腦袋在靳向東的手裏蹭了蹭,很是親昵,而後才低下頭吃狗糧,聽到古之渝的腳步聲。腦袋從盆子裏抬起來,沖古之渝嗷唿一聲,又低下腦袋去吃東西。


    「弟妹看起來精神不錯,病好了?」靳向東迴頭淡淡地睨了古之渝一眼,語氣淡然地說了一句,裏頭夾著一絲嘲諷。


    古之渝聽出來了,心頭沒由來的一酸,盯著靳向東訥訥地問:「江嫂給你打了幾次電話,為什麽沒接?」


    靳向東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金毛的腦袋,譏誚著唇角道:「弟妹有事該找二弟,讓人打電話給我這個大哥,是何用意,勾引?」


    『勾引』二字特別的諷刺。


    古之渝深吸了一口氣,垂在兩側的手攥了攥衣角,才有勇氣麵對態度忽然轉冷的靳向東:「向東,你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很失望?你就這麽想我落進你跟靳向北的圈套,然後一無所有?」靳向東厲聲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可你都做了什麽。啊?」


    一聽這話,再看靳向東滿眼的譏嘲跟冷漠的神情,古之渝不知道哪個環節錯了,她上前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圈套?我並沒想過讓你一無所有,向東,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懷孕……」


    「還在給我裝。」靳向東突然一腳踢了狗盆子,狗糧灑了一地,金毛對於主人的突然發火,很是懵逼,縮了縮身子,立馬鑽進狗窩裏,靳向東怒火燃起,淡漠到幾乎冷漠的盯著古之渝:「繼續給我演,你是不是想說我明明知道你已經懷孕,還是懷了我靳向東的孩子,卻任由你被靳向北帶迴靳家?我怎麽能不知道,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難啊,你一邊對我瞞著,一邊卻讓佟桑發簡訊告訴,古之渝,雖然知道你是表演班出來的,可沒想你的演技如此之好,就這演技,奧斯卡影後獎該頒給你啊。」


    古之渝被靳向東冷漠諷刺的話語刺的體無完膚,她承受著靳向東的怒火,卻完全不知道靳向東為何突然變成這樣,隻得望著滿眼譏嘲的靳向東,訥訥地問:「靳向東,到底誰給你說了什麽?你為何突然會變成這樣。」


    她等靳向東幾天,不是等他來說這些刺心窩子的話。


    他怎麽就認為是她讓佟桑說的?


    古之渝的不承認,讓盛怒之下的靳向東又燃起那麽一絲絲希望,他給她一次機會,盡量平復怒火問:「靳向北給了你一套萬科的房子,還有一輛法拉利的車子,以及現金一百萬,對於這事。你有什麽想說的?」


    古之渝沒想到靳向東會忽然問這個問題,會知道這件事,一時,她不知道靳向東問這話的用意,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語言有點亂:「車子跟房子是靳向北給的沒錯,那是在進入公司之前,爸說歐菀也有,靳家的兒媳婦。一人一份,不能厚此薄彼……」


    「夠了。」靳向東滿眼失望且憤怒,冷笑道:「你繼續編,古之渝,你真以為我靳向東是傻子?歐菀她並沒有什麽車子房子。」


    古之渝愕然,這個她是真不知道,靳大海說一人一份的,盡管知道靳大海給她不是說看在她是靳家兒媳婦的份上,但她真沒想過。靳大海隻給了她一人。


    當初拿到車子房子時,她就覺得那是燙手山芋,可那由得她不拿嗎?


    而現在,她總不能跟靳向東說,那是靳大海跟靳向北為了讓她進公司才給的,那會讓靳向東如何想?


    可古之渝沒去解釋這一點,靳向東已經問了:「怎麽?心虛了?讓我來說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是靳向北給你作為進入公司的報酬,作為你跟他聯手起來,給我下套的報酬。」


    靳向東的話讓古之渝百口莫辯,而她現在也明白了,當初靳向北跟靳大海給她這些,為的就是今天,為的就是讓靳向東對她誤會。


    靳向北從娶她就是一場陰謀,在靳家這一年多裏,她已經不知道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古之渝無話可說,包括接下來靳向東說的。她都不知道怎麽去解釋,因為她萬萬沒想到,靳向東會冷著一張臉,不屑的冷嗤道:「為了一棟房子,一輛車子,一百萬,為了報復我媽,古之渝,你可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連假離婚,假懷孕的事都能幹得出來,你可真行。」


    假離婚?


    假懷孕?


    這六個字砸的古之渝暈頭轉向,懵了,她不知道靳向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過了好久才顫抖著聲音問:「這些是誰告訴你的?誰跟你說的?什麽假懷孕,我真懷了,是你的孩子,可就在靳向北帶迴來那天,他給我下……」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靳向東的話就像一支利箭嗖的一下刺中了古之渝的心口。


    「古之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我去醫院查了,你根本就沒懷孕。」


    「向東,不是這樣的,我明明去醫院產檢了,孩子很健康,不信你問文鬆,當初是他送我去的醫院,檢查才發現有了孩子,不信你問他啊……」古之渝急了,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才能讓靳向東相信,她組織著語言,想用最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話,可就在這時,目光忽然瞥見隱匿在不遠處的榕樹下的歐菀,她正冷笑的看著她。像看跳樑小醜一樣,那一刻,她什麽都明白了。


    歐菀曾說過,不會讓靳向東一無所有,會阻止這一切,原來這就是她的方法。


    步子虛浮的退後一步,古之渝嘴角帶著殘破而虛弱的笑,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麽?


