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奴婢奉墨公子的命令,前去浣衣局收拾自己的東西,以後便留在他身邊。當時奴婢身上隻有一件單衣,墨公子為人善良,便將自己獨有的貂裘賜給奴婢。”說到這,清淺的神情滿是感恩。”


    善良?眾人目光帶異地看向墨君衍,而墨君衍卻依舊氣定神閑。


    “當奴婢前去浣衣局的時候,秦領事帶著一眾太監出現。他本是來逼奴婢就範,但是看見奴婢身上的貂裘,卻是話鋒一轉,不斷懇求奴婢,讓奴婢不要找墨公子報複他。”


    “奴婢不過一介可憐女子,哪裏會懂得這些肮髒的手段,便坦言讓秦領事放心,可是秦領事並不肯相信,最後秦領事經想出承諾書這一出。這張紙上便是秦領事請求奴婢,對他之前所做所謂既往不咎的承諾書。請陛下一看,便知誰真誰假?”


    “呈上來。”雲耀天聞言蹙眉。


    “昨日清淺來浣衣局,奴才等人前去是想將其捉拿、帶往慎刑司。哪裏會寫所謂的承諾書?當日其他人也都能作證的。望陛下明察秋毫。”


    “奴才(奴婢)等人可以作證。”


    “來人,筆墨紙、朱砂伺候。”雲耀天卻是不看他們一眼,隻吩咐下去。


    便見常明誌將東西呈了上來,然後便是秦領事在常明誌的囑咐下,寫了好幾個字,這些字都是那張承諾書中有的,然後還按了手印,十根手指全部按了一遍。


    之後便輪到清淺,依次也是寫字,按手印。


    不過一會,常明誌便將兩人寫得字、還有按的手印,呈到雲耀天的麵前。


    雲耀天將兩人的字跡與承諾書比對,然後再是指紋,越看臉色越難看。


    “你說這是她找人模仿你自己偽造的?你們也說沒有承諾書這麽一迴事?”


    “是!”秦領事還不明白,急忙應道。


    “是。”其他宮人也應道。


    “來人,將此等欺上瞞下的惡奴拿下,即刻處斬。”雲耀天將手上的東西摔在地上,怒道。


    “渣。”眾侍衛領命,將秦領事等人往外拖。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那是偽造的,偽造的……奴才冤枉啊。”


    “將這些東西都拿給他看,看朕是不是冤枉他。”


    隻見那承諾書上麵隻有一人的字跡,而對比清淺和秦領事的字跡,便知那是清淺的。而秦領事唯一留在那張承諾書上麵的東西,隻有一個手印。


    秦領事早年曾被人砍傷手,整個小指連帶骨頭缺了一半,之後也再沒長出來過,所以他小指的手印也是少了一節。


    那朱砂紅的手印,讓秦領事完全蒙住了。


    字跡可以模仿,但是手印卻不行,而他何時在這所謂的承諾書上按過手印?


    “來人,拉出去。”


    “陛下,奴才沒有,這承諾書是假的,假的……”秦領事醒過神來,蒼白著臉大聲喊道。


    “陛下,奴才(奴婢冤枉啊)”還有其他宮人的聲音,其中周蓮的聲音最為尖銳。


    淒慘的聲音還在整個大殿迴蕩。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朕也累了,都退下吧。”


    “皇上且慢,”沉默了許久的墨君衍突然開口,“不知這宮女可否賜予君衍?”


    雲耀天看了底下的兩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最終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嗯。”


    “陛下聖明!”墨君衍終於笑道。


    “走吧,我們該別打擾陛下休息。”


    “奴婢告退。”清淺起身,跟在墨君衍後麵慢慢走出長樂宮。


    “陛下,萱兒……”


    “慈母多敗兒,日後讓她離墨君衍遠一點,一個女子整天圍著一個男人轉,丟盡了中楚皇室的臉麵。”


    本就不高興的雲耀天聽戴皇後又提起了雲芷萱,臉色一下子暗沉了下來,比剛才還難看,“還有,後宮之事,如果你不能好好管理,朕就讓柔妃幫你管。”


    “臣妾可以的。”戴皇後臉色一下子慘白了,跪在地上,迴話。


    “哼!”雲耀天甩袖離開。


    墨君衍,你也不過是一個活不過二十的毛頭小子!


    他日,定有你好看的時候!還有那個該死的宮女……


    所有忤逆他的人,都該死!


    “娘娘。”雲耀天離開後,秦同安急忙跪著走到戴皇後的麵前,身後要將她扶起來,卻被甩開。


    戴皇後自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雙眸滿是怨恨和不甘。


    這男人從來都是薄情寡義的!


    從來都是!


