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明立國開始,李承乾其實就一直在大唐無形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刻意的營造一個隻屬於他的人設。


    當然,最初隻是當做一條退路來準備,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身的發展,一切也就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道。


    如果現在去大唐做個民調的話,絕對有超過半數的人支持李承乾未來繼承大唐。


    而這,便成了李二的危機,無他,權利遭到了侵蝕。


    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李二便準備從科舉開始,逐漸的重新穩固自己的權勢。


    不過很顯然,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尤其是當他發現到自己的臣子都樂見其成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件事兒,沒那麽容易。


    同一時間,大趙王廷。


    自從上次在大趙王宮談崩了之後,慕容順和龜茲王之間的爭鬥便從台下走到了台上。


    原本也沒什麽,大家不過是撕破臉皮罷了。


    可就在昨夜,慕容順卻被一群死士夜襲,險些丟了性命,這讓萬俟璞怒火滔天。


    老子還活著呢!


    這是不將我大明看在眼裏不成?


    當夜,萬俟璞在等著隨軍大夫檢查完慕容順的傷勢後,便集結了麾下,這個場子,他得找迴來。


    一直到天明的時候,之前追出去的麾下終於迴來了。


    “將軍,那些賊人在距離龜茲王的部落不遠處,便銷聲匿跡了。”


    一聽到這話,萬俟璞當即就怒了。


    “果然是這老東西,眾將士聽令,出兵!”


    一聲令下,麾下近兩千將士瞬間翻身上馬,別忘了,他們是怨軍,李承乾麾下第一支成建製的軍隊!雖然隻是其中一營,但這麽多年來,南征北戰養出來的士氣,是真的沒丟。


    龜茲王,不過是吐穀渾的餘孽,縱使他們也不喜慕容順,但如今,他們才是一個陣營的,這能忍?


    不可能的!


    就著天空的魚肚白,萬俟璞揮兵直奔龜茲王的部落而去。


    縱使你麾下有萬餘之眾又如何?


    不懼也!


    此刻,龜茲王聽到麾下來報,說是萬俟璞帶著麾下朝他們殺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懵逼。


    什麽情況?


    他是真的一點兒不知情。


    就連慕容順遇刺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不過萬俟璞的大軍已經殺來了,他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當下就集結了自己的麾下,奔著萬俟璞來的方向就殺了出去。


    不管什麽情況,就算真要廝殺,先不說別的,至少不能在部落外展開廝殺。


    再說了,他麾下萬餘之眾,未必就會真怕了萬俟璞。


    最近萬俟璞和李君羨的廝殺他也不是沒見過,說實話,他真不覺得萬俟璞麾下的怨軍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要不是畏懼萬俟璞身後的大明王廷,就算滅了萬俟璞又能如何?


    不多時,雙方碰頭,龜茲王還準備問個緣由,結果,萬俟璞壓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一聲令下,火藥彈如同黑色的雨點一般,就朝著龜茲王的大軍落了下去。


    一時間,爆炸聲不絕於耳。


    而伴隨著爆炸聲還有戰馬的嘶鳴聲。


    火藥彈的殺傷力姑且不論,但對戰馬的影響,絕對是致命的。


    隻不過是一瞬間,龜茲王的麾下就亂了方寸。


    沒辦法,人還能控製,可胯下戰馬卻是控製不了,劇烈的爆炸刺激得它們橫衝直撞,還有個屁的陣形?


    萬俟璞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的時機,見其陣型崩潰直接帶著麾下就殺了進去。


    雖然兵力趨於劣勢,但他們怨軍從成軍以來,哪一場不是以少打多?


    而龜茲王這會兒都還沒反應過來,見識了萬俟璞和李君羨的廝殺多了,他真將那當做了萬俟璞的真實實力。


    他忘了,忘了大明還有一個大殺器,不好用在李君羨身上,用在他身上難道還有什麽負擔不成?


    不過龜茲王也不是真的廢物,見萬俟璞殺將過來,當即便開始重新組織大軍,畢竟,在兩軍廝殺之際,萬俟璞定然不可能再用火藥彈。


    而萬俟璞也不糾纏,見龜茲王的麾下再次穩定了陣型,也是立馬大喝一聲:“退!”


    占了便宜就撤,誰還真把自己搭進去不成?


