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落啞著聲音道,不論是色澤大小還是外散的氣味,都是縮骨毒的解藥,隻是裏麵還有一些別的罷了,她抬眸,直視著這個三皇子口中的神秘門主:「閣下能否告知姓名。」


    門主望著許傾落,像是要望入她的眼睛中一般,半晌輕笑:「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可是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的,不知道許姑娘現在還能夠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他明明笑著,眼神卻是極冷的,那雙眼睛便仿佛是蛇類的眼睛一般,充滿了冰涼與冷血,若是他的那些手下望見,這個時候定然會跪地求饒,可是許傾落的反應卻是毫不避忌的直視,且也跟著笑了,冷極了的笑:「我身上的東西都是可以當做閣下想要的代價的,前提是閣下有本事能夠拿得走----」


    話音還在一半,許傾落的左手已經迅速劃過自己胸前,鐲子中的機括轉動,嗤嗤嗤嗤聲不斷,向著門主和三皇子漫天灑落,尤其是三皇子的方位更是重點照顧,一根根銀針全都是浸潤了縮骨毒的毒針。


    「門主救我!」


    三皇子驚叫一聲,他方才可是親眼見到許傾落這銀針的作用的,地上死的兩個,還有許傾落那隻萎縮幹枯的手,這一切都使得三皇子在看到那一排排漫天襲來的銀針時候徹底慌了神。


    幾根銀針直直的對向他的眼睛麵門,三皇子的瞳孔急劇的收縮,再也不復皇孫貴胄的傲氣,恨不得鑽到地裏去,可是他隻有一點粗淺功夫傍身如何能夠逃走。


    門主麵上輕鬆的神色終於消散,他手中的白玉摺扇一展,嗤嗤之聲不絕,將自己麵前近在咫尺的幾根牛毛般的銀針擋住,迅速縱身到三皇子身前,牢牢的將他擋在身後,袍袖一翻,宛若兩口大口袋似的,將向著三皇子而來的銀針盡數用氣勁鼓飛,隻是銀針太小防不勝防,加上那鐲子上特殊的機括設置,仍然有兩根銀針紮透了他的袍袖。


    「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大膽的女子。」


    銀針雖毒。卻不是無窮無盡,一隻鐲子終究收容的銀針有限,門主拂起的袍袖重新落下,若是不注意誰都察覺不出他袖擺上的幾處細小的漏洞。


    「若是膽子小手軟心軟的話,那些豺狼虎豹可不會手軟心軟,為了自己的生命,我總是要盡心一點兒的。」


    許傾落手指間捏著一個丸藥,分明是方才門主放在扇子上主動給她的所謂鎖骨毒的解藥,方才趁著門主擋銀針的時候順手接住的。


    「你不是趁機要跑,而是要拿這個?」


    始終擋在門口的位置,望著許傾落。門主的麵上終於沒有了笑容,一點點殺機凝聚:「我喜歡大膽的女子,也欣賞勇敢的女子,隻是太大膽太勇敢到不知曉自己幾斤幾兩,任意揮霍我的欣賞卻是你的不該了。」


    「門主,不能夠讓她白白得了解藥,這個賤女人詭計多端,蛇蠍心腸,根本就不能夠對她手軟,門主你一定要殺了她!」


    三皇子也忘記了前頭門主對他的一次次眼神警告,他現在心裏隻有痛恨。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麽近過,從小到大活到這個歲數,三皇子人生中最大的起伏也就是被貶斥到邊關還有和西域合作後受的一點氣還有威脅,可是他自己心裏明白,不論是哪一次,都沒有人真的敢要他的命,在中原他是皇帝的兒子,就算被貶斥邊關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龍孫。


    在西域他也是奇貨可居的最佳盟友,西域人就算有個別人是對他不太客氣也要保護他的性命,偏偏許傾落方才是真的要取他的性命,地上那一層層落在幹草間或者是廊柱門框上嵌著的銀針,他可還能夠看的到呢!


