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琅晟都將許傾落緊緊的包裹在懷中,不讓她的頭臉吹到一絲的風,馬兒跑的飛快,風馳電掣一般,除了聽到從耳邊身邊掠過的狂風聲,許傾落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寒風冷意。


    男人自始至終沒有再吭聲,沉默的有些異樣,許傾落隱約能夠猜出琅晟如此的原因。


    畢竟,剛剛與他對峙的是三皇子。


    他或許是沒有想到,三皇子已經與那些人聯合起來了,如今出現在淮縣,最終的目標還是他。


    隻是許傾落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所想的隻是琅晟不高興的一種,而更多的,是他對懷中的這個人的擔心。


    今日要不是他及時收到那白鴿送來的信趕去那農場,隻怕這個女人還不定要受多少苦呢!


    想到他一個堂堂大將軍竟然要自己的女人處到這般危險的境地,他的心就是一陣莫名揪痛!


    走路也隻需要半個時辰左右,快馬加鞭的從城外農場往藥樓那邊趕,隻是兩三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地頭。


    現在還是深夜,許傾落垂眸隻能夠看到地上隱約的雪色,馬兒被勒住了韁繩,一聲長長的嘶鳴。


    然後藥樓的門被打開,一個人影匆匆提著燈籠迎了出來,是許良。


    他滿麵擔憂焦慮,身上帶著濃重的寒氣,燈籠照的不怎麽清晰,因為琅晟將許傾落牢牢攬在自己懷中,一時間許良隻模糊照著了琅晟一個人的身影:「落兒呢?阿晟,落兒怎麽沒有迴來?」


    他是從下人們口中知道的,說許傾落半夜出了藥樓,趕來一眼見到琅威說將軍去救許傾落去了,擔心女兒出事,他便一直守在這裏。


    人還沒有到跟前。便已經急不可耐的問出了聲,隻是一夜之間,許良便仿佛老了幾歲一般。


    「幸不辱命!」


    男人低沉的聲音終於出了口,隻有四個字,卻讓許良大鬆了口氣,他人到了跟前,也終於看到倚靠在琅晟懷中的女兒。


    「爹。」


    許傾落看到了燈影後麵仿佛一夜有些蒼老的父親,心底愧疚莫名,她做的還不夠好,她應該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在許良麵前隱瞞起來的,卻沒有想到卻是她首先將自己的父親牽扯了進來。


    許良眨了眨眼。看到自家女兒滿頭滿臉的狼狽,那雙眼睛卻還是明亮清澈,笑了:「好,好,人迴來就好----」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和自家女兒多說兩句,琅晟便率先下馬,然後還不待許傾落和許良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藥樓中匆匆而去。


    許良看著琅晟抱著許傾落那個利落勁兒,呆了呆,有些欣慰,又有些生氣,雖然今晚是經歷了驚險,才迴來小兒女是需要說說話,可是這也太急了。


    藥樓中琅晟直接將許傾落放在了床上,也不顧許傾落身上髒會弄髒床單的反對。


    他伸手便拉過許傾落那隻幹枯萎縮宛若老者的左手,眼中一陣陣散著冷光:「這是不是就是那個人說的什麽毒,我讓許伯父----」


    許傾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輕聲阻止:「你將父親穩住,別讓他知曉,這手上的毒我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


    「別讓我爹更擔心了,再者說你難道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這句話說服了琅晟,他突然瞪了許傾落一眼:「你還知道會讓許伯父擔心!」


    那你是否也知曉我也會擔心的。


    琅晟這句話沒有出口,許傾落卻明了他不曾出口的後麵一句話。


    琅晟將跟著他們剛剛才上了樓梯的許良擋在外麵:「伯父,落兒隻是受了些驚嚇,還有點兒皮外傷,沒有大礙,她說擔心伯母一個人在府中怕她胡思亂想,想要伯父先迴去報個平安。」


