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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鳳這套曲子中融合了三支琵琶名曲,楊雲自是聞所未聞,隻覺得這琵琶聲中有景有物,有人有事,還有眾多起承轉合,說不出的妙。


    張揚問道:“李姑娘最後所奏可是三軍奏凱、諸將爭功與得勝迴營三章?”


    玉鳳答:“正是。”


    張揚心中感慨,此曲已失傳數百年,今日由此琴妓奏出,終於複見天日,說道:“此三章李姑娘於何處習得,可有樂譜?”


    玉鳳答:“自奴家三歲起,每日即聞先父彈奏此曲,到了五歲,家父每日便教奴彈家幾個音,到了八歲時此曲已爛熟於心。奴家隨父母終日輾轉,並不識字,亦不識譜。後來家父慘死,家母抑鬱而終,並未見有何樂譜,若是有的話,必是遺落於流離途中了。”


    張揚一聲長歎,莫非此曲真成人間絕響,除了李玉鳳再無人可奏了嗎?


    李玉鳳見他神色落寞,說道:“此曲奴家已有五年未彈,今日彈來有些生澀。且奴家琴技與家父天差地遠,未及其十之一二,請張公子指正。”


    張揚卻離席而出,深深作了個揖,說道:“李姑娘琴技世間罕有,既是文武皆修,又能左右開弓,張揚從未聽聞此技,何敢指教?這唐時琵琶張揚也見過幾把,卻是無人會彈,今日幸聞李姑娘一曲,才知人間自有高人。”


    李玉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道:“張公子沒聽過家父彈奏,所以誇奴家彈得好。家父在世時總說奴家是個女子,氣勢終究不足,所彈的武曲隻是千軍萬馬陣前交戰,若與他一般是個男子,方能奏出十萬、百萬之師。”


    眾人聽罷不禁駭然,不知其父李青衫彈奏此曲時是何等氣概,可惜斯人已逝,空餘遺憾。


    李鳳棲又問道:“玉鳳如今在哪家伎館彈琵琶?”


    玉鳳臉紅答道:“在一間名為楚香苑的樂坊,比不得李掌櫃這鳳棲樓。”


    李鳳棲又問道:“每日彈些甚麽曲子?能落多少銀子?”


    玉鳳答:“武曲自是不彈,也沒人聽,彈些俗曲豔詞,或為其他歌伎伴奏。每日賺得百十文錢,也夠奴家生計了。”


    眾人聞言又感慨了一番,李鳳棲又說道:“李姑娘明日起便到鳳棲樓來彈吧,每月給你一千五百兩銀子月例,閑時便教我館中姑娘彈彈琵琶。”


    李玉鳳自是歡喜,連連道謝。


    眾人佩服她琴藝,奈何其姿色已衰,無論如何也晉不了級。如今李鳳棲如此承諾,眾人見她生計已有著落,心中便不再糾結,將其否決淘汰。李玉鳳謝過眾人,獨自去了。


    第五十三章


    如此一日下來,三十名晉級名額已是滿員,預選賽就此完美收官。此次預選隻是一次熱身,好戲更在後麵的淘汰賽與決賽。


    楊雲歸得家中,隻覺得渾身乏力,這幾日為了這花魁大賽,實在是心力交瘁,倒頭便是一陣好睡。


    次日醒來,已是天光大亮,楊雲腦中一片清明,覺著精力充沛。想到預選賽已經結束,今日不用趕場,便不慌不忙的起了床、更衣淨麵罷了,又胡亂吃了些點心,忽聞家人來報:“李掌櫃一早便派了人來,請公子午時去鳳棲樓赴宴。”


    楊雲答了聲知道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好容易今日無事,卻是叫人片刻不得安生。想想今日上午也做不了別的事了,便出門來雇了一頂轎子往鳳棲樓而去。


    二人見麵寒暄了一番,說了幾句閑話,張揚也來了,李鳳棲便吩咐開席。自古無酒不成席,三人共飲了一杯,楊雲笑道:“李掌櫃這酒不好吃,上次吃了你一頓酒,我們兄弟二人便是杯酒釋兵權,花魁大賽也更了名。不知今日這杯酒有何說法?。”


    李鳳棲哈哈一笑,迴道:“楊公子羞煞我也,往事不必再提,不過還真有些事要和二位商量。”


    張揚也笑道:“看看看,吃了一杯酒,又開始談條件了,李掌櫃真是不做賠本買賣。”


    李鳳棲連連拱著手說道:“二位這兩張伶牙俐口,饒了鳳棲吧!”