    「三皇子殿下,這裏是誰做主希望您不要忘記!」


    門主嗬斥的是三皇子,他麵向許傾落,又是一派笑顏了:「罷了,既然許姑娘你能夠拿到縮骨毒的解藥,便是你的了,方才我其實也是要直接送給你的,隻是我要提醒姑娘一句,就算你拿到了解藥,難道以為憑藉你一個人就能夠逃出去嗎?世事難料,便是機關算盡,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也隻是徒勞無功。」


    他的話音落下,從門外掠進來十幾個戴著金屬麵具的大漢,和地上死的那兩個漢子一般的裝扮,隻是麵具上的圖騰有些許不同,這些大漢看著許傾落,人人眼中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嗜血。


    若是普通女子此刻麵對著這麽十幾個虎視眈眈的漢子,便是沒有直接求饒也是要腿軟腳軟的,許傾落永遠不是普通女子,因此她不止沒有腿軟腳軟,她站的更加的挺直了,望著一步步往自己走來的清俊蒼白的男子,微笑:「世事難料嗎?這句話我倒是覺得更加適合閣下自己用----」


    許傾落的身子迅速後撤,門主冷笑執扇向著少女的手腕點去,卻在這時,一陣馬鳴之聲從遠處隱隱傳來。


    門主下意識的轉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門主----」


    三皇子驚怒到了極致的聲音,恐慌到了極致的聲音。


    他現在正被一把大弓對準,那是一把鐵胎大弓,是一把曾經千步之外取了西域大將雲甑性命的鐵胎大弓,而現在這把弓與三皇子的距離僅僅隻有兩百步的距離。


    「閣下若是再動一步,我不保證自己的弓箭會否射出去!」


    男人騎在黑色的大馬之上,一身玄色的衣袍在寒風中被吹拂的烈烈聲響,青玉冠束下的髮絲拂過他的眼簾,手中的弓箭卻是穩穩的不曾有一絲錯亂。


    冷清的月掩映著男人冷酷銳利的容顏,那拉弓射箭的姿勢,宛若戰神一般帶著凜凜然的氣勢,被那樣一個人,那樣一把弓指著的人,便像是被死亡預定了一般,忍不住心生寒意。


    三皇子被男人的氣勢鎖定,隻覺得自己像是置身殺戮的修羅場一般,腿都有些發軟了:「門主。門主你一定要救我,你不要亂動,門主你們保證過我的安全.......」


    三皇子的聲音斷斷續續,戰戰兢兢,誰又能夠想到這樣一個人曾經是被當今天子寵愛至深,被許多人認為有資格承繼大統的三皇子呢?


    別說是許傾落,看到三皇子的表現,便連門主和他的手下都是萬分鄙夷的,還是堂堂中原皇子,便連許傾落一個少女都比之遠勝多矣,如此的人,居然是皇帝的兒子。


    「你是何人!」


    門主冷冷的望向琅晟,而琅晟的目光,卻是望向了門主身後的許傾落。


    「外麵的人便是你們一直處心積慮對付的琅晟琅將軍,真是好笑,做了這麽多,連正主到了跟前都不認識了?你們的準備也太不充分。」


    許傾落嗤笑一聲,說出了這麽一句話,然後所有的人就都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琅晟單槍匹馬的便來了這裏,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慨嘆,那樣高坐馬上。執手挽弓的男子,整個淮縣,除了琅晟還有何人。


    「好,好,原來這便是琅將軍,果然是名不虛傳----」


    門主撫掌而嘆:「也隻有琅將軍如此人才,才能夠打敗我西域眾多勇士,讓三皇子殿下----」念念不忘。


    門主的話沒有機會說完,因為三皇子在聽到許傾落說出了琅晟的名字之後,方才的軟弱害怕膽怯迅速的成了倨傲問罪的一張臉:「大膽琅晟,本殿下乃是堂堂三皇子,你身為中原子民,見到本殿下為何不跪,居然還敢威脅皇家子弟,你難道是要造反嗎?」


