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孟瑤還是很早就起了。她剛拖完地,地麵還很濕的時候,老太太開門出來了。她的頭發有些淩亂,睡眼惺忪,看到剛拖過的地板和手裏還拿著拖把的孟瑤,立刻就說上了:“你幹什麽呀你,一大早就把地弄得濕漉漉的,我萬一摔著怎麽辦?”那種語氣變得翻臉無情了,似乎經過一夜的休息,昨天事都已經忘卻了。老太太嘴不停了“誰讓你拖地的,昨天剛拖過,今天又拖,不浪費水啊,敢情不是你家交水費,當然不心疼了”她頓了頓,“還有那廚房裏的東西,誰讓你動了,我就亂放了,我亂放,我怎麽了,我都亂放幾十年了,讓你這麽一弄,我想找點什麽東西都找不到了,敢情倒好,真把這當成自個家了”對於老太太的蠻橫無理,孟瑤不知道說什麽好,淚珠子也在眼眶裏打轉了。孟瑤一賭氣迴屋了,然後就穿了自己最破舊的一雙鞋出來,鞋底滿是泥塵和沙子,就走剛剛拖過的地板上走過來走過去,最後就像畫畫一樣亂畫一通了,“你幹什麽你,你看看,剛剛還幹幹淨淨的地板被你弄成什麽樣了”老太太不高興了。“我怎麽了我,地板是我拖的,我樂意踩,再說了你昨天的地板比這還髒呢?”“哎呀,你還有理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對於孟瑤的舉動,老太太是意料不及的。正在這時,門鈴響了,孟瑤趕緊走過去,把門打開,是一位和老太太差不多大的老人,沒見過,那個人以前也沒在這個家裏見過這個小丫頭,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孟瑤就閃到一邊了。

    那個人就衝著老太太說:“吵吵,吵吵,一大早就聽到你吵吵了,為什麽呀?這小姑娘是誰?”“新來的保姆,你看看剛剛拖過的地板給踩成什麽樣了”老太太沒好氣地迴答。那個人看了看地板上髒兮兮淩亂的腳印,上下打量著孟瑤,見小姑娘的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跡,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老太太,“是你故意氣人家這麽做的吧,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我還不知道你那個臭脾氣,”那個人語氣鬆了些,“人家小姑娘起這麽早,把地拖得幹幹淨淨,為了誰,還不是為你。你一早出門,就看到這麽幹淨的地板,是不是心裏麵也覺得亮騰起來了,”老太太不同意她的看法,“還亮騰,摔在地上,我都撲騰不起來了”“你以為你是遊泳啊還撲騰,撲騰的那是旱鴨子”一句話讓孟瑤想笑了。那個人向四周看了看,邊看邊說:“老姐,我怎麽覺得你這房子幹淨了許多,以前總能聞到一股難聞的廁所味道,現在聞不到了,”她推開衛生間的門,看了看,又推開廚房的門瞅了一眼,“變化真不少,小姑娘,是你幹的吧?”她迴頭對孟瑤說,孟瑤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問那個人:“您是對門的劉奶奶嗎?”“哦,是”那個人很驚訝,以前沒見過這個小姑娘啊,她怎麽知道自己。孟瑤就說了:“我昨天聽老太太跟鄭叔叔說了這麽一句——對門的劉阿姨。看您歲數和老太太差不多,就猜著是您了。”“哦,是這樣,小姑娘真懂事,記性也這麽好,老姐啊,有這麽一個保姆,以後你就享福了”她轉向老太太,“怎麽樣,老姐,遛遛去吧”老太太說:“遛什麽遛,一大早讓她氣得臉還沒洗呢?”老太太去了衛生間,劉奶奶在外麵說:“我還不知道你,嘴上這麽說,心裏麵不知有多樂和呢。”就對孟瑤說:“我們的臉都跟老樹皮一樣了,洗不洗有什麽區別?再說了洗了也沒有人看,不像小姑娘,臉蛋嫩得跟白玉一樣。”把孟瑤給說笑了。不一會,兩個老太太就出門了,孟瑤把她們送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麽,問老太太:“早餐吃什麽?”老太太沒有迴答,劉奶奶算是代答了:“你看著辦吧。”

    老太太迴來的時候,地板又變成幹幹淨淨的了。孟瑤在外邊的小攤買了油條,有熬了小米粥。幾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太太雖然嘴上不悅,但吃得很香。