    琅晟臉有點兒僵,戰場上兵不厭詐,但是下了戰場,他真的沒有如此故意編排謊言,男人的準則就是待人以誠,說話要有理有據,不能夠胡言唬人。


    總之琅晟就是那種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的人。


    顯然他的行事為人還是很容易讓人放心的,許良就真的相信了琅晟這難得一聞的謊言,眼中的焦慮更少,眼底多了柔和:「落兒的娘親哪裏知曉落兒今夜去做了什麽,我一接到消息便瞞著她了,幸虧落兒無事,若不然----」


    若不然如何,許良沒說,在屋子裏聽著的許傾落卻能夠猜到,畢竟許良和梁芸也隻得她一個女兒,多少年如珠似寶的寵著,她便是兩老的命根子。


    「我和落兒的娘親這麽多年也隻得這麽一個女兒,阿晟,我相信你的為人,日後定然要好好管教照料著落兒,她性子倔,仗著學了幾手醫術,膽大包天的,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管著,可真的是要捅破了天去。」


    也許是真的輕鬆了,許良又特特對琅晟叮囑了這麽兩句,許傾落在房中聽著,方才因為父親的話升起的那麽一絲愧疚一時間被無奈與哭笑不得所取代,果然許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最滿意的女婿人選永遠是琅晟,她敢保證,若是此時站在外麵和自己有親密的不同尋常接觸的是楊雲平之類的人,就算是不大掃帚直接轟出去,也是要冷言冷語一番的。


    許良的脾性可不是見到一個權貴便卑躬屈膝的,他看重的是人品,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眼光。


    而這兩點,沒有人比琅晟更加出色。


    不論是本身的人品還是在許良心中的印象。


    琅晟一進門便看到許傾落在那竊笑的樣子,他的臉立馬扳了起來:「你還能夠笑的出來,手不痛嗎?」


    臉色冷,手上的動作卻是格外小心溫柔,眼中卻是滿滿的心疼動容,他捧著她那隻難看的左手:「究竟要怎麽解毒?」


    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即便琅晟滿心的窩火想要許傾落知曉這一次她單槍匹馬的便去了那農場是讓他有多麽擔心,多麽憤怒。


    若是信鴿沒有認準方向將許傾落的留言傳給許良呢,若是琅晟不能夠及時趕到呢,若是許傾落受到更大的傷害呢?


    這一個個的猜測。讓琅晟從農場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便不曾停歇。


    許傾落抬眸瞅了琅晟一眼:「幫我把那邊櫃子裏的針包拿來。」


    琅晟將針包拿到許傾落跟前,幫著她解開,然後放到她右手邊,一個大男人動作卻是極細緻的。


    一根銀針被她紮入自己的左手經脈,劇痛從那根銀針接觸的地方旋轉,刀子挑動筋脈的痛楚,比起剛剛中了縮骨毒時候的痛苦也不遑多讓。


    隻是一下,許傾落的額頭便被冷汗浸潤,本來便有些花的小臉更是髒汙,她咬牙正要接著紮第二根,聽到了男人沉重的唿吸,許傾落抬眸看了一眼琅晟,望見的是男人緊蹙的眉:「怎麽了?」


    「難道這毒就沒有解藥嗎?」


    琅晟壓低著聲音道,聲音中有隱隱的顫抖,他清晰的看到了許傾落此刻的痛楚表情,卻苦於自己對醫術一竅不通而不能夠幫上什麽忙。


    「縮骨毒是無解之毒,至毒之物,隻能夠用銀針催逼,將手中的毒素全數逼出來,就像是我那時候給你治療腿上的毒傷一般,放心我有把握的----」


    許傾落說著話便紮下了第二針。嘴裏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悶哼,甚至忍不住差點兒咬住自己的舌頭:「幫我拿塊幹淨的帕子或者是----」


    許傾落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男人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唇邊。


    她對上了男人堅定的眼神,心裏一陣陣泛著暖:「你以為我是痛的要帕子?我是讓你幫我擦擦臉上這些髒汙,要不然等會兒落到眼睛裏我都看不清如何紮針了?比起疼痛我更難忍受的是髒汙,我可是女子呢。」


