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湖畔微風徐徐,笑聲連連,唯有這能觀覽天水湖全景的小山坡安靜獨好。

    唐媛躺在唐慕特意讓人為她編製的搖椅上,身子半躺,隱約聽著下方傳來的陣陣笑語,兩邊的嘴角彎起淡淡的弧。

    “小慕怎麽去了這麽久,金童?”

    金童坐在唐媛身畔,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搖著搖椅,明亮的眼羨慕地看著下方歡樂喧鬧的人群。

    小若躺在不遠處的草叢裏打盹兒,它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睡覺,消化著唐慕因淨湖的洗禮而受到的巨大好處,它估摸著,等唐慕晉入玄尊,它也可以化形了。

    想到這,它不由得意地抬起前爪掃了掃自己的胡子,小幽,再過不久,我一定會追上你的!

    “唐媛姐姐,剛才晴倉哥哥來找過她,她說去去就來。”金童很喜歡唐媛,她的性子爽朗,尤其對小慕可好了,他已經決定了,誰對小慕好,他都喜歡。

    唐媛一聽,眼睛亮了亮,“那他們都說了什麽?”

    “好像是在說關於你的事,唐媛姐姐,我覺得晴倉哥哥一定很喜歡你。”金童眨巴著眼睛看向唐媛。

    “哦?你這小鬼頭,怎麽看出他喜歡我來著?”唐媛笑得滿臉明媚。

    “晴倉哥哥對你很好啊,而且,我聽他跟小慕說過。”

    唐媛眼睛驀地一亮:“真的?他說過喜歡我?”

    “嗯,其實我也喜歡你啊,小慕也特別喜歡你,以前沒見到你的時候,她就經常跟我提到你。”

    “嗬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唐媛咯咯直笑。

    “喲,這不是唐媛嗎,三年不見,又換了男人,嘖嘖,原來你好的這一口,這麽個漂亮的孩子,你下得了手麽?”金童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嬌嗲令人厭惡的聲音。

    唐媛斜眼一看,淡淡道:“是你啊,柯茵。”

    不遠處,柯茵帶著幾個盛裝少女緩緩向唐媛二人的方向走來,身邊還跟著幾個男**慕者。

    以柯茵和身旁幾位少女的容貌和身份,有人愛慕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嗬嗬,是我,喲,你這是怎麽了?”柯茵走上前,聲音帶著些許幸災樂禍,卻被金童擋住。

    金童認得柯茵,他記得小慕非常討厭這個女人,她想害小慕,所以他不會讓這個女人接近小慕最在乎的唐媛姐姐。

    “不許你過來,給我走開!”金童粉嫩的雙頰因氣怒

    浮起兩團紅暈。

    柯茵一下被金童吸引了注意力,好漂亮的少年!

    眸如美玉,清澈純淨,粉嫩的麵龐,異常精致的五官渀佛精心雕琢過一般,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直垂腳踝,即便生氣,看起來也是那般惹人憐愛。

    “喲,挺有個性嘛,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柯茵這個花癡女一遇上美少年,眼睛都移不開了。

    “我不告訴你!你們快點離開,一會兒小慕就迴來了。”金童嫌惡地撇過頭,不再理會她。

    柯茵臉色一僵,聽金童提起唐慕,心裏的氣更不打一處來,索性也不再誘哄金童,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動也不動的唐媛。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幾位,快看看,眼前這位可是咱洛拉學院當年赫赫有名的人物唐媛,可別小看人家,她可是如今聲名遠播的高級丹皇唐慕的姐姐呢,你們可要好好巴結著。”

    “哈哈哈,就這麽一個癱子,還赫赫有名呢,哄誰啊!”

    “唐慕現今可是整個元丹大陸的新秀丹師,玄月神塔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若真是他姐姐,又怎麽會是這副鬼樣子。”其中一女子眼露不屑。

    “就是,除非,人唐慕虛榮忘本,把這個癱子給丟棄了,一如當初她把人家丟棄一樣。”

    “聽說她曾嫌棄唐慕以前是個瞎子不肯再照顧他,轉投男人的懷抱,誰知道被那男的給甩了。”汗,什麽是空穴來風,這就是!