    接下來的幾天,孟瑤和老太太的相處還算湊合,可能是礙於自己兒子兒媳的情麵,老太太沒有故意刁難她。並且那幾天的相處,讓鄭宏偉夫婦徹底放了心,臨走的時候和孟瑤簽了半年的合同,並把工資一次性先付給她了。拿著那筆錢,孟瑤也是頭一次看到那麽多錢,連同在食堂裏幹活的工資,孟瑤想都寄迴家去,可又一想,自己出來的時間還不很長,在等等吧,就又存了起來。鄭宏偉夫婦走了,接下來就是孟瑤和老太太兩個人的生活了,孟瑤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給這樣的老太太做保姆的任務真是任重而道遠了。

    鄭宏偉夫婦走後的第二天,老太太就要趕孟瑤走了。

    “你走吧,這不需要你了。”老太太很生硬地說。

    “我為什麽要走啊?”孟瑤反問她。

    “這又不是你的家,你不走,難道要我走。”

    “誰說讓您走了,是,我承認我沒來之前這是您的家,可現在我和您兒子簽了合同,這也算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孟瑤不知是從哪裏學到的歪道理。

    “簽了合同就成你的了,我兒子把房子賣給你了”老太太不理解。

    “當然不是,可合同上寫著,免費給我提供食宿,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半年內,我就要住在這了。”孟瑤拿合同來說事了。

    “我問你這是不是我的家?”老太太問孟瑤。

    “是”孟瑤迴答。

    “是不是我說了算?”老太太又問。

    “是”孟瑤接著迴答。

    “那我有沒有權利趕你走?”老太太還問。

    “有”孟瑤的迴答很簡潔。

    “那我現在就行使趕你走的權利了”老太太很聰明。

    “您真的要趕我走?”孟瑤反問老太太。

    “是”老太太迴答。

    “您不後悔?”孟瑤又問。

    “不”老太太也很簡潔。

    “您把半年的工資給我,我立馬就走。”孟瑤就說了。

    “我憑什麽給你錢啊?我吃你的,喝你的,還是借你的了?”老太太很生氣。

    “您錯了,您既沒有吃我的喝我的,也沒有借我的,就憑您剛才那句話。”孟瑤接著說,“合同上寫得很清楚,您給我錢,我幫您幹活,如有違約,加倍重罰。您現在要趕我走,就是屬於違約,就要付雙倍的工錢,我才能走。”

    老太太似乎找不到話說了。

    孟瑤似乎要趁熱打鐵一樣,沒有停的意思,“老太太,您知不知道,剛才您差點鑄成四大錯誤:第一,我拿您兒子的錢了,拿了錢卻不幹事,拿我不成了詐騙犯了,在這之前,我從沒有撒過謊。您把一個還什麽都懵懂未知甚至連謊都沒有撒過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了詐騙犯,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第二,是您兒子看中我,主動找我來的,他說他的好眼光主要來自於自己的母親,這樣看來您不僅懷疑自己兒子的眼光甚至連自己的眼光都懷疑,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第三,我和您兒子簽了合同,您一句話就違約了,就要加倍付錢,付得是您兒子的錢,以前他小的時候,他的錢是您的錢,是您賺錢養活他。現在您老了,幹不動了,您的錢是他的錢,是他賺錢養活您。他的錢哪來的?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是他勞動的血汗錢,您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兒子的血汗錢拱手送給別人了,這是不珍惜自己兒子的勞動,是浪費,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第四,您兒子為什麽找我來?他是孝順您,讓您老能安度晚年,您把我趕走了,也就是剝奪了自己兒子孝順母親的機會,您說,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

    孟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見老太太還是繃著臉,眼睛盯著自己。孟瑤又恢複了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站在老太太身後,摟著她的脖子,撒嬌道:“奶奶,好奶奶,別生氣了,以後我會好好伺候您的。”“去,別碰我,”老太太拿拐棍把孟瑤的手拿開,站起身,迴到自己的房裏,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孟瑤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了。不是劉奶奶教給她的嗎?對老太太這種性子就得以硬碰硬,拿執拗碰執拗,自己剛才是不會用,還是用過了。老太太一言不發地進房後就沒有動靜了,她這是怎麽了?孟瑤敲了敲房門,叫聲“奶奶,奶奶”,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孟瑤又敲了敲房門,像剛才一樣叫了聲“奶奶,奶奶”,還是沒有動靜。孟瑤第三次敲門了,剛敲了兩下,就從裏麵傳來老太太生氣的聲音:“你煩不煩啊?能不能讓人消停會。”“奶奶,您沒什麽事吧?”裏麵又沒有聲音了。聽她剛才的語氣,似乎老太太真的生氣了,孟瑤沒有再去打擾她。