    這是三皇子對著中原自己之下的臣子民眾一貫的態度,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就是高貴的誰都不能夠得罪的貴人,他挺直了腰杆,昂高了腦袋,等著琅晟納頭便拜的樣子可笑的讓人無以言表。


    便連門主一時間都覺得找這麽一個無用的蠢材合作是否真的是正確的,確實是能夠拿捏住,卻也太是無用。


    琅晟冷冷的倪著三皇子。這麽一個東西。


    他的心中對皇家一貫敬畏忠誠,此刻看著這所謂的三皇子的表現,隻覺得心底有什麽轟然倒塌,琅晟心中的皇帝皇子即便不能夠憂國憂民,起碼要分得清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對方若是真的三皇子,與西域勾結,故意放瘟疫之毒禍害一方百姓,又挾持幼女,這樣的三皇子別說身為皇室人的尊榮,便是一個普通的中原百姓,他也不能夠勝任!


    琅晟心中掀起陣陣波瀾,他卻是沒有反駁對方,也沒有和對方爭執什麽,這樣的人多說無益,他隻是將手中的鐵胎大弓舉的更加堅定,隻是將身上的殺意毫無保留的泄出。


    三皇子自己消了聲兒。


    「閣下考慮的怎麽樣了?」


    琅晟出了聲,是對著門主:「我今夜隻要你身後的姑娘安然無恙。」


    門主冷冷的望著琅晟,突然笑了:「閣下便是琅將軍了,幸會幸會,在下其實對琅將軍也多有仰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至於許姑娘,既然琅將軍來了,我也不便多留,隻是許姑娘身上的縮骨毒卻是要趕快的服下解藥才好,若是再稍微晚一會兒,那可就來不及了。」


    他沒有對許傾落動手,卻也沒有閃開自己的身子,正正的擋在許傾落的身前。


    琅晟的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望向許傾落:「落兒你中毒了----」


    大敞的門隱約看到草房中的情形,嬌小的少女站在門主的身前,抬眸對著琅晟給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


    「門主可真是古道熱腸,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讓我服下解藥。」


    許傾落客客氣氣的。


    「哪裏哪裏。畢竟對自己欣賞的女子,我也不忍。」


    門主隨手打開了白玉摺扇,輕輕扇動了兩下。


    門外琅晟的眼神中忍不住摻雜了擔心焦慮,隻是越是這個時候他的手越穩,許傾落還在裏麵,在重重殺機的包裹下,他便是再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也不敢拿許傾落的安危冒險。


    許傾落的鼻翼微微顫動了兩下,笑的比門主還要燦爛:「閣下看來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隻是閣下的解藥,我是無福消受了。」


    話音落。許傾落指尖的乳白色藥丸被她雙指狠狠一碾,成了粉末,從少女的指掌中盡數灑在了地麵之上。


    門主手中搖動的白玉扇頓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許傾落:「你如此不珍惜解藥,就真的不怕自己待會兒骨骼盡數萎縮痛苦而死嗎?」


    大敞的門裏說話聲全數飄入琅晟的耳際,男人的手忍不住發緊,身上的殺機宛若實質一般,三皇子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猛獸緊緊鎖住,仿佛他隻要動一下子,說一個字兒就會惹的猛獸直接撲咬上來,一時間對琅晟居然敢不尊重他的憤恨全數被驚懼取代,臉色蒼白的嚇人。


    而屋子裏麵,許傾落聽著門主帶著威脅性的話語,笑出了聲,笑聲裏全是輕諷的味道:「閣下演的一手好戲,隻是未免將所有人都當做蠢貨,這藥確實是好藥,還是絕世難得的好藥,卻不是縮骨毒的解藥,若是我所料不錯,當是和那把送信來的銀鏢上的東西相輔相成的血引吧,閣下的那控製人心的蠱蟲。還是自己消受吧!」