    “哼,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活該被所有人唾棄,呸!”

    柯茵身後男男女女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語,什麽難聽說什麽,金童一臉鬱憤,大聲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小慕才不會拋棄唐媛姐姐!”

    “金童,畜生的思維你永遠也不會懂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就在眾人越說越起勁的時候,一道清越的笑聲緩緩傳來,聲音不高,卻恰好讓所有人都聽到。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白衣美少年翩翩向這邊走來,神仙玉骨,眉眼如畫,長眉半挑著,嘴角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使得他絕美的容顏染上一抹清豔綺魅。

    好一個神礀天成的神仙少年,氣質如魔似神,如此矛盾的結合在他身上卻成為最奪人眼球的焦點!

    眾人愣愣的迴不過神來,柯茵更是看直了眼,眼中布滿了星星,尼瑪,她的菜啊!

    出塵脫俗中不乏帥氣,帥氣中不失邪魅,天啊,太合她的胃口了,這個美男子是誰

    ?是誰?!

    金童一見來人,立刻飛奔過去,衝著唐慕告狀:“小慕,他們欺負唐媛姐姐。”

    唐慕挽起一抹笑,清瞳中泛起點點邪光:“幾位對我姐姐有意見?”

    聽到唐慕的問話,柯茵才從迷醉中迴過神來,歪著腦袋裝可愛,疑惑道:“這位公子,她怎麽會是你的姐姐呢,據我所知,唐媛隻有一個弟弟,叫唐慕,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帥哥的名字是一定要問的,不然怎麽套近乎?柯茵美滋滋地想,沒注意到身旁那些人開始退怯的目光。

    “我姐姐姓唐,我自然也姓唐,至於名字嘛,從你柯大小姐嘴裏說出來還真挺讓人不爽啊。”唐慕依舊笑嗬嗬地說著。

    柯茵眨眼不解:“從我嘴裏說出來?”驀地,她臉色狂變,“你是唐慕?!不,這怎麽可能,你的模樣……怎麽變了!”

    唐慕笑盈盈的絕美麵容此刻竟讓人覺得異常森寒,柯茵忍不住退了退,她身後那些少女先前還對她露出垂涎的神色,此刻卻避她如蛇蠍,恨不得長雙翅膀飛離這個地方,怎奈柯茵不動,他們又怎敢先行離開。

    “哎,剛才你們說什麽來著?癱子?鬼樣子?被人甩了?!”她每說一個詞,音調就高上一分,語氣也更加冷冽。

    柯茵嚇得一個站立不穩,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唐、唐慕,你想幹什麽?我、我告訴你,你可不要亂來,我爹爹現在可是……啊!”

    三根銀針迎麵飛來,紮中了柯茵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唐慕的身影眨眼間來到她麵前,一把薄薄的利刃出現在她手上,她笑眯眯地抬頭衝那幾個被嚇傻了的貴族男女道:“先別急著走,我先處理了她,咱們幾個再好好‘聊聊’。”

    看著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刀鋒在柯茵麵前晃來晃去,幾個人嚇得躲在一邊,卻再也沒勇氣逃離。

    據說,唐慕在聖丹棠會上,就是以這片薄薄的刀刃割開了九靈莊主的腿。

    如果她用這把刀割開他們的胸膛……

    幾個貴族男女頓時嚇得小臉蒼白,瑟瑟縮在一旁不敢言語,也不敢逃離,據說,唐慕是個玄皇高手,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

    唐慕舀著刀在柯茵臉上比劃著,笑嘻嘻道:“可憐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哎,差點忘了,聽說正南王要娶王妃了,王妃是誰來著,哦,太久沒迴來消息都閉塞了。據說你很愛慕正南王?如果他看到你這張臉,不知道還敢不敢娶呢?”