    當然,他也沒撤太遠,就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龜茲王重新集結大軍,臉上卻是一陣的冷笑。


    與此同時,在他們交戰的兩側,兩支為數不多的兵馬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陣的心驚。


    尤其是李君羨,他和萬俟璞廝殺了大半年,這會兒才發現,原來人家之前一直沒認真。


    當然,他麾下其實也配備了火藥彈,但和萬俟璞他們比起來,那真就是聽個響罷了。


    而另一邊,同樣看著這一幕的林州,卻是長歎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就自己麾下,真要對上萬俟璞,嗬嗬,可能也就一個照麵的事兒。


    這會兒,他突然有些理解李元景了。


    萬俟璞自然看到了他們雙方的存在,不過他也不在意,而是看著龜茲王,冷哼道:“龜茲王,你倒是好膽,居然敢派死士行刺大寧王!”


    行刺大寧王?


    龜茲王都愣住了。


    我他媽什麽時候派過死士行刺大寧王?


    這一刻,他是真的冤枉,行刺大寧王,他想都沒想過!


    真的,從沒有動過這方麵的腦子,不是說他不狠,而是他不傻,慕容順在萬俟璞的軍營裏,派死士直接去送死麽?


    你要說慕容順一個人或者帶著少數人在一邊,他倒是願意試試,可跑到大明的軍營裏去行刺,這就鬼扯了吧?


    “萬俟璞,伱休要血口噴人,本王何時派人行刺過他慕容順!”龜茲王也是怒喝道。


    他很清楚,自己沒做過。


    但到了這會兒,他也很清楚,自己被人演了。


    不是萬俟璞這些人,就是長孫無忌,要不就是李元景。


    既然萬俟璞已經帶兵來了,那就說明事情真的發生過,可他沒做,能做這事兒的無外乎這三方的人。


    想到這裏,他也是一陣的無奈。


    果然啊,實力不濟,就連為自己辯駁,都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


    “無需多言,本將軍的人親眼見到行刺的賊子最終消失在你的部落,今日,你若是不給一個交代,那就繼續!


    有能耐,你就屠滅了我們所有人,屆時,自有人來為你們收屍!”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就算你龜茲王逆風翻盤,屠滅我們全部,但我們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帝國,就問你怕不怕!


    怕麽?


    自然是怕的。


    龜茲王這會兒憋屈得想吐血,別說未必有把握硬撼萬俟璞,就算真的屠滅了他們全部,可他敢麽?


    不敢的……


    萬俟璞說得沒錯,他們要是戰死在此,大明決計會再派大軍前來,到時候,就真的是為他們收屍了。


    而萬俟璞有援兵,他們沒有啊,他們吐穀渾最後的火種都在這裏了。


    這一刻,龜茲王仰天歎息。


    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最終因素!


    他有些頹然,有些絕望。


    可就在這一刻,一人一騎卻是突兀的出現在了雙方對峙的中間。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微微愣神。


    “這是怎麽了?”許敬宗故作茫然地問道。


    是的,來人正是許敬宗。


    看到他,龜茲王神情一變,這位突兀的出現,突然讓他意識到了什麽。


    雖然之前他列出了三個懷疑的目標,可真要說起來,他最懷疑的,終究還是萬俟璞等人自導自演。


    可許敬宗的出現,他卻是有了新的想法。


    而另一邊,萬俟璞看到許敬宗的出現,也是眉頭微皺:“怎麽,許郡丞打算來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麽?”


    對於這位,眾人其實都不陌生。


    這半年來,他以大唐使節的身份常駐大趙王廷,明裏暗裏的都做了不少事情。


    “萬俟將軍這話說得。”許敬宗一臉笑意地說道,“老夫路過此地,啥情況都不知道,怎麽就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說完,許敬宗還聳了聳肩,一臉的莫名其妙。


    “許郡丞,事情是這樣的……”很快,龜茲王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給許敬宗介紹了一番。


    此刻,他雖然懷疑這一切都是大唐在搞鬼,但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忍了這口氣。


    沒辦法,這會兒就算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幫助,甚至還要得罪大唐,到時候,他們就真的一條路都沒了。


    而對於大唐而言,覆滅他們其實也沒必要。


    再說了,這會兒,唯一能救他們的,可能也就隻有大唐了。


    許敬宗聞言,卻是問道:“龜茲王真派死士去刺殺大寧王了?”


    誰派的人你不比我清楚?龜茲王心中怒罵,但這會兒卻還是得說道:“絕對沒有!”


