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本宮不怕,隻要齡兒能好過來,”皇貴妃愛憐地看著墨君齡。


    “若是你出事了,他就算好起來也會悔恨終生。”


    “這……”


    “你來,”清淺對許太醫說道。


    除了皇貴妃,便是這診治出墨君齡得瘡痘的許太醫接觸時間最長,再加上他懂醫理。


    至於其他人,至少目前他們還沒有接觸墨君齡,也不知道是不是幸運,此時墨君齡這種情況,皇貴妃擔心任何人對其不利,所以不讓任何人接觸他。


    墨君齡的命重要,但是不能讓其他無辜人拿命來賠。


    隻是清淺話落,許太醫便是沒有動。


    皇貴妃雙眸冷冷看過去,“許太醫,你是以為本宮如今治不了你了?”


    “娘娘,奴才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這麽想,”隻見許太醫跪在地上,“微臣知道娘娘心中掛念十一殿下的安危,但是這女子首先來曆不明,而且您看她如今年歲左右不過二八出頭,就算從她母親懷著她的時候便開始學醫,如今也才多少年?這樣一個黃口小兒能懂什麽,娘娘莫要讓她給騙了。”


    皇貴妃聞言也是猶豫。


    清淺眸光微冷,看向許太醫,“看你如今也是天命之年,若是從及冠之年開始學醫,如今也三十年,三十年卻不知道不能讓其他人直接接觸瘡痘患者,也不知道讓人用冰塊快點給墨君齡快點降溫,甚至不知道應該用艾草熏過的麵巾蒙麵,避免息沫相傳。你便是再學上三十年又如何?”


    本來她來的時候距離墨君齡爆發瘡痘已經幾個時辰了,但是如今整個房間中隻要一盆冷水在起幾乎沒有的作用,不是這人不作為那還是什麽。


    清淺聲音越來越冷,“讓你來便是因為你至少你還是太醫,多少還懂得一些醫理,如今看你恐怕連這點用處都沒有。”


    “你……”許太醫被清淺氣得臉紅。


    “當太醫不知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放棄病人,以這樣消極的方式,你是想多拉一些人陪你下葬,好讓自己在陰司中不孤單嗎?”清淺再次嗬斥。


    “許太醫!”聽到清淺說許太醫消極治療,心中早已放棄了墨君齡,皇貴妃雙眸幾乎是噴火了。


    她不懂醫理,隻知道用冷水擦拭降溫,可是一兩個時辰過去齡兒依舊高燒不退,她也曾問過,可是這許太醫也說這是正常的,如今卻沒想到……


    這個該死的!


    皇貴妃氣到發抖。


    而這時冉峰剛好做完清淺的吩咐,隻見他抱著一大盆青色的汁液走了進來,看樣子便是艾草的汁液。


    “冉峰,將這狗奴才拿下,立刻斬首示眾,”皇貴妃大怒。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許太醫怎麽也沒想到清淺會如此厲害,一眼便識破了他,隻是這時候喊救命已經是來不及了。


    而許太醫見此卻突然大笑,“老夫死了又如何,你們一個個都要來給老夫陪葬,一個都逃不了。一個皇貴妃,一個皇子,老夫這輩子也值得。”


    原本在這個時候,眾人就算恐慌也不會想戲台一這般像失心瘋一般。隻是這許太醫知天命之年卻也比往常人更惜命,當他診治出墨君齡所得是瘡痘的時候,他已經心如死灰。


    他甚至憤恨墨君齡,都是因為他他才命不久矣……


    皇貴妃見此眸光更冷,“不敢本宮能不能或者出去,你許氏一府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


    聞言許太醫正想尖叫,然而冉峰已經直接捂住他的嘴。


    而最終許太醫還是被殺了,對此清淺沒有管,一來本身她便厭惡這等貪生怕死之徒,二來為醫者齊心不仁不義,隨意放棄病人,就算或者以後也隻會是一個禍害,其三許太醫是天祁的人,她的生死也輪不到她做主。


    清淺在這邊守著,凡是用的,吃的都要經由她的手,這樣就減輕了冉峰的負擔,於是守著墨君齡的三人便變成了清淺,皇貴妃和冉峰三人,而其他事情都交由向明和向陽兩人負責。


    她早年翻閱過前朝玄冥皇上幼年的瘡痘,而又痊愈的典籍,她記得書中寫過玄冥皇上幼年之所以能活下來便是因為他所得瘡痘隻是輕微之症,此時的墨君齡和書中所記錄的差不多,所以隻要細心照料便有痊愈的可能。


