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星期後,是一個傍晚,當孟瑤再去洗碗的時候,去發現那邊的碗筷已經有人在洗了,是四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後來她才知道是勤工儉學的學生,每天早晨是早起,先吃飯,然後洗碗,直到大約響預備鈴的時候再去上課,中午放學後就開始洗碗,等忙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吃飯了,晚上和中午一樣,雖然不給工資,但是管吃,一天加起來大約是總共洗二到三小時的碗,不能說累,但也絕不輕鬆,那個傍晚,他們一邊洗,一邊有說有笑的。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幹的是和孟瑤一樣的重複一日的事情。也就六七天後,四個小夥子剩下了兩個,聽他們講,活太累,沒有時間看書,吃的除了早晨的都是剩菜剩飯,也就不願意幹了。剩下的兩個小夥子還在堅持著,後來其中的一個有時候早晨不來,有時候晚上不來,慢慢地一個月後,也不再來了,隻剩下一個小夥子了。

    當剩下兩個小夥子的時候,孟瑤就開始注意堅持到最後的那個小夥子了。那個小夥子比孟瑤略高一點,長得很瘦,留著長發,眉毛很濃,老家的人常說眉毛濃,福無窮,她不知道那種說法是不是正確,可是從她見到那個那個小夥子的第一眼起,她在心裏就默默祈禱那樣的說法不是迷信,是千真萬確的定理,不,是公理,並且還應該是真理,世世代代都無法改變的真理。那個小夥子屬於沉默寡言的那種,當隻剩下兩個人在洗碗的時候,他也常常是聽得多,說的少,也因此比另外一個小夥子幹得多了,盡管如此,他卻沒有絲毫的怨言,最起碼表麵上沒有,因為孟瑤沒有看出來。由於屬於孟瑤洗的碗和盤子並不多,所以直到隻剩下那個她所心儀的男孩子一個人洗碗的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更別說和他說上話了。

    然後隻剩下他們兩個在洗碗的時候,孟瑤多麽期盼那個小夥子會和她搭訕,和她說說話,可是小夥子並沒有,他隻顧低頭洗碗,他抬頭的時候要麽換水,要麽是把洗好的碗筷碟子放到一張大桌子上,再就是幫剛剛從前麵收好一桶碗筷的老伯把鐵桶從小推車上搬下來,除了這些,也就剩下吃飯,或者吃過飯迴去的時候了。

    孟瑤一直渴望那個小夥子會主動和她說說話,嘮嘮嗑,可是他沒有,有那麽好幾次,他隻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自己了,可是他卻把頭低了下去,而且還好像是故意似的,把孟瑤氣壞了,小嘴也噘了起來,本就可愛的孟瑤噘嘴的時候就更顯得可愛了,可是在後麵忙活的就他們兩個,而他一直在低頭洗碗,自己噘嘴又給誰看,可愛又給誰看呐,那個時候孟瑤在心裏就開始叫他榆木疙瘩了。有那麽一天中午,孟瑤去後院的儲藏室拿蔬菜,臨近出門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靠門的碗櫃上放著兩本書,她想一定是他帶來的,她用眼一瞥,才發現兩本書都寫了名字,她沒想到他竟然還用那種方式寫名字,不是寫在扉頁,那樣的話,她也看不到了,而是像小學初中的孩子一樣,一本正放著的書,左邊緣是裝訂的部分,把書的右邊緣緊緊合攏,使一頁緊靠一頁,然後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名字,這樣似乎每一頁都染上了墨水的痕跡,但但隨便拿出幾頁看不出什麽,可是一旦把它們合攏到一起,自己的名字就赫然顯現在眼前了,而且也不容易丟。孟瑤沒有想到現代的大學生還在用這種方式寫自己的名字,不過應該並不多見吧,因為她見過村裏有上高中的女孩子,她們都是把名字寫在扉頁的,而他應該是那為數不多中的一個,那個時候,孟瑤忽然覺得那個小夥子有點可愛了。

