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片白光仿似又迴到劍身之上,與秋日輝映,顯得更為眩目。南宮宇氣定神閑,右臂平舉,劍光順著手心向前筆直延伸,歎了口氣說道:“我早說過,輕敵是學武之人的大忌。”

    紅影晃動,狂刀已躍起立定。雖然跌倒,臉上神色卻是仍然,估計那一道白光並沒有令他受到多大傷害。隻是輕敵之心已去,橫刀當胸,冷冷說道:“閣下這一招‘白虹貫日’居然亦能發出七種不同劍氣,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已屬不錯。”

    南宮宇見他語中狂傲不減,心中亦自來氣,手腕一抖,朗聲說道:“不愧為鎮天盟盟主,受了傷也不哼一聲,倒是讓在下佩服得緊。”

    卻聽狂刀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誰說我受傷了?就憑閣下的七道劍氣?火候似乎還嫩了些。”

    南宮宇縱是涵養再好,此刻亦忍耐不住,冷哼一聲說道:“好大的口氣,接招吧。”手腕反旋,驚虹劍緩緩劃出一個劍圈,手肘跟著一曲,劍上白光暴閃,似一匹白練,斜飄而出。

    狂刀一聲暴喝,雙手擎刀,刀身上揚,似一彎紅月亮,散發著奪目的紅光,向著白光猛斫而去。隻聽當的一聲,白光驟減,南宮宇隻覺手腕酸麻,心底駭然,倏地向後退開一步。驚虹劍被擊得向下偏去,劍尖著地,劃出一道裂縫,泥沙飛濺。

    紅衣少女眼中掠過一絲擔憂,突然抬起了頭,說道:“少閣主當心,這個西域盟主力大如牛,不可與之硬拚。”

    南宮宇見她關心自己,精神一振,朗聲說道:“無妨,謝謝姑娘關心。”手腕翻轉,劍尖自下而上撩去。

    當的一聲,刀劍一碰即分,南宮宇右足橫跨,身形側移,一擰劍身,白光又疾飛而出。狂刀身形屹立不動,雙手掄刀,將方圓七尺內封得水泄不通。嗜月刀重逾三百斤,於他手中揮舞,卻絲毫不見笨重,唿唿聲中,卷起一層層血浪,似要將白光完全吞噬。

    劍光吞吞吐吐,劍氣忽重忽輕,南宮宇將驚虹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不時換來圍觀者喝彩之聲。劉淵波捋須歎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南宮少閣主這一套驚虹劍法,已盡得其父真傳,老夫一生用劍,亦自歎弗如。”

    周彥風亦看得暗自心驚,點頭說道:“劍法飄忽,七種不同劍氣隨心所欲而發,令人防不勝防。用劍到如斯地步,天下間恐怕隻得南宮一家。”

    忽聽一聲冷笑:“兩位看走眼了。這一套驚虹劍法,若由南宮七劍前輩使出,自是無懈可擊,但眼前的這位少閣主,使將起來卻未免顯得力不從心。”

    劉淵波哦了一聲,目露驚訝,側首而顧。隻見身邊站著一條漢子,年若廿二三歲,膚色黝黑,麵容清臒,一雙朗目卻炯炯有神。背插一對黑得發亮的的短鞭,因黑光過於奪目,根本無法看清究竟是用什麽材料打造。說話之時目不斜視,緊緊盯著場上打鬥,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劉淵波心中有些不服,暗忖南宮宇劍法精純,乃是有目共睹,若與南宮七劍相比,自然是有所不及,但這一手劍法,足已稱雄武林,何來力不從心之說?當下緩聲問道:“何以見得?”

    那漢子漫不經心地說道:“驚虹劍法精妙之處,在於每一招中所含的劍氣,而非招式變化。南宮宇雖然能用七種不同劍氣使出相同一式,但每一式中卻僅能發出一道劍氣,單是這一點,與南宮七劍前輩相比,已是差得甚遠。前輩身為衡山派掌門,一生與劍為伴,難道並沒有看出,南宮宇從頭到尾隻用過一次‘白虹貫日’?”

    自出手以來,確實隻看見南宮宇用過一次‘白虹貫日’,這一招是驚虹劍法中最精妙的一招,出招雖是平淡無奇,卻甚少有人能夠躲得過。南宮七劍當年便是憑著這一招‘白虹貫日’稱雄武林,最後被譽為武林第四高手。

    既然這一招如此厲害,南宮宇為何舍不得多用?劉淵波雖然心中奇怪,但亦覺那漢子的話並非不無道理,便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周彥風見他語氣中對師傅似乎甚不恭敬,心中有些不悅,冷冷的說道:“閣下既然眼光如此犀利,為何不自己上場試試?若你贏了,說不定南宮少閣主還要追著聆聽你的教誨。”

    那漢子麵無表情,依然是目不斜視,淡淡的說道:“在下正有此意。”

    那漢子所言非虛,驚虹劍法精妙之處確實在於劍氣的運用。用劍之時,必須配合南宮世家秘傳的聖尊真氣,唯有二者皆達至最高境界,驚虹劍法方能發揮最大威力。南宮宇自小習劍,將一套驚虹劍法練得出神入化,在劍道之中,已臻一流境界。但聖尊真氣卻仍稍欠火候,很難在打鬥中同時發出七種不同劍氣。

    第一次使用‘白虹貫日’,因是蓄勢而發,故此七種劍氣能完全發出,將狂刀擊倒。之後一邊出招一邊應付,無暇積聚真氣,雖然每一招均使用不同劍氣,卻無法同時使用七道劍氣。因無十分把握,那一招‘白虹貫日’亦不敢輕易使出,以免被對方看出弱點。

    琴聲開始變得急速激昂,兩人瞬息之間便已各自攻出三十多招。從漫天飛舞的白光與攝人心魄的紅影看來,勝負還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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