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過多時,便聽陳管事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來了。


    “世子,宮裏來人了。”


    同時,常明誌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世子今日接風洗塵宴,陛下聽聞世子抱恙沒有前去,便著奴才帶了太醫過來。”


    “咳咳咳……”房間裏出現雲修然虛弱的咳嗽聲,“進來吧。”


    在陳管事等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雲修然正慢慢翻身。


    看見雲修然慘白的麵色,常明誌也是一驚,“世子,您怎麽病的這般嚴重?”


    雲修然聞言先迴話,但一張口便是止不住的咳嗽聲,一旁的陳管事見此急忙將錢大夫說的話告之,“府裏的錢大夫說世子身子本就弱,而且許久未病,如今一下子病了,這才這般嚴重。”


    “幾位大人,麻煩了。”常明誌聞言,卻沒有迴話,而是自己側身,對身後幾位太醫說道。


    而這裏必須說明的是,章太醫是整個太醫院之首,雲耀天這樣的舉動在旁人看來可以說是對雲修然的關心。


    然而雲修然卻是知道,這章太醫身為太醫院之首,醫術自是了得,他也忍不住擔心自己裝病被發現。


    “是。”幾位對常明誌抱拳,這常明誌身為皇上跟前最紅的近侍,他們不得不給三分薄麵。


    他們走了過去,對雲修然抱拳說道:“世子吉祥。”


    “我……咳咳咳……”雲修然要說什麽,卻最終被自己的咳嗽聲打斷。


    章太醫見此,便抱拳再次說道,“世子不必多言,下官等人得罪了。”


    隻見他話落,便開始把脈,在摸察覺到雲修然脈搏的時候,他眉頭一皺。


    此時雲修然的脈象可謂是十分虛弱,而且有極其混亂,像是一般的風寒,卻又比一般的風寒要來得嚴重,想來這就是此時雲修然臉色這般慘白的原因。


    “世子,麻煩伸另一隻手給下官。”


    雲修然聞言,咳了兩聲,然後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章太醫換了一隻手繼續把脈,和之前錢大夫所做相差無幾。


    “世子這是感染了風寒,府裏錢大夫所說不錯,是世子許久未病,突然病來如山倒,才會看上去這麽嚴重。不過世子也不要擔心,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便可恢複。待會下官為世子開藥方。”


    而在章太醫把完脈後,跟在他身後的幾位太醫也依次為行,在章太醫說完一會後,他們也把脈結束,隻聽他們附和著章太醫的話,“章太醫所言極是。”


    “那麻煩幾位大人,為世子開藥方吧。”常明誌說完,便聽他繼續對雲修然說道:“世子,這是陛下讓奴才出宮的時候帶出來的百年人身,用來補身子極好。”


    “雲修然聞言,急忙要起身磕頭謝恩,可是還沒坐起來,便是一陣疾咳,人也再次跌迴床上。


    “世子不必如此,隻管好好休養便是,陛下那邊奴才為您迴話。”


    “麻煩……咳咳咳……常公公了。”


    這時章太醫也將寫好的房子遞了過來,陳管事接過謝恩。


    “世子沒什麽大礙,奴才等也迴宮複命,陛下那邊也擔心得很。”


    “好。”雲修然點了點頭,看了旁邊的陳管事一眼,“麻煩陳管事帶我送了送幾位常公公和幾位大人。”


    常明誌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一幕。


    一直聽聞雲修然在這瑞王府地位低下,凡事還得看下人三分麵子,可謂是戰戰兢兢,今日所見當真如此。


    對一個下人竟這般客氣,真不知究竟誰才是主子。


    常明誌心裏雖然這麽想著,麵色卻是不顯,對雲修然恭敬地鞠了一躬,才走了出去。


    待房間的房門再次被關上後,雲修然將自己腋下的銀針拔起,臉色慢慢恢複,哪裏還有剛才虛弱病重的模樣。


    也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房間的被再次被敲響,陳管事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世子,奴才給您送藥了。”


    “進來吧。”雲修然背對著門口說道。


    “吱呀”一聲,陳管事開門走了進來。


    “奴才服侍您起身用藥?”陳管事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對雲修然說道。


    “待會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雲修然又咳了兩聲。


    “那世子又是叫奴才,奴才就在門外。”這世子要是一直,他們頭上幾會一直懸著一把刀,而這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要了他們的命。


    而不隻是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他雖然唐生怕死,可是他更怕因此累及家人。


    雲修然沒有再應話。


    在陳管事出去好一會後,雲修然轉身,然後從床上起身,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才走向不遠處的桌子。