    眾人取笑了一陣,吃了幾杯酒,李鳳棲進入正題,正色說道:“二位賢弟,如今這花魁大賽預選已經完了,下麵這淘汰賽與決賽是如何賽法?需要我和鳳棲樓做些甚麽,也請一並說來,鳳棲好早做準備。”


    張揚自飲了一杯說道:“這些你自問我二哥,莫看他靦腆,肚中點子倒是層出不窮,叫人好生佩服。李掌櫃今日這生意可是做賠了,來了我這個吃白食的,哈哈!”


    後麵的兩場比賽,楊雲心中已計劃了很久,都是模仿和借鑒了現代的一些選秀規則,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辦這花魁大賽,李掌櫃為的是亮亮鳳棲樓的牌子,以招徠顧客,並籠絡一批才色俱佳的姑娘,我為的是提高楊柳風的知名度,你我二人的目的是一樣的。前幾日的預選是內部賽,雖是很成功,也有了些名氣,但內部賽畢竟影響力有限。下麵的淘汰賽和決賽則要采用公開賽的形式了,讓京城百姓們親臨觀看賽事,你我二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楊雲這一番現代語言,李鳳棲隻聽明白了大半,問道:“下麵該如何準備?”


    楊雲道:“淘汰賽前先讓姑娘們在百姓麵前亮亮相罷,楊雲建議弄一場群芳巡遊,讓百姓們認識認識晉級佳麗,也為後麵的比賽造造勢。具體怎麽個巡遊,還要和李掌櫃和三弟商議商議。”


    李鳳棲道:“楊公子這點子倒有趣得緊,”


    張揚放下酒杯,說道:“二哥此法甚妙,不過這巡遊倒也不是甚麽新鮮事。”


    李鳳棲道:“不知張公子在何處見過?”


    張揚笑道:“小弟並未見過,隻是自小聽說罷了。李掌櫃與我二哥應該也聽過,隻是你二人沒經過科舉,所以沒放在心上。自古以來,醉心於宦途的士子們,誰人沒做過金榜題名、高中狀元的黃粱美夢?”


    李鳳棲道:“張公子越說越遠了,我們在此說這群芳巡遊的事,如何又和科舉扯上了幹係?”


    張揚笑道:“李掌櫃怎麽這般心急,聽我慢慢說來。張揚自幼便聽家慈說那狀元遊街的威風,為的是激勵我好生讀書。今日家慈早已不在人世,昔日之話仍是猶言在耳。我看咱們這巡遊倒是可以借鑒借鑒。”


    楊雲便問道:“狀元遊街是如何一個遊法?”


    張揚道:“這科舉最後一關乃是殿試,待到殿試完了,皇上便在金鑾殿傳臚唱名,欽點狀元、榜眼和探花。再由順天府衙備了傘蓋儀從,送狀元歸第,即是民間所雲之‘狀元遊街’。”


    張揚雖然早已斷了這般念想,說到此處仍是無限神往,又說道:“我泱泱華夏,數千年來,得此殊榮者,亦是寥寥可數。小弟當年也曾做過這般黃粱美夢,奈何造化弄人,未能如願,今日想來頗為可笑。據說這狀元遊街,是很有幾分味道的。狀元謝過皇恩後,由順天府尹插了花、披了綢,頭戴了金花烏紗帽,身穿了大紅蟒袍,手捧了欽點皇聖詔,足跨金鞍朱鬃馬,這才前唿後擁遊街。一路傘蓋儀從無數,由旗鼓開了路,在京城遊上一圈。所到之處,無不歡聲雷動,喜炮震天,遍街張燈結彩,到處人山人海,真個氣勢非凡,熱鬧異常。”


    楊雲聽他如此一說,也覺得很有趣,說道:“咱們這花魁大賽本來就是效仿的朝廷科舉取士,我說的這群芳巡遊,卻是歪打正著,和狀元遊街竟有幾分相似。”


    李鳳棲道:“那麽我們也準備些傘蓋儀從,讓姑娘們在京城轉上一圈。雖然比不了皇家威嚴,也能風光風光,讓眾百姓見識見識。再打上鳳棲樓與楊柳風的牌子,更是一舉兩得。”


    張揚又笑道:“傘蓋儀從都好辦,狀元遊街可是要騎馬的,嬌滴滴的姑娘們騎著馬在街上張揚,有些煞風景了,改成花車罷。”


    李鳳棲道:“不錯,請楊公子詳細說說罷。”


    楊雲道:“到了日子,準備上三十輛無篷馬車,配上一色的白馬,披紅帶綠地裝扮起來。姑娘們穿了華服站在上頭,再請些吹打班子開路,在城中轉上幾圈,倒也威風的很。這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個‘花魁大賽群芳花車巡遊’。二位覺著怎樣?”


    二人如何能不讚同,共飲一杯,此事便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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