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寫的故事伴隨著現實中的我正在發生著,恐怕沒有人能相信。因為接下來要說到的事太離奇了。我猶豫了好一陣,心想還是幹脆寫成地道的小說。這樣我就覺得敢繼續寫春節那場大雪下發生的故事了。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得把事情交代一下,原來我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會直接讓我去探索爺爺和我親生奶奶的故事。

    很小的時候,我就常聽叔叔給我說我爺爺的爸爸的故事。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說他會一種叫“五雷火”的武功:在一棵棕樹上捆上幾頁錢紙,他站在樹下,口中念念有詞。忽地大喝一聲,腳尖猛向上一挑,那紙錢就著火了。棕樹一般能直直的長很高,象電線杆一樣沒有枝幹,隻在頂端一片片象有著許多指頭的大手掌般的葉子從一堆褐色的棕絲裏四散著伸出來。讓人不可理解的是,樹那麽高,我的曾祖父怎麽用腳一挑,它就能著火呢?我當時不曾想可信不可信,隻覺有趣。因此叔叔常說,也就那麽三五句話,我也還常樂意聽。還有更厲害的。

    叔叔說,那時曾祖父在爛泥塘放牛。先說明一下,這個水塘很大,完全用人工修建的堤壩圈了一大半斜坡,雨水就往往積在壩內,而後麵的坡卻常年綠草盈盈,一片平整草原的意思。還有一棵枝葉伸展開來足有幾畝地大小的古老樟樹在旁邊,每到夏日,說不出的涼爽愜意。完全不是爛泥塘這名字所給予的畫麵。我的曾祖父當時年輕,就在這草地上放牛。自己躺在樟樹下乘涼。牛是強壯的水牯牛,就是公牛,比黃牛高大一倍的水牛裏的公牛。愛打架!經常看不順眼就眼紅了,一對公牛低著頭用巨大的角左衝右突打得“啪啪”做響。小孩子不敢靠近,據說也確實發生過踏死小孩的事。那一天曾祖父正在樹蔭下舒適著,塘裏的水牯牛突然見到對麵堤壩上有自己的對手路過,牛脾氣就來了。牛鼻子噴著鼻涕飛射的粗氣,就要上前挑釁。第一次第二次,我的曾祖父都奔過去拉住了,喝罵一頓。第三次這牛居然撒開四蹄奔跑而去,等我的曾祖父發現,它已經遊到水裏去了。我的這位老祖宗肯定氣極了,狠了心在塘這邊跺了一下腳,那牯牛在水中悶哼一聲就肚皮朝天,浮在了水麵。

    你相信嗎?我也不相信,所以我稍微大一點叔叔就不再說這故事了,正是因為我臉上已露出了不相信的笑。隻是值得相信的是,我的爺爺,很是繼承了曾祖父的體魄。至於有關曾祖父那些神奇的武功,爺爺是否也學了一些,就無從考證了。盡管到我能記事時,見到爺爺已是黑瘦的老頭。但聽人說起,爺爺年輕時不滿守在故鄉那偏僻的小山村過活。曾遠遊到西域藏人生活的地方,北到蒙古。他究竟做了什麽誰也不知道,隻知道他迴來時帶迴一個極漂亮的異域女子。據說是金發碧眼的。但曾祖父根本不許這女子進門。爺爺似乎也並未與曾祖父爭執,乖乖的與我的奶奶結婚了,漂亮的異域女子也就不知所蹤。可是從現在發生的事來看,我的親生奶奶卻是這位傳說中的金發碧眼的女子。我看著眼前的畫,她的頭發有一點卷曲,卻不是金發。皮膚很白,鼻梁很高,眼睛很大,卻也不是碧綠色的眼睛。隻是非常的美,那是說得一點不錯。

    那麽,我的父親在幹什麽呢?他說帶走的黃金是別人的,要還給別人。還給誰?我隱隱感到這裏麵有一個極曲折的故事,可是父親似乎沒有要我插手此事的意思。他把我當小孩子,一聲不吭的把房子賣了。叫我去姨娘家過年。我鬱悶極了。當時我並沒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與我的親生奶奶有關,在我心裏相當多的份量是惦記著栩雅。用毛猴子的話來說,我是得了相思病。這麽說大家就都好理解了吧?畢竟,她去時說過會再迴來的,雖然失約了一個春節。可眼看又一個年關將至,我怎能不盼望!

    記得去年過完年有一次跟猴子毛崽兒寶等一眾兄弟喝酒時,他們使了心眼,要讓那些女孩子喝醉了,以便得手。我卻無動於衷,崽兒寶就說了:“拐子鬧,你還想著你那個拐啊?”

    我說:“是啊,不過她還不是我的拐。”拐就是女朋友的意思,而且大家的意思好象是沒有發生性關係就不算女朋友,當然就不算是拐。

    他們就都不置可否的笑。說:“你別裝純情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啊?你以為你是情聖啊?”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手中的酒杯在旋轉的燈光下晃了晃,說:“你們知道嗎?一個從不喝酒的人,喝醉了。那能算是一迴事嗎?一個經常喝酒的人,喝醉了,那才叫醉啊!”

    後來我就被刺激了。加上有點酒意,換了樂曲。那本來就是一個迪廳包房,燈光隨著音樂的變化而加速跳躍旋轉,一盞激光似的燈也被激活了。陣陣射出刺眼的光芒。我說:“靠,你們搞什麽?來了又不跳舞,又不唱歌!一個個隻在那喝酒!”其實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刷k粉。反正他們都忙著自己的事,不理我。我隨手將一杯啤酒唰的潑在地上,再一杯,再一杯!整個地麵都濕了,我開始了自己一向形狀難以言述的舞蹈,喜歡偶爾夾雜邁克。傑克遜的經典倒退步,所以我要把地麵弄濕啊,否則滑不了。亂舞了一通出汗了,迴到座位上將幾層衣服一把扯下,露出發育得很好的肥肉。這時聽到一個女孩子的尖叫了,可能是從我大杯倒酒時就注意我了。她脫了外套,穿著潔白的毛衣,臉有些圓,很紅潤,跟一個小跟班似的女孩一起欣賞的看著我。尖叫聲裏充滿了粉絲見到偶像時想要表露的誇張。我得意的衝她們點點頭,身著白毛衣的女孩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舉著雙臂快速躡著小步歡歡喜喜的撲進我的懷抱,並拉著我的手挽上她的腰……

    她有真正發育得很好的雙峰,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們幾乎是以這一深度碰撞代替問好認識的。可我最終還是沒有認識她。盡管她把頭放在我肩上,腰下卻隨著音樂絲毫沒有膽怯的扭動。表明她對這一切並不陌生。可是在酒盡人散之時,我還是沒有表示要把她帶迴家。她說:“哎呀,你的頭發被火燒了呀!”我笑著:“這發染色沒染好。”這是我們唯一的對話。

    走下樓時,在閃閃發光的“自由空間”四個大字下,我鑽進小車那一刹,似乎是看到她正走在前麵路口轉角處迴頭看著我,她的小跟班抱著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走,突然從路燈微雨,行人匆匆的夜景裏消失。我知道今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她了,迴憶因此頃刻間跳入腦海,沒有眼神,沒有清晰的五官。隻有紅潤的微笑,高挑豐滿的身軀,溫暖柔軟的擁抱,我歎一口氣,閉上眼,任候子毛他們說什麽我都不想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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