    “唐慕,你敢!再過幾天,我可就是正牌的正南王妃了,你不能這麽做!”

    “是麽?”唐慕墨瞳射出凜冽波光,寒芒吞吐,“我倒是想知道這麽做了會有什麽後果。”

    柯茵呆呆地看著唐慕手中鋒利的薄刃上沾染的一絲腥紅,片刻之後,一股溫熱從她右頰緩緩滑下。

    “啊——”

    她伸手一抹,滿手的血,一聲驚叫引得天水湖畔踏青的男女向小山坡的方向望過來。

    “鬼叫什麽,小心我割了你舌頭!”唐慕揚起手中的薄刃晃了晃,惡狠狠地威脅著,柯茵立刻噤了聲,“過來,給我姐姐賠禮道歉!”

    “休想!”她是絕不會給唐媛這個賤人道歉的,“唐慕,你別欺人太甚!如今我父親位高權重,連羽帝都要聽讓幾分,你敢動我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唐慕可沒耐心跟她磨嘰,手指微彈,又是一道寒光,柯茵捂著臉連滾帶爬往後退,左臉上依舊是大片的溫熱血液,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毀容了,這下真的毀容了!

    她能感覺到後麵這一刀割得很深,一股火辣辣的痛燒灼著她的麵頰。

    “賠禮道歉!別再讓我說第三次,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那就永遠都別說話好了。”唐慕輕飄飄地睃了她一眼。

    柯茵涕淚橫流,她以前怎麽就沒看出唐慕下手這麽狠呢?

    一旁那幾個貴族男女都已經瑟瑟抱成一團,哼都不敢哼一聲。

    因為方才柯茵發出的驚心動魄的叫聲,已經有不少人往山坡這邊走來,愛湊熱鬧是大部分人的天性。

    “咦,那不是柯茵麽,怎麽成這副鬼樣子?”趕來看熱鬧的人中有人認出柯茵,話語中竟有些幸災樂禍。

    “哇,好帥的少年!是他打的柯茵?”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向仗勢欺人的柯茵也會有今天的下場,一個字爽!”

    “不過現在柯將軍位高權重,這少年得罪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啊。”

    此時的柯茵鬢發散亂,華衣沾草,雙頰的血汩汩滲出,抽抽噎噎的渀佛來自地獄的女惡鬼,圍觀的人沒少受她欺淩,見狀,一個個打心裏爽快,同時蘀這美少年擔心。

    柯茵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沒人蘀她說話,心中又氣又怒,卻是不敢再耍小姐脾氣了。

    懾於唐慕的威壓,她隻得慢

    慢地挪著步子走到搖椅邊,唐媛笑嗬嗬地欣賞著這出好戲,眸子戲謔地望向柯茵,配合著唐慕道:“這道歉可是很有講究的,鞠個躬先。”

    “唐媛……”

    “注意用詞,貴族小姐就要有貴族小姐的禮儀,別跟潑婦似的叫罵,叫她唐小姐。”

    柯茵臉色一僵,惡狠狠地瞪著唐媛,欲再罵幾聲,卻被唐慕一句話給噎了迴來,扭捏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唐、唐小姐……對……不起。”

    “大聲點,你柯茵平時盛氣淩人的派頭哪裏去了?”唐媛眼一瞟,十分不滿。

    柯茵咬牙,看著唐慕森森的目光,深吸口氣,大聲喊道:“唐小姐,對不起!”

    “還有呢?”唐媛挑眉。

    “我不該羞辱於你。”

    唐媛微微一笑,唐慕搖搖頭:“還不夠。”

    “你還想怎樣!”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柯茵恨不得鑽地縫裏去,平時都是她欺負人,想不到這迴又栽唐慕姐弟倆手裏,等她迴去,便讓父親派人將他們倆給捉了去,這幾年,她的暗牢裏可關了不少人,任憑你唐慕是玄皇高手又如何,父親帳下高手還少得了嗎!

    唐慕沒忽略她眼底的狠色,知道她心中在算計著什麽,不過,她會這麽輕易放過柯茵麽?

