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人上來幫忙,清淺認命地扶著墨君衍走出了密林,也在不遠處看到了馬車,馬車前還有已經車簾挑起的蕭逸塵。


    清淺扶著墨君衍走過來,冷冷瞟了蕭逸塵一眼,便扶著墨君衍先上去,而她才跟著跳上馬車。


    被瞟了一眼的蕭逸塵,隻覺得自己背後汗淋淋的,主母當真不是一般人。隻是如今,他是將主母得罪了嗎?


    蕭逸塵歎了一口氣坐上車轅,“駕,”馬車緩緩而動……


    上了馬車,清淺便看到車中早就備好了藥箱,隻見她拿過藥箱,將其打開,確定裏麵的東西都齊全,這才對墨君衍說道:“你轉過身去,我重新給你換藥。”


    “好,”墨君衍乖乖應聲,而其實此時墨君衍上半身除了包紮的地方,空無一物。


    白皙的肌膚紋理分明,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弱。昨日忙著治療和包紮,再加上天色已晚,清淺根本沒來得及去注意墨君衍懂得身子到底如何,而如今這還沒來得及去觀察的身子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她麵前,在想起早前兩人依偎而眠的場景,清淺再次沒忍住耳根發紅。


    而墨君衍偷偷瞥了一眼,便轉頭對著車壁,沒有言語。這時清淺微涼的指尖落在了墨君衍包紮的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將用來包紮的衣裳取下,為了不弄疼墨君衍也為了不碰到墨君衍“滾燙”的皮膚。


    然而傷口在後背,若是要包紮必然是要經過胸前,那麽解下也必然要再次經過。


    臉麵對著車壁的墨君衍眼簾微垂,看著環過他的腰和他的肩膀的白皙玉手,看著清淺小心翼翼不想碰到自己的動作,雙眸一眯,一聲輕咳從他口中傳出,就在這時,馬車一個不穩,猝不及防清淺整個人都撞到墨君衍後背上……


    “清淺,我疼,”墨君衍說道,“你若要抱我,可以等換好藥我轉過身,我前麵沒有受傷的。”


    聽墨君衍喊疼,清淺急忙起身,便見墨君衍後背的傷口因為剛才這麽一撞已經沁出血了。然而再聽墨君衍說話,清淺雙眸一瞪,便是這時墨君衍又輕輕咳了一聲,這次馬車卻走得很穩,就好像剛才那一顛簸隻是個意外。


    清淺沒再懷疑,抓緊著給墨君衍換藥,雖然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但是隻要看到墨君衍後背上沁出來的血,清淺便將這點不自在拋之腦後。


    “好了,”也不過一會,清淺說道。


    聞言,墨君衍這才轉過身來,“如今我轉過身了,你可以抱我了,”墨君衍說著當真對清淺敞開了手臂。


    清淺聞言嗔怒,瞪了墨君衍一眼,可這眼看在墨君衍眼中就好像是帶著勾子一般,直把他三魂七魄都勾走……


    他眼神一眯,伸出一隻手便要攬住清淺。


    清淺一瞪,伸手就要一推,這時便見墨君衍捂住唇瓣一聲輕咳,而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身後的車壁,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也讓清淺推人的動作停了下來,要是她這麽一推,墨君衍必然會撞倒車壁,背後的傷口恐怕會再次出血的。


    而這麽一番考慮,清淺推人的動作便遲了,下一刻她已經直接被墨君衍攬在懷中,而墨君衍的腦袋也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個扭頭,墨君衍的唇瓣靠在清淺的耳邊,而此時的清淺是看不到墨君衍嘴角的那抹笑意,隻聽他說,“我說你可以抱我了。”


    清淺一愣,不止耳根,整個耳朵都紅彤彤的,墨君衍看著便忍不住親了一下,隻是那麽一下,清淺便覺得癢到了心裏。


    她沒再推開墨君衍,嚐試著放軟身子依靠在墨君衍身上,她說,“墨君衍,怎麽辦?我還不起了……”


    “那就以身相許,”墨君衍想也沒想就迴答,而得到的便是清淺的一個拳頭錘在他的肚子上。


    力道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墨君衍無奈一笑,伸手將清淺的拳頭握住,“從前我問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皇後,如今隻想問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我……”清淺語滯。


    “你不必急著迴答,我會等到中楚這邊局麵穩定下來才離開,屆時你再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便可,”墨君衍出聲寬慰,但分明語氣強硬。滿意的答案?除了答應還有什麽答案能讓他滿意?


    一陣沉默,從前她心中裝著世間萬千溝壑,卻未曾裝過一份兒女私情,但她卻也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哪裏有什麽公不公平?”墨君衍親吻著清淺的發絲,“那日你離開,我想著若是我們從此不再相見,又或是當日千竹宮你未曾到來,我如今又會是個什麽情況?一坯黃土也未必。”


    墨君衍輕歎了口氣,“所以你是救贖,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公平了。”


    “可我有太多事情瞞著你,將來也未必會告訴你。”


    “將來?”墨君衍一聲愉悅的輕笑,“清淺,你已經在和我談將來了,你是已經確定把我計劃在你的將來之中嗎?”