    歐菀贏了。


    她們都不想靳向東一無所有。現在目的不是都已經達到了,她還說什麽?迴房間拿出檢查單子讓靳向東看?恐怕就算檢查單子擺在他麵前,他也不會信自己了。


    靳向東能信了歐菀的話,那一定也是有『證據』的,不然他不會相信。


    孩子本來就沒了,痛苦就她一個人好了,又何必再拉著靳向東?


    她不是已經做好跟靳向北死磕到底的準備?再多說,已然無意。


    她知道怎麽迴事就已經夠了,靳大海跟靳向北心思都極深,若這次靳向東真為了她一無所有,中了靳向北的圈套,事情恐怕比現在更糟糕。


    趁這一次,推開他也好……也好。


    靳向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他希望她能辯解一句,哪怕一句就夠了,可正當他因為她的話而重燃希望之時,這個無情的女人,又將希望給掐滅了。


    她一次次讓他失望。


    因為古之渝微微眯眼。扯了扯嘴角,不再狡辯,承認道:「我還以為能瞞過你,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隻可惜啊,就差幾天了,靳向東,就差幾天你就會一無所有。以前我說過,會讓你後悔,生不如死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做到了,以後別太把一個女人當一迴事了,因為女人都帶毒,像蛇一樣。」


    古之渝的話讓靳向東真是想生生淩遲了她,她不是毒蛇,而是罌粟,讓人上癮,犯罪。


    承受著他冷銳如刀的眼神,她笑著,她想,這次他該心死了。


    「古之渝,這些年,算我愛錯了。」靳向東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帶著低氣壓走了。


    就在靳向東與古之渝錯身而過那一瞬。古之渝沉痛的閉上眼,心一陣抽痛,腳下一軟,跌坐在草地上,可這並沒有阻止靳向東的腳步,也好,斷的幹淨,走的決絕,才能讓錯誤終結了。


    可為什麽。心這麽痛呢?


    靳向東捂著心口,邁著沉重的步子,聽到身後噗通的一聲,那一刻,他差點就忍不住迴頭了,可他在古之渝這裏犯賤的時候已經夠多了,再迴頭,他真是連男人最後一點尊嚴都沒了。


    古之渝雙手撐在濕涼的地上,一會兒。視線裏多出一雙高跟鞋,頭頂響起歐菀的涼笑聲:「古之渝,做的很好。」


    帶著得意的喜悅,歐菀這樣向她說著。


    她是輸了,可輸的有點不明不白,她抬起頭,盯著歐菀問:「你是如何知道我懷孕,又如何讓他相信你的胡說八道?」


    歐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道:「這就得多謝你的好姐妹佟桑了。古之渝,這就是天意,你跟靳向東根本就不可能,還是打消了念頭為好,現在孩子都沒了,我想你也不會真想再讓靳向東為你一無所有,以後這個秘密還是爛在肚子裏好,畢竟一個野種,也不是多光彩的事。不然靳向北也不會秘密的處理了,說起來,靳向北也是個心狠之人,沒讓我失望,我就稍稍慫恿一下,他立刻就沒了理智將你給帶迴了靳家,不過這也正如我的意,不然靳向東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古之渝看著歐菀,忽然笑了。以前她覺得已經夠認識歐菀了,現在才領教她的可怕與厲害之處。


    她相信佟桑不會親口對歐菀說她懷孕的事,至於歐菀如何得知的,現在也好像沒多大意義了,隻是能慫恿了靳向北,又能欺騙了靳向東,歐菀的厲害,她真的是佩服。


    要說更令人佩服的,是歐菀抓住了她的弱點,讓她不得不配合著她,將謊給圓過去了,所以歐菀也能大方的在她麵前說出真相。


    靳向北做著奪了靳向東一切的美夢,卻因歐菀小小的慫恿就將多年的籌劃付之東流了,恐怕到現在靳向北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古之渝撐著從地上起來,眸光涼銳的盯著歐菀,艱澀自嘲:「跟你比,我真的是再修煉個幾年也比不上,當初知道歐華強對你做下的齷蹉事。我還對你感到愧疚,現在想想,已經不知道誰才是誰手中的棋子了。」


    她有預感,歐華強遲早栽在歐菀手裏。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不到最後,誰又知道呢?


    從靳家離開的靳向北,在秦晴那裏吃了晚飯後,坐在沙發裏煩躁的抽菸。他是越想就越覺得窩火,明明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也不知道哪個環節錯了,靳向東忽然反悔,更是強勢帶著劉敏胥迴來。


    現在可以說整個靳家就都得聽靳向東的話,靳向東沒有撕破臉皮,那他就得俯首稱臣,低頭哈腰,著實窩囊。


    秦晴洗了澡從浴室出來,臥室裏已經被濃煙覆蓋了,就像是著火了一樣,趕緊道:「向北,別抽了,你不要命了。」


    秦晴隻裹著一條浴巾,裏麵什麽都沒有穿,靳向北將菸頭掐滅,上前猛地狠狠抱住她,將人壓在床上,扯了浴巾,直接進入,發泄著怒火。


    秦晴疼的大叫,被靳向北如狼般的樣子給嚇著了,語不成調道:「向……向北……停下來……孩子還不穩定……醫生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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