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中午她不在,16日星期天,我不在,18日中午才遇到她。

    尹力:“感冒好了嗎?”

    free fly:“好了,謝謝你的關心。”

    尹力:“真的好牽掛你——14日等了一中午,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最後隻好留言給你。之後每一天我都掛在網上,希望早點看到你的迴複,結果一直沒有你的隻言片語。”

    free fly:“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天中午他迴來了。”

    尹力:“你不是說十幾天以後他才迴來嗎?”

    free fly:“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迴來,反正是經常不在家。”

    尹力:“噢!明白了,那天是小別勝新婚,哪有時間上網啊,哈哈!(發調皮的表情)”

    free fly:“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別亂猜了,咱們說點別的吧。”

    尹力:“那就連上視頻,讓我看著你說話——隻有看著你,我的思路才如滔滔江水。”

    free fly:“還是算了吧,這樣說話就很好。”

    尹力:“是不是因為感冒還沒完全好,還是沒精神?”

    free fly:“可能有點,病怏怏的一點都不好看。”

    尹力:“又跟我客氣,咱們誰跟誰呀,什麽好看不好看的。我主要是想親眼看看你現在怎麽樣了,然後才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還是連上視頻讓我看看吧,求你了!”

    free fly:“真拿你沒辦法!”

    ……

    尹力:“這不是挺好的嘛,哪有你說的那麽慘!”

    free fly:“頭沒梳,臉沒洗,已經慘不忍睹了——也就你,隻會揀好聽的哄人開心。”

    她確實顯得很疲憊,一副沒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樣子,仿佛經受了什麽沉重的打擊,一下子就老了許多——但是我不敢把這種真實的感覺告訴她。剛上線時,她分明努力地笑了一下,想掩飾這種失態。等我們開始聊天,她又不自覺地恢複了剛才的樣子——她究竟是怎麽了?僅僅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嗎?我想問,欲言又止——既然她努力掩飾,就一定有不想讓我知道的原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尊重對方,也應該包括尊重對方的隱私。我還是岔開話題吧:

    尹力:“哈哈!我看到你床上還沒折起的被子啦!好亂啊!還有沒收起來的□□……”

    看到這句話,她翹起嘴角笑了,繼而大驚失色,慌忙站起來,把還沒收起來的□□掖到枕頭下邊。

    free fly:“人家剛才在睡覺,看到你上線,沒顧著收拾就來了——都是因為你,你還笑話人家!”

    尹力:“沒折被子也就算了,那個□□總該收起來吧!”

    free fly:“別再說了,人家會害羞的。”

    尹力:“床邊還坐著一位,同事?朋友?”

    free fly:“我表妹——準確地說是他表妹,不過已經被我俘虜了,變成了我的死黨。介紹你認識吧,很漂亮的!”

    尹力:“當然可以!”

    free fly:“你好色啊!見到美女就想認識!”

    尹力:“此言差矣!主要是咱表妹,我有認識她的義務,至於是否美女,倒在其次。”

    free fly:“你不老實,不肯說實話——假如我是那種恐龍級的女孩,你還會尋我到天涯海角嗎?”

    尹力:“如果上帝非要開這種玩笑,那我也隻好吃迴啞巴虧了——不過最好先把我變成盲人,這樣新婚之夜就不會隻剩下你了,哈哈!”

    free fly:“承認了吧,你們男人都是好色的。”

    尹力:“其實最初的兩性相吸可能是由於相貌的吸引,等有了感情的因素在裏邊,就會出現審美偏差,出現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樣你也就明白了,為什麽在開篇我說她是一個“放心牌”女孩;在後邊卻經常出現對她的溢美之詞——這仍然是主觀的感覺在作怪。

    free fly:“那你對我說實話,我長得美嗎?”

    尹力:“客觀地講,你隻是個一般意義上的漂亮女孩,隻是因為感情的因素,你在我的眼中是最美的。”

    free fly:“那你的那位呢?她看到這段話會怎麽想?”

    尹力:“其實她長得也很漂亮,隻是在一起生活的久了,愛情就鈍化為親情,也就沒有了審美的‘暈輪效應’。”

    free fly:“你簡直就是常有理!我承認說不過你。對了,最近我要出趟遠門,近期就不能上網了。”

    尹力:“要去哪裏?去幹什麽?”

    free fly:“你就別問了。”

    尹力:“去多長時間?”

    free fly:“可能要十幾天,也沒準兒。”

    尹力:“這麽長時間啊!……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盼望你早日平安歸來。”

    free fly:“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要注意多休息,別隻顧著上網玩。”

    尹力:“我隻掛在網上,等待你早日歸來——希望在第一時間看到你平安歸來的消息。”

    free fly:“迴來後我一定在第一時間通知你——你也不必太擔心了,真的沒什麽!”