    而另一邊,走出長樂宮的墨君衍和清淺,兩人的心情都甚是不錯。


    墨君衍心裏想的是,果然貪眠的貓兒醒來後,亮爪子撓人的一幕甚是精彩。


    而雲清淺卻是終於替原主報仇了,感覺心情甚是不錯。


    那張承諾書秦領事當然沒有見過,這不過是她昨天晚上以防萬一,潛進秦領事睡覺的地方,親自拉著他的手蓋下去的。


    她可從來不打無準備之戰……


    “今日這出戲唱得不錯。”


    “那也要感謝墨公子配合得天衣無縫。”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種“狼狽為奸”的感覺……


    這番鬧騰,竟是直接過了正午。


    兩人迴到千竹宮,簡單用膳之後,墨君衍讓清淺來他房間,然後墨將她昨晚寫的所有的東西全部給了她。


    那三張宣紙上麵寫的東西,除了最後一向“人皮麵具”,其他的便是各種藥草,當然還有毒草、五毒之類的毒物,當然還有一副銀針。


    這些東西基本都是給墨君衍治療“鎖心毒”用的,隻是分量有些多,剩餘的她準備弄成毒藥,留在身上防身。


    曾經當清淺還是雲清歌的時候,自小她便跟著武師學武,有時候父親從邊關迴來,便會指點她一二。


    而她可以說是比她父親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七歲,或許對於其他人是還在紮馬步學基礎的年紀,而她便已經能將所有教導她武術的武師一一打敗。


    而她的醫術是跟著她的母親學的。


    她母親並非什麽高官女子,反而隻是一個民間醫館人家的女兒,為人溫柔、心善、美麗,後來機緣巧合救了她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後來也順其自然地在一起。


    那時候太後也已經去世,皇上也並沒有反對父親娶一個平名女子,兩人的結合也十分順遂。


    小時候她父親在給她講解兵法的時候,無意中給她提及了戰爭的殘酷,受傷、死亡在戰爭中都是司空見慣的。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開始纏著她的母親教她醫術。隻是那時她是想,或許她當不了一命女將軍,但是或許有機會可以在機緣巧合下救一位將軍——就想她的母親那樣,又或者救一位士兵也好。


    至於毒術,她一直以為,醫毒不分家,毒用好了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隻是不想後來,她如願地成為了女將軍,卻幾乎不曾用醫術救過人。


    因為她是中楚的戰神。


    隻會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更是戰場上的殺神。


    隻會上陣殺敵!


    她六歲那年,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鎖心毒的相關記載,但是上麵對於鎖心毒的出處、如何治療從未提及,隻記載了中毒者的症狀,還有中毒者的最終宿命——活不過二十。


    那時候她對這種毒藥興趣特別大,央求著父親幫他尋一些來讓她研究,所幸她父親並非什麽迂腐的人,否則自己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突然和他說要來研究天下奇毒,不得將他嚇得半死。


    鎖心毒,當時她研究了幾乎整整半年,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也終於將治療方法研究出來。


    說得簡單點便是以毒攻毒,鎖心毒使用天下治毒至毒的七七四十九種毒草混合製成,這些毒草分量不同,所製作出來的鎖心毒效果也會有差別,而治療方法也會有所差別。


    所以盡管她知道治療方法,但是真正治療起來還是會很困難。


    現在她要做的便是取一些墨君衍的血液來研究,他所中的鎖心毒的具體成分究竟如何,然後前期先通過藥浴,讓他的身體達到一個絕佳的治療條件。


    藥浴的草藥包括天下奇草天靈芝和地林草,然後還有其他諸如目冷皮的珍稀草藥。


    “脫。”


    被隔開的單間,一個巨大的浴桶被擺放在正中央。


    清淺將事先調好的藥汁倒入已裝滿熱水的浴桶中,然後將其混合均勻後,轉身對著一旁的墨君衍說道。


    墨君衍聞言瞪了清淺一眼,這個孟浪的女子,竟然這麽理直氣壯地讓一個男子脫衣服。


    哼!


    雖然心裏別扭,墨君衍卻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衣袍脫下來。


    白皙而細膩的紋理慢慢浮現出來,清淺用欣賞的目光淡定地看著。


    以前在軍中的時候,雖然她是女子,但是和其他將領士兵混久了,他們也常常忘記自己的女子身份,有時候真的天氣太熱了,他們也不是沒有在自己眼前脫過。


    隻是這麽好看的身子她卻是沒有見過,不像軍中之人的大塊大塊、甚至能時不時跳動的肌肉。而是每塊肌肉均勻有致,多一分是太壯、少一分是柔弱。


    或許清淺的目光太過赤裸裸,讓墨君衍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起初他還能淡定,慢條斯理地一點點將衣服往下脫,他就不信她還能一直淡定下去……


    可是慢慢到後麵,他就覺得自己可能要先一步熱熟了。


    “閉眼!”墨君衍瞪了清淺一眼。


    清淺愣了一下,才閉上眼睛。


    這樣一直盯著一個男子看確實不好,人家會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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