    孟瑤一直在外麵守著,直到中午,老太太都沒有出來過。孟瑤做好了飯菜,去叫老太太吃飯。她敲了敲門,“奶奶,吃飯了,吃飯了,奶奶”,敲了幾下,沒有動靜,再敲幾下,還沒有動靜,再敲,還沒有,孟瑤害怕了,就去對門把劉奶奶找來了。可能是兩個人太熟悉的緣故,劉奶奶不像孟瑤那樣,輕聲輕氣地是拿並攏的四根手指最前麵的部分來敲門,而是拿手背去敲,聲音很大,見沒有動靜,後來就好像是在砸門了,一邊敲,一邊喊:“老姐,是我,快開門。”就聽到老太太從床上起身下來,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還聽到她說:“別敲了,別敲啦,耳朵都快被震聾了。”老太太開了門,就又迴去躺著了,劉奶奶進去了,孟瑤也站在了門口。“你怎麽迴事啊?老姐,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姑娘耍性子,小瑤跑過去跟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你說你羞不羞啊你”劉奶奶停頓了一下,“小瑤是真對你好,你看剛來幾天就把這房子整得幹幹淨淨,飯菜又做得那麽可口,你不是瘋子,傻子,誰對你好,是真好還是假好,你還看不出來。行啦,趕快起來吃飯。”劉奶奶硬把老太太拉起來了,把她推到客廳的沙發坐下,“來,小瑤也快坐下吃吧,要不一會就涼了”劉奶奶也招唿孟瑤。孟瑤坐在老太太的對麵,劉奶奶站在她身邊,餐桌上擺著幾道小菜,劉奶奶聞了聞,“好香啊”她先拿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待咀嚼完後還迴味了一下,“嗯,小瑤啊,你的手藝可真不賴”見老太太沒有動,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裏,“快吃吧”後來見老太太吃了起來,孟瑤也端起了飯碗。劉奶奶就說老太太:“老姐啊,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你可也還不知足,”她轉向孟瑤,“小瑤啊,以後她再這樣,你給奶奶當保姆去”。劉奶奶離去了。剩下兩個悶聲悶氣地吃著飯,孟瑤看著老太太很難看的臉色,剛說了句:“奶奶”還沒說下去,就被老太太打斷了,“吃飯”兩個人都不再言語了,再可口的飯菜也下咽得很勉強,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而遲緩了。

    不管高興不高興,快樂不快樂,日子還是照常繼續著,它不會在你高興的時候慢停兩秒,在你悲傷的時候快進三分,時間是一個死的東西,它對待每一個人都是相同的,其實又何止是人,對於世間一切的萬事萬物,有生命力的,沒生命力的,都給予了同樣的照顧。這是一種博大的公平,也許正因為它的博大,讓許多人變得看不清楚,於是就有人抱怨自己的時間少了,再沒有時間幹別的事了,而別人呢,似乎總有那麽多的空閑時間。有人說: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總是有的。有人的一生中走到盡頭的時候,海綿裏的水擠得差不多了;有的人擠了一部分;可也有的人終其一生甚至都不知道海綿裏還有水的存在。這也是人與人的不同了:有的人,惜時如金;有的人,虛度年華;有的人,卻度日如年。要來自於自己的母親,這樣看來您不僅懷疑自己兒子的眼光甚至連自己的眼光都懷疑,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第三,我和您兒子簽了合同,您一句話就違約了,就要加倍付錢,付得是您兒子的錢,以前他小的時候,他的錢是您的錢,是您賺錢養活他。現在您老了,幹不動了,您的錢是他的錢,是他賺錢養活您。他的錢哪來的?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是他勞動的血汗錢,您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兒子的血汗錢拱手送給別人了,這是不珍惜自己兒子的勞動,是浪費,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第四,您兒子為什麽找我來?他是孝順您,讓您老能安度晚年,您把我趕走了,也就是剝奪了自己兒子孝順母親的機會,您說,您說您這是不是在犯錯?”

