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使者,請等等!”說話的是大長老雲武崖,唐慕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此次若不能把冥天拉下台,估計他們很難在聖丹棠立足,所以,他準備破釜沉舟了。

    “哦?大長老有事?”

    雲武崖上前來,冷冷看著唐慕和冥天:“唐慕不能進入天丹殿,不僅如此,希望使者能向殿主進言,撤下冥天聖丹棠主之位!”

    “大長老什麽意思?”朔使者皺眉,看向雲武崖。

    “前些日子,有人向我匯報,說唐慕和冥天在剛進入紫藥國水塔鎮的時候,救下一條人魚,那些汙穢的海族這幾年來屢屢進犯大陸,玄月神塔早已有令,不得與海族往來!可唐慕公然違令,這樣的人進入天丹殿人家會怎麽說?還有冥天可是聖丹棠的棠主,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使者若不信,大可去冥天的府邸一看,那個叫水幽的便是當日那人魚。”

    “這……”朔使者為難地看向冥天,“大人,可真有此事?”

    “確有此事。”冥天竟不否認。

    雲武崖冷哼一聲:“使者也聽到了,這可是冥天親口承認的。”

    “就算如此,也不能因此就撤去他棠主之位,要知道聖丹棠在天丹殿地位舉足輕重,尤其冥天大人可是你們雲族的人,如果撤換,對你們雲族聲望影響甚大,長老可得好好斟酌。”

    “冥天根本不是我雲族之人!”雲武崖的話無疑是一道驚雷,在廣場上炸響!

    雲武崖得意冷笑:“他,雲冥天根本就是雲芊畫那個雲族叛徒生的孽種!憑什麽以我雲族第一天才之名占據聖丹棠主之位,更何況,這三年他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沒有盡過棠主的職責,行事乖張自我,根本把我們這些長老當擺設!”

    這時,三長老也接口:“沒錯,說是讓我們督促棠主辦好聖丹棠,為天丹殿更好的效力,可棠主如此乖張行事,我們不服!使者,我們請求殿主撤掉冥天聖丹棠主之位!他根本不配成為聖丹棠的人。”

    四長老更是直言道:“雲傑是我雲族嫡係,才能不比冥天差,我推舉他當這個棠主!”

    唐慕皺眉,沒想到即便她奪了冠軍,這些老混蛋還是不肯消停,不過這是人雲族的家務事,她也插不上手啊。

    不過想起在府邸時,冥天淡定神秘的表情,她不由放下心來,想來他自有對策。

    天丹使者一改之前勸和的態度,目光冷厲地盯著雲武崖三人:“放肆!你們幾個

    好大的膽子,敢如此放言撤掉聖子大人!”

    “什麽?聖、聖子?!”雲武崖腦子有些短路,一時轉不過彎來,愣愣地看著臉色翻變的天丹使者。

    之前宴請他的時候不是有所暗示了麽,當時使者也沒有什麽意見,這會兒是什麽意思?

    天丹使者一字一頓道:“冥天大人乃是天丹殿主之徒,更是玄月神塔塔主親封的聖子!不要說本使不給你們機會,我已奉勸過各位,隻是你們一再針對聖子,那就休怪本使不客氣!”

    這成千上萬的人心中如滾浪一般,一個個驚詫不止,紫藥國守護神冥天前一刻還是雲族長老們所謂的孽種,下一刻卻成了元丹大陸最神聖的存在玄月神塔的聖子,!

    這也太戲劇化了!

    不遠處,雲傑也是一陣發怔,那位大人他見過,隻知道他實力不俗,卻不想竟然是天丹殿的殿主!

    這麽說,唐慕也是天丹殿的人了?!

    他們這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雲武崖,雲大長老,你好大的威風啊!”沒等雲武崖幾人迴過神來,一道憤怒的聲音驀地從聖丹棠外傳來。

    眾人紛紛迴頭,卻見一名白袍老者淩空飛來,幾個閃瞬便出現在比試台上。

    老者白發白須,風骨嶙峋,尤其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他剛才露的那一手已經震懾住不少人,淩空飛行,隻有玄尊以上的實力方能做到!