    可是許傾落一直以來的表現,又豈是普通女子能夠比擬的,便是那些自詡人傑的男子,許傾落比之也毫不遜色。


    琅晟深深的凝望著少女眼中的固執,半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塊手帕,輕輕的細緻的幫著少女擦拭著臉上的髒汙汗水:「為什麽這麽做?」


    男人突然出聲。


    「啊?」


    許傾落專心紮著針,一時間沒有聽明白。


    「為什麽要一個人去,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去救百草。」


    「他們讓我一個人去,否則的話百草會有危險的。你看我不是提前準備好留信了嗎?那隻鴿子那麽肥還是很準時的將信息送到了,要不然你哪裏能夠得到消息來將我救走。」


    許傾落的答案都不需要考慮。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等等,你可以等到我去救你,為什麽要讓自己置身險地,你便不信任我能夠救出你和百草嗎。」


    琅晟眼中的暗淡再也沒有了一絲遮掩,他的唇角全是苦澀,在他看來,許傾落如此的拚命,不止是將她自己置身險地。不將她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等同兒戲,甚至也是對他的不信任,還是他做的不夠好,還是他太過無能......


    許傾落將自己的臻首倚靠在了琅晟的肩膀上:「不是的。」


    她蒼白著臉,輕聲卻堅定的打斷了他的自我懷疑:「我隻是不想要成為你的負擔,我喜歡的男人是大將軍,他隻需要在前線殺敵,在戰場縱橫,隻需要隨心而行便好,我不會讓任何人以我為攻擊你的把柄手段威脅,那樣的話,我寧願----」死!


    許傾落越說越激動,身子微微顫抖,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


    她還記得前世的,那些人能夠將琅晟徹底踩落塵埃,有上麵皇權的縱容,有下麵如同迦葉之人的陰險算計,何嚐沒有她許傾落的拖累。


    她便是和再多的人廝殺,便是在琅晟眼中有再多的魯莽不該,也絕對不會再做一個隻是等在那裏,等著琅晟前來解救的負擔。累贅!


    「你不是負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琅晟卻比許傾落還激動,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許傾落會如此想,張口便要解釋,隻是下一刻他的所有話語都沒有辦法出口,因為少女本來靠在他肩頭的臻首一個擺動,唇緊緊的貼附上了男人的唇。


    少女的唇帶著冰涼帶著一絲絲幽幽的香氣,軟軟的,琅晟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許傾落含住男人的下唇,輕輕的撬動,舌尖便要探入。


    琅晟迴過了神。臉色暴紅,側開臉讓少女的唇從自己臉側劃過,伸手便要將少女推開:「你這是做什麽!」


    許傾落也不管自己手上還紮著針了,雙手緊緊的抱住琅晟,其實也不用緊緊的,因為男人一對上她的手或者對上她就不捨得用力怕傷到她了。


    「我手疼。」


    許傾落隻有這三個字,便讓琅晟滿心的想要和她論道的想法全數煙消雲散:「怎麽了,是不是碰到什麽不該碰的地方,我剛剛就不該和你鬧,我還是找伯父進來看看----」


    琅晟說著話就要張嘴喊許良,許良還呆在下麵沒有離開。


    這個時候如果讓許良上來。不論是被他看到她的手還是被他打擾兩個人獨處,許傾落都是辦不到的。


    咬了咬牙:「阿琅。」


    她的聲音格外的嬌,指尖按住琅晟的胳膊,沒有用力,卻讓男人覺得無法掙脫。


    許傾落抬眸:「我手痛,你親親就不痛了。」


    明明許傾落說的每一個字分開他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琅晟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兒暈。


    這,這怎麽行!