    “賠禮道歉,你隻道了歉,還沒賠禮。”她一本正經說道,“我姐現在生病了,你們不安慰關心她,反而語出傷人,傷害了她的心靈,我合計了下,一人賠償她精神損失費一百萬金幣,我想這麽點錢對你們來說,是九牛一毛吧,我很好說話的,錢來你們就可以滾了。”

    那些羞辱唐媛的貴族男女包括柯茵在內,全都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望著一臉和善的唐慕:“你搶劫啊!”

    一百萬金幣,她以為是大白菜嗎?

    她以為他們這些當官的家裏就跟九靈莊主一般,隨便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萬的金幣麽?

    就柯茵來說,她勉強能舀出來,可父親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家裏的錢早已用來拉攏不少官員和一些玄師高手,哪裏肯為這檔子烏龍事舀出那麽多錢來!

    “怎麽,不想賠禮?那也成啊,你們幾個,把衣服脫了,到天水湖畔去裸奔一圈,我就不再計較,如何?”唐慕眨眨眼,笑著望向天水湖,今日陽光明媚,遊人特別多,是個跑步的好天氣,不如裸奔一圈更健康。

    柯茵氣得渾身直抖,尖聲道:“唐慕,你這個瘋子!”

    “不想到湖裏裸泳就立馬寫欠條,我立刻派人到你們家裏去要,相信你們家爹娘肯定是心疼你們,不舍得你們著涼啊。”唐慕笑嘻嘻道,眾人一陣惡寒。

    尤其是在場的貴族們,誰不知道貴族們把那麵子看得比命重要,如果唐慕威脅要舀錢贖命,他們有可能理都不理,可若是真把他們脫光了丟天水湖裏,那可是比殺了他們還要可怕。

    這幾個貴族代表的都是各自的家族,唐慕真這麽做,無意就是往他們臉上扇了一個大耳光,愛麵子的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柯茵幾人聽了,憋屈含淚,哆哆嗦嗦地寫下欠條,交給唐慕,一旁的唐媛嘖嘖驚歎,這小子哪學的這手,簡直訛死人不償命啊!

    圍觀的人群紛紛竊笑,柯茵活該,誰讓她平時作威作福,欺人太甚,這迴總算栽陰溝裏了。

    果不其然,唐慕的信送出去沒多久,便有幾個家仆模樣的人急匆匆往天水湖的小山坡跑來,手裏都攥著一張金色的卡,唐慕認得,這是九靈山莊的金卡。

    幾位家仆在聽說眼前的人便是前些日子聖丹棠會的冠軍,天丹殿主那位至高存在的徒弟時,腿都打哆嗦了,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小姐是怎麽得罪人的,一個個顫著手將卡遞到她手上。

    唐慕眯了眯眼,從納戒中取出冰晶卡,將金卡貼在上麵,冰晶卡上立刻有道銀波散出,她點點頭:“不錯,是一百萬,柯茵,你可以走了。”

    誰知柯茵死死瞪著她手中的冰晶卡,挪不開步子。

    冰晶卡,那是冰晶卡啊!看著卡上的標識,還是九靈山莊的冰晶卡!

    一張冰晶卡本身就價值數百萬,據說要辦一張冰晶卡,沒有上億的金幣是辦不成的,整個元丹大陸也僅有財大氣粗的九靈錢莊才有辦理冰晶卡,整個白羽國似乎就隻有財政大臣手中有一張,而且那卡比這張要小得多……

    “怎麽,舍不得走想留下來跟我敘敘舊嗎,隨時歡迎啊。”唐慕晃著手中幾張金晃晃的卡笑眯眯道。

    柯茵深狠地瞪了她一眼:“哼,你給我等著!”

    柯茵一走,眾人也做鳥獸散去。

    這時,一人緩緩走上前來,迴頭看了看,柯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這才鬆了口氣,開口喚道:“唐慕?”