    清淺身子一僵,卻沒搖頭反駁,也沒點頭應是。


    墨君衍也不著急,“你所有的事情你說我便聽,你不說我便不問。隻是若是你讓我袖手旁觀,怕我是做不到,”墨君衍又是一聲歎氣,“所有人說我生而喪母,甚至說我是個煞星,克母之命。我不是沒恨過,但後來我想若說我是無辜的,那母後不是更加無辜。盡管後宮傾紮,但她到底是為了保住我而喪命的,我曾聽外公說過母妃臨死前說得最多的話是‘保子舍母’。”


    墨君衍的聲音帶著一股悲涼,卻又讓人忍不住覺得安心,隻聽他繼續說道:“清淺,從前我沒有能力沒來及保護她,如今我有能力保護你,我也想保護你。”


    “我能保護好自己。”


    “是,你會醫術還會毒術、甚至苗疆之蠱你都懂,你還武功高超,甚至連行兵打仗你都會,飲酒品茗、下棋詩書,似乎沒有你不會的,”墨君衍很是無奈,“所以我也再想著我到底還能為你做什麽?”


    “我……”清淺聲音有點急,“你救了我,不止一次。還有閻雲、袁珂茗……”


    “清淺,”墨君衍一聲輕喚止住了清淺接下來的話,“你幫過我,我也幫過你,但我們之間不必算得如此清楚。你說你有事瞞著我,那我不也有事瞞著你,就比如當日在你要殺紅衣人給溫煬報仇的時候,為何我會出手救那個紅衣人?”


    墨君衍稍微拉開清淺,卻是直視著她的眼睛,“但清淺你看,就算我們如今彼此依舊不夠坦誠,但我們卻不是形同陌路,你還在我懷裏,我還想娶你,”說著再次將清淺摟在懷中。


    清淺沉默了一下,才輕輕應了一聲,“嗯。”


    兩人互相依偎,誰都沒有再說話,而馬車依舊緩緩前行……


    而馬車並不是朝著名成府而去,而是直接去了京都北街的一處莊子。


    “還有多久到?”依舊摟住清淺墨君衍問道。


    “大約一炷香,”蕭逸塵迴道。


    墨君衍點頭,清淺疑惑,覺得他應該也不是會關心這個的人。


    卻見墨君衍放開了她,然後從身後的暗格中拿出一套衣裳,她的和他的……


    清淺看了眼墨君衍遞過來的衣裳,看了看墨君衍幾乎赤裸的上半身,再低頭看了看隻穿著一身中衣的自己,眨了眨眼睛,下一刻臉色爆紅……


    所以他們剛才便是以這樣一種狀態——一個赤裸上半身,一個隻著中衣,兩人就這樣互相依靠,互訴衷腸?


    看著清淺這模樣,墨君衍握拳捂著唇瓣,拚命忍住不笑出聲,卻不知她還有這般反應慢的模樣,這麽可愛……


    但墨君衍沒笑出聲,卻不等於清淺沒有看見她眼中的笑意,所以他剛才便發現了兩人剛才的狀況,也知道也暗格中放了幹淨的衣裳,那麽為什麽一早不拿出來?


    為什麽?誰知道呢?墨君衍雙眸笑意不減,卻是拿起他的衣裳也一同遞給清淺,“我不方便,你幫我。”


    這人是故意的!清淺瞪了一眼,扭頭分明不想幫忙。


    “待會去莊子上,倪月他們都在,”墨君衍出聲提醒。


    清淺身子微僵,掙紮了一會才轉頭,認命地給墨君衍穿衣,而她這番舉動更加愉悅了墨君衍。清淺看著笑意不見的墨君衍,又似一個瞪眼,拿起屬於她的外裳要換上。


    “轉頭,偷看就挖了你的眼,”清淺很兇。


    “好,”墨君衍很害怕地轉頭。


    裏麵的說話聲讓外麵坐在車轅上趕馬車的蕭逸塵打寒顫,嗬,欺負他單身……


    待兩人換好衣裳,馬車也差不多到了。而此時倪月、倪星和閆冰三人早就等在莊子上,看見馬車駛來,三人便要迎上去,然而被蕭逸塵一個眼神示意,她們便默默再退到一旁,而後便見蕭逸塵掀開車簾……


    先出來的是清淺,隻見她輕鬆一跳便下了馬車,


    見清淺下來,倪月等三人便行禮,“姑娘。”


    清淺對三人點頭,這才扶著墨君衍從馬車上來,而倪月等三人看到墨君衍剛要行禮,便是聽到他說,“清淺慢點,我疼……”


    三人一個踉蹌,差點沒絕倒在原地……


    這應該不是她們主子,三人抬頭忍不住想去確定……


    這確實是他們主子,隻是如今主子看著弱不禁風地依靠在姑娘身上,一臉無辜可憐……


    簡直沒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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