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她似乎慢慢平靜下來,而我卻慢慢升起了衝動,在她耳垂下親了親。這使她輕輕地推開了我,低聲說:“好了,別這樣。”然後很累似的走到沙發上坐下,說:“你再說說是怎麽認識他的,再說說他的故事。”

    我在她對麵坐下,說:“其實都是他自己說的,他年青時到我們香格裏拉采藥被草原狼群圍功,命懸一線時被我爺爺救了,又在我奶奶明月公主的治療下完全康複,因此對我族人非常感激,後來出了大屠殺的事件後,他一直很關心我族被擄到西藏去的婦女的命運,並在那些婦女和嬰幼兒受到冰蠶酷刑後試圖解救,而且有過許多成功的例子,所以他能給我這個藥方。”

    “他說這是他近幾年有了很大的改善的秘方,叫我最好請外國專家以及高科技的設備再進行對我奶奶的解凍。我覺得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解放後他還救活過一個小女孩哩!你說是吧?”

    栩雅低著頭點了點,說:“嗯應該是,好了,晚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很能幹。”

    哈!我心裏大喜,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那你覺得我有點出息嗎?”

    她愣了一下,想起白天在馬背上說過的話,卻隻是低下頭稍微笑了笑說:“現在不說這個了,我走了。”說完有些呆滯的走出房門,我看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心裏不停的想,她跟這個老喇嘛有什麽淵源?為什麽見了這個藥方會受到這麽大的震撼?

    正百思不得其解,卻響起了敲門聲,開門一看,驚訝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栩雅又迴來了!而且……莫非我一直盼望的良宵就在今晚?

    隻見她拿著一個小紙袋子走了進來關上門,然後低著頭想了一陣,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小心的笑著,眼睛裏有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的膽怯和請求,說:“今晚我跟你睡,好嗎?”當然,她剛20歲,說是小女孩也不為過。

    我的心“嗵”的一聲直接跳到了嗓子眼,但轉念一想,不行!這才是考驗的關鍵時刻,我必須做好!當即微笑道:“好的,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誰知她一轉臉變得很不高興,說:“沒有。你不願意嗎?”

    我心又是一跳,心想這姑奶奶真的很難伺候,但不管怎麽說今天不能色急,如果她是真心實意而不是試探我,明天再跟她把話說明白了也不遲。於是又笑道:“看你怎麽說呢,好吧,那我先睡了。你,要洗澡?”

    她沒有吭聲,卻伸手“啪啪啪”把燈都關了,黑暗中顯然脫下了衣服。然後飛快的跳到了床上,躲進了被子裏。我小心翼翼地,就好象床上布滿了鐵釘似的慢慢地上了床,手不小心碰到她光滑的背,就象受了電刑,卻又嚇得氣也不敢喘大聲,輕輕地躺下來。她卻是一直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這更讓我認定了她是在考驗我,但如此美麗的心上人裸著身子睡在自己身邊,心又如何靜得下?腦子裏翩翩飛舞的思緒,心裏翻江倒海的起落,也不知過了幾個小時,終於累了,才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我真的流鼻血了。心火過旺的原因。我頭昏沉沉地爬起來刷牙一低頭,鼻子裏真的掉下血滴來。我不停地用涼水拍在後頸上,然後在鼻子裏塞了紙團仰著頭。這時我想起栩雅來,記得起床的時候感覺她好象已不在被子裏了。心裏一驚,走出洗手間一看,床上果然沒有了人影。

    仔細一看昨天的佛經及兩件衣服分成的四塊布都不見了,茶幾上卻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緣還是無緣?

    今生不再戀

    情雖然有情

    天意不可違

    不要找我,不要找你的媽媽,你的奶奶。你老老實實做好你能做的事情,那就是把你學過的明月文教給我們的族人。不要再對我心存非份之想,否則我將永不再見你。

    下麵沒有落名,隻畫了一朵小小的五瓣花。

    我一驚,紙條被風吹起,掉在了地上。露出一串淡黃色圓潤剔透的珠子手鏈!我發瘋似穿上衣服,也顧不得答應過栩雅以後都要化了裝才出房門的,匆匆下了樓奔到賓館後麵的馬圈裏一看,她的紫電馬果然已經不在了。也顧不得跟賓館的服務員說,事實上大清早根本就沒人在,我跨上銀鬃白馬,下意識地往昨天的來路迴頭去找,不多時出了古城,遠遠看到玉龍雪山大半淹沒在雲霧中,地麵的殘雪不多,卻處處泥寧不堪,晨風吹過,寒意難當。我停下馬四處往了往,哪裏有半個人影,鼻子就酸了。低頭繼續催馬飛奔,隻往昨天來的方向去尋。又跑了半響,隻見紅日下牧人驅趕著馬駒,羊群如白雲般伏在露珠青翠的草地,但哪裏有我栩雅的影子?想起昨晚與她笑語相談,同床而眠,今晨為什麽突然會如此無情的決別?巨大的反差恰似我從那溫暖的空調房裏突然暴露在寒冷而空曠的原野裏。