    此言一出,門主真正大驚,斷魂操縱術是他門中至高秘術,許傾落怎麽會知曉。


    許傾落早就在等待機會,在門主愣神的一瞬間,錯步向著對方那把白玉扇奪去。


    她終究不曾習武,即便身手比一般女子靈活的多,也沒有將扇子全部奪下,卻也用那萎縮幹枯的左手狠狠折下了白玉扇上的一枚扇骨。


    許傾落一動手,本來對峙的氣氛瞬間混亂,那圍著他們的十幾個戴著麵具的大漢迅速圍向許傾落。另外兩個則是猛的撲向三皇子。


    弓弦顫動,銳利的長箭帶著疾風向著三皇子前心而來,琅晟的眼中是狠絕,即便對三皇子失望,這也是他效忠的君主的兒子,非必要他不想要傷了三皇子性命,隻是當那些人撲向許傾落的時候,他心中的一根弦斷了。


    那離三皇子最近的大漢還在一步之外,眼看著那長箭便要射入三皇子的前心,一直表現的膽小怯懦的三皇子卻是眼中一陣狠意,猛的伸手狠狠一拉那個離著他最近的大漢。


    「噗!」的一聲,長箭深深紮入心肺位置,心口處的血跡迅速暈染開來。


    「阿裏巴!」


    第二個到的大漢悲切的大喊一聲,卻已經無力阻止同伴的死亡,而三皇子早已經將那個名為阿裏巴的被他拿著擋箭的大漢往第二個大漢懷裏一推,衝到了屋子裏,沖向了許傾落那邊。


    他的眼中全是狠毒,他算是看出來了,琅晟果然和許傾落這個狠毒的女人有些什麽,隻要抓住了那個女人,他定然要讓敢於拿箭指著自己的琅晟跪地求饒!


    三皇子覺得有這麽多人加上門主在許傾落不能夠再出什麽招數,也是一股子怨毒。一股子今日丟盡了麵子的痛恨支持著他沖向了許傾落那邊。


    可是他哪裏想得到,許傾落比他想像的還要狠。


    「別碰那扇骨!都退下!」


    是門主的聲音,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許傾落手中從門主扇子上拆下的扇骨上有機括控製,她早在方才就一直關注,並且聞到了其中的東西,此刻扇骨在手,麵對著那些訓練有素的戰士,她卻是沖入了那七八個大漢之中,不讓門主有機會近身,不斷灑落一滴滴黑液,而那黑液隻要濺到人身上定然是入骨蝕心。從一點開始不斷的擴散腐蝕,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五個人被黑液濺上然後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剩下四個大漢心膽俱裂,正好聽到門主的唿喚,待要散開讓門主對付許傾落,哪裏想到三皇子這個時候沖了上來。


    三皇子頓住了身子,可是已經遲了。


    許傾落幾乎是以逸待勞的製住了三皇子,她急速上前兩步,單手在三皇子的肩膀上一按,輕巧的一個翻身,借著三皇子為支點,躍到了三皇子的身後,扇骨尖端抵在三皇子的脖頸處,笑的格外燦爛,她看著滿麵怒意殺機的門主:「閣下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不確定自己的手會不會稍微那麽一顫,然後這位對閣下大有用處的皇孫貴胄估計要腐蝕成一堆爛骨頭了。」


    許傾落笑的燦爛,聲音中卻是全然的冷酷,三皇子看到了地上那些被黑液沾染翻滾的大漢,看到他們的骨頭慢慢的露出,看著他們的骨頭一點點的變黑,看著周邊的血肉腐爛,一時間隻覺得胸口陣陣噁心想吐的翻湧。他見過太多比這個還殘酷的,但是當這樣殘酷的下場就要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三皇子徹底崩潰了:「放他們走,孤命你們放他們走!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要陪葬!」


    他已經嚇的連自稱都開始亂了,麵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雙腳瑟瑟發抖,若不是許傾落強行提著,三皇子能夠直接癱在地上。