    “爺爺?”冥天微愣,一直沉冷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

    來人正是雲族族長雲奉天,他掃了雲武崖等人一眼,冷冷道:“誰說冥天不是我孫子,給我滾出來!”

    雲武崖等人一怵,這老爺子不是在閉關嗎,怎麽這會兒出來了?

    不過此時的情況容不得他迴頭,雲武崖硬著頭皮道:“族長,我說的是事實,雲冥天乃是雲芊畫所生,你還想瞞到什麽時候!”

    雲奉天淡淡掃了他一眼:“雖然畫兒離開了雲族,但她仍是我的女兒,她的兒子就是我孫子!我說是就是,哪一天我不當族長了,才輪得到你來評判我的話!”

    “雲奉天,你身為雲族族長,卻公然包庇冥天的身世,你把雲族置於何地?我們雲族,豈容一個外人在此作威作福!”雲武崖氣狠了,這迴就算拉不下冥天,也要讓雲奉天在雲族的聲望盡失!

    雲奉天輕蔑地看著他:“作威作福?隻怕作威作福的是你們這些雲族的蛀蟲,別以為

    我老眼昏花什麽都不知道,你費盡心機,不僅想把雲傑扶上這聖丹棠主的位置,更想坐上這雲族族長之位吧?還不說你擅自挪用族中錢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到底是誰作威作福?

    還有你,三長老,知道當年為何畫兒看不上雲路嗎?你自己生的兒子,什麽德性自己不知道?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唯獨實力不行,還妄想娶我畫兒,做夢!”

    雲武崖和三長老因雲奉天的話臉漲得通紅,這老匹夫,竟然所有的事都瞞不過他。

    兩人默然不敢再言語,不代表雲奉天會就此罷休,他傲然地看了一眼冥天,繼續道:“冥天才七歲就展露了他的天賦,在遊曆時,做了數不清的好事,這紫藥國守護神的封號怎麽來的,隻要是我們紫藥國的人都知道!你說他行事乖張,根本沒把你們幾個長老放在眼裏,那也得看你們值不值得,在我心裏,你們算個屁!今天起,我,雲族族長雲奉天,將你們連同你們的分支驅逐出雲族!”

    “雲奉天,你不能這麽做!”雲武崖大驚失色。

    “你不服?可以按雲族的規矩來向我挑戰,玄力還是煉丹,隨你挑。”雲奉天挑眉。

    唐慕忽然覺得這老頭特霸氣,難怪冥天如此在乎他。

    雲武崖一陣苦澀,雲奉天的實力不說,身為丹師一族的族長,他的煉丹之術若不能服眾,也當不上族長了。

    聽到雲奉天這麽牛叉地維護冥天,底下立刻有冥天的超級粉絲站出來維護他:“族長威武!”

    “他們就是嫉妒冥天大人的才華,我們永遠支持冥天大人!”

    “玄月神塔都認可了,我們自然是支持冥天大人!”

    “冥天大人萬歲!”

    “聖丹棠主之位非你莫屬,冥天大人!”

    底下紫藥國百姓情緒激昂,卻都是維護冥天的,唐慕暗暗咋舌,看來她這個師兄在紫藥國的聲望是出奇的高啊。

    “幾位長老,你們也看到了,所有人都認可聖子大人。而且,雲族長已經親口承認他,不知幾位是何居心?剛才誰說聖子大人是憑借雲族的名義爬上聖丹棠主之位的,那如今幾位已經被雲族除名,本使者也隻能上報殿主,撤除大長老,三長老和四長老三人在聖丹棠的職務,不知二長老和五長老怎麽看?是否對聖子大人繼承聖丹棠主之位也有意見?”

    天丹使者將目光移向一直沒有表態的二長老和五長老,這兩隻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不過從今天起,他

    們的狐狸尾巴再也沒有露出來的機會了!