    尹力:“怎麽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別搞得這樣悲壯嘛!”

    free fly:“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表妹叫我陪她去買東西。”

    尹力:“好的,88,向咱表妹問好!”

    free fly:“看你,又來了……”(2005年10月18日中午12:00—13:00)

    她要去哪裏?不知道,隻說是很遠的地方;要去幹什麽?不知道,還不希望我問。一向自命聰明絕頂、諸葛再世的我,今天卻傻了眼!禿頭搔更短,也推導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隻有象個傻子似的耐心地等了……

    近幾天總是很早就醒來——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我一向是吃得飽,睡得著,還總是睡不夠、睡不醒的樣子,不知為什麽近來忽然開始睡不著了。莫非人過30,大腦開始老化,不需要晚上再加班加點生產那麽多腦細胞了?老之將至也不會這樣突然吧!還是因為對她的牽掛?她也不過是出幾天門罷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他還強調“你也不必太擔心了,真的沒什麽!”。清清世界、朗朗乾坤,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況且我們的交往也僅限於虛擬的網絡——莫非我已經真的身陷其中而不自覺了嗎?這兩天也許真的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妻子很敏感地問我:

    “你不會是網戀了吧!”

    我吃了一驚,慌忙矢口否認,但女性直覺的驚人準確又讓我不得不強烈關注她的意見——也許我真的是陷入網戀了!

    雖然我是一個很感性的人,有滲透到骨子裏的浪漫情結,可是已經活到30歲的我也應該有些理性了吧——捫心自問,我真的有嗎?看看我現在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是否與一個已經成家的成熟穩重的男人形象相符呢?

    早晨上班的路上,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晚秋的朝陽也是頹廢的,就象添加劑催熟的蛋黃——散淡而無光澤;未若仲夏雨夜淘洗的旭日,如同少女撮起的烈焰朱唇,總能誘發人激情追逐的強烈欲望——也許誇父逐日就是媚惑於這枚翕動的紅唇,從東海之濱一直追到西天樂土。可惜欲火紅燒了他一肚子下水,河、渭也不足以熄滅他心頭的大火。北飲於大澤,未至,道渴而死……其實晚秋的蕭瑟也並非一無是處,多情的他會撩撥起對麵女孩的秀發、絲巾、風衣、裙擺。在這靜默與靈動,聖潔與性感之間,他就是那條誘惑的蛇……有人總結過男人看女人的規律,因為年齡段不同,掃描的重點也會有顯著不同:20歲以下的先看臉蛋;30歲的男人先看胸脯;40歲的男人先看小腹;50歲的男人先看屁股;60歲的男人先看大腿;70歲的男人就隻能看秀足了——70歲的男人已經彎腰駝背,不看小腳他還能看哪兒!不過,這條規律似乎並不適用於我——對於對麵的女人,我可是從頭發到腳尖都細細打量,等她擦身而過,還會迴頭看她曼妙的腰肢,豐腴的臀部,離去的翩然姿態……

    “老師好!”

    學生的問候忽然把我拉迴現實,原來已經走到學校門口了。走進去,我就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師,做的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這就必須收起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甩甩頭,推推眼鏡,微笑一下,我就變迴了中學教師的樣子——咦?門口那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是誰?她東張西望,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經過門口的人……一頭挑染又拉直過的流水長發,一襲合身又得體的淡藍色套裝,一臉矜持又迷人的親切微笑,尤其那挺拔秀麗的身姿,卓而不群的氣質,決不屬於這個清湯掛麵,樸素到寒磣的世界。忽然,她衝著我燦爛地笑了,拉著隨身小提箱奔向我——這不是我的free fly嘛!

    “你怎麽來了?”

    我驚訝地問。

    “意外吧!”

    她興奮得滿臉通紅。

    “確實有點兒……意外……我是說你怎麽過來的……”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裏,我有些語無倫次、不知所措了。

    “當然是飛過來的——昨天早晨6:50從三亞鳳凰機場起飛,轉飛深圳寶安機場,中午11:30到達石家莊正定機場……可惜昨天是星期天,怕你不方便,所以今天早晨就直接來單位找你,嚇著你了吧!”