    隻見此時桌子上出了有一碗熬好的黑乎乎的藥湯,還有幾個青菜,碗筷以及一個砂鍋。


    清淺打開一看,便見裏麵的白粥。


    雲修然眸光一動,坐了下去。


    而他手中出現一根銀針,隻見他將銀針,依次對著桌上的東西試毒,甚至是那碗湯藥也不放好。


    看著銀針沒有變色,雲修然才鬆了一口氣,將銀針收好,隨後見他用掉桌上的白菜清粥。


    至於那碗湯藥,隻見雲修然將其端起,然後倒在一個花瓶中。


    他房間一般都不允許任何人收拾的,所以他也不擔心被任何人發現。


    雲修然做完這些,走到床鋪靜坐了片刻,又重新躺了迴去。


    待慢慢夜深之後,皇宮的接風洗塵宴也落下了帷幕,而正如墨君嘯所言,他是要去千竹宮一趟,“還請陛下找個人為君嘯帶路,君嘯想去見見皇兄。”


    “常公公給墨二皇子帶路。”


    “渣。”常明誌應道。


    “多謝陛下。”


    不過一會,一向安靜的千竹宮便迎來一群不速之客,為首的便是墨君嘯,而墨君嘯身後還跟著墨君齡。


    若是平時一般都是墨君齡走在前麵,而今天卻一反常態,墨君齡走在後麵。


    對此墨君嘯卻是在想,若是沒有墨君衍,這皇宮最為尊貴的皇子便是墨君齡,但偏偏墨君衍就有一個明明已故卻還占了皇後之位不放的母後。


    如此想來,這墨君齡一定對著墨君衍也是極其厭惡的。


    這樣一想,墨君嘯陰鷙的雙眸有精光劃過,若是能好好利用的話……


    “聽聞父皇最愛的女人便是這黎皇後,而黎皇後之子便是這大皇兄了。雖然此時大皇兄被送到天祁,但想來不久之後大皇兄便會迴到天祁。天祁太子之位遲遲未定,按著父皇對黎皇後的感情,想來這太子之位便是大皇兄的了。”墨君嘯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他身後的墨君齡聞言,那雙大眼睛暗光劃過,這蠢貨居然還敢挑撥他和哥哥的關係。


    “那可就好了,我還擔心父皇會將太子之位給本皇子呢,本皇子對此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墨君齡毫不在意地說道。


    “哼。”墨君嘯聞言麵色一滯,不過他也一點都不相信墨君齡的鬼話。


    那個位置誰不想要?


    而此時他們人已經在千竹宮而來。


    “天祁二皇子,示意皇子到。”常明誌的聲音在整個千竹宮響起。


    自己房間中的清淺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籍,走了出去,果然如她所料。


    “常公公,這是?”清淺狀似不認識墨君齡和墨君嘯,隻對著常明誌問道。


    “這位是天祁二皇子,這位是十一皇子,此次前來是聽聞墨公子抱恙未去今日的晚宴,想前來看望。”


    “二皇子殿下,十一皇子殿下吉祥。”清淺聞言急忙對兩人福身行禮。


    “本宮皇兄可是在房間休息,快引本宮前去。”墨君嘯瞥了清淺一眼,便仰著頭不屑命令道。


    清淺見此,雙眸暗光劃過,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絲的怒意。


    隻見她擋在墨君嘯麵前,開口說道:“公子抱恙,說不見客,還請二皇子殿下不要為難奴婢。”


    “賤人,就憑你也敢攔本宮。”墨君齡也就算了,一個賤人也敢和他這般說話


    墨君嘯一個巴掌衝著清淺扇了過去,而站在墨君嘯身後的墨君齡,見此大眼睛中寒光劃過,看向冉峰,示意他出手。


    清淺見此,身子便要一躲,而就在此時,墨君衍房門被打開了,便見墨君衍袖口一揮,而他的人也飛身向著清淺。


    “噗。”此時的墨君嘯被墨君衍一掌揮飛在地,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墨君衍抱著清淺退後一步,好看的眉眼此時染上怒意,看向倒在地上的墨君嘯,“二弟許久未見,一來便是要欺負為兄之人,是誰給你的膽子?”


    此時的墨君衍擰著眉,周身氣勢讓在場之人覺得連唿吸都困難了。


    而一旁的常明誌更是心驚,他常年此後在雲耀天身邊,可是在雲耀天身邊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氣勢,而他看向清淺的眼神更是變了幾變。


    看來這清淺是真的受寵!


    隻是他也隻看了一眼,便連忙帶著自己的人退了下去,而此時千竹宮隻剩下天祁的人了。


    “還不快將二哥扶起來?”墨君齡開口說道,但是語氣中卻帶著幸災樂禍。


    這墨君嘯在天祁的時候便時常和他作對,左右不過是看不慣他母妃位及六宮之首,而他更是整個天祁最受寵的皇子。


    “是。”冉峰聞言,走向墨君嘯,要將其扶起。


    冉峰雖然心裏也幸災樂禍,但是臉上卻一點都不顯。


    隻是墨君嘯卻一點都不給他麵子,“滾開。”


    墨君嘯揮開冉峰,而是被他自己的奴才昌正扶起來,隻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抬頭陰鷙的雙眸不屑且帶著恨意看向墨君衍。


    “大哥不過是一個棄子,如今也敢對本宮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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