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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有人壯起膽子喊道:“開門放我們進去,我們要餓死了!”很快激起一片響應,“開門”之聲此起彼伏。


    張國柱抖掉劍上黃綾,鏗的一聲抽出寶劍,大喊道:“我手上拿的是尚方寶劍,君無戲言,大家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皇上。”


    城下百姓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張國柱又喊道:“大家若是聽我號令,我老張便用人頭擔保,一個時辰後大家便可吃上熱飯。”


    見百姓們不再聒噪,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次喊道:“城下可有官吏?”


    一連喊了三聲,人群擁了一白須老者來到前麵,老者昂頭喊道:“下官通州縣令,陳修紀,拜見張將軍。後麵還有各地的縣丞雜佐等人,推了我出來恭請聖安。”


    張國柱點頭道:“聖躬安!陳修紀,你等官吏速組織百姓退至百步之外,城內立時派人出來施飯。”


    在城外官吏的指組織下,百姓慢慢往後退去,人群與城牆間現出了一塊空地。張國柱一聲令下:“開城門!龍四,點二百兵卒隨本將軍出城!”


    霎時,永定門大開,張國柱身騎赤龍駒,帶了五十名手持長矛的騎兵率先出了城,隨後是一百名持了軍刀藤盾的步兵,接著是五十名弓手。


    出城兵卒個個明盔亮甲,軍容整肅,瞬時已按三段陣列隊完畢。城外百姓們立時被這般王師威嚴鎮住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張國柱目視前方,各道:“傳我號令,夥夫營運糧出城,準備埋鍋造飯!”


    盞茶時分,城外空地上已挖出一排土灶,又引燃了柴草,架上了軍鍋。不多時,水已煮沸,一袋袋糧食倒入鍋中,米粒撞擊著鐵鍋,當當做響。


    少時,城外粥香四溢。難民們聞到這股香味,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有些人已壯起膽子往城下走來。警戒士兵們立時握緊了武器,神色緊張,高度戒備起來。張國柱鎮定地喝道:“諸將莫慌!聽我號令,護住糧食,勿傷百姓一人!傳令兵,叫城內關門!”


    身後城門吱吱呀呀的合上,張國柱帶了四名親兵,騎了馬往前疾奔五十步,勒住韁繩,高聲喊道:“百姓們聽好,糧食多的是,正源源不斷往城外運來。周大人此刻正在城內為大家籌措禦寒衣物,大家吃飽穿暖了再說將後的事,皇上斷然不會坐視大家挨餓受凍。”


    他又將手上尚方寶劍舉起:“我手上所持乃是尚方寶劍,方才大家沒看清楚,現在再叫大家看看。”


    他又至懷中掏出一支令箭高高舉起,眾人看那令箭,長約九寸五,明晃晃,金燦燦的,似由黃金鍛造。張國柱又喊道:“這也是皇上禦物,上麵的字大夥兒可能看不清楚,俺老張給你們念一念——如朕親臨!我現在是代皇上說話。”他又將尚方寶劍往地上一插,繼續說道:“從此刻起,誰人膽敢越過此劍一步,便是造反謀逆,俺老張第一個砍了他!”


    蠢蠢欲動之人立時往後退了一步。張國柱又朗聲道:“陳修紀等官吏上前來說話。”


    白須老者帶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抖抖索索來到張國柱麵前,倒頭便跪。這些雜官小吏,估計一輩子也見不到甚麽尚方寶劍,更別說皇帝令箭了,一時也不敢說話。


    張國柱看著他們,厲聲說道:“你們也是朝廷派下去的官,朝廷信得過你們,叫你們分管一方,吃的是皇糧,辦的是皇差。如今地方遭了疫,不去救治疫民,維護治安,反倒隨無知百姓一道流竄圍城,該當何罪?”


    眾人一聽,更是大駭,不住磕頭道:“張將軍恕罪!張將軍饒命!”


    張國柱待他們嚇夠了,這才說道:“本將軍有好生之德,念你們還有幾分用處,分派你們一樁差使,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辦得好了,以前功罪,既往不咎,另有重用;若是辦砸了,新罪舊錯,一並清算!”


    眾人哪敢多說,磕著頭道:“願聽張將軍差遣。”


    張國柱道:“聽好了,你們下去後,約束維持城外百姓,協助順天府施飯,不得哄搶粥飯糧食,確保所有百姓都吃上熱飯。施飯完了立時清點城外百姓,將所有人等姓名籍貫,登記造冊,不得遺漏。”


    眾人又是唯唯稱是,磕了頭下去辦差。不多時,每口灶前都排成了一條條長龍,百姓們拿著碗等候施飯。張國柱等人這才鬆了口氣,餘下的幾座城門很快也依此法開始施飯。


    災民們吃飽了飯,人心也就穩定下來。周至誠征集的禦寒衣物也已運達,又差了陳修紀等城外官吏分派下去。天也已經黑了,張國柱又命五軍營和禦林軍各部於城外紮營,以做警戒,自己也將將軍營賬搭在了城外。


    周府台與張國柱與賬中碰頭,共同起草了一份奏折,將此次賑糧事宜一一奏報皇上。周至誠久經宦海之人,免不了將此次平亂賑糧的困苦與兇險添油加醋描述一番,又將自己與張國柱的勇猛與膽識狠狠誇讚了一通,皆是不在話下。


    次日,陳修紀的登記造冊表也送了上來,詳情叫人慘不忍看。城外難民分別來自五州七縣,共有四萬八千人。第一日便有一百零五人因發疫死去,自第二日起,每日都有近二百人死去,亡者多為婦孺體弱者。二人便將此詳情寫了節略,附在昨夜寫好的奏折上差人送進了宮中。


    張國柱騎了馬,由親兵擁著,下到百姓中查看災民情況。不少百姓仍在發疫,開始隻是無端發熱,頭頸部、腋下或兩股之間突然生出一腫塊,堅硬如核。一日後腫塊便越長越大,有大如人拳者,有小如梅李者。再過一日,十有六七便開始口吐淡血,色若西瓜水,見血則無命可救,一個時辰後即便斷氣,餌藥無用。少有有身強體壯者能挺過,若不吐血,四五天後腫塊漸消,寒熱漸退,僥幸活命,仍有月餘體乏無力。論地叫法各異,因染疫者皆有腫塊立顯,有稱“疙瘩疫”者,或稱“大頭瘟”者,皆是此病。


    諸位看官需知,若是放在現代,稍具醫學常識者便能看出,腫塊即是淋巴結腫大,加之有明顯的肺炎、敗血症症狀,這“疙瘩瘟”便是典型的鼠疫了。但明朝時現代醫學還未萌芽,更別說抗生素治療了,染上此疫,十有七八隻有等死。此乃筆者注釋,無需多言。


    張國柱等人看著一具具屍體來不及掩埋,隻得投向屍山,都是沉默無言,心頭一陣慘然。良久,張國柱傳來兵卒,將這“屍山”潑上清油,一場大火熊熊騰起。數萬人看著這遮天蔽日的大火,默默無語,隻聽見霍霍燃燒的火焰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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