    萬俟璞看著這一幕,也不言語。


    其實,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他們也清楚。


    開什麽玩笑,沒有他們的放水,能有死士殺進去?


    隻不過,他們也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至於說慕容順受點兒傷,嗬嗬,受點兒傷就受點兒傷唄,又死不了,他們這些人,誰還沒受過傷。


    隻是,他這會兒也好奇,大唐究竟要做什麽。


    就在這時,許敬宗轉過身看向了萬俟璞,他其實心裏也在打鼓,對於這些武夫,他還是有些怵的。


    畢竟人家若是隻跟你講拳頭,不跟你講道理,縱然你能舌燦蓮花也屁用沒有。


    不過到了這一步,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萬俟將軍,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龜茲王和大寧王之間的矛盾,老夫倒是聽聞過,但要說龜茲王有行刺大寧王的想法,老夫卻是不敢苟同。”


    “哦?”萬俟璞聞言,笑道,“不知許郡丞有何高見?”


    許敬宗說道:“高見談不上,不過就在不日之前,龜茲王卻是和我大唐達成了協議,將率部遷徙至我大唐,既如此,龜茲王又何必行刺大寧王?


    而且,老夫此番就是來對接此事的。”


    後麵,龜茲王聞言一愣。


    他當時的確和長孫無忌談過,要遷徙一部分的族人去大唐,其目的是為了以防萬一,還能為吐穀渾保留一絲火種,可並不是率部遷徙啊!


    真要是率部遷徙,那就等於放棄了這片土地,如果是這個結局的話,他和慕容順還鬥個屁?


    念及次,龜茲王立馬說道:“許郡丞,若是之前,本王也就率領著族人跟許郡丞走了,可如今卻是不可。


    今日,萬俟璞不分青紅皂白就朝我部殺來,斬殺我部勇士眾多,若是不為他們討迴一個公道,本王還有什麽臉麵見他們的親人!”


    他很清楚,不能走。


    走了,就迴不來了。


    這會兒,他哪怕再次挑起大戰,也必須留在這裏。


    萬俟璞看著這一幕,倒是不吱聲了,繼續看下去好了。


    而許敬宗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龜茲王還需慎重,真要是繼續打下去,吐穀渾恐再無一絲血……”


    “這道理本王明白。”都不等許敬宗將話說完,龜茲王便打斷了他的話,道,“這樣,此番我部族人,都可跟許郡丞遷徙,但我部勇士還得為我們死去的勇士討一個公道,此番就不走了。”


    他想矢口否認來著,但不行,沒有了大唐的扶持,他拿什麽和背靠大明的慕容順鬥?


    到了這會兒,他其實隱約也猜到了。


    大唐這是在逼迫他,逼迫他輕裝上陣。


    不過也好,沒有了族人的後顧之憂,他倒是可以放開手腳做點兒什麽了。


    隻是他有點兒搞不懂,之前他和長孫無忌商議的時候就主動說過,想遷徙一部分族人去大唐,既然如此,長孫無忌折騰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


    得罪人不說,最終的結果其實也沒任何變化。


    除了一部分的族人變成了全部族人,其他什麽都沒變。


    另一邊,林州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龜茲王一部名義上還是他大趙王廷的子民,可不管是龜茲王自己,還是大唐,好似都沒有問過他們大趙的意見。


    他很想說兩句什麽來著,可是猶豫了半天,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


    是的,一句話都沒說。


    這會兒,他突然覺得,什麽大趙王廷,就像個笑話一樣……


    真的,連笑話都不如。


    以前大唐和大明不把他們當迴事兒也就算了,如今,就連之前低眉順眼的龜茲王,也沒將他們當迴事兒了。


    至於萬俟璞,這會兒卻是笑道:“今日,本將軍給大唐一個麵子,先讓你等遷徙族人,來日,我們接著大戰,哼,這事兒,沒完!”


    要是在龜茲王一部遷徙族人的時候大戰,龜茲王怕是能跟他拚命,雖然不懼,但是平白無故拿將士們的生命去拚也沒必要。


    再說了,這會兒他一退,嗬嗬,好處多著呢。


    而龜茲王聞言,也是鬆了口氣,他剛剛都做好了血戰的準備,結果,萬俟璞退兵了。


    眼見萬俟璞退兵,他卻看向了許敬宗。


    大唐,這是要做什麽?


    今天建軍節,願所有的軍人,此生無戰!若有戰,戰必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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