    許傾落的身上也不好,她全身上下沒有什麽地方不疼,尤其是左手幾乎每一分每一刻感受著清晰的骨骼擠壓的痛楚呻吟,可是她這個時候不能夠示弱,她等著門主的選擇。


    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了許多戴著金屬麵具的人,一百多個,全都拿著箭指著許傾落和琅晟,門主確實是準備的充分,若不是三皇子現在切切實實的就隻要許傾落一個輕輕使力會死,若不是許傾落這麽狠辣出乎意料的一次次自救,別說許傾落一個人,便是琅晟也要陷入門主這充足的準備下。


    「門主!若是我死了,你也要承受國主的責難!」


    三皇子眼看著門主還在猶豫,下了一劑猛藥:「你難道真的要破壞你們的大計嗎?沒有我什麽大計都不成!」


    「都往後退!」


    許傾落拉著三皇子一步步向後,突然冷冷的一聲嗬斥。


    琅晟輕輕的一控韁繩,馬兒一步步的往許傾落那裏走,也越來越進入那些戴麵具的大漢手中的箭弩指向範圍內,若是方才他還有機會逃走,現在則是真的就是和許傾落同生共死,一切盡數在門主的選擇之上了。


    許傾落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男人的身影,幾乎要氣的跳腳,這個時候怎麽能夠往包圍圈裏走!


    琅晟似乎能夠猜到許傾落的心情,輕輕一聲:「我和你一起。」


    無論是生是死。


    一個許傾落不成,加上琅晟,三皇子是真的沒有自己脫身的可能了,他不是許傾落。


    要麽許傾落和琅晟加上三皇子一起死,要麽三個都活著。


    那一刻,門主的心中都忍不住想要罵人,妄自他擁有絕世的武功,滿腹的心機,無數的毒藥,遍地的屬下,也不及三皇子這麽一個廢物拖後腿。


    眼看著三皇子已經對自己目露怨恨了,門主深吸了口氣:「都退下!」


    「讓他們走!」


    令行禁止,在門主命令下達的一刻,那些大漢便像是來的時候一般無聲無息的退去,周圍重新陷入一片空寂,許傾落壓著三皇子還在往後退。


    「你還不放人?」


    門主的眼神淩厲如刀。


    許傾落歪了歪頭:「放心,比起你們這些異族之人,我還是很有信用的,說會放人就會放人,隻是告訴閣下一句,我既然履行諾言一個人過來這邊走了一遭,百草閣下也要記得放了,否則的話,閣下會收到一些不怎麽愉悅的迴報的!」


    許傾落狠狠的將三皇子往前麵一推,手中的扇骨猛的對著站在門邊的門主甩去,一滴滴黑液散發著不祥的色彩,門主側身閃過,扇骨咄的一聲沒入了門柱之上。


    不是許傾落有了高深的內力,隻是裏麵的黑液霸道之極,別說骨骼血肉,便是金石鐵木也盡可腐蝕。


    同時間,趁著門主閃身的一瞬間,許傾落一把握住了琅晟從馬上伸出的手,仿如那一日他於鬧市將她帶走,她被男人緊緊的,寶貝的攬入了懷中,馬兒奔跑時濺落一片雪泥,帶著許傾落泠泠的警告傳來:「小女希望最晚迴家半柱香之內就能夠見到百草!」


    聲音已泯,人影匆匆,馬影杳然,徒留地上那深深的馬蹄印記還有從泥濘中爬起恨毒了咒罵著誰的三皇子。


    門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夠動彈,他根本不想理會三皇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猛的轉身進入門裏,望見的是一地哀嚎的手下,黑液已經侵蝕了他們的大半骨頭,沒有人敢去碰觸他們。


    損失了這麽多個手下,暴漏了自己的大半實力,最後卻連一個小女子都留不下,還被對方臨走前坑了一般,門主猛的一掌向著門裏哀嚎的幾個手下揮落,破風聲後所有的哀嚎聲戛然而止,地上的五個中了黑液的手下盡數僵直了身子,瞪大的眼睛中是隱隱的解脫。


    「門主......」


    身邊有手下眼中露出不忍。


    「黑蛇曼巴之毒無藥可解。」


    話音落下,門主的身子輕輕一晃,抬起手,指尖有輕微的萎縮跡象:「許傾落,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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