    孟瑤臨出門的時候,看到那個小夥子正背對著自經在低頭洗碗,她迅速地朝兩本書瞥了一眼,兩本書是同樣的黑色筆跡,寫著 “柏羽軒”三個字,字跡清秀、整潔,孟瑤覺得自己像個小偷一樣,趕緊去後院了。在短短十幾步的路上,孟瑤的腦海裏反反複複是那三個字——柏羽軒,柏羽軒,多美的名字啊,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配得上這樣優雅脫俗、極富魅力的名字了。少女的心像情竇初開一樣,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那份高興的愉悅,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生了一對翅膀,正幸福悠悠地在天空漂蕩。

    拿著菜迴去的時候,孟瑤進門時又看來一眼,生怕自己剛才看錯了,這次看到還是那幾個字——柏羽軒,柏羽軒。當把那名字確認下來以後,孟瑤的心裏又樂開了花,像有一股暖流一樣在心底慢慢地迴蕩。進了劉剛的那間小屋,孟瑤的腦海裏忽然串出了一個問題:柏羽軒未必是他的名字,因為有可能他拿的那是他同學的書呢。孟瑤的心裏又泄了氣,後來她仿佛相通了,有點固執地對自己說,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名字,反正以後在她心裏,柏羽軒就是他,他就是柏羽軒,如果那真的不是他的名字,而他也會為了她,把自己名字改了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劉剛發現隻剩下四五個空碗了,於是孟瑤被派去洗碗了。孟瑤洗碗的時候,她想問他的名字,可是又一想,自己是女孩子嗎,憑什麽讓自己先開口,他應該主動嗎。碗已經洗了十幾個,眼看還剩下最後兩個,隻剩下最後一個碗的時候,孟瑤的心裏像有股力量讓她充滿了勇氣,她張了張嘴,衝著那個小夥子“喂”了一句,小夥子抬起了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別的人,除了他和那個女孩子,他把眼睛轉向她,眼神裏充滿了詫異,“嗯,你,你叫我?”他問,“不叫你叫誰啊?” 孟瑤的聲音裏充滿了有點霸道、蠻不講理的味道,“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小夥子一下子愣了,不知道她為什麽衝自己這樣,臉窘得頓時紅了起來,額頭上也仿佛有汗水要滴落了,孟瑤也好像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意思,她還是用剛才的語氣接著說:“你叫什麽名字?”小夥子迴答了:“柏羽軒”,盡管聲音有些低,可是孟瑤聽得清清楚楚,洗完最後一個碗後,趕緊抱著碗去小屋了,轉身離去的時候,孟瑤納悶了,怎麽剛才自己突然間那麽刁蠻,可是他卻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相反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了不安,仿佛已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還沒找到自己錯在哪裏,孟瑤覺得他又有點可憐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的事是他就是柏羽軒,有這一點就足夠了,然後心裏就為自己剛才的刁蠻找借口了,他就是做錯了嗎,那麽長時間都不跟人家講話,好好反省吧,你——柏羽軒,看看自己究竟錯在哪裏。那樣的語氣,孟瑤的刁蠻勁又上來了。

    孟瑤從小屋裏再出來的時候,柏羽軒已經去大廳裏吃飯了,孟瑤的心裏又有了失落的感覺。當她正洗碗的時候,柏羽軒已吃過飯,從大廳裏走了過來,孟瑤抬頭看了看他,這時候一位炒菜的師傅也跟在他身後走過來了,孟瑤趕緊低下了頭,柏羽軒從她身旁走過去了,穿上外套,拿著書,走了。孟瑤沒有說什麽,隻是使勁地用海綿擦著其中的一個大盤子,盡管它已經很幹淨了,可孟瑤卻還覺得它上麵還有很多油汙,還不夠幹淨。