    二長老和五長老抖了抖身,立刻向冥天躬身,恭敬道:“我等對棠主勢表衷心,絕不敢有任何意見!”

    “很好,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天丹使者笑著轉望唐慕,“唐慕,雖然你也是殿主的徒弟,但在玄月神塔中,沒有玄皇實力亦或者丹皇是不能成為殿中一員的,今兒你通過了聖丹棠會的考驗,還奪得了冠軍,本使者正式向你發出邀請。”

    唐慕搖搖頭:“使者,我這人不喜歡讓人一直揪著小辮子。水幽是我帶來的,也絕不會拋下他,既然玄月神塔禁止殿中人員與海族接觸,那我便不加入了。”

    “唐慕,你……”使者語頓,大陸的丹師誰不想進入天丹殿,那是可與各國國君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她卻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一旁的冥天微笑插口:“師弟大可放心,水幽雖是海族,卻更是有海中皇族之稱的人魚族,人魚天性良善,與人類十分友好,若非當年的變故……”

    “這件事我已知曉,也同意人魚水幽留在唐慕身邊!”一道淡如清風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眾人尋聲抬頭,隻見一道銀白色的光影突然出現在半空中,一眨眼,已經落在廣場上。

    天丹使者大吃一驚:“殿主!”

    冥天眉眼彎彎,沒想到小翎子親自來了。

    “小徒弟,把我給你的禮物拿起來吧,這會兒有用了。”葉美人轉頭笑眯眯地對唐慕道,仙顏一綻,天地失色,不知多少人被他這迴眸一笑勾走了魂兒。

    唐慕鄙視:“我以為你送的是塊爛鐵。”說著從納戒中取出那塊黑漆漆的鐵牌,“說吧,有什麽用處?”

    當初冥天拿著這塊牌子時,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卻根本不肯告訴她這牌子代表著什麽。

    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妖夜瞥了那令牌一眼,笑道:“難得也有你不識貨的時候,這是黑隕鐵石所鑄的令牌,看著不起眼,你輸入玄力試試。”

    唐慕半信半疑,她這雙眼可謂尋寶探測器,哪樣寶物都還沒逃過她的眼睛,是以之前雖然覺得葉美人給她的東西不會差到哪,卻愣是看不出什麽奇特的地方,把它往納戒一丟就是好幾年。

    照著妖夜的話,輸入一絲玄力,這塊黑色的鐵牌從先前的黯淡逐漸亮了起來,烏光陣陣,手心裏傳來一陣陣奇異的波動。

    葉玄翎讚許地看了妖夜一眼:“九靈莊主果然見識

    不凡,這黑隕鐵石據說是遠古四神之一的星河上神所持有的神器巨輪之眼的一部分,就是整個玄月神塔也隻有三枚,塔主,我還有她各持一枚。”

    唐慕大吃一驚:“你什麽意思?”

    “當初我在這塊令牌裏留下訊息,讓冥天指引你曆練,不過沒想到你做得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塔主下了令,賜予你這令牌,職位就不封了,擁有這令牌,你在神塔裏的地位僅次於塔主和我,九殿殿主見了都得俯首。”葉玄翎笑眯眯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連至高無上的玄月神塔都給予了她最高的權力,憑什麽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能獲得這般殊榮?

    因為她的火之靈和聖器藥爐麽?這在元丹大陸雖然稀有,但玄月神塔裏應該是不缺的吧?

    唐慕石化,清彥瞪大眼睛,要知道,玄月神塔在元丹大陸是何等存在,而玄月神塔塔主和天丹殿殿主的地位更是無與倫比,僅次於兩人的地位,這是何等崇高!