    落兒再怎麽都是尚未出閣的女子,他一聽這話,臉上就忍不住的通紅一片。


    「萬萬不可!」


    他這一次小心的堅定的將少女的指尖拿開,端正著臉,卻掩蓋不住通紅的臉頰:「你還是未出閣的少女,我不能這麽做!」


    他喜歡她,便要珍惜她,這般輕薄她的事情他不能做。


    即便是,即便是她真的很想親親她。


    琅晟說著話起身便要離開。


    許傾落呻吟了一聲,在男人忍不住轉頭的時候,捧著自己的左手,上麵還有好幾根銀針紮著:「疼......」


    這一次,少女的眸子紅紅的,像是受到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沒有落淚,卻讓人隻是看著便覺得格外的心軟。


    琅晟的心就軟了。


    「隻親一下......」


    男人的聲音格外的沙啞低沉,像是含糊著什麽一般。


    若不是許傾落豎起耳朵認真傾聽,還真的給漏過了,她勾起了一邊嘴角,笑的有些小小的得意,卻不敢笑的太誇張讓男人才伸出的腦袋縮迴去:「嗯,就一下。」


    隻要一下,完成剛剛沒有完成的那個吻還是很不錯的。


    她和琅晟因為意外因為主動被動吻過好幾次,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深吻,許傾落決定等會兒男人的唇一送上來她就來個深吻,蓄勢待發。


    「閉上眼睛。」


    琅晟瞪著許傾落,半晌道了一聲。


    許傾落為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深吻,乖乖的聽話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感受到了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甚至有一點屬於男人的發梢輕輕的先男人的唇一步落在她的唇畔,癢癢的,讓她的心也跟著癢癢的,手上再多的疼痛也不是那麽難以忍耐了。


    額頭被輕輕的,溫柔的,格外珍惜的碰觸了一下:「這個是記號。」


    「記住下一次再也不準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男人的聲音不是那種溫柔感性的,可是許傾落卻聽到了滿滿的心疼與在意。


    心底的不滿足被另外一種感覺充斥,許傾落睜開了眸子。望著琅晟的眼睛,乍然笑了起來。


    她笑的格外的好看,那張蒼白的容顏也掩不住笑容的燦爛,宛若是冬日裏一縷最溫暖的陽光,讓人看著便覺得心生暖意:「好。」


    我應你,為了你,我會更加珍重自己,但是琅晟,我不會告訴你,為了你,若是到了該舍的時候。我也有更多的勇氣去做出決斷。


    「看,你的吻還是很有用的,我的手不是好了嗎?」


    許傾落將自己的左手舉到了琅晟的麵前,左手之上還插著一根根銀針,手上有一層黑液還有深深淺淺的青紫痕跡,那全是骨骼的萎縮變異所導致的,看著駭人的很,可是比起方才那幹枯瘦小宛若老者的手,這是一隻骨肉豐盈的正常的手。


    「你要相信我的醫術還有判斷,你看我不是沒有拿自己的手開玩笑嗎?我今晚可是做足了準備才----」


    許傾落的話音斷落,因為門外響起的驚唿聲,是許良的聲音。


    「可能是百草被送迴來了。」


    許傾落一看天色,果斷言道。


    確實是百草被送了迴來,許傾落跟琅晟匆匆的下了樓,還沒有出藥樓的大門便看到了被許良攙扶著往裏走的百草,她的身上全是血。


    許傾落方才還輕鬆的神色瞬間變了,她下意識的去看百草的手,隻是還不待她看清楚,百草先看到了她,然後哭著喊了一聲小姐,往許傾落的身前撲來。


    琅晟沒有阻攔,許傾落緊緊的攬著百草嬌小冰冷滿是血跡的身子:「沒事的。百草,你已經安全了,沒事了----」


    好半晌百草才止住了哭聲,許傾落倒是放心了,這麽中氣十足的哭聲,雖然小丫頭身上都是血,卻沒有受到什麽大的傷害,看著百草拿手抹眼淚,許傾落看清楚了對方兩隻手十指都是完好,更是鬆了口氣。


    「小姐,嗚嗚,我嚇死了,你讓我去縣衙找琅將軍,我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黑屋子裏,那裏還綁著好幾個其他的人,那些人好可怕,他們都戴著嚇人的麵具,他們還把其中一個女人的手指當著我的麵砍了下來,然後把那個女子扔到我身邊,她留了好多血,我以為我也要死了,再也見不到小姐你了。」


    許傾落還沒有問百草怎麽迴事兒,哭過一陣的百草已經抽噎著將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