    清淺心中算計著墨君齡的情況和玄冥皇上情況之間的差距,避免讓情況太過不同。


    通風、消毒、降溫、吃食等各方麵無一不慎重再慎重。


    而就在這時,關於許太醫被殺、清淺進永淳宮接替許太醫工作的消息,外麵的人也都知道了。


    聽聞這一消息的墨宏儒轉頭看向墨君衍,見其麵色冷淡,心中暗暗點頭。若是因為一個女人被牽絆住,這個太子人選他不會重新考慮,但是這個女人他是絕對不會留。


    天祁的儲君隻要想著一件事情便可,其他的不管是兒女情長還是其他都不是他應該考慮的。


    然而墨君衍麵上雖然沒有表現,但是他心中也是焦急無比。


    墨宏儒剛才看著他的眼神,他雖然沒有與之對視,但是依舊能感覺得一清二楚。


    若是此時他表現異樣,金鑾寶座上的這個人絕對會動手,不管裏麵的清淺究竟能不能治好墨君齡那個小胖子。


    帝王若說無情,偏偏對墨君齡是真的疼愛;若說有情,可在這個時候絕對會為了“大局”而舍棄該舍棄的,不管是一個皇貴妃還是一個皇子。


    “皇上,裏麵的這位清淺究竟是什麽情況?這種情況貿然闖進去,還害死了許太醫,實在不妥,”一旁的肖侍郎開口說道。


    清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太子進來最寶貝的女子不就是這位名為清淺的女子。


    聞言墨君衍甚至沒有轉頭看去,然而他心中已經在想著,這個肖侍郎決計不能留。


    而墨宏儒卻先看了墨君衍一眼,然而才看向肖侍郎。


    “那不如肖愛卿進去將其帶出來?”墨宏儒說道。


    他雖然不喜歡那個清淺,但這肖侍郎明顯心懷不軌,看來是他最近太過仁慈了。


    聞言,肖侍郎當即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是微臣妄言了。”


    墨宏儒收迴眼神,重新落在墨君衍身上,“太子,這位清淺的醫術對比許太醫如何?”


    看墨宏儒這樣子,若是不行,恐怕會另派太醫進去。


    而此時還在太醫院忙碌的太醫們接連身子一抖,總覺得命不久矣。


    “好,”墨君衍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好像有些事不關己。


    眾人看著這樣的墨君衍,紛紛在想著,那位清淺估計是自己自以為有些本事,不知這瘡痘的厲害,不怕死,甚至不顧太子的命令,擅自闖進去的。


    不過恐怕這清淺已經被太子放棄了,首先一個不聽命令的女子太子便容不下她,更何況一個和瘡痘病人接觸久的,幾乎可以說必然會染上瘡痘,這樣一個女子就算活下來也是毀容了,在聽說那女子本身容貌就不算上佳,再因瘡痘毀容,那豈不是連看都不能看了。


    幾位臣子心中這麽想著,心中忍不住暗笑。


    但是他們麵上也不顯,隻是他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波光卻被墨君衍看在眼中。


    若是可以,此時的墨君衍恐怕會直接讓他們人頭落地,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能讓裏麵的清淺受到一丁點幹擾,若是此時他出手,此時金鑾寶座上的這位也會對立麵的人動手。


    他心中早已煩透,卻還要在這河邊和這群人周旋。


    那個女人,那個不聽話的女人……


    若是她有一點事的話,墨君衍眼簾微垂,遮掩住眸光中的冰霜。


    而外麵的情況尚且不論,清淺和其他人依舊在永淳宮中和閻王奪命,因為墨君齡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怎麽會這樣?”皇貴妃看著清淺的眼神也由原來的相信變成了懷疑。


    清淺不管她,依舊在查看墨君齡的情況,此時的墨君齡體溫已經比剛才好了許多了,隻是斑疹已經由四肢在慢慢往外擴散,而更糟糕的是永淳宮中已經有許多宮人也開始再慢慢發熱。


    原本還算井然有序的永淳宮,此時人心惶惶。


    眾人對那些開始發熱的病人幾乎敬而遠之。


    這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所有人都想再這樣的情況下保命,然而這便是最冷漠的。


    清淺看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對冉峰說一句,“能留一條命就留一條吧,若是不能,但凡死掉的屍體都要燒掉,包括他們用過的一應用品。”


    冉峰點了點頭。


    而在第二天早晨,有一道口諭早早地傳到了玉漱宮,頓時讓裏麵的人喜上眉梢。


    “淑妃娘娘,奴才便先告退了,”福景善說完口諭,又對淑妃說道。


    “麻煩公公走一趟了,”淑妃一個眼神,便見旁邊的侍女紅葉將一個荷包遞給福景善,福景善看著也沒有推拒,若是推了恐怕這淑妃娘娘反而不高興,以為自己看不起她。


    “多謝娘娘,”福景善拿著東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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