    冥天似早已知道這個結果,鳳眸含笑,滿是欣喜,即便小師妹的身份比他高,他亦沒有一絲不甘。

    整個場上唯有妖夜一雙桃花美眸波光瀲瀲,他敢肯定,玄月神塔一定知道了什麽,否則怎麽會平白無故給唐慕這麽大一塊蛋糕。

    不過玄月神塔的示好,會讓她省去不少麻煩,想到這,他臉上泛出點點笑意,低低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恭喜你,慕兒,你現在可是身價倍增,萬眾矚目啊。”

    唐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尼瑪,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一迴事?

    她不就攜著前世的記憶,帶著她的醫術到這裏晃悠一圈,能煉點聖器,惹了點麻煩,順便解決點麻煩而已,不至於把她抬到那麽高的位置上吧!

    戴著這麽一頂高帽,讓她以後怎麽低調做事?

    聖丹棠會終於在圍繞著唐慕的一波又一波的光環中落幕,這一刻,她注定要成為元丹大陸最負盛名的少年丹師!

    繁華喧鬧褪盡,整個桃花鎮迎來了聖丹棠會後第一個空寂的夜晚。

    一座偏僻的桃花莊裏,一個瘦長的身影披著滿身落花推開了院子的後門迅速閃進了一間頗為敞亮的屋子。

    屋裏此時坐著幾個眉目陰厲的黑衣男子和前幾日被驅逐出雲族的雲武崖。

    “雲傑,枉我們三年來對你的栽培,你太讓我們失望了!”說話的男子聲音低沉,一雙眼比鷹隼還要銳利森冷,麵容有些僵

    硬,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此時進屋的男子,也就是雲傑緊繃著臉,低下頭,眸底劃過一閃而逝的陰霾。

    雲武崖趕忙陪著笑道:“尊者息怒,誰能想到那唐慕竟然擁有聖器藥爐和火之靈,傑兒會輸也無可厚非。而那第二場比試又出了變故,天丹使者臨時改變主意,接受那九靈莊主的提議……”

    原本第二場比試是讓丹師們以身試毒,再自行煉製丹藥解毒,那時他們便會暗中調換給唐慕的毒藥。

    可惜這一切都被破壞了,難道有人事先知曉整個計劃?不可能的,除了在場的幾位,就他和雲傑知道。

    “行了行了!”那尊者不耐煩地擺擺手,“廢物就是廢物!今日那葉玄翎已經宣告了他的身份,他背後有個玄月神塔撐腰,再要對他下手便得斟酌幾分了。”

    “尊者說得是,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那尊者鷹眼一眯:“唐慕是必須得除掉的,隻是現在他成了玄月神塔的人,玄月神塔我們暫時還不能招惹,隻好再找個機會下手了。你們且迴去,記得將族中對雲奉天那個老東西不滿的人都集中起來,帶到這裏,本尊自有安排。人越多越好,哼,他不是將你們驅逐出雲族麽,到時本尊讓你自立一族,成為真正的族長!”

    “多謝尊者!”雲武崖大喜過望,拉過雲傑出了莊子。

    待二人離去,那尊者旁邊一人開了口:“我總覺得雲武崖根本靠不住,指望靠他讓雲族內部分裂,恐怕很難,不說雲奉天在雲族的威望多高,就是那個冥天,也不是個簡單的。”

    “你說的我又如何不知,不過這老狐狸坐上雲族長老位置多年,又野心勃勃,在雲族內部定然也設下不少棋子,若然讓他將這些棋子都為我所用……即便不能讓雲族就此垮掉,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少了一個勁敵,我久藍族一統七大世族六大國,玄月神塔又算什麽!”