    一段繞口令炒豌豆脆之後,她象個孩子似的得意地笑了。

    “確實嚇了我一跳——簡直就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我驚魂未定地說。

    帶她來到我們擁擠的辦公室——一如既往,這個狹小的辦公室在上課前總是擠滿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和準備上課的老師,而星期一尤其嘈雜、混亂——即使如此,淹沒在喧囂裏的同事們還是注意到了她燦爛的光芒。

    “這是誰呀?尹老。”

    同性相斥,敏感的女同事率先出招自衛。

    “同學,路過這裏,順道過來看看……”

    我努力處理得低調些——這是個很小的山城小鎮,隨便在街裏撞一個人,可能就是你親戚的親戚,同學的同學,而我們辦公室有妻子的親戚兼同學。

    “怎麽就沒有這樣漂亮的女同學來看我啊……”

    同性、同年的一個同事誇張地大喊。free fly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處亂不驚,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你們辦公室好特別啊!牆上貼著瓷磚,地上是馬賽克……”

    “這是廁所改造的辦公室,我們男女老師都在這間男廁所裏辦公,中午還在這裏吃飯。哈哈!”

    我們辦公室最德高望重的高老也按捺不住了,語出驚人。

    安排她在電腦前坐下,打開我的《紅豆詩集》,找到那首寫我們辦公室的《怡香閣》,讓她親身感受一下,然後我去調走今天的課從而專心陪她。

    怡香閣

    窗外,楊柳依依

    假山上的青苔,池中的春水

    潤澤如玉

    粉蝶翻飛,桃之夭夭,高樓矗立

    鏤金的,飾銀的,噴雲吐霧的

    冠蓋雲移

    室內,奢華亦如許

    細碎晶瑩的馬賽克裝飾地麵,防滑

    潔白的牆壁又貼上潔白的瓷磚,衛生

    粗碩的管道支撐起層層的樓閣,抗震

    四周高中間低的盆地地形,防澇

    然而,藝術需要半饑餓狀態

    如此的奢華,如何

    傳道授業、吟詩作賦、生活起居……

    又聚集著恁多青衫的書生們

    種幾盆蘭草就好了

    可以美其名曰“怡香閣”

    2003-9-9

    “都安排好了,咱們走吧!”

    樓上樓下跑了幾個來迴之後,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我快活地笑著對她說。

    “放心吧,工作有我們呢!”

    “放心大膽地去玩吧,肯定不給你告密!”

    “好好招待人家,大老遠專程來看你!”

    “好羨慕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我的臉一定紅了,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我們真要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倒是落落大方地跟大家道別,然後才順從地跟著我出來。

    “別介意啊,他們開玩笑的!這些人就愛胡說八道……”

    一邊下樓,一邊輕聲地跟她說話,一邊微笑著迴應學生們異乎尋常熱情的問好。她不置可否,隻是笑盈盈地看看我,又看看問好的學生,再看看我,然後緊走兩步,與我一起並肩下樓——她在想些什麽?想起了自己當老師,受人尊敬的歲月?還是想象著如果是我的愛人該有多好,學生們該喊“師母好”了……

    快走到校門口了,她忽然醒悟了似的問我:

    “咱們去哪兒?”

    “先帶你找個住的地方,然後再帶你去玩,我已經請好假了。”

    “別,這樣影響多不好。我不想影響你的工作,也不想影響你的生活。隻是來看看你,看看你工作、生活的具體環境——在家裏僅憑想象,總覺得不真實,就象做夢一樣,醒來什麽都沒有了。現在好了,我親眼看到了你生活中的樣子,還看到了你在廁所裏辦公,哈哈!對了,帶我去你值班後休息的宿舍吧——聊天時你經常提到的地方,親眼看到後感受就更具體了。”

    “別……那可不是你去的地方……太亂了……”

    “沒關係,真的,隻要是你真實的生活,我都喜歡。”

    “還是算了吧,真的沒什麽好看的。”

    “不會是金屋藏嬌吧,那麽緊張幹什麽!”

    “你要是看到我們的‘金屋’,哎!麻雀都不敢在那兒做窩!”

    “沒那麽誇張吧!別忘了,我可是在賓館工作的,多麽亂的房間沒見過!有些素質很低的人以為交了錢就可以任意糟蹋東西,走之前把房間弄得跟豬窩似的……”

    “我們那裏比豬窩也好不了多少!”