    我顫抖著,惶恐著,茫然不知何去何從,徘徊了一陣。終於忍不住伏在馬背上哭起來。栩雅,如果對我無意,又怎麽會將這串珠子保存得這麽久?可是她如今卻將這還給我了,也許這才是她真正斷絕了與我相戀的念頭。可是,為什麽?我仔細想著她昨晚的一言一行,卻始終不能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在寒冷和饑餓中,我隻好迴到城裏的賓館。一進房間,一個滿頭銀發臉蛋圓圓可愛的外國女孩在等著我,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嘻嘻的笑,嘴唇有點上翹,嘴角下有一個小酒窩。

    我沒有特別驚訝,也許這一直以來發生的怪事太多了,當然我失魂落魄的,也無心理會更多的事。

    我甚至連你是誰都沒問,隻是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似乎失去了耐心,自暴了迷底,說:“你怎麽可以不化裝就出去呢?很危險的!”這倒讓我驚訝了,原來是大妹子,昨天那個醜陋的中年婦女!但轉念一想,她既然擅長化裝,那每天變一個樣子出來跟我玩也不奇怪。誰知道她真正的麵目呢?眼前這形象肯定是假的。因此不答理她。她更加不耐煩了,滔滔不絕的說這說那,強迫似的將我補了妝,那個四十歲左右的馬啃菠蘿!然後抱著我的胳膊在鏡子前一照,笑道:“很象一對吧?”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話說。“你以後就得聽我的,知道不?”“來,把這個喝了。”她遞過來一杯黃黃的溫水,是栩雅要我喝的減肥藥。

    我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知道她去哪了,是吧?”

    “不知道,喝了!”

    我接過杯子看了很久,似乎那水的溫暖是栩雅給我的。然後一口氣喝了。然後說:“走吧!”

    “等等,你知道要去哪?”

    “不知道,不是說要我去做老師嗎?教你們認明月族的文字和語言。你們不都是聽她的安排嗎?”

    “聰明!”大妹子翹起大拇指說:“不過沒那麽急,還沒安排好。再說你得等等。空肚子喝了藥是很見效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我的肚子咕咕一陣響……我馬上明白了怎麽一迴事。栩雅要我吃的根本就是瀉藥!難怪昨晚我努力裝出沒事要風度的時候,她低頭捂著嘴笑,她是在等著看我笑話啊?

    可是,再想這些有什麽用?命運對我如此苛刻,那樣情況狼狽的交往也將成為我最美好的迴憶?從廁所出來,我把栩雅留下的紙條給大妹子看,我是想知道為什麽。

    她一見之下吃了一驚,隨即笑了:“這也太絕了點。不過她從來是很古怪的,誰不知道啊。相信我,沒事的。昨晚你們幹嗎了?”

    我們睡覺了。我們研討了兩大秘密。可這顯然都不是問題所在。我搖搖頭說沒什麽。但她的話讓我安心不少,栩雅是很古怪的!但轉念一想,恐怕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問題不那麽簡單。隨即又迴到灰色的憂傷中。

    大妹子拉著我到了街上,走進一家小餐館吃飯。早上追了大半天,當時吃的應該是中午飯。說巧不巧,猴子毛他們一夥也走了進來。波仔老婆操著半標準普通話點菜。崽兒寶看到我,仍然以為是昨天的老外,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就無所顧忌的說:“看,這個死老外!”猴子毛說:“我看拐子鬧造捏可憐的意思了,想個辦法幫幫他才行。”崽兒寶說:“怎麽了?”“怎麽了?你看不出來啊?”猴子毛仰靠著椅子,伸了伸懶腰說:“拐子鬧被那個妖精迷死了,不知道被差遣到了哪裏,那個妖精又跟這個老外扯不清楚的。”唐成有說:“不管那麽多了,等拐子鬧迴來了,我們一起迴去了就行了。”