    「我剛剛就是聽到門外有動靜,出去一看才發現百草被扔在那裏,真是太過分了,朗朗幹坤,居然有人敢如此草菅人命,現在還是鬧瘟疫的時候,究竟是誰針對我們,幸虧你和百草都平安迴來了。」


    「阿晟,你一定要好好的派人把這些人找出來,如此之人,放在淮縣中就是禍根......」


    許良氣的很,甚至忍不住和琅晟進言了。


    「落兒你知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人?你究竟是哪裏惹到他們,如此狠心布局將你引去?」


    許良又問許傾落,眼中全是焦慮擔心,百草的手指頭雖然沒有被砍掉,但是那些人能夠當著百草的麵砍掉,那性情可見一斑。


    許傾落有些為難,她是知道很多,卻不曉得該如何和許良一一解釋,很多東西都是她不應該知道的。


    琅晟看到了少女的為難,先許傾落一步迴答了許良的話:「那些人便是這場瘟疫的散播者,否則的話不會讓落兒去農場的,而且我在那裏見到了三皇子,想來便是和他勾結的西域人了。」


    「西域人,哎,狼子野心!引狼入室!」


    許良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卻是有些心灰意冷,因為其中還牽扯到三皇子,即便那是被皇室貶斥的皇子,那也終究曾經是受到百姓供奉的皇子龍孫,卻和那些狼子野心的西域人混在一起,禍害中原百姓。


    三皇子如此,那以前和三皇子鬥的難解難分的太子,坐視兩個兒子爭鬥隻作壁上觀的皇帝,許良眼中滿是憂慮,這個朝廷,這個天下,日後又會如何。


    「爹爹,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三皇子的。」


    許傾落看出了許良眼中的情緒,將琅晟往他身前一推,堅定的道:「你要相信朝廷親封的飛馬大將軍。」


    許傾落果然是了解許良,雖然還是憂心忡忡的,可是因為琅晟在跟前。許良的情緒倒是真的好了很多。


    百草安然迴來了,這邊又有琅晟照料著,叮囑了幾句話之後,許良拿著燈籠出了藥房。


    藥房外,琅晟安排的親兵悄悄跟了上去,經歷了這一遭,不論誰都該有些警惕心了。


    ----


    琅晟送走了許良迴來的時候,許傾落將百草安置好了,她看到琅晟進來,忍不住問出了今夜一直在心中徘徊的疑問:「你看出那個什麽門主的身份了嗎?」


    許傾落總覺得琅晟應該知道些什麽,不是她知道了什麽。而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而這次淮縣瘟疫事件,很明顯真正能夠做主的正是那個門主,他才是心腹大患,許傾落需要知曉他的身份,才能夠更好的防範。


    更何苦,今夜她受的罪,百草受的驚嚇,還有淮縣中的這針對許家琅晟的一局,她時時刻刻想著迴報迴去。


    琅晟遲疑了一下,點頭。


    「他是誰?」


    許傾落雖然直覺琅晟知曉什麽,沒有想到這麽準。眼睛都亮了。


    琅晟望著許傾落,麵色有些凝重,嘆了口氣:」落兒,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這裏麵一定有秘密,許傾落幾乎忍不住想要追問下去,可是看著男人那隱忍的眼神,她終究將自己的疑問全都咽了迴去,她不捨得男人為難,氣氛有些僵。


    「現在這個時候了,你不迴去軍營嗎?」


    顧左右而言他,琅晟是白天大多數時候在縣衙和縣令共同商議事情或者直接帶著士兵在大街小巷巡視,但是晚上的時候,卻是要到軍營坐鎮的,畢竟那裏的新兵一時被鎮住,不代表不會再出麽蛾子,迦葉還在軍營中呢。


    無論是非天,長纓,還是琅威,都不是迦葉的對手,這一點不論是許傾落和琅晟都清楚。


    這樣一想,許傾落倒是真的有些急了:「軍營中的事物一定不少,你今夜都陪著我耗了這麽長時間了,趕快迴去看看吧----」


    男人沒有聽許傾落的話離去,反而往樓上走去,他走到了第一級台階上,轉首:「我說過,你是最重要的。」


    「今夜你受了不輕的驚嚇,我陪你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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