    清清冷冷的桃花林裏,雲武崖拉著雲傑走得飛快,好半晌才放慢腳步,歎了口氣說道:“傑兒,你這性子就是執拗,那些人利用我們,那我們又何嚐不能反過來利用他們幫我們取得雲族,雲奉天那老東西,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雲傑自始自終都不曾說話,眼底冷光陣陣,不知在想些什麽。

    桃花林裏花雨落得更密了,紛紛揚揚灑在身上,雲傑突然停住腳步,迅速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卻見那粉色桃瓣觸手即裂為兩半,似有利器割開一般。

    “長老小心。”他低聲吩咐,取出一把長鞭,身形動了起來,劈劈啪啪揮向四周的桃瓣。

    在他長鞭揮起的同時,一陣爆破琴音響起,密集的桃瓣化成片片利器,從四麵八方射向雲傑和雲武崖。

    “這琴聲——”雲武崖心中似有什麽被挑動,一時間慌了手腳,身上被割出幾道血痕。

    雲傑長鞭舞得更急更快,將密密麻麻的桃花攪成碎雨,繽紛的粉色雨景,浪漫奢華,卻無人有心思去欣賞。

    是誰製造了這樣一場美麗的殺戮?

    琴聲更加急促,即便念力強如雲傑和雲武崖,也感覺到胸口如有道悶雷炸開,腦子受到琴聲的幹擾,行動變緩。

    不遠處密集的桃花形成漩渦,閃電般向二人移來。

    嘣的一聲,炸開一片粉色爛漫。

    原本軟柔清香的桃花此刻都化為犀利的器,噗噗嵌入兩人的身體,刹那間,兩人被漫天的桃花紮成血人。

    高昂激促的琴音漸緩飛旋的花雨飄飄蕩蕩落入地麵,琴止,整個桃林再度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殺戮隻是一場奇異的幻景。

    “雲武崖,咱們又見麵了。”低低的帶著令人迷醉的笑聲在寂靜的桃林裏分外清晰。

    雲武崖的心猛地一跳,又驚又怒,壓根沒想到自己連人家的衣角都摸不到,大聲吼道:“是誰?有種就別偷偷摸摸暗箭傷人,給我滾出來!”

    “偷偷摸摸暗箭傷人?說的是你自己嗎?”林中一個身影緩緩轉出,笑靨如花,淡煦如風,比這滿林的桃花還要絢爛。

    “你、你是——陌冰!”雲武崖臉色一白,蹬蹬蹬後退幾步,坐倒在地,“你不是被關在紫雲峰嗎,怎麽?”

    “怎麽沒死是嗎?”陌冰溫煦的容顏突然染上一層冰意,“我死了,誰來收拾你?”

    長袖一甩,一把琵琶入懷,十指連彈,一道道玄力包裹著音符飛落,在雲武崖身邊炸響!

    雲傑舉起長鞭,向著陌冰持琴的手揮去,陌冰冷笑,空出一手,拍出一道渾厚的玄力,命中早已傷痕累累的雲傑。

    他的身體如風卷殘葉,被陌冰磅礴的玄力拍出老遠。

    “小小玄皇,也敢對我出手,不自量力!”

    這時,雲武崖見陌冰對付雲傑的當口,竟看也不看被擊飛的雲傑,轉身便往林子深處跑去。

    陌冰勾唇一笑,“終於上鉤了,我也讓你嚐嚐被關

    在裏麵的滋味。”

    身形一掠,緊追雲武崖的身影而去。

    不遠處,雲武崖驚慌迴頭,見陌冰漸漸逼近,腳下有如生了風,越跑越快,竟不見前麵隱約冒起的一道黝黑的光。

    “雲武崖,看看你前麵有什麽。”陌冰清冷的笑聲帶著一絲明顯的譏諷從他身後傳來,聲音離得很近很近,仿佛就在耳邊。

    雲武崖一個趔趄,下意識抬頭,卻見一道熟悉的黑色光芒離自己不過數十步之遙,像是想到了什麽,他驀地瞪大眼睛,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停了下來,返身就要往迴跑。

    哪知一轉身,便對上陌冰惡魔般盈著笑的麵容,撩起袍子,大腳一踹,雲武崖望著自己倒飛而出的身體,目眥欲裂:“不——”

    這時,又有兩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走來,一道是剛剛被陌冰拍飛的雲傑,另一道是唐慕。

    “你不殺他?”唐慕笑著問道。

    陌冰搖搖頭:“像雲武崖這種人在裏麵是活不長久的,向來都是他把人家踢進去,恐怕他還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不若讓他自己去看看。小唐唐,這家夥你怎麽處理,要不要我一掌把他殺了?”