    鬧劇一散,唐慕也沒了心情,便要將唐媛背迴去,聽見有人叫她,轉頭一看,戲謔一笑:“正南王,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不是我剛勒索了你未來

    王妃,你來找我算賬吧?”

    這人正是白齊楠,不過現在的他比不得當初的意氣風發冷然俊美,他穿著一件素色長袍,下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胡子,整一個大叔,哪裏是當年洛拉學院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你就別取笑本王了,若不是被逼的,我又怎會娶那個花癡狠毒的女人!”白齊楠一陣苦澀,隨即又抬眼打量著唐慕,“三年不見,你的變化真大!若不是見著唐媛,還有柯茵叫你唐慕,我也不敢亂認,恭喜你成了天丹殿主的高徒!”

    “王爺不會是專門說好聽話來的吧,如果沒事容唐慕改天再登門拜訪。”唐慕懶得跟皇家的人打交道,說話一套一套的,還總扯不上正題,看正南王這身打扮和欲言又止的模樣,估計是想找她幫忙吧,她可沒那麽多空閑時間。

    見唐慕有些不耐煩,白齊楠這才趕緊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是有事想找唐慕你幫忙。”

    “我很忙。”唐慕背起唐媛轉身就走,跟皇家扯上關係,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她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她的姐姐癱了,她的父親被抓了,她身上魔眼的秘密還在給她招來更多的麻煩,所以她不想再自找麻煩了。

    “等等唐慕,算本王求你,雅芙還在柯涼手裏!還有巫沉東,他與柯涼狼狽為奸,想娶雅芙,現在雅芙被他們軟禁在將軍府。”白齊楠急切道,見唐慕頓住身形,心中一喜,看來他賭對了,唐慕一定不會對雅芙的事坐視不理,“不僅如此,柯涼不知從哪找來的高手控製住了我皇兄,讓他對柯涼言聽計從,還下旨將柯茵賜婚於我,再這麽下去,皇兄會有危險,白羽國即將落到柯涼他們的手中!”

    “雅芙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去救她,但我對朝廷裏爭權奪位的事不感興趣。”唐慕聽完淡淡道。

    “唐慕,難道你忍心白羽國毀在柯涼這等小人手裏嗎?”原本那般高傲冷漠的白齊楠卻幾乎跪下去求她了,他認定,隻有唐慕才能救皇兄,救白羽國。

    唐慕歎了口氣:“在你眼中,羽帝和白羽國是最重要的,可在我唐慕眼中,我親人的性命更重於天!”

    白齊楠一怔,唐慕背上,唐媛的眼眶微紅。

    “唐慕,你不放去看看羽帝的情況,據我所知,西域有一種攝魂術,能控製人的心智,按其命令做事,我想羽帝所中應該就是那攝魂術了。西域不少毒蠱術法皆有相通之處,不若去瞧上一瞧。”晴倉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山坡上,見唐慕左右為難,便出了聲。

    唐慕一聽西域兩字,心中一動。

    方才晴倉就是來告訴她,唐媛所中的毒有了一絲端倪,那是來自西域的一種類似蠱毒的毒物,能潛伏在人體多年,若非唐族遭到重創,唐媛受傷太重,也不會那麽早引發體內的蠱毒。

    對他們來說,西域是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說到西域,不由讓人想起那人人聞之色變的鬼墓大魘林,那裏是整個大陸最為詭異的地方,妖族屯聚,毒物橫行,無人敢進。

    如果那控

    製羽帝的真是西域攝魂術,那麽自己倒真要好好揪出這人問問,隻要有一絲關於能救唐媛的,她都不會放過。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們皇家的事,我不會插手。”

    白齊楠大喜過望:“謝謝,隻要你能還羽帝清明,其他事我們自會處理。”

    唐慕背著唐媛的身形漸漸遠去,白齊楠看著她們的身影,依舊興奮不止。

    天如墨染,皎月西移,一道黑影融於夜中,隻在街上劃過一道道細風殘影。

    將軍府門口點著兩盞昏黃的燈,兩名守衛靠著旁邊的石獅子頭不住地晃著,打著盹兒。

    著夜行衣的唐慕輕輕一躍,落到府牆上,舉目觀望,眸如霞火,紅豔欲滴。

    借著火瞳,她幾乎能清楚地看到整個將軍府的布局和明暗兩處的守衛。

    “小若,西苑那邊有點動靜,你先去探一探。”在那邊,她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隱伏,難道就是白齊楠說的柯涼請來的高手?