    “不會吧……我倒要看看衣冠楚楚的人民教師能把宿舍弄成什麽樣子。”

    “這可是你非要去的,後悔了可別怨我。”

    “走吧,別那麽羅嗦了,一會兒又犯‘唐僧病’了。”

    她伸手來拉我,又覺不妥,順勢推了我一把。實在拗不過她,隻好帶她去吧。

    攀登五樓本來就有些氣喘,再提著她的箱子就更加籲籲了。她倒是興致頗高,一路上問這問那,隻要是與我相關的,她就一邊聽一邊點頭,仿佛這頻頻的點頭能幫助她加深記憶,而且能多承載一些關於我的信息——你以為這是裝麻袋呢!

    “真該減肥了啊——你不是說早就開始減肥了嗎?而且還是為了我,怎麽沒見效果啊!”

    她調侃地問我。我當然也不甘示弱,一邊喘氣,一邊迴敬她:

    “確實是很早就開始減肥了,而且是為了你,隻是堅持的時間不長——就那一個早晨!”

    “我說呢!看來你的花言巧語可不能全信,至少要打五折。”

    “你也太抬舉我了,我的話至多有三折可信,趕上年終大酬賓什麽的,還有許多是一折優惠呢!”

    “你的話那麽沒準兒啊!看來我得小心點兒,不定哪天就被你賣了。”

    “把你賣了,你還嫌買主給的價錢低,還替我討價還價,還提醒我注意假鈔……”“美得你,我有你說的那麽智商低啊!越說你越喘了不是,哈哈!”

    “好了,終於到了,您請!”

    打開門,我做了個很紳士的“請”的姿勢。她也很配合地抬頭、挺胸,很高貴地點了一下頭,準備邁進高雅的大廳……

    “別,稍等一下,我先偵察一下敵情!”

    忽然想起來,這可是男教工集體宿舍,會不會有沒走的人。等確認沒有其他人了,我才示意她進來。

    這次,我站在門內,壞笑著看著她。她很有經驗的先做了個深唿吸,然後邁步進來,仍然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皺了一下鼻子,又故做無所謂地笑笑。

    “還挺得住嗎?”

    “還行,你們的辦公室已經讓我很意外了,這裏更讓人意外——看來這次我的收獲還是蠻大的。”

    一直住在這裏,也就久而不臭其香了;今天,以一個習慣了整潔的女性視角來看,這裏確實有些慘不忍睹:

    這原是一套兩室兩廳的單元房,因工作需要改做了教師值班室。除了廁所、廚房和門口的小過廳,所有的房間都擠滿了雙層床,所以就象學生宿舍一樣狹窄而擁擠。學生因為忌憚老師的批評,宿舍還不會太不象話,而老師宿舍恰恰是管理的真空,再加上男人本性的不愛整潔,這裏又隻是一星期才偶爾光顧一次的“行宮”,其髒、亂、差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進門是個小而又小的過廳,而這個小過廳你必須小心些才能通過,因為牆角有個碩大的陳年垃圾堆。據說還是這座小城要創建全國衛生城的時候,學校的女書記揚言要檢查教工宿舍,大家才徹底打掃了一次衛生,所有的廢棄物就堆成了這座小山。後來雷聲過去,雨沒下來,這項浩大的工程也就半途而廢了,於是留下了這個曆史的遺跡供後人憑吊。

    進來之後,右首是廚房和廁所。廚房現在主要用做洗手間,夏天是衝澡間;廁所是舊式的蹲便,因為多年沒有清洗過,又沒有蓋子,而廁所又是封閉在陽台以內的,所以即使關著廁所門,裏麵的味道還是會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均衡地彌漫到各個房間。

    我們的房間在過廳左首第一個,輕輕推開半扇門側身進去——千萬不要誤解為因愛護公物而小心翼翼,而是因為雙層鐵床擠到了門口,隻能打開半扇門。進來之後到處是厚厚的塵土(古墓派修練的地方也不過如此),隻有經常過人的地方才有鞋底擦過的痕跡。床上的被子簡直是千姿百態:有掀開一角,仿佛人剛走了的樣子;有團成一團,仿佛巧克力花卷的樣子;有依牆而立,仿佛活佛靠背的樣子;有九曲迴腸,仿佛飽受蹂躪的樣子……當然共同點還是有的,那就是床單、枕巾、兩個被頭都黝黑發亮!

    “哪個是你的床?”

    “當然最幹淨的那個就是——我在上鋪,又特意沒鋪床墊,隻有薄薄的褥子,一般人享受不了這種待遇,所以我的床鋪能偶爾幸免了公用。”

    “你們男人的被褥都公用?——真受不了你們,竟然能睡得著!”