    中午都忙完之後,孟瑤和劉剛夫婦都去休息了,可是孟瑤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床是木板床,一動就吱呀呀地響,孟瑤不敢動了,怕影響劉剛夫婦休息。反正睡不著,幹脆起來吧。孟瑤便開門走了出去,離食堂不遠用一個小湖,湖中心有座小島,他們稱它為“情人島”島上有幾棵大樹,每一棵樹下都有一對男女,他們有的睡在樹下的草地上,有的坐在一起,肩並著肩,竊竊私語,還有的女的坐在男的懷裏,頭倚在男生的胸前,說著濃濃情語。連著島的是一座石板橋,和橋相連的是湖邊緣的一個四角小亭子,亭子裏此時也坐著一對男女。看著他們,孟瑤的心裏失落落地,她在湖邊一棵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看著湖裏的片片荷葉,偶爾可看到水下遊來遊去的魚兒,雖然自己叫不上它們的名字,可是看到它們在水下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它們多幸福啊,孟瑤也想,自己能變成魚兒該多好,水下的感覺是什麽樣的呢?水裏麵應該有空氣的吧,要不然魚兒怎麽活呢,不過不會像外麵有這麽多灰塵吧,外麵天氣這麽熱,水下麵涼涼的,是不是也有陽光呢,不過沒關係啊,魚兒想陽光的時候,可以遊到水麵上來呀,感受一下外麵的陽光,還有風,風裏麵各種花的味道,水下和外麵的世界都可以接觸感觸到,魚兒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自己呢?為什麽有點不高興啊?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應該慶祝的事啊,自己那樣對他,他會不會生氣了,以後再也不理我了,再也不見我了,是不是晚上也不再來洗碗了呢?自己應該向他道歉吧,可是怎麽說的出口啊?但接著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校園裏這麽多談戀愛的,他是不是也談了呢?要是那樣的話,他的女朋友應該很漂亮吧。可是自己又算什麽呢?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孟瑤的腦子有點亂了。是不是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都會這樣地多疑亂猜,這樣地多愁善感,這樣地一點小漣漪都可以引起莫大的波瀾呢?

    那天晚上的時候,柏羽軒準時出現了。孟瑤看到他的時候,湧起了一種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憂愁的情愫,她沒有說什麽,而柏羽軒也脫了外套,像往常一樣低下頭幹他的活了。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孟瑤又恢複了她平常可愛的樣子了。想那麽多幹什麽呢?隻會為自己徒增煩惱而已。雖然說不想了,可是心裏麵還是偷偷地想了起來,想到白天裏柏羽軒窘得滿臉通紅、連汗都要流出的樣子,孟瑤不禁覺得柏羽軒可憐又可愛了。死榆木疙瘩,看你什麽時候會主動跟我套近乎?想到那的時候,孟瑤睡著了,那晚,她做了一個好夢,夢到第二天柏羽軒真的同她講話了,而且是他主動的。孟瑤笑了,就連做夢的時候,嘴角都掛著甜甜的微笑。

    然而第二天,孟瑤的夢落空了。一整天的時間,他們前前後後碰過好幾次麵,但是柏羽軒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盡管靠門的碗櫃上放著的三本書都寫著“柏羽軒”三個字,柏羽軒沒說話。但中午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劉剛的一個盤子碎了,可能是放在下麵,從小推車上抬下桶時由於振動把盤子壓碎了,看到碎了的盤子,孟瑤沒有說什麽,柏羽軒洗碗的時候,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打住了,打碎的盤子被放在了牆角。後來劉剛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打碎的盤子,劉剛似乎很生氣,大聲問盤子怎麽迴事,那個時候孟瑤和柏羽軒都在洗碗,柏羽軒迴答了可能是壓碎的,劉剛對他的迴答並不滿意,“這麽厚,你怎麽壓碎它?”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柏羽軒打碎的,孟瑤心想柏羽軒不會撒謊的,看他緊張的臉又紅了,孟瑤想說點什麽,這個時候,收碗的老伯推著裝有滿滿一桶碗筷的小推車從前廳過來了。看著滿臉怒氣的劉剛,老伯用脖子的毛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問他怎麽啦,劉剛說了碎盤子的事,老伯笑了,“我當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這也備不住,我在這幹好幾年了,光壓碎的碗都能有一摞了,你想想,這麽大一桶,裝的滿滿的碗,背不住一晃蕩,最下麵的就有被壓碎的”,劉剛似乎有些不依不饒:“我盤子本來就不多,今天壓碎一個,明天壓碎一個,我還怎麽做生意啊,賺的還不夠買盤子的錢呐。”劉剛的聲音把廚師長招來了,他的迴答和老伯的一樣,老伯就不樂意了: “你什麽意思,今天壓碎一個,明天壓碎一個,好像是我故意壓碎你盤子一樣?”他們被勸開了,但接下來的幾天,劉剛的盤子頻頻告急,這邊用完了,那邊還都在餐桌上,沒人收,後麵沒法洗。劉剛去找老伯,老伯有話說了:你沒看見,這麽多碗我還忙不過來呢,你盤子那麽嬌貴,我怕壓碎了賠不起啊。再後來的幾天,一切又恢複正常了。在從小推車上卸桶的時候,柏羽軒顯得格外的小心,從鐵桶裏往外搬碗的時候很謹慎,見到孟瑤他們的盤子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在碎一個,引起他們的口角。