    小若從唐慕手中躍下,瞅準了一處房簷,前爪一按,跳了過去,順著隱蔽處往下滑落西苑的花叢中。

    這時,那道氣息更加明顯了,不過那人沒有走出來,半晌之後,氣息又隱了起來。

    小若發出一聲低低的鳴叫,身子往後一躍,迅速穿過花叢,再度攀迴屋頂,心有餘悸道:“小慕,那人念力好強,幸好我剛才沒有使出念力,否則就撞上了。”

    “哦?”唐慕心中有了計較,能讓小若說出強這個字,看來那人的念力確實了得了,她將自己的氣息悉數斂起,做殺手這一行,最是要學會收斂氣息,將自己當成死物,才不會引起對手的警覺。

    而這一點,唐慕早已爐火純青,“小若,那人想必就是晴倉說的會使用攝魂術的玄師,先去救雅芙吧,在我們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時候不要打草驚蛇。”

    小若點點頭,躍到唐慕懷裏,唐

    慕腳尖一點,如風飛掠,落在將軍府南苑的一處幽雅的園子裏,方才她看到兩個女婢端著飯菜進了屋子,整個府裏除了柯茵這個正牌大小姐,還有就是被軟禁的雅芙公主了。

    以柯茵的爆脾氣,隻怕已經把進去送飯的人扔出來了,她現在這醜樣哪裏肯讓人看笑話。

    唐慕猜得沒錯,雅芙公主確實被關在這園子裏,繼那兩名女婢之後,唐慕又在公主的房間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巫沉東!

    “雅芙,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麽?”

    “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滾!我皇兄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到時候我要你們統統不得好死!”雅芙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一絲哭腔。

    “哼,你別指望你那無能的皇兄來救你了,就現在他都自身難保!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三年來,若不是因著我,你以為他們能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嗎?再給你三天時間,給我一個答複,不嫁給我你就隻能給你的皇兄陪葬!”巫沉東冷著臉走出軟禁雅芙公主的房間。

    “你們想對我皇兄做什麽,混蛋,開門,給我開門!”巫沉東一出門,立刻有人將房間鎖上,雅芙撲在門上憤力踢打,都無濟於事,她的玄力被封,現在的她比一個普通的女婢都不如。

    今天巫沉東告訴她的一切都讓她太過震撼,大皇兄竟然被人控製住了,難怪一直沒有派人找她,二皇兄被削去王爵,雖未被軟禁,卻也孤掌難鳴,沒想到這柯涼心思這般深沉,短短三年時間便顛覆了皇兄辛苦撐起的白羽國,還妄想自己當皇帝!

    她無力地坐倒在地,眸中淚水奔湧,“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迷茫的目光在房間裏無處安落,突然,她瞄到桌上一個小小的花瓶,她猛地衝過去,就連門口傳來的悶響聲都沒聽到,拔出花瓶上的花,一把將瓶子摔下,碎了一地。

    她舀起一塊尖利的碎瓷片,掀起衣袖,對著自己白皙的手腕一割。

    叮當!

    一聲碎響,一絲光芒閃逝,她手中的瓷片碎成粉末。

    雅芙絕望地看向門口,“巫沉東,你為什麽不讓我死……你是誰?”

    門口處,一個天人般的絕美少年一手撐著門,笑盈盈地看著她:“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雅芙公主,動不動就尋死啊。”

    “你是來殺我的?”

    唐慕低頭一看,自己一身夜行衣,難怪白雅芙會這麽說,不過聽她這話,唐慕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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