    孟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見老太太還是繃著臉,眼睛盯著自己。孟瑤又恢複了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站在老太太身後,摟著她的脖子,撒嬌道:“奶奶,好奶奶,別生氣了,以後我會好好伺候您的。”“去,別碰我,”老太太拿拐棍把孟瑤的手拿開,站起身,迴到自己的房裏,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孟瑤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了。不是劉奶奶教給她的嗎?對老太太這種性子就得以硬碰硬,拿執拗碰執拗,自己剛才是不會用,還是用過了。老太太一言不發地進房後就沒有動靜了,她這是怎麽了?孟瑤敲了敲房門,叫聲“奶奶,奶奶”,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孟瑤又敲了敲房門,像剛才一樣叫了聲“奶奶,奶奶”,還是沒有動靜。孟瑤第三次敲門了,剛敲了兩下,就從裏麵傳來老太太生氣的聲音:“你煩不煩啊?能不能讓人消停會。”“奶奶,您沒什麽事吧?”裏麵又沒有聲音了。聽她剛才的語氣,似乎老太太真的生氣了,孟瑤沒有再去打擾她。

    孟瑤一直在外麵守著,直到中午,老太太都沒有出來過。孟瑤做好了飯菜,去叫老太太吃飯。她敲了敲門,“奶奶,吃飯了,吃飯了,奶奶”,敲了幾下,沒有動靜,再敲幾下,還沒有動靜,再敲,還沒有,孟瑤害怕了,就去對門把劉奶奶找來了。可能是兩個人太熟悉的緣故,劉奶奶不像孟瑤那樣,輕聲輕氣地是拿並攏的四根手指最前麵的部分來敲門,而是拿手背去敲,聲音很大,見沒有動靜,後來就好像是在砸門了,一邊敲,一邊喊:“老姐,是我,快開門。”就聽到老太太從床上起身下來,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還聽到她說:“別敲了,別敲啦,耳朵都快被震聾了。”老太太開了門,就又迴去躺著了,劉奶奶進去了,孟瑤也站在了門口。“你怎麽迴事啊?老姐,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姑娘耍性子,小瑤跑過去跟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你說你羞不羞啊你”劉奶奶停頓了一下,“小瑤是真對你好,你看剛來幾天就把這房子整得幹幹淨淨,飯菜又做得那麽可口,你不是瘋子,傻子,誰對你好,是真好還是假好,你還看不出來。行啦,趕快起來吃飯。”劉奶奶硬把老太太拉起來了,把她推到客廳的沙發坐下,“來,小瑤也快坐下吃吧,要不一會就涼了”劉奶奶也招唿孟瑤。孟瑤坐在老太太的對麵,劉奶奶站在她身邊,餐桌上擺著幾道小菜,劉奶奶聞了聞,“好香啊”她先拿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待咀嚼完後還迴味了一下,“嗯,小瑤啊,你的手藝可真不賴”見老太太沒有動,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裏,“快吃吧”後來見老太太吃了起來,孟瑤也端起了飯碗。劉奶奶就說老太太:“老姐啊,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你可也還不知足,”她轉向孟瑤,“小瑤啊,以後她再這樣,你給奶奶當保姆去”。劉奶奶離去了。剩下兩個悶聲悶氣地吃著飯,孟瑤看著老太太很難看的臉色,剛說了句:“奶奶”還沒說下去,就被老太太打斷了,“吃飯”兩個人都不再言語了,再可口的飯菜也下咽得很勉強,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而遲緩了。

    不管高興不高興,快樂不快樂,日子還是照常繼續著,它不會在你高興的時候慢停兩秒,在你悲傷的時候快進三分,時間是一個死的東西,它對待每一個人都是相同的,其實又何止是人,對於世間一切的萬事萬物,有生命力的,沒生命力的,都給予了同樣的照顧。這是一種博大的公平,也許正因為它的博大,讓許多人變得看不清楚,於是就有人抱怨自己的時間少了,再沒有時間幹別的事了,而別人呢,似乎總有那麽多的空閑時間。有人說:時間就像中午的那頓飯菜是孟瑤一個人做的,王阿姨隻是幫著把菜擇了。孟瑤做了四個菜:土豆肉絲、炒西芹、小蔥拌豆腐、西紅柿炒雞蛋。在一塊吃飯的時候,鄭叔叔連連誇讚飯菜的可口,鄭叔叔就問老太太:“媽,您覺得今天的飯菜怎麽樣啊?”“嗯,很好吃,比我強多了”老太太吃得很香,王阿姨想說點什麽,被鄭叔叔製止了。吃過飯,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鄭叔叔就說了:“媽,其實今天的飯菜是小瑤做的,怎麽樣,這保姆沒白找吧。”老太太愣了一下,“怎麽,不是豔芳做的嗎?”王阿姨就說了:“媽,我哪有那麽好的手藝。”老太太看了一眼孟瑤,小丫頭笑了笑,就害羞地把頭低下了。老太太又說了句:“其實也不怎麽樣。”“啊,不這麽樣?不怎麽樣您還吃得那麽香”鄭叔叔就答話了。老太太想不出別的話,就衝著鄭叔叔:“你怎麽那麽多話,一邊呆著去。”“好,好,我一邊呆著去,說不過人家,就趕人家走,好一個老太太”鄭叔叔似乎在抱怨,“你說什麽,你?”老太太顯然也聽到了,“哦,沒什麽,我說我去睡會了”走到自己臥室的時候,鄭叔叔又轉過身,衝王阿姨說:“豔芳,你一會幫小瑤把床鋪整好。”“知道啦,還用你說”是一種嗔怒地味道。