    看到柏羽軒如此謹慎的樣子,孟瑤真想笑,可是又怕笑出聲來,他會生氣。過了好幾天了,而柏羽軒並沒有先說話的跡象,孟瑤心裏麵很著急。有一天,她實在忍不住了,趁洗碗的時候,她便問柏羽軒:“你是哪的人呐?”和上次的刁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語氣,這一次聲音柔和,充滿了溫柔和關懷,“山東人”柏羽軒迴答道,“人家不是說山東人很豪放的嗎?怎麽你?”孟瑤沒有再說下去,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可是柏羽軒隻抬頭憨憨地笑了笑,又低下頭幹活了,孟瑤看到他的臉又紅了起來,額頭又有汗珠了,看他難為情的樣子,再說下去不知道要流多少汗呐,孟瑤打住了。

    孟瑤心裏麵高興了:為什麽會臉紅呢?說話的時候還不敢和人家對視,是緊張的嗎?是和女孩子說話才這樣的吧,這麽說他以前很少和女孩子說話了。從那個時候,孟瑤就斷定柏羽軒沒有女朋友了,如果一定要算有的話,那也隻能是她。想到那的時候,孟瑤的心裏就飄飄然了,她好想化作一隻風箏做的燕子,在藍天白雲下,在涼爽的秋風中,由他高高地放飛,手裏麵緊緊攥住那根連著自己的線,嗬嗬,自己也會飛了,那樣的感覺好舒服啊,但榆木疙瘩的柏羽軒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呢?會的,總有一天他會的,孟瑤那樣想。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吧,孟瑤開始寫日記了,別人是用筆寫,記在本子上,而她是用心來寫,把每一個字都深深地記在心裏:九月二日,星期三,天氣晴,略有微風。今天柏羽軒上身穿了一件紫蘭色的外套,下身是一件白色的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雙星球鞋,他的頭發有點幹枯,都起頭皮屑了,是該洗了吧……今天他的眼圈是紅的,是睡的不好,還是有人欺負他啦?他的臉上沒有傷痕啊,是挨老師批評了嗎?到底是怎麽了,他還是不說話?……今天我鼓起勇氣同他講話了,兩個人都不說,又怎麽會明白呢?既然他不說,那隻有我說了。一開始,要叫他什麽好呢?柏羽軒——太生硬了吧,也有點見外啊;羽軒——是不是有點套近乎啊;軒——天啊,羞死人了,斷然是不行的;柏大哥——也不太好吧;喂 ——更不行了,都已經知道人家名字了,還這樣叫,不太禮貌吧。想來想去,不管他怎麽想,就叫他羽軒了。在一起洗碗的時候,我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氣,終於說了出來:“羽軒”,他愣了一下,顯然對這樣的稱唿有些意外,他的眼神裏卻充滿了溫柔的情調,那個時候,我多麽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兩眼啊,要是能夠使時間靜止,定格在那一瞬間就更好了,但他還是很快地低下了頭,臉變得更紅了,而我也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火辣辣的,也沒有勇氣說下去了。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在說了吧。其實這又何必呢?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是啊,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言言語語,隻要有那份心,就足夠了。從今以後,再也不為難他了,心裏麵想著他也很好啊……

    食堂裏又添新人了,因為一個人洗碗實在忙不過來,老板娘又從外麵招了一個人來和柏羽軒一起洗碗。柏羽軒以後會輕鬆點了,可是孟瑤卻不高興了。因為招來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比她還高,但比她瘦,也沒她長得漂亮,可是他們以後就在一起洗碗了,一想到那裏,孟瑤的小嘴就噘了起來,依然是那樣的可愛,可是她一直等待的柏羽軒卻還沒有欣賞到。孟瑤怕那個女孩子會搶走她的柏羽軒,這輩子她就認定了柏羽軒是她的,而且是她一個人的。