    他是我表弟,怎麽能叫我的諢名呢?人就是這樣了,當麵的時候就表哥表哥的叫得親熱。波仔老婆說:“我有個辦法!讓他抽慧劍斬情絲!”崽兒寶說:“想什麽想,把這個老外打迴美國去不就沒事了?”波仔老婆說:“人家不喜歡拐子鬧了,打他有個屁用?聽我的,我有辦法!”我忍不住要笑了,心想這班活寶還真能生事,不過要是真把我打一頓可就冤大了。當時無知無味的填了下肚子,迴到房間也就無話。

    到了晚上,我覺得應該把話跟兄弟們說清楚了,盡管說起來話長,但不能讓他們等著我為我擔心啊。悄悄走到猴子毛他們的房間,波仔和他女友享受夫妻待遇,要了一間房。猴子毛崽兒寶唐成有三個人一間房。

    進去的時候是猴子毛跟唐成有在看電視,崽兒寶在廁所。猴兒毛見到我先是一驚,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我扯掉了假胡子,洗了臉,恢複了本來麵目。但因為心裏痛苦,想笑是笑得很艱難了。猴子毛看出我的失落來,愣了一下,但馬上大笑起來,說:“你真是個拐子鬧!這麽久去哪了?”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大叫:“寶崽,寶崽,你快出來,拐子鬧迴來了!”崽兒寶高高興興的提著褲子走出來,嗬嗬的笑。猴子毛說:“你下去買點燒烤,買幾瓶啤酒。”崽兒寶會意似的應了聲,下樓去了。我簡單的跟唐成有和猴子毛說我在這裏還有事,你們明天就迴去吧,不久我也就迴去了。猴子毛一直眯笑眯笑的點頭。

    我是覺得他有點兒古怪,但想不出能有什麽怪的,也就不好發問。不多時崽兒寶買了四瓶啤酒,一些羊肉串迴來,說:“不好喝多了,一人一瓶。”這是我們習慣了的生活,說說笑笑,可一瓶啤酒沒喝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稀裏嘩啦又去廁所拉了肚子,出來時心裏燥得很,頭暈得奇怪,眼睛沉沉隻想閉上。猴子毛說:“你是不是太累啦?”我點了點頭。猴子毛說:“那喝完這點就睡吧。你睡這裏。”過後我是順勢倒在了床上。模糊之中聽到猴子毛對崽兒寶說:“你還看不出嗎?他被拋棄了。那個妖女跟那個老外都走了!”崽兒寶推了推我,說:“是不是真的?”其實猴子毛後半句沒說對。但我傷心事被兄弟們問起,想起兩年的等待最後是這樣的結局,眼淚不知不覺就淌了下來。

    猴子毛說:“別傻了,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好睡吧。”

    我歎息一聲,心想我怎麽一瓶啤酒就會醉呢?我是心死了,什麽都不想了。念頭轉過,便睡著了。

    到再有了感覺,竟發現自己正在與一位女子做愛。我以為是春夢,想轉個身繼續睡,卻動不了。這才發現是真的,黑暗中一位女子趴在我的身上喘著氣。。。。。。(作者省略)

    我完了,心想,這是怎麽迴事?不會是栩雅又迴來跟我睡在一起吧?我伸出手,卻被身上的女子一把抓住放在她豐滿的胸前旋轉著搓揉,熱哄哄的唇吻上來,舌頭快速的點動,她急切的欲望很快就點燃了我的欲火。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是清醒的……

    事實是不止兩次

    天快亮的時候,她終於平息了,抱著我的胳膊把頭伏在我的肩上睡著了。我借著若有若無的晨光,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頭發,隻見菲紅的雙頰,直直的鼻梁,長長的睫毛閉著,豐潤的嘴唇嘟著。這是一個僅有一點點意外的答案。

    她是芙君。

    栩雅昨晚留給我的麵若桃花,輕言笑語在這一刹那變得好遠好遠……

    這是為什麽?我想,可正如從那山洞裏出來突然明白了曾經的慘案是怎麽迴事而落淚不止時,芙君不停的拍著我的背說:“是的,是這樣的,可那已經不重要了!”是的,不用問怎麽迴事了,一個是絕情的離去,一個是溫香軟玉正在懷抱,生米就這樣煮成了熟飯,還有必要去問為什麽嗎?

    可我卻不知不覺竟流下兩行淚來……

    突然門就開了,猴子毛噢噢噢的怪叫著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崽兒寶唐成有波仔和他的女友,我趕緊將芙君的被子蓋好,然後發現自己流了眼淚,趕緊去擦眼淚。他們都哈哈大笑。崽兒寶說:“拐子鬧喜歡得哭起來了。”

    波仔說:“哭什麽哭,這個不好嗎?咪咪都大好多。”

    芙君伏在我的肩上嬌嗔了一聲,聲音變得甜而發膩:“他們都說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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