    “適者生存嘛,大家都這樣,愛幹淨的人反倒被認為不正常,太女人氣,要被大家孤立的……”

    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收拾了一個下鋪,然後鋪上我的被子請她落座。

    “稍坐一會兒咱們就下去,空氣中毒可就麻煩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這可不是嚇唬你——有一年暑假後開學,一推門,門口有一隻死老鼠——可能是暑假裏偷著溜進來的,後來沒來得及跑出去就死在門口了,你猜怎麽死的?”

    “可能是吃了老鼠藥,也可能是餓死的——暑假裏兩個月沒人來,沒吃的。”

    “錯!第一,我們從來沒放過老鼠藥。第二,既然它能溜進來,餓了也就能原路返迴,不可能是這兩種原因。後來大家一致認為,是被毒氣熏死的!它進來之後逛了一圈,就已經中毒了;等明白過來想逃出去的時候,中毒已深;等爬到門口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所以它是在眼睜睜看著希望的絕望中死去的。”

    “又是你杜撰的吧!隻有你最擅長講這些荒誕不經的故事——看來古人創造‘臭男人’這個詞一點兒都不冤枉你們。”

    “這一定是個受過男人傷害的老女人的憤激之詞,是某種程度上的心理變態,是一家之言,不應該代表全部嘛!”

    “當然,忘了把你這個好人除外,你比他們稍微好點兒!”

    “你也不是那種對男人有偏見的女人,也應該把你除外——這樣咱們兩個就都是好人了。好了,咱們走吧!在這裏太委屈你了,還是早點給你找個賓館好好休息一會兒——坐了將近3—4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累的。”

    “沒關係,昨晚已經休息過來了。其實適應一會兒也就沒事了,我哪有那麽嬌氣!”

    “哇!你比那隻老鼠強多了。”

    “討厭,哪有你這麽誇人的!要這麽說,你們都比那隻老鼠強,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還都活蹦亂跳的。”

    “不去找賓館晚上怎麽辦?總不能讓你住這裏吧!”

    “為什麽不可以?隻要有你我就不怕。”

    聽到這句,我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流,一種被信任、被依賴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隻是我沒有星期一值過班,不知道今晚有沒有其他的值班老師。”

    “那就去你辦公室,反正我不想住賓館,沒有必要浪費錢的。”

    聽到這句,我的眼睛濕潤了,原來她是體諒我這做窮老師的沒有錢,主要是為了替我省錢才不去住賓館——多麽善解人意的女人啊!其實剛才的準備階段,我已經從朋友那裏籌到了這幾天的活動經費——隻是現在有點後悔沒有提前建立小金庫,這筆預算外支出要從將來的小金庫列支,多少有些心裏沒底——看來男人的確應該建立一個小金庫以備不時之需,否則就會有我這樣的尷尬!

    “錢不是問題,主要是賓館的被褥還幹淨些,也能好好地休息。”

    “我在賓館工作,最了解那裏的情況:那些被褥看似很潔白很幹淨,因為流動性太大,又是統一的機洗,其實病菌很多,我們自己就從來不用那些被褥。這樣比起來,你們這些很黑的被褥倒相對衛生些。”

    “是安慰我吧!真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住賓館的錢,還有帶你去玩的錢,你看!”

    說著,我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

    “有你這份心就足夠了,我自己也帶了足夠的錢,隻是不想讓我們之間變成那種世俗的金錢關係。”

    “你來這裏,我理應盡地主之宜,越是客氣,倒顯得見外了。”

    “其實我不願意住賓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些世俗的人往往就是這樣,先是一起吃飯,然後給對方買東西,然後去賓館開房間——不希望我們也落入這個窠臼之中。”

    原來我真真是個俗人,今天原計劃就是先安排她住下,然後帶她去買衣服、吃東西,晚上送她迴賓館——如果她不反對的話,也可以溫存一番——幸虧我沒有把自己拙劣的計劃全盤托出,否則一定會令她大失所望的!我還是順著她的思路走吧。

    “其實晚上把你安頓好之後,我是要離開的。”

    “你不陪我嗎?”

    “你不怕我犯錯誤嗎?”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

    “那我就調成今晚值班,也就可以專心陪你了。”

    “你怎麽跟她說呢?”

    “就說值班的同事家裏有急事,臨時跟我調了值班。”

    “她會懷疑嗎?”

    “空城計第一次使用,應該沒問題。”

    “我們欺騙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隻好這樣了,哎!”

    ……

    “快中午了,咱們去吃東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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