    老太太住的是三室一廳的房子,進門的右邊是三小間依次是衛生間、廚房、一個小房間,專放雜物的,右邊是兩大間,都是臥室,中間是客廳。門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大的黃山日照圖:一輪紅日冉冉升起,黃山著名的那棵迎客鬆迎風招展,似乎在歡迎著日出的到來。畫的左右兩邊是對聯,畫的上方是橫批,至於對聯上寫著什麽,孟瑤就不知道了,因為字太連了,仿佛是一筆寫成的。畫的下邊就是組合家具了,中間是一台24英寸的彩電,左邊的碟子裏擺著茶碗茶壺,用白色紗巾蓋著,右邊放著一袋水果。房子的最中央是餐桌,兩邊是長沙發,近門的一麵有一單人沙發。孟瑤進了右邊放雜物的房間,雖說是放雜物的地方,但房子裏並不淩亂,有兩個大木櫃疊在一起,堆放在牆角。有一張寫字台,一把椅子,一張疊著的鋼絲床,房子裏再沒有別的東西,雖然很小,但顯得很幹淨。王阿姨把鋼絲床打開了,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大紙箱子,鋪在鋼絲床上,看來是以前鋪過的,因為紙箱子正好不大不小地覆蓋在整張床上,又拿出一條褥子鋪在上麵,一邊鋪一邊對孟瑤說:“小瑤啊,這幾天就委屈你了,等我和你叔叔走了以後,你再搬到我們那屋去。”“謝謝你,王阿姨,這間小屋也挺好的,在哪都一樣”能遇到這麽一戶好人家,孟瑤已經感激不盡了,“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王阿姨鋪好那條褥子,其實孟瑤所謂的行李除了幾件衣服,就剩下一條被子了,被子比較大,自己是鋪半邊睡半邊。見她隻有一條被子,“這怎麽行呢?”孟瑤一直推辭說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但王阿姨還是從櫃子裏拿出一條被子來,把孟瑤的被子對折了一下,鋪在下麵,似乎正好能鋪滿整張床,王阿姨就笑著說:“看來它是專為它準備的。”孟瑤也笑了。“行了,沒什麽事了,那你就休息吧”孟瑤點了點頭,“謝謝你,王阿姨”“傻孩子,以後不用跟阿姨這麽客氣,睡吧”王阿姨帶上門除去了。孟瑤兩隻小手背在後麵,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間小房子,以後它就是自己的窩了,一定要好好幹,不能辜負鄭叔叔和王阿姨對自己的厚愛,那個時候,孟瑤似乎又成了命運的寵兒了。

    但那個下午,孟瑤並沒有休息。她等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時候,自己去打掃衛生了。先用抹布從大廳裏的組合家具開始擦起,抹完了家具後是餐桌,沙發腿,牆壁,然後是廚房,衛生間,每一樣都擦的幹幹淨淨,雖然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了,可心裏麵卻是越幹越有勁。把桌麵上的東西都規整好,抹幹淨了,隻剩下地板了。雖然已衝了好久,可拖把太髒了,拖過後的地板,總讓人看著有點不舒服,孟瑤就下手了。孟瑤像洗自己衣服一樣洗起拖把來。剛開始的那股味道,孟瑤簡直要嘔吐了,她強忍著,洗過一遍之後,味道就減輕了,再洗一遍,味道又少了些,不知洗了多少遍,難聞的味道也越來越少,越來越稀,越來越薄了,到最後海綿裏的水,擠總是有的。有人的一生中走到盡頭的時候,海綿裏的水擠得差不多了;有的人擠了一部分;可也有的人終其一生甚至都不知道海綿裏還有水的存在。這也是人與人的不同了:有的人,惜時如金;有的人,虛度年華;有的人,卻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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