    那個晚上,孟瑤的心裏一直想著白天的那個女孩子,她是不是來和她爭柏羽軒的呢?是從她身邊來搶走他的嗎,柏羽軒會跟她走嗎?是不是每一個戀愛中的女孩子都特別愛尋思呢?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盲目地誤以為是草木皆兵,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但並非每個男人都喜歡西施,因為人和人的審美觀點不同,一件東西在別人眼裏是精華,是極品,可能在另一個人眼裏卻成了垃圾,一個人在別人眼裏是美女或英雄,但在另一個人眼裏,可能什麽都不是,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所以千萬不要向別人炫耀你所以為美的事物或是人,也許你這樣做的目的隻是要讓他們來羨慕一下,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結果卻往往適得其反,除了真心的羨慕、祝福外,更多的是妒忌、反感、甚至是鄙視,沒有人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你也不想,但你做了,後悔了,卻也晚了。

    孟瑤完全可以放心了,因為接下來的幾天,就可以看出來那個女孩子的喜怒無常,當她高興的時候,會滿麵帶笑地和柏羽軒說說話,但當她看到柏羽軒並未想搭理她的樣子,立馬就不高興了,臉拉的老長,使勁地洗著碗,把提水的小塑料桶和洗碗的大鐵盆摔得咣當響,有時候一不小心把洗碗的髒水濺到柏羽軒的衣服上時,便拿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人家,雖然嘴上生硬地說著“對不起”,但那樣的眼神卻又好像在說“我就濺到你身上了,怎麽的吧”這時的柏羽軒隻是拿眼看了她一下,並沒有說什麽,還是照樣地幹活。但孟瑤就看不慣了,心裏麵說你憑什麽欺負我們家柏羽軒,他招你惹你了,當孟瑤出來說話的時候,

    “你怎麽這樣啊?人家招你惹你了?”

    那個女孩子和她吵了起來,

    “我這樣怎麽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心疼啊?”

    “誰心疼了,我隻是看不慣而已”

    “誰讓你看慣了,你看不慣別看啊?我又沒逼著你看”

    ……

    但也緊緊吵了幾句,孟瑤就住嘴了,因為她發現,那個女孩子隻是一味地蠻不講理,和尚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了,再吵下去,也隻會蠢費口舌,多說無益。

    那天晚上,孟瑤鬱悶了好久好久,心裏麵一直在責備沒有良心的柏羽軒,人家站出來為你說話了,你卻不說了,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別人欺負,真是氣死人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哼,睡覺。

    劉剛的老婆向孟瑤說起對象的事來了,盡管孟瑤一直已自己年齡小為借口來拒絕她,但她還是仿佛死皮賴臉地來纏。“我知道你年齡小,可我們是女人啊,遲早都要嫁人的,可以先把婚事給定下來啊,等再過幾年結婚也不遲。”那個劉嬸一再地向孟瑤誇耀自己的弟弟有多優秀,多能幹,多孝順人、體貼人,長得多高、多帥,對這些,孟瑤都不為所動,因為她已經有她的羽軒了,對於其他人當然要拒之門外了。但是劉嬸好像並沒有死心,仿佛一定要說服這門親事才肯罷休。

    有一天,孟瑤上街去購物,迴來的時候,除了一隻玩具狗,再沒有別的東西,劉剛夫婦像是取笑她:到底是還沒張大的孩子。那意思是孟瑤還在處於貪玩的年齡,其實他們錯了,那個玩具狗可以說是為柏羽軒買的。因為每到了晚上,孟瑤想心裏麵說說話的時候,想說說那個榆木疙瘩柏羽軒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的,太乏味了,手裏總得拿點什麽,並且還得不能讓劉剛夫婦看出點什麽來,於是孟瑤去了玩具店,挑來挑去,看中了那隻玩具狗。那隻玩具狗的外表是白黑相間的顏色,很像一個電視廣告裏的奶牛的顏色,兩隻大耳朵,兩個小黑眼睛,黑黑的鼻子,短短的白尾巴,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可愛,就像那個榆木疙瘩柏羽軒,孟瑤一眼就喜歡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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