    聽到陌冰要殺他,雲傑隻是冷笑,一如既往的倨傲。

    “不必,雲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冥天說,你曾暗示他第二場比試有問題?你不是很想贏我麽,為什麽又這麽做?”

    雲傑輕哼一聲:“我是殘暴冷血,爭強好勝,不過要贏你,我不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

    就像他何嚐不知道雲武崖是在利用他,想奪取雲族族長之位,但那是在與雲族的利益沒有衝突的情況下。

    而雲武崖竟然想與那些人合作,他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隻有雲武崖這種利益熏心的人才會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他雖然不喜歡冥天,但他卻是個值得他尊敬的對手,他可以把冥天拖下聖丹棠之位,卻決不允許雲武崖拿整個雲族當籌碼交給那些人。

    所以,在一次偷聽到雲武崖與那些人的交易時,他第一次選擇退縮。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同情你,如果你沒有心生邪念,又如何會讓人利用了,這個下場是你咎由自取!”唐慕絲毫不跟他客氣,哼,就算他沒有提醒冥天,難道她自己就不會察覺麽,不說小若的鼻子對毒藥什麽的異常敏感,還有金童呢,他的血可是萬千奇毒的克星,她還能著了道不成。

    雲傑望著不遠處即將消失的黑色光芒一陣

    發怔,而後發足狂奔,衝向那道通往紫雲峰的黑色結界:“我不需要你同情,如果我能從裏麵出來,會再向你挑戰……”

    聲音猶在林間迴蕩,雲傑的身影卻已經沒入結界,連同結界一起消失不見。

    “小唐唐,走了別看了,等他能走出結界,少說也得幾十年了,他可沒你這運氣和實力,你吧,也不知道是誰造出來虐人的。”陌冰一邊感歎,一邊搖頭,拖著唐慕離開林子。

    在二人剛離開林子時,方才在莊子裏的那幾人卻突然出現了。

    “雲武崖和雲傑兩人與我的那一絲聯係消失了,你們四處找找,看有什麽線索?”說話的是那名被稱為尊者的鷹眼男子。

    幾個麵色僵冷的黑衣人分散開來,很快發現了陌冰弄出的滿地碎花瓣和地上零星的血跡。

    鷹眼男子雙手一緊:“看樣子他們是兇多吉少了,該死,到底是誰破壞了我的計劃!”

    如今最為棘手的便是七大世族中的雲族了,沒了雲武崖和雲傑,他們的計劃便無法施行,現在也隻得迴去稟報上頭,再做打算。

    白羽國羽都寬大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一輛馬車駛過繁華的街道向著東城郊外駛去。

    馬車裏,唐慕閉眼休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閑適的弧度。

    就快見到唐媛了,三年多沒見到她,不知她看到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想到這,她心裏竟隱隱有些緊張,唐媛,這個在她最無助最弱小的時候,給予她最無私的愛,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可的親人。

    她馬上就要見到她了,她現在還好嗎?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率真豪爽?

    在可耶城的時候,她沒有看到過唐媛的樣子,隻在每晚她伴在自己身旁入睡時,偶爾會摸摸她的臉,然後在腦中勾勒出她的模樣。

    馬車另一邊,妖夜眸底突然湧起一絲惶惑,如果唐慕看到唐媛現在的樣子,會不會怪他欺瞞?

    那她……

    事到如今,自己是不是該如實相告?

    “慕兒,其實……”妖夜的話剛到嘴邊,馬車卻突然一顛。

    唐慕睜開眼,疑惑地看著一反常態的妖夜,外麵卻傳來千煌的聲音:“主子,到了。”

    這裏是妖夜在羽都的一處別莊,環境清幽典雅,符合他喜靜的偏好。

    唐慕臉上帶著少見的雀躍,掀開簾子,跳